季玹：“……”
萧雨说完接起电话，对面的女生声音有点唯唯诺诺的。
“你、你好。”
林叔的车到了，季玹给她开了车门，萧雨等两个孩子上车后，自己才上车。
“你是谁？”萧雨问。
对面似乎呼了口气说：“你好，我叫费雨桐。”
萧雨点点头说：“你好。”
对面又安静了，萧雨也不应，给季瑜比着手势让她安静。
“那……那个……我想请您当我的……我的钢琴老师。”
萧雨却是一愣，问：“怎么会想找我的？”
“听说，谢海芸曾经是您的学生。”
萧雨唔了声，对面继续说：“我不相信谢海芸有能力得奖，我听说你做过她的老师，我更愿意相信是你教导有方。”
“不好意思啊！如果你是为了得奖找我，我可能无能为力。我自己现在都还在想要练习，然后参赛，怎么帮得了别人。”萧雨拒绝。
那人有点急了，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着得奖，我、我就是，就是想打败谢海芸。”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萧雨问。
对面的女生沉默了大概一分钟，萧雨也不催。
那女生才慢慢的开口说：“我钢琴天赋不好，没有谢海芸好。我努力很久，很久，但是就是学不好。上个月，我妈妈重病住院……”女生的声音哭中带笑：“她从我小时候就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好的钢琴家，只因为我爸爸是名钢琴家，他去世了。我是我妈妈拉拔大的，她希望我能走我爸爸的路。结果，她临走前的最后一场比赛，我还是得了个倒数。”
“节哀。”萧雨的声音没有同情，她只是礼貌地说。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我只是……”说到这里，女生非常气愤，她说：“我只是不能原谅谢海芸在我母亲去世前，告诉我母亲她女儿钢琴比赛失利，被评委说是最没有天赋的。我……我不甘心，我母亲如此含恨离世。”
萧雨拿着手机，听着对面的哭声，安静地听着，她看着前方。良久，她才说：“好吧！每周我去给你上课一次，一小时180，你看可以吗？”
对面十分惊喜，马上点头，说：“可以，可以可以。”
萧雨让她把地址发过来，然后说：“明天我过去给你上第一节 课，我们双方看看，你觉得我合适，我也觉得你合适的话，便继续。明天的课程费用暂时压着，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的话，这课就免费。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的话，下周上课，你把钱一起算上。有问题吗？”
“没有，这太好了。”那人说。
萧雨挂了电话，季玹回头问她：“收了个学生？”
萧雨一笑，摸着手机壳说：“还不知道是不是？”
“明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季玹说。
萧雨点头说：“谢谢。”
第二天，萧雨见到了费雨桐。
徐浩天在小区门口把萧雨放下，他说：“夫人，你回去时给我打电话，我今天没课，就去前面咖啡厅等你。”
萧雨笑看他一眼说：“可以。”
“你是……萧老师吗？”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萧雨转头看去，小区门口站着的那个女生，萧雨下车前就发现了。宽松的褐色条纹森系长袖针织衫，配上宽松黑色长裤，整个人有种十分休闲的感觉。
萧雨点头，女生是蓬松短发，尖下巴大眼睛，一副邻家女孩的长相，属于偏甜美的长相。
“夫人，我把车停一下，就回来。”徐浩天伸出窗口喊。
“回、回来？”萧雨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是？”费雨桐问。
“我家司机。”萧雨皱眉想徐浩天什么意思啊？
但既然徐浩天这么说了，萧雨便和费雨桐站在路边等，两人闲聊，萧雨还说两人名字都有个雨字。
正说着，徐浩天买了不少餐点过来说：“夫人，这是我买的食物，我帮你们带上去。”
“你也上去啊？”萧雨问。
徐浩天一脸正直地说：“夫人说什么呢？我肯定是要上去的啊！我在一边等你，绝不打扰。”
萧雨一脸懵逼，看着徐浩天，再看看费雨桐，然后“哦哦哦，这、这样，那你和我一起上去等我吧！那个。雨桐，可以吗？”
费雨桐怎么会有意见，她点头说：“应该的，我带你们上去，这边走。”
于是萧雨和徐浩天两人跟上，萧雨站在徐浩天身边说：“小子，你看上人家了？”
“夫人，我是正经人，我这是相中了。”
“人家母亲刚去世，你别乱来。”萧雨提醒，费雨桐的穿着都是暗色，想来还在守孝。
徐浩天心疼地说：“她那么柔弱，可怜，无助，如缓缓绽开的白莲花……”
萧雨：“你到底是夸她还是骂她？”
徐浩天奇怪地看着萧雨：“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赞美她啊！”
萧雨点头说：“随便你，反正你别乱来，人家正伤心呢！”
“我会先守护她的。”徐浩天看着前面的背影坚定说。
“见鬼的一见钟情。”萧雨吐槽到。
徐浩天却一脸痴笑，看着他这样，萧雨又无奈笑出声：“起码这辈子能这样也好。”不要像上辈子那样，孤独终老。
第47章
费雨桐的房间是三室一厅, 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另外两间，一间是费雨桐的房间，里面有一架钢琴。一间是书房，书架上有不少琴谱和名著。
客厅整齐干净, 费雨桐先去厨房给萧雨和徐浩天倒了两杯饮料。然后和萧雨说了自己的情况：“我去年通过的7级考试。最后一次参加的是肖邦京都分区赛, 在公开赛的时候, 被刷下来了。”
萧雨点点头, 喝了口橙汁说：“进去吧！先让我听听你的曲子。”
费雨桐带着萧雨进了卧室, 她坐到钢琴前。萧雨看她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开始专心弹奏, 她的动作还算流畅，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认真, 如参加考试一般。
萧雨皱眉, 一个好的钢琴家是享受弹奏的过程, 而不是如此的。
直到费雨桐弹奏完毕，萧雨才说：“这是德彪西的《林荫钟声》？”
“是的。”费雨桐微微一笑。
萧雨挥挥手，费雨桐便让开了，萧雨坐到琴前，把手放到琴键上。
她闭上双眼，感受那种舒适感，然后手指在琴键上跳动起来。萧雨的琴技还未到自己满意的地步, 但是她还是以她的方式诠释了德彪西的林荫钟声。
弹奏完毕后, 萧雨转身对费雨桐说：“德彪西的曲子, 对于力度的掌握是非常重要的, 就像李斯特在速度的运用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点，德彪西则把对触键控制的感知度提高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水平。它对力度的要求非常的高，比如说这一段……”
萧雨弹奏了一段钢琴曲说：“在同一力度的水平下不同层次的织体时，每一个层次都要有自己独立的触键和清晰度。”
萧雨起身，让费雨桐坐下，然后说：“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个还有点困难。”
看着失落的费雨桐，萧雨说：“不过我相信，每一位钢琴家都能习得对于力度范围的准确把握能力，它会让你在弹奏时表现出力度的变化。”
萧雨从费雨桐书桌上抽出一本曲集说道：“今天呢！我给你找一条短旋律，你就只弹奏这个，同时，要随着我的要求去改变力度。力度从低到中到高，再回到低，回到的这个低，必须和第一次开始的低是一样的。力度不得重一分，也不得轻一分，可以吗？”
费雨桐点头，徐浩天坐在客厅那里，他看着里头的那个女孩坐在钢琴前低头弹奏，他家夫人站在身后说话。美妙的琴声从屋里传出来，徐浩天靠着沙发闭眼倾听。
中午，萧雨回家的时候，季爷爷正坐在沙发那里看电视。
看见萧雨进来，可把季爷爷高兴坏了，他立马起身说：“小雨，你可回来了，来来来，赶紧的。爷爷带你去哪个什么沙龙是不是？我们好好打扮一下，爷爷今天碰到老朋友老孙啦！他孙子前几天从美国回来了，哎呦，你不认识，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可可爱了。”
萧雨：“……相亲？”
“是啊！”季爷爷点头说：“相亲啊！干嘛？你还喜欢我家那傻小子？白眼狼一个，不要也罢！”
萧雨：“……”亲爷爷。
“来来来，赶紧赶紧。”季爷爷急的跺脚。
萧雨不忍浪费季爷爷的好意，便同意了。今天周一，季玹和两个孩子都不在家，萧雨的双脚又恢复了，因为这样，王大姐前两天便自主离开了。
萧雨上楼找了件季玹当时买了带去医院的连衣裙，季玹的眼光其实都不差，就是他只喜欢连衣裙。
这款橘色连衣裙是今年新款，前两个月时装秀上，这款受到了当时的一致好评。
款式简单大方，但是大概裁剪上的关系，即使是有些微胖的身材也能穿的玲珑有致。
萧雨随意打扮一下，打了个粉底就下楼了。
季爷爷直夸：“我们家小雨真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萧雨笑挎着季爷爷的胳膊说：“也就爷爷看我觉得我好看了，那是爷爷疼我。”
季爷爷笑眯了眼，瞬间感觉多了个孙女。他笑眯眯地说：“那是我家小雨本来就漂亮，哈哈哈，走走走，爷爷带你先去做个头发，然后就去找那个美国仔。”
看着两人出门，孔玉晴马上就给季玹打了电话。
“少爷，不好了，夫人出门相亲了。”
正看着手里的资料的季玹一愣，问：“相亲？”
他身边的班贞晔也一愣，淡定地往他身边靠近了两步，耳朵自动拉长了一点。
“是啊！太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刚才10点回来的，兴冲冲的很高兴。刚才夫人回来，才知道太老爷和孙家的老太爷见面了，约了孙家的三少爷出来相亲了呢！”
班贞晔吃惊地表情看着季玹，季玹瞪了她一眼，然后对孔玉晴说：“看看他们去哪里？”
孔玉晴立马说：“我已经让浩天跟上了，少爷放心。”
季玹：“……”
挂了电话，季玹假咳两声，然后对班贞晔说：“给小瑜小光请假一下。”
班贞晔瞪大眼：“请假啊？”
季玹看着她说：“让你请就请，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班贞晔立马挺直腰身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等班贞晔一走，季玹立马掏出手机给萧雨发信息：“女人，你居然去相亲。”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萧雨的信息秒回。
季玹：“……”
被萧雨噎完后，季玹又给她发消息道：“正经说话，两孩子还在呢！你居然去相亲，你对得起他们吗？”
“给他们找个爸爸有什么不好？这样有两个爸爸爱他们啊！爱乘以2【笑脸V手势】”
季玹：“……”
再次被萧雨噎完后，季玹再接再厉地回：“后爸哪里有什么好东西的？没听说过有了后爸就有后妈吗？”
“只听说过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顺便一说，孙家这美国仔打不过你 ，不用担心。”
季玹：“……”
班贞晔敲门进来，季玹淡定退出信息页面，问她：“怎么说？”
“老师同意了，我已经让林叔去接两个孩子了。”
季玹点点头说：“你出去吧！”
班贞晔看着季玹一脸严重，眉头微皱，嘴角紧紧抿着，想来是真的为两个孩子担心，心里不免为自己刚才的幸灾乐祸感到抱歉。
等班贞晔一关门，季玹咻地拔出手机，快速打字道：“两个孩子呢？你就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有啊！所以我偷偷摸摸出来相亲了啊！”
季玹：“……”啊啊啊！！！这个丑女人，长的娃娃脸怎么好意思去相亲？？？
说回萧雨这边，季爷爷带着萧雨去了一家时尚沙龙做了个蓬松梨花头，瞬间清秀多了。
化妆师帮她画了个淡妆，配上几个首饰，季爷爷直说：“很好，很好，很漂亮。”
季爷爷付了钱，拉着萧雨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赶紧，约了5点吃晚饭的。”
萧雨跟着季爷爷便急匆匆去了，那边在公司等到两个孩子，但一直没接到徐浩天的地点短信而坐立难安的季玹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萧若光便担心地问：“爸爸，你怎么啦？”
季玹走过去抱着小光说：“妈妈要给你找个新爸爸了。”
萧若光眨巴眨巴双眼说：“爸爸是旧的？”
季玹“……嗯，这不是新旧的问题，是你想要个新爸爸吗？”
萧若光说：“我都可以啊！是不是姐姐？”还回头问季瑜，季瑜被问的一懵，随口就说：“我也是。”
季玹啪啪两声，感觉胸口和膝盖同时中箭，差点就跪下了。
他伤心道：“你们有新爸爸也没有关系吗？”
萧若光说：“没关系啊！反正爸爸你还在就好。”
“小光~”被重新需要的季玹抱住萧若光说：“爸爸会一直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