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犯人上交国家[快穿]——米子君
时间:2019-02-03 09:53:06

  后来再去草丛附近,蔡昭已经找不到钱包了。
  U盘丢失十多年,倒也没有什么动静,蔡文广一路升官发财,事情逐渐从记忆中消失。
  直到某一天,易凛忽然开始秘密调查蔡昭轮-奸案,不久,U盘竟重新现世。
  蔡昭一拳捶了一下方向盘。如今他没法确认这些证据不存在任何人的电脑里,易凛难到寄送证据前不会备份?难到只有一份备份?既然能找到十年前的U盘,易凛心思绝不会马虎至此。
  父亲身居高位已久,习惯大权在握,对这种粗枝末节的小事不太上心。
  事情是他这个做儿子引起的,不亲眼看见易凛死亡,蔡昭不能安心。
  他一路开车到医院,不顾周围医生和警察异样的眼神,大摇大摆走进停尸房,亲眼看见易凛遗容,摸了摸身体,已经凉了。
  “他死了么?”蔡昭斜眼问医生。
  “已经死了。”
  “真的?”
  “真的,就等家属来领尸体了。”
  家属……
  医生补充:“病人自杀后,家属就消失了,现在警方还在找。”
  蔡昭眯了眯眼睛。他让情人女法医把易凛在单位的所有物品整理好交给他,自己则来到易凛家中,撬开门锁翻箱倒柜,砸掉家中唯一一台电脑。
  疯狂处理完一切,蔡昭给自己倒一杯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沙发对面,易凛一家三口的大照片摆在电视机两侧,三双笑弯的眼睛盯着他。
  蔡昭动了动喉结,起身卸下照片,磕在大腿上,从中间折断了相框。
  有些人,不安分守已做好本职工作,非要插手上头的闲事,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父亲蔡文广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如果因为十年前幼稚的他的错而毁掉现在的一切,蔡昭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易凛这种爱管闲事的滥好人。
  ……
  处理完一切,蔡昭松了口气,久违地叫上十多年前的一帮好兄弟来酒吧喝酒。
  席间,蔡昭装作不经意提起那一次丢失的钱包,“后来我去找了,没找到。”
  好兄弟们纷纷附和:“估计是被谁捡走了,蔡哥的钱包那么贵,谁捡走了还愿意还给你呀哈哈哈。”
  “蔡哥,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了,不像你风格啊。”
  蔡昭满不在意地耸耸肩,“突然想起来了,没事,继续喝。”
  酒使人醉,蔡昭却怎么也喝不醉。十年前的U盘到底为何会重新出现?如果当时有人捡到U盘,为何当时不作声,整整保存了十年?易凛又是从哪里得到U盘的?
  难到事情背后,除了易凛,还有其他人盯着他们一家吗……?
  蔡昭总是无法彻底安心,倒是父亲蔡文广安慰他不要在意,在Z市,甚至在全省地盘上,还没人能搞得了他蔡文广;就算是中央要派人来查,也得先问问他这个市长的意见。
  谁知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蔡文广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傍晚,中央调查组悄无声息空降Z市,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从机场来到市政大楼,直接敲开蔡市长办公室。
  蔡文广在接电话,秘书过去打开门,一群黑压压穿制服的男人女人堵在门口,出示证件,“你好,我们是中央特派调查组,此次为调查蔡文广而来。”
  “你、你们……我,我……”秘书扭头看向蔡市长,“市长,好像是中央来人了。”
  蔡文广眉头一皱,挂掉电话:“中央来人?我怎么不知道。”
  门外的调查组头领冷冷回:“蔡市长,我们这次秘密前来,你怎么会知道?”
  蔡文广身形颤了颤,来者不善。他强作镇定走到门口,认真问:“有什么事?”
  “有人举报你涉嫌故意杀人,贪污腐败,徇私枉法。”
  “……纯属胡说。你们先进来,有什么误会咱们慢慢说……”
  “咔嚓”一声,调查组头领给蔡文广戴上手铐,“有什么误会,待会儿再说。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蔡文广神色一紧,在他的地盘上还从来没出现过上头来人但他却没听到一点风声的情况……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了?
  “走吧。”对方说。
  从门外走进两个制服男人一人架起蔡文广一条胳膊。蔡文广怒斥一声“我自己会走!”挣脱开两人的搀扶,谁成想刚迈出第一步,两腿像失去弹力的棉线一样软塌塌,再也支撑不起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重量。
  ……
  蔡昭此时正在应酬工作。手头刚好有一个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父母宴请蔡昭,明面上希望他能为自己的孩子作辩护,实际想利用蔡文广的权力保全儿子。
  饭局觥筹交错,事情谈得顺利,犯罪嫌疑人父母直接交给蔡昭一个密码箱,里面塞满大额现金。
  蔡昭心满意足提着箱子回家。谁知上楼刚出电梯,便见一群黑制服站在他家门口。蔡昭心下慌乱,本能地朝外跑,刚跑两步就被抓了回来。
  “放开我,你们是谁,凭什么抓人?这是我的地盘,我爸的地盘,你们哪个局的?报上名来?!”
  “……我们是中央调查组,你和你父亲涉嫌贪污腐败、故意杀人等多个罪名,请配合我们走一趟。”
  “……”
  蔡文广父子被抓一事进行得悄无声息。蔡文广的秘书被要求不能泄密,要求他取消蔡文广的一切行程,所有事情交给副市长来做。
  Z市一如既往地开启全新一天,除去Z市政府内部少数官员外,没人知道一场惊天动地的反腐行动正在开展,更没人知道Z市官场即将变天,无数高官和商人还沉浸在既得利益的纸醉金迷之中。
  只是饭局上,有人会问:“最近怎么没看见蔡市长?找了他几次都不在,电话也都是秘书接。”
  “好像去外地学习了。蔡市长那人脉关系,可不得经常打点嘛。”
  一个月后,中央权威官方媒体晚间新闻第一条发布:
  【Z市市长蔡文广落马,中央调查组已经落实部分罪行】。
  消息一出震惊全国官场。Z市在全国属于经济强市,一个市长甚至比某些落后省份的省长都要厉害。如今中央悄无声息解决掉一个市长,外人看来叫好声一片,只有身处官场才知道其中的门道,知道这件事对所有当官的有多少影响。
  人人自危,人人自保。被中央官媒点名播报的新闻,不用等结果也能知道蔡文广的下场——
  只有一个,死刑。
  果不其然,调查进行得非常顺利非常迅速,不到半年时间,法院对蔡文广父子二人均判处死刑。这之后,公检法对由于父子二人贪污腐败造成的冤假错案进行拨乱反正,一一纠错,十多年前的轮-奸案,十多年后的教育机构老师性侵学生案均在其列。
  法院的死刑判决迎来社会公众一致好评,尤其是Z市群众一阵欢呼——多年来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终于消失了!原以为没人敢动蔡文广,没想到这样的官竟然也有落马的一天!
  从结果来看,蔡家下台,Z市官场重新洗牌,官员人人自危夹着尾巴做人,群众振臂高呼,全都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但外界群众,甚至Z市官场内部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号称一手遮天的蔡文广到底是怎么一夜落马,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
  有人说:“蔡文广早就被中央盯上了,你没看这次事情处理得这么快,肯定有上头的人授意。”
  “你们知道新上任的市长吗?他是中央某大官的亲戚,说不定这次就是他们搞得蔡文广,这是给中央让路呢。”
  “蔡文广这么多年惹了那么多人,他一倒台,肯定好多人积极举报,中央根本不愁没证据。”
  “说得对,蔡文广的倒台估计就不是谁举报一下能做得了的,我看呀,就算蔡文广一派的人想报复,也不知道该报复谁哟!”
  ……
  易凛坐在家里,戴着老花镜,细细读一份报纸,报纸上登载一篇对蔡文广的批判文章,呼吁官员以蔡文广为鉴,保持官员廉洁作风。
  妻子端着茶壶走到客厅,给易凛倒一杯水,“别看了,都看一上午了,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易凛放下报纸,长长舒了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妻子无奈地笑笑,“你看你,一直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哪天是个头。”
  易凛没有说话,弯身去够桌面上的茶杯,腹部传来一阵隐隐刺痛,他皱了皱眉,一年前被围殴住院,留下病根,到现在腹部受到挤压还会疼痛。
  “身子不好就不要乱动。”
  易凛接过茶杯:“好了好了,都说几遍了,我没事,身体硬朗得很。”抿一口茶,又说,“对了,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就等明天了。”妻子眼神一暗,抓起茶几下的抹布在茶几上胡乱擦着,“咱女儿的祭日,怎么会忘。”
  “……都六年了啊。”
  “……是啊,都六年了。”说到这儿,妻子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易凛,“老头子,上回那个小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她挺像咱闺女的?”
  “你看你又来了。”
  易凛大手一摆:“那个小姑娘就是声音和易潇像了点,长相,性格啥的没一点像的。小姑娘没咱闺女漂亮,做事也马马虎虎,不太精细,也不爱说话。咱家闺女,漂亮,聪明,又认真严谨,绝对和那个小姑娘不是一个人,绝对不是。再说了,你一看,那个小姑娘和那个说自己是省高检来的小伙子一看就是一对儿,要我说,咱们家易潇肯定就不会喜欢那个小伙子那一类的人,不会和这种小伙谈恋爱。”
  “……”
  妻子默默盯着易凛。易凛被看得有些心虚,起身放下茶杯,走到阳台去逗鹦鹉了。
  望着易凛的背影,妻子无奈地摇摇头。她才说了一句,老头子就能说十句。嘴上说着那个小姑娘一点不像易潇,其实她看得可清楚,小姑娘还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老头子巴不得多听她说几句话。
  那段时间,老头子私下说,这个小姑娘哪儿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不是自己的闺女。但是吧,和小姑娘在一起久了,总觉得是自己闺女又回到他们身边了。
  外貌不像,性格不像,但就是有那么几个瞬间易凛觉得,女儿就在自己身边。
  ……这个老头子,可是比她还要想念女儿啊。
  妻子叹了口气,放下抹布,跟着易凛走到阳台,“感情方面你不懂咱们闺女。省高检那个小伙怎么不好了?人家一表人才,办事迅速能力还强,各个细节都挺考虑挺照顾小姑娘的,我不瞒你,咱闺女就是会喜欢这一型儿的。再说了,要是没有这个小伙儿,咱俩现在还能安安全全在这儿养老?”
  一年前,科长和易潇玩一招偷天换日,把真的易凛救出来。
  要想扳倒蔡文广,必须直接上中央,地方遍布蔡文广的势力,一般人斗不过他。
  经过商量,易凛亲自动身来到中央,科长经过调查,发现一名不属于蔡文广一派的一位专管腐败案件的领导,随后利用变装术扮演成其亲信,在中间斡旋,引荐领导会见易凛。
  易凛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并拿出实打实的证据。随后,该领导当即决定组成专案组,悄悄潜入Z市,先把蔡文广拿下再说。
  中间还经历了不少挫折与困难,好在最后结果如意。
  易潇当时提出,为了防止蔡文广其他亲信打击报复父母亲,要求不对外公开举报人身份。至于易凛其人,就让他的生命终结在Z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科长也十分赞同易潇的说法。两人劝说易凛和妻子放弃在Z市的工作,回到家乡安心养老。蔡文广后继就算想打击报复,也不会找到一个“死人”头上。
  易凛和妻子听从劝告返回家乡。两人在家乡本就没什么亲戚,五年后重返故乡,过去的老熟人更是一个接一个失去了联系。不过还好,老两口可以相互搀扶度过余生,而无需活在权力的阴影之中。
  “就算多亏了这个小伙儿,我也不想咱闺女嫁给他。本来,一码归一码,凭什么他帮了我们,我们就要嫁闺女?”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人家小伙子有女朋友,咱闺女已经不在了,怎么说到嫁闺女了……?”
  妻子说完才意识到不该这么说话。易凛背影颤了颤,一只手还握着鸟笼子,笼子里的鹦鹉没听懂其他,只听到妻子说的最后几个字,像捣乱似的无限重复:
  “嫁闺女,嫁闺女,嫁闺女……”
  鹦鹉声唤醒易凛。他耸了耸肩,勾着手指斗斗鹦鹉,自言自语道:“嫁什么闺女,把你嫁咯,嘿,嘿。”
  老头子逗鹦鹉逗得起劲,妻子却拍了拍他的后背。阳台一侧的玻璃倒映出老头字的侧脸,这个老家伙,眼角明明有泪,还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倒不如像她,想闺女了就哭一哭,哭过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易潇已经去世,只能活在父母二老的记忆中。如果生活就此中断,女儿才是真真正正地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只要他们活着,女儿就还活在心中。
  ……
  第二天,易凛和妻子来到易潇坟墓前看望。妻子买来易潇生前最爱的雏菊,喜欢吃的零食,喜欢的歌手的CD,一齐摆在墓碑前。
  照片上,易潇身穿黑色警服,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笑容灿烂耀眼。
  易凛站着,忍不住向墓碑靠近,再靠近。妻子从身后拉一下他,易凛才停住,慢慢地说:
  “闺女,今天是你走的第六个年头,咱家经历了好多事。向你报告一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我和你妈又回家这边来住了,以后就又能常来看看你,和你唠唠嗑。”
  “去年爸经历了人生一件大事……不重要。不过,当时正好遇见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声音特别像你,但是长得不像,你妈倒是经常说长得也有点像,我觉得你妈就是看花眼了,太想你了,才会说长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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