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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恶灵法则（9）
“一般情况下, 被恶灵操控过的人，不都活不下来么？”姜甜暂时将死神的异常放到了一边，抽出案件资料看了起来。
“他也死了。”雨刮器刮过玻璃, 陆衍继续说道，“分局的人抓到凶手的时候, 没往别的方向想, 就以为是一起单纯的连环杀人案，当时这个凶手是密集连环作案, 从第一起案子开始, 到被警方抓获，三天的时间, 他杀了9个人。将他抓获的时候, 分局的人都沉浸在破案的高兴中, 没想到, 审讯之后, 犯人被收押的第一个晚上, 他杀死了两名狱警, 用狱警的枪自杀了。”
姜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眉头蹙得紧紧的。
实际上陆衍给她的这份资料里面最后，也记录了这些，之所以这个案子最后会被转到特别凶杀案调查组，就是因为那两名狱警的死。
监控画面显示, 凌晨四点左右, 犯罪嫌疑人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然后径直穿过了牢房的大门，出去后，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神情呆滞木讷，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然后他走向左边，五分钟后，他遭遇了两个巡逻的狱警。
在狱警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以常人没有的速度，抢了狱警的配枪，一枪打死一个，然后走到摄像头下面，带血的脸上充满了狞笑，随后扣动了扳机。
“恶灵有这么强么？”姜甜以为，操控和自己死亡的人的尸体行凶，已经是它们的极限了。
“这次跑上来的，大部分都是成为恶灵已经有一定期限的。”陆衍沉默了一下，“恶灵本就凶悍，多年来恶灵的力量都被你压制着，可……”
陆衍的话没说完，姜甜也明白了。
因为之前她对待恶灵的意志力松动了，导致束缚和压制有了裂缝，有些恶灵的力量也增强了。
“陆衍，你说那些亡灵成为恶灵之后，还是真实存在的吗？”
“一旦成为恶灵之后，很少有机会再回头，有些能够遇到好的机缘，被神佛渡化，怨气散尽，立刻就能进入六道轮回，来世大多能成为一方圣杰。还有一小部分，在炼狱中经过无比痛苦的反复折磨，洗刷掉身上的恶灵之力，也可以进入六道轮回。不过……非常少。”
大家都知道回头是岸，可被仇恨和恶意侵染到灵魂，根本不愿意回头。
“这么说来，让那些想复仇的恶灵，如愿复仇，后果就是会被直接进行斩杀，会不会是更好的选择？”姜甜沉默了许久。
陆衍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最开始的时候，就有人提过这个办法，你也尝试过。”陆衍随后说到。
“没效果吗？”
“不过三月时间，大陆之上血流成河，尸横成堆。”陆衍缓缓说道，“恶灵根本没有可控制性，对于它们来说复仇比继续轮回意义大多了，那三个月，所有的恶灵都选择了复仇……也就是从那次之后你再也没有修改过恶灵法则。”
姜甜眉头紧锁。
“后来，地府中的恶灵越来越多，十殿阎罗对恶灵没有管束的权限，于是多次向你提出，要斩杀超过三百年还在地狱中徘徊的恶灵，甚至还提出，往后但凡亡灵幻化成恶灵，为了不让恶意扩散，死神乃至是地府鬼差，都有可以当场斩杀的权利。”陆衍继续说道。
“那怎么可以？恶灵中虽然有生前就是坏人的，不过也有被逼到绝路才变成恶灵的，如果一概而论全部斩杀，那也太不公平了！”姜甜沉声道。
“对，你当时就是这么和……和死神说的，万物生灵从有轮回之日起，没有谁没有做过恶人，万事有因果运转，不管是天神还是什么，都没有权利将某个生灵在三界六道之中彻底消失。我们存在的意义，是竭力维持生灵之间的平衡，而不是为了毁灭。”
“是啊……”姜甜点点头。
“为此忘川河与十殿阎罗好一段时间互不搭理。”陆衍随后看了一眼姜甜。
姜甜笑了笑：“这么说来，那个之前的我很有勇气呢……比我好多了。”
“黄泉路上的亡灵，都说你是黄泉之中的太阳。”
“但愿，我这个太阳，能够领悟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给它们带去灾难吧。”姜甜深呼吸了一下。
车子来到了西城山监狱。
因为事先打好了招呼，姜甜和陆衍车子刚刚停好，就有人来接待来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姜甜礼貌的说道。
“您二位客气什么，你们是来救命的啊。”狱警一脸的灰头土脸。
他也是看过监控的，虽然监狱里面三不五时的总要出一些诡异的事情，不过像是今天这种的还是头一次，都两天了，他每当想起那个笑容，内心就一阵一阵的发毛。
随后，狱警带着姜甜和陆衍往事发现场走去。
那是在一号监狱楼三楼和二楼之间的一个平台上。
快走到的时候，陆衍拦住了狱警：“我们只能到这里了。”
“啊？就让这位小妹妹一个人去么？”狱警大叔有些诧异。
“嗯。”说话，陆衍看了一眼姜甜，姜甜做过两次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抬脚就往楼上走。
楼层之间，灯火通明，姜甜缓缓向上，监狱里很冷，阴气森森的，不过姜甜却没有前两个现场的那种感觉。
这时，黑雾弥散而来，死神来了。
姜甜回头看着他：“没有，恶灵好像不在这里。”
死神没说话，闭上眼睛，黑雾迅速的在楼层之间弥散开来。
片刻后，黑雾卷着几个孤魂野鬼回了来，并没有恶灵。
“嗯，不在这里。”死神松开那些孤魂野鬼，野鬼们第一次见到来自黄泉的大人，吓得蜷缩在地上一栋都不敢动。
“这里是最后的案发现场，如果他不在这里……”姜甜转了一下身，背对着那些奇形怪状都很恐怖的孤魂野鬼，“他连环杀人，地点都不确定，藏在某一个作案现场的可能不太大，会不会是凶手的家里？”
“去看看。”死神说完，扫了一眼那些孤魂野鬼，“魂魄在阳世逗留太久，会渐渐被阳气吞噬掉，劝你们还是尽快向地府报道。”
说完，黑雾迅速汇拢，死神再度随着黑雾消失。
那些孤魂野鬼也一溜烟跑了。
姜甜下楼，只有狱警和另外一个同事在抽烟，没见到陆衍。
“领导，怎么了？不好处理吗？”狱警见姜甜这么快就下来了，赶忙跑了过来。
“已经处理好了。”姜甜点点头，“以后您可以放心工作了，那个，我同事呢？”
“陆组长去洗手间了，诶，回来了。”说话，狱警指了指右侧的走廊，陆衍果然一边擦手一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这么快？”陆衍走了过来。
“嗯，怎么走吧。”姜甜着急和陆衍说恶灵的情况，下意识的去抓了一下陆衍的手，陆衍的手冰得有些可怕，她一下子又甩开了，“怎么这么冷？”
“哦……可能是他们这里的水太冷了。”陆衍活动了一下手，一会儿就好了。
“哎呀，陆组长你不知道，我们这儿都是引的山泉水下来，夏天用的时候凉得可舒服了。”狱警乐呵呵的说道。
“现在的犯人日子可比咱们这些跑差事的过得好。”陆衍打趣道，“行了，我们还有别的工作，就不多停留了，有什么事情再给我们调查组打电话。”
“诶，好！”
随后狱警又原路将陆衍和姜甜送了出去。
姜甜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要往陆衍手上停留了一下，不对，不是什么水太冷了，她刚才触摸到陆衍时的那种冷，锥心刺骨，就像是在极寒的地方待了很久，皮肉骨血都被冻结了一般。
“什么情况？”和狱警分开之后，陆衍蹙眉问姜甜。
“哦，恶灵不在这里，我和死神分析了一下，或许是在他家里，咱们过去瞧瞧。”姜甜说道。
“好。”陆衍坐上车，很快发动车子，根据档案资料，去往凶手赵三文的住处。
赵三文是青阳市本地一所大学的物理教授，尽管社会地位不低，家境也很优渥，可他已经三十六了，还没有结婚，甚至没有女朋友。
用同事和朋友的话来说，他已经和物理结婚了。
就是这样一个三点一线，偶尔和朋友聚会一下的人，谁也没想到，他会和连环凶杀案扯上关系。
半小时后，姜甜和陆衍来到了赵三文家楼下。
那是一栋叠拼的洋房。
姜甜推开车门下车，陆衍坐在车上没动。
姜甜关上车门时看了他一眼，陆衍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姜甜摇摇头，深呼吸一下，“还是有点怕。”
“死神会很快到。”陆衍语气温柔。
“也对……”姜甜吐出一口气，然后她漫不经心的环顾四周，轻轻的说道，“我刚刚突然想，死神对恶灵法则的主人那么忠诚，说不定他一直都守在她身边也不一定呢，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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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恶灵游戏（10）
小区里的路灯光线昏黄柔和。
小雨淅淅沥沥。
陆衍一手扶着方向盘, 静静的看着姜甜，“说知道呢？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你再好好找找？”
姜甜看着他，好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似的。
陆衍漆黑的眼眸也始终盯着姜甜，片刻后他说：“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姜甜摇摇头, 然后关上车门径直朝洋楼哦里面走去。
陆衍降下车窗，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
等她消失在黑暗中之后, 他的身影也在同一个瞬间消失。
姜甜来到犯罪嫌疑人家门口时，身后就有寒意侵袭而来，姜甜以为是死神, 可某个瞬间气息却不太对。
她猛然转头，陆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姜甜正打算问他怎么上来了, 可随后一想, 不对，陆衍今天不是穿的这身衣服。
眼前的“陆衍”穿着白T牛仔裤……
等姜甜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 那个陆衍猛然伸出双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身后的门仿佛消失了，姜甜一下子掉进了水里。
在落水的瞬间, 她好似看到死神来了，他一刀斩掉了那个推自己的陆衍，追着她过了来, 随后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以的意识。
“姜甜, 都几点了, 怎么还在睡？”
迷迷糊糊的, 姜甜听到耳边有熟悉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嘟囔了一句：“妈……今天又不上课，我想多睡一会儿嘛！”
“你不是说陆衍今天要过来吗？你想让他一来就看到你在赖床？”
姜甜听着这个声音，意识瞬间全部清醒，她猛然睁开眼，坐起身来。
“干嘛啊？吓我一跳！”站在衣柜前，正在帮姜甜拿今天要穿的裙子的姜芝语，一脸惊愕的看着姜甜。
“妈妈？”姜甜惊愕的环顾四周，这里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房间……
“怎么了？”姜芝语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姜甜跟前坐下，有些着急的伸手摸了摸姜甜的额头，“没发烧啊？睡蒙了？”
姜芝语的手，很温暖，姜甜下意识的双手握住她的手，光滑细腻的皮肤触感真实极了。
难道……重生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姜甜立马从枕头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果然……现在的时间是姜芝语自杀前三天。
“妈妈！”姜甜回过头去，一把紧紧的将姜芝语抱进怀里，“妈妈……”
“哎哟，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做噩梦了？”母亲温柔的抚.摸着姜甜的头发，语气又轻又柔。
姜甜这些年的委屈，差点就爆发出来了。
不过理智很快将她又拉了回来，不对……她醒来前的记忆，是被假的陆衍推进了一片水中，这肯定不是重生……是什么？到底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门铃响了。
姜芝语拍拍姜甜的背：“快起来把新裙子换好，陆衍来了。”
陆衍……
姜甜眼前一亮，她压根顾不上换什么漂亮裙子，直接跳下床，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小甜！”姜芝语吓一跳。
她虽然不介意姜甜这么早找男朋友，不过……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她还是得保持的啊！！
姜甜跑到门边，拉开门。
迎面看到的是大束花，随后时比特别调查组里的陆衍看起来青涩不少的陆衍。
“陆衍，你看你看，我就说了，姜甜平时在家很邋遢的，你看看，你们才交往多久，她就敢穿睡衣来见你了！”这时，宁小杨从陆衍身后挤了进来。
姜甜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一个日期。
对……宁小杨手上那份儿童连环失踪案中记录过，他就是在今天找到了证明姜芝语是凶手的关键证据。
“我们家今天不见客人，你们走吧。”姜甜猛地关上门。
门口，陆衍和宁小杨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茫然。
“小甜，你到底怎么了？”姜芝语从里面跑出来，正好看到姜甜关上了房门。
一瞬之间，姜甜头疼欲裂。
她抱着头，耳边陡然吵杂起来。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