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耿着脖子道:“你…。你想怎么样!我们说的不对吗?”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我就是不爱听。”许锦言挥了挥手,一旁的忍冬心中一爽,小姐这回可真是强硬。
忍冬飞身过去,将这些小姐一个一个的踢的跪在了地上,小姐们哎哎呦呦的喊作了一团,这些都是些尊贵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些的苛待。
忍冬的下手可并不轻,对于这些小姐来说,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或许能让她们膝盖青肿好几天了。
许锦言扶着半夏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还没来得及起来的小姐们,她轻声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你们当真就忘成这样了?从前我的那些恶名不是京城遍传吗?你们居然敢招惹我?是忘性太大还是你们太蠢?”
刘小姐痛的呲牙咧嘴,此时也顾不得千金小姐的仪态了,想挣扎着起来,但是一时痛的她根本无法起身。“你们说不要让我觊觎大乾太子?我许锦言今日就告诉你们,我就是觊觎萧衡昭怎么样。难道几位方才没有听见,大乾太子爷口口声声都说对我思慕已久,他要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位。那么我就是觊觎他了又怎么样。”
刘小姐缓了缓,终于能说出话来了,“许锦言,你不要仗着你是郡主就敢这样对我们,我们几个哪一个不是高门里的小姐,你今日这样对我们,明日就不怕与北明这么多世家大族为敌吗?”
“她当然不怕,因为有本太子罩着她。”萧衡昭从一片的树影里走了出来,显然是已经听了很久了。
刘小姐几人登时愣在了原地,几个正在往起爬的人都僵住了动作,怔怔的看着那缓缓走来的天神。
萧衡昭走了过来,将许锦言的腰身轻轻一揽,他温柔笑道:“都说了让你同我一起走,你不愿意,这下可好了,让人把你纠缠住了。平白无故要处理这些事情。”
“日子无趣,找些乐子也不错。”许锦言挑眉笑道,乖顺的往萧衡昭怀里一窝。
几个高门小姐全都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她们眼睛紧紧盯着萧衡昭抱着许锦言的臂弯,有人流露出嫉恨,有人流露出震惊,还有人掐了一下自己,确认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刘小姐咽了口口水道:“太子殿下……您可知,宁安郡主是寡妇,她,她可是克夫之人啊!”
萧衡昭的脸色不变,但是凤眸里聚集了一些不悦,他将许锦言抱的更紧了一些道:“克夫?若是能做郡主的夫婿,克便克吧。本太子不在意这些事情。”
许锦言却不太满意萧衡昭的这个说法,她戳了戳萧衡昭,不满的小声道:“这话我不爱听啊!”
萧衡昭抚了抚她的腰,也低声对她说了句,“好了,逗这些小姑娘们玩玩,你怎么还生上气了。”
萧衡昭转头对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的几位小姐道:“本太子不懂你们北明的规矩,但是宁安郡主现在就是大乾认定的太子妃。你们北明若是有人敢冒犯她,就相当于冒犯本太子。这样的事情,本太子想你们是担待不起的。”
“以后,倘若宁安郡主同本太子说她在北明受了委屈,那本太子就一定要找你们北明人讨要个说法!你们听清楚了吗?”
萧衡昭对许锦言总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但萧衡昭更多时候其实是现在这样一副冷峻过分的容颜。
刘小姐不甘心的再次向萧衡昭道:“太子殿下,你刚才难道没看到,宁安郡主可是先责打的我们?”
萧衡昭点了点头道:“看见了,不过那又怎样,本太子觉得她做的很对。”
第四百三十八章 出宫
“太子殿下???????”刘小姐难以置信萧衡昭居然会如此相护许锦言。
不过许锦言对此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对刘小姐一行人笑了笑道:“看见了吧,这可真不只是我觊觎他。”
萧衡昭侧了目,‘不只是’,这三个字倒是说的很妙。
许锦言偏头对萧衡昭道:“太子殿下,为了证明不只是我觊觎您,不如您与我一起同上马车?我们到府内好好聊聊。”
萧衡昭愣了一瞬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颔首笑道:“郡主相邀,衡昭怎敢不赴约?”
“那就请吧。”许锦言瞟了眼刘小姐等人,对萧衡昭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萧衡昭顺从的上了许锦言的马车,乖巧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随后,许锦言也扶着半夏的手走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只余刘小姐几人瞠目结舌。
许锦言从马车上颇有些怜悯的看着那些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女子。
“估计过不了一个时辰,这北明京城就又是骂我的人了。
萧衡昭将一个软垫给许锦言垫好,他笑着道:“你若是在意这个,刚才怎么还要和这些人纠缠?”“你说的倒是个理儿,反正这京城已经够乱了,就是再乱一些也没什么。”许锦言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许锦言靠着软垫坐好,她对萧衡昭继续道:“你今天可瞧见了庆裕帝的样子?”
“瞧见了。若是真的只是下了蛊毒,那他这下手可不轻,等解了毒,庆裕帝也不一定能彻底清醒过来。”萧衡昭摇了摇头。
操纵人心的蛊毒并不易得,如果真的是蛊毒迷惑了人的心智,那么对于此人来说,身体的损伤也是不可逆转的。
许锦言叹了口气,“北明的样子你也瞧见了。现在赵斐留着庆裕帝这条命,不过是因为皇帝还没有将传国玉玺的藏身位置告诉他,一旦他得知了这玉玺的踪影。庆裕帝会立刻没命。”
帝王家最是薄情,而赵斐就是其中最薄情的那一个。
即便是两生两世的时间,赵斐也不会因此就变得长情一些。
那可是个没有心的人呢。萧衡昭皱眉道:“如果真的中了蛊,那赵斐从庆裕帝那里套出玉玺的藏身之处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对,现在皇帝之所以撑着没有说,是因为那个秘密对于他来说太过重要,即使是蛊毒的侵蚀也没有能完全侵蚀掉他的心神,他还是坚持着保守着那个秘密。但是蛊毒的厉害之处在于,就算现在没能完全侵蚀。但是终有一天,随着那蛊毒越来越深,皇帝的心神也会被侵蚀的越彻底。”
许锦言和萧衡昭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片坚定的神色。
“我们得赶在赵斐之前找到玉玺。”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绝不能让赵斐先拿到传国玉玺,现在的这个局势,只有保住庆裕帝的命,才能暂时维持北明的安定。
“但庆裕帝将那玉玺藏的很严实,就算是上一辈子的最后都没有告诉过赵斐,传玉玺的时候也是将玉玺直接交给了他。但是玉玺具体的藏身地点,对于我和赵斐来说,应该都是一个秘密。”
许锦言仔细的回想着前世,她想不出来关于着玉玺的蛛丝马迹。
因为太贵重了,贵重到庆裕帝就算是中了蛊毒,都不会轻易将玉玺的藏身地点说出来。
许锦言忽然想到了一点,“王公公或许会知道一些。不过你今日也看见了,王公公没有现身。他肯定是被赵斐软禁了。”
“王公公跟着皇帝大半辈子了,说不准就是皇帝心里最信任的那个人。玉玺的事情,就算他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肯定也能多少知道个方向。但是我能猜到王公公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那么赵斐肯定也能猜到。对于王公公,我想赵斐就不会太客气了。”
许锦言叹息了一声,王公公对她不错,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王公公都是这座皇宫里少数没有和她为敌过的人。
赵斐的一些手段,她还是知道的。有些阴残的手段那真的是丧尽天良,不会折腾死人,但是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公公的年纪怎么遭受的住这些。
许锦言想了半天,然后看向了萧衡昭。
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往萧衡昭那里一看,萧衡昭顿时就没了招。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萧衡昭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
“想救人。”许锦言老老实实的交待。
萧衡昭无奈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救人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许把自己搭进去。”凤眸瞟了瞟某人,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许锦言连忙点头,乖巧的样子才得了某人的笑颜。马车驶过了正华门,马蹄踏上宫门外的长街之时,许锦言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那座皇宫她再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但是身处里面,总是忍不住心中翻涌的那股郁气。
可能是有过太多不愉快的曾经吧,所以不愿意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沾染上现在的人生。
“你今日在宴会上公然求婚,赵斐说不准这两日就会出一些事端。亏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强,若非如此,我一个刚生过孩子的人哪里禁得起你这般惊吓。”
出了皇宫,许锦言这才想起了这一茬,连忙向旁边的人质问道。“这有什么,反正就是你说的那句话。北明京城已经够乱了,我就是再添点乱又能怎么样?”
萧衡昭满不在乎自己搞出了多大的动静,他向马车外张望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对许锦言道:“先别说这件事了,你且往马车外看,有好戏。”
许锦言自嫁给萧衡昭以后,这个关心闲事的能力是与日俱增。
她顺着萧衡昭的示意,向马车外面看了过去,现在马车已经行驶到了长平街的东头,长平街从东头一拐就是大乾人住的驿管。玉箫已经领着大乾的队伍进了驿管,远远的还能瞧见个尾巴。
但是沈思显然是没有跟着队伍一起回去,因为她此刻正在长平街的东北角落里走着,手里抱了一堆油纸包着的糖三角等零嘴儿,旁边还跟着一个吃的大快朵颐的左清。
“思思爱吃长平街那家的零嘴儿,但凡走到这儿就不会轻易离开,且得买一堆儿,回去慢慢吃呢。”
许锦言随意说这,不经意的偏了偏眼神,西角的李杨飞就落入了她的眼帘。
李杨飞正直勾勾的看着沈思和左清,但这两人却完全没有发现,还是一味的吃着零嘴儿,尤其是左清,可能是没吃过北明的小吃,吃的满嘴流油,喜笑颜开。
沈思想也没想的从袖中掏出了手绢,轻轻给左清擦了起来。
李杨飞脸上的怒意明显更深重了些。
“嚯,这可真是场好戏!”许锦言由衷的赞叹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将军,你们北明的好吃的真多!”左清手里捧着一个糖三角,吃的嘴上沾满了白芝麻,手上也沾满了粘腻腻的糖浆。
沈思怀里也抱着不少的小零嘴,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前最爱吃的,三天不吃就想得慌,这离开北明少说也半年了,这一回可让她逮住了大快朵颐的机会。
“左清,你先留留肚子,千万别吃饱了,这还只是第一家,南街有一家豌豆黄,那可真是太好吃了。”沈思眯了眯眼睛,想起那香喷喷的豌豆黄,她眼睛都冒了光。
刚往南街拐了一下,沈思就忽然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李扬飞十分不爱吃豌豆黄,甚至闻一闻豌豆黄的味道都觉得难受,但是沈嘉珏却很喜欢,因为年幼的时候,沈将军总是会在下朝的时候买给女儿豌豆黄,还怕沈夫人责怪总是给女儿吃甜食,甚至要和女儿偷偷藏在花园里。
父女两个人,为了那一小口豌豆黄不知道和沈夫人斗了多少回的智力和勇气。
因为父亲爱吃豌豆黄,但是因为李扬飞不能闻那个气味儿,后来她也就渐渐不吃了。
为了他,最喜欢的豌豆黄都戒掉了啊。
沈思笑了笑,沈嘉珏,你从前得卑微成什么样子啊。
最喜欢的东西总是免不得舍弃,从前为了他舍弃了豌豆黄,如今既然舍弃了他,那么豌豆黄总该重新捡起来了吧。
“走,左清。南街,今天吃它个十块八块的豌豆黄!”沈思挥了挥手,一派豪气。
军营里的洗礼已经让从前那个只知深宅之事的深闺妇人变成了驰骋疆场的天才将军,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英雄的豪气。
左清吃的正欢,忽然听的沈思满是豪气的发号施令,他连忙上前几步,靠近沈思道:“是,将军!”
沈思一愣,笑容在一瞬间绽放,伸手拍了拍左清道:“行了,给你厉害的,走吧!”一抬眼,看见左清唇角沾染的芝麻粒,沈思无奈的摇头,又掏出了手绢,细细替左清擦了起来,“瞧瞧你这花脸猫儿的样子,若是给别人看到了,谁能想到你是个军人。”
左清乐呵呵笑了笑,“没事儿,反正也只有将军一个人看见了。”“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暴怒,沈思和左清一愣,齐齐向后看去。
李扬飞从两人身后走来,显然是已经看了很久了,李扬飞的脸色很不好,铁青来形容都算是轻微了。他一步步走来,脚步踩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左清立马呈现警惕状态,他将糖三角都藏进了衣袖,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李扬飞看着左清那副准备进攻的样子,他冷笑了一下道:“我打不过你家将军,但是我打你可没有问题。”
李扬飞细细的打量着左清,他很不满意左清那副警惕的样子i,他算什么,凭什么能理直气壮的保护他的夫人,又凭什么把保护沈思的长剑利刃对准了他。
沈思挡在了左清的面前,言语不善的对李扬飞道:“李校尉,此人是我的属下,若是他不甚开罪了您,您有什么怒气请冲着我来,我一力替他承担。”
“你凭什么要替他承担?仅仅一个属下,就值得你这位天才将军如此相护?”
“而你,沈嘉珏,你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来斥责我吗?”
李扬飞看着沈思对左清的维护样子,他的心里几乎都滴了血,从前沈思只会护着他一个人,无论是什么事情,甚至无论对错,她从前都只会站在他的身边。
可现在她居然会护着另外一个男人,而且为了这个男人还要和他起冲突。
李扬飞无法接受。
“校尉也是军中之人,岂会不明白是属下也是兄弟的这个道理,您要刁难我的兄弟,难道我还要给您好脸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