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蒜苗叶。这道菜是蒜叶炒山薯。”史瑶看着太子,说,“蒜叶味道有点重,殿下若是不喜,可以尝尝这个。殿下这边的人叫罗菔,妾身家乡管这个东西叫萝卜。做的时候萝卜切成丝,放一点点油和盐,其他东西一概没放。殿下要尝尝吗?”
  太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孤不但要尝尝,还要好好尝一尝。给孤夹一点。”
  史瑶夹一点放太子碗里。
  太子眉头一皱,面色不渝,“放哪儿呢?”
  “没放哪儿。”史瑶下意识说,“在殿下碗里。”一抬头对上太子的眼神,忽然心中一动,福至心灵,不敢置信道,“殿,殿下不是想叫妾身喂殿下吃吧?”
  太子微微颔首,说道:“孩子刚出生那天,你无法用饭,孤可以喂你,你不能喂孤?”
  “不,不是。”史瑶张了张嘴,想说,我那时候又没要你喂我,是你自己要喂的。
  太子假装没看到红晕爬满史瑶整张脸,提醒道:“快点,饭菜都凉了。”
  史瑶心说,凉了正好,别吃了。可眼前的人是太子,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来历的汉朝人,不禁深吸一口气,抓住手边的木镶银箸去夹萝卜丝。箸到盘口,史瑶手一转,夹一块山薯,欠身送到太子嘴边。
  太子扯了扯嘴角,就张口咬山薯。
  啪!
  史瑶的手一斗,沾满油汁的山薯顺着太子的衣襟掉到席上。史瑶慌忙放下箸,很是惶恐,低头请罪,“妾身疏忽,求殿下恕罪。”
  太子的手动了动,真想一巴掌把她闪出去,是不是疏忽他比谁看得都清楚,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有意的,“是孤自己没咬住,干你何事。”
  史瑶浑身一僵,没有拂袖离去?抬起头,看看太子,见他脸上虽无表情,确实不像起身要走的样子,“殿下的袍子脏了,要不要去长信宫——”
  “饭菜快凉了。”太子瞬间确定他没猜错,史瑶不想他留在长秋殿,又不想他去长定殿,就把他往长信宫赶。
  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他有心宠幸长定殿的孺人和家人子,即便不去长定殿,也可以宣她们去长信宫。“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太子说着拿起箸夹一块山薯放口中,不禁点点头,“炒的菜就是比煮的和蒸的好吃。”随即又夹一点青菜,“这个也不错。”抬眼看到史瑶还看他,笑着说,“别看孤,你也吃。吃好了,孤让你看个够。”
  史瑶瞪他一眼,嫌弃道,“谁看你了。”
  “那就是孤看错了。”太子也不生气,笑吟吟道,“孤打算再命铁匠打三口铁锅,给父皇母后一口,给舅父一口。你意下如何?”
  “啊?”史瑶正琢磨饭后该怎么应付太子,没料到他转移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打锅给,给父皇和母后、舅父?”
  太子微微颔首,端起碗喝一口面汤,“孤觉得炒的菜好吃,父皇、母后和舅父想必也喜欢。”
  “不是,妾身不是怕父皇、母后不喜,妾身的意思不多打几口铁锅送给殿下的几个姑母和姊妹?”史瑶问。
  太子没想到史瑶连他姑母姊妹都想到了,心中有一丝诧异,“不用。她们想用自己会去找工匠打。对了,说到她们,孤的女兄卫长公主月底嫁给乐通侯栾大,你记得挑两样东西送过去。”
  “日子订好了?”史瑶听皇后说,卫长的婚礼定在月底,她当时想着怎么弄死神棍栾大,就忘了问具体哪一天。
  太子点头,“九月二十八日。”
  “殿下不是说栾大是个坑蒙拐骗之徒吗?”史瑶原本以为刘据还不知道卫长要嫁给栾大,听他提起,史瑶好奇了,“殿下为何还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嫁给他?”
  太子夹菜的手一顿,不太明白,“这话怎么说?”
  “就是干啥不阻止阿姊嫁给栾大啊。”史瑶道,她说的话就这么难理解吗?
  太子眉头微皱,“嫁人的人是阿姊,阿姊不想嫁,父皇又不能逼她嫁。她没去找父皇,就是想嫁,孤为何要阻止?”
  “殿下,殿下是这么想的?”史瑶不禁眨一下眼,“殿下就没想过阿姊不敢找父皇?”
  太子不解:“阿姊为何不敢?”
  “阿姊怕父皇生气。”史瑶道,“也怕父皇不同意啊。”
  太子更不懂了,“父皇一向疼阿姊,阿姊找父皇哭闹,再不济以死相逼,父皇一准不舍得把阿姊嫁给栾大。”停顿一下,就说,“据孤所知,阿姊从未去找过父皇。等等,你怎么知道阿姊不敢找父皇?你见过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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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垂死挣扎
  史瑶心中一慌,强装镇定,说,“妾身今日上午去母后那里,听母后说的。”
  “母后说阿姊不想嫁给栾大,还不敢找父皇向父皇说明?”太子问。
  史瑶点头,说,“母后还说父皇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那你还问孤为何眼睁睁看着阿姊嫁给栾大?”太子反问。
  史瑶噎住,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妾身是说,父皇下诏之前,殿下为何不阻止?”
  “孤又不知道。”太子放下箸,说,“诏书下来了,孤才知道父皇要把阿姊嫁给栾大。孤如何阻止?”
  史瑶尴尬道:“……确实没法阻止。”
  “是啊。”太子拿起着,边夹菜边说,“孤是后来才知道,但阿姊必定早已知晓。父皇虽然有些独断专行,也不可能不问阿姊,就直接下诏把她许给栾大。”吃一口菜,就问,“母后有没有说,父皇对阿姊说要把她许给栾大的时候,阿姊当时为什么不说她不想嫁栾大?”
  史瑶心想,我哪知道,“母后说阿姊不敢忤逆父皇?”
  “这怎么是忤逆?”太子皱眉,“又不是父皇颁布某条律令,阿姊不赞同。她自己的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孤相信如果阿姊跟父皇说实话,父皇不会逼阿姊嫁给栾大。”
  史瑶很好奇:“殿下怎如此笃信?”
  “孤刚才已经说了,父皇疼阿姊。”太子道,“你兴许不知道父皇有多疼阿姊,孤说一件事,孤的那些兄弟的封地都不如阿姊的食邑肥沃。”
  这一点史瑶还真不知道,不过,一想到公主说,皇帝刘彻是为了她好才让她嫁给栾大,“殿下,如果栾大是普通士大夫,阿姊找父皇哭闹,父皇或许会改变主意。
  “栾大是术士,父皇还指望栾大带他修仙,长生不老。栾大如果说他和阿姊成婚利于他修炼,让父皇在阿姊和长生不老二者中选,殿下认为父皇会选哪一个?”
  “这,父皇倒是有可能选栾大。”皇帝刘彻有多么痴迷神仙术士,太子很清楚,“不过,阿姊当时也该跟父皇说实话。”
  史瑶:“哪怕明知道父皇不会松口?”
  “当然。”太子道,“跟父皇说实话,有一线机会。不告诉父皇,连一线机会都没了。”顿了顿,说,“如果阿姊直接说她不想嫁,又在未央宫哭得死去活来,孤觉得父皇会心软。”
  史瑶心想,那是你,看到孩子哭一声就受不了,不是你父皇刘彻,就说,“那妾身明日使人去找阿姊,叫阿姊去找父皇试试?”
  “晚了。”刘据放下箸,说道,“婚期已定,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卫长公主要嫁给栾大。只要阿姊还有一口气,九月二十八那日就得嫁去乐通候府。”
  一口气?你们皇家人够狠。史瑶想一下,试探道:“那阿姊和栾大岂不成一对怨偶?”
  “也不尽然。”太子微微摇头,“栾大以前虽然只是胶东王府掌管配制药品的尚方令,没什么大才,但此人容貌俊美,身材修长,阿姊若放下成见,俩人倒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史瑶看向太子,发现他真这么想,顿时无语,太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张嘴想解释卫长压根就看不上栾大,话到嘴边想到卫长已经决定用“巫蛊之术”收拾栾大,就跟着点头,“殿下说得对。但愿阿姊能想通。”也放下碗和箸,“殿下吃好了吗?”
  太子:“饱了。你吃好了,就叫蓝棋进来收拾。”
  “诺。”史瑶起身去喊宫女,却没有再进来。
  太子起先没注意到,洗漱一番,宫女阮书给他擦头发时,屋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太子才发现史瑶不见了,“太子妃呢?”
  “在皇孙那边。”阮书答道。
  太子顿时乐了,抬眼看到蓝棋跪坐在不远处,就命蓝棋去找史瑶。”
  蓝棋到偏殿看到史瑶在和小皇孙聊天,想笑又想问,太子妃,皇孙听得懂你说的话吗?不过,她没敢这么问,“太子妃,殿下找太子妃。”
  史瑶眉心一跳,刘据怎么还没走?戳戳二郎的小手,头也不回的问,“殿下有没有说找我有何事?”
  “殿下说,找太子妃有要事相商。”蓝棋实话实说。
  史瑶哼一声,道,“都快亥时了,这么晚还能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就不回去了?”
  熟悉的男声突然响起,史瑶猛地回头,看到太子站在竹屏风旁边,笑眯眯看着她。史瑶脸一热,有些窘迫,明知故问,“殿下怎么来了?”没容太子开口,就说,“妾身没说不回去。现在睡还有点早,妾身想再陪陪几个孩子。”
  太子慢悠悠走过来,勾头一看,三个孩子还醒着,“那孤和你一块陪他们。”说着,跪坐在榻上,冲三个儿子拍拍手,“谁要孤抱?”
  话音一落,躺在中间的小二郎伸出手。
  太子乐了,弯腰抱起二郎,“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晌午睡够了?”
  二郎的嘴巴动了动,想说,我都已经睡着了,是母亲过来把我喊醒的。可他不会说话,也不敢“哇哇啊啊”回应太子,干脆趴在太子肩膀上,装作没听懂。
  太子也没指望儿子回应他,随即就问,“你俩谁叫孤抱?”
  三郎伸出手。
  大郎看到三郎的小手,跟着伸手。
  太子又忍不住笑了,说,“大郎,你是当兄长的,干什么总跟三郎学啊。”
  三郎扭头看一眼大郎,别学我。
  我才没学你。大郎瞥他一眼,转向太子,哇哇两声。
  太子转向史瑶,“把大郎抱起来。”
  “殿下还真打算陪他仨玩啊?”史瑶试探道。
  太子挑挑眉,反问,“你可以陪他们,孤不可以?”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史瑶尴尬笑笑,把大郎放太子怀里,“妾身白天无事,陪他们玩到半夜也没关系。殿下和妾身不一样,殿下明日一早就得去未央宫,被父皇看到殿下哈欠连连,有失礼仪。”
  太子心想,你这会儿倒体贴了,“孤明日觉着精力不济,自会向父皇告假。你快把三郎抱起来,别让三郎觉得咱们偏心疼大郎和二郎。”
  “三皇孙还小,哪怕殿下真偏疼大皇孙和二皇孙,三皇孙也不知道。”奶姆听太子说话好笑,忍不住开口提醒。
  史瑶扭头看她一眼,心想,我儿子还真知道,“奶姆此言差矣,三郎如果不知道,刚刚就不会要殿下抱了。”
  “太子妃说得对。三郎虽小,但他不傻。”太子道,“孤听人说,小孩四岁才记事,如果三郎四岁以前,孤和太子妃对他不好,等他记事了,即便孤和太子妃很疼他,他也不会亲近孤和太子妃。”
  史瑶好奇,“殿下听谁说的?”
  “舅父啊。”太子不假思索道。
  史瑶不信:“上马能御敌,下马作露布,还会养小孩,大将军可真厉害。”
  “孤的舅父当然厉害。”太子脱口而出,一想,不对,“孤怎么觉着你的话这么怪呢?史瑶,你什么意思?”
  史瑶:“妾身实话实说,能有什么意思?”看向太子,反问,“那殿下觉得妾身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太子睨了她一眼,就对怀里的俩小孩说,“你们快点长大,等你们拿得起弓箭了,孤就请舅父叫你们习武射箭。”
  窝在史瑶怀里的三郎冲太子伸出小手,嘴里“咿咿呀呀”。
  太子惊讶,下意识看向史瑶,“三郎听得懂孤说的话?”
  “殿下觉得可能吗?”史瑶说着话,偷偷戳一下三郎的屁股,小子,老实点。
  太子想了想,“不可能。那就是三郎喜欢弓箭?”话音一落,耳朵一痛。太子扭头看去,见大郎抓住他的耳朵。太子吃惊,“你也喜欢弓箭?”
  “他喜欢什么?”史瑶瞪一眼大儿子,“他跟三郎学呢。”
  大郎看着史瑶,我才没有跟老三学。然而,一张嘴全变成“咿咿呀呀”。
  太子乐了,道,“对,你没有跟你弟弟学。你不喜欢弓箭,你喜欢刀枪,行吗?”
  大郎搁心里哼一声,学着二郎,趴在太子肩膀上。
  太子肩膀一沉,陡然想起二儿子一直没吭声,于是问,“二郎是不是睡了?”
  史瑶和太子并排坐着,勾头看一眼,“没有,眼睛睁得很大。这孩子大概不喜欢兵器。”
  “不喜欢也好。”太子道,“他们仨如果都跟父皇一样好武,日后得一天打三次。”
  史瑶笑道,“不会的。他们打架,殿下揍他们。揍得他们屁股开花,三天下不了榻,他们就不打了。”
  太子转向她,问道,“其实是你想打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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