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林一平
时间:2019-02-04 09:43:23

  “明日你早早带人送去,赶在城门开启就出去。”
  “是。父亲。”
  “别让她嚷的满府不得消停。”
  “是,父亲。”贾琏停了停,说:“父亲,厨房管事那一家,儿子想给他全家都打四十大板,然后掌事夫妻送去衙门,已让芸儿去留口供画押。其它人,交与人牙子不要钱发卖了。这样处理,父亲看可好?”
  贾赦看着陡然狠起来的儿子,欣慰道:“好。”
  厨房掌事那一家子被捆了起来,自有其交好的为其谋划。
  贾芸带人去关押的的掌事那里录口供画押,厨房采买就凑上前去。“小芸大爷,芸大爷,这赵掌事一家是犯了啥事啊?”
  贾芸也不避他,只是说:“你跟来听听了。”
  那赵掌事被捆起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事发了,见只是贾芸带人来,就禁不住哀求:“小芸大爷,奴才也是身不由己。还请小芸大爷放了奴才一家,奴才定不会忘了小芸大爷的情义。”
  贾芸也不多说:“赵掌事,你既已经认了的,就请画押。我也就是一管事的,也别难为我,你看可好?”
  贾芸心里自是知道这些贾府管事的,平日哪里把自己这些旁支的贾家族人放在眼里,就是自己见了赖大,既往还得赶着叫赖爷爷,人家也未必愿意搭理自己呢。
  那掌事的只在那里哀求,贾芸就说:“我也只比你多姓了一个贾字,没有卖身而已。平日里还得敬着你们这些管事的。你既然敢用药算计了琏二爷,你不画押也没啥,身契都在侯府的。只是二爷交代下来了,你不画押就是想难为我,我交不得差事,势必要给你家诸人几板子,你说我是从老的开打还是小的开打?”
  那管事就怒目而视贾芸,贾芸也不着急,慢悠悠道:“你不画,我就开打了。”
  那管事的知道这遭自己一家子是逃不过了,看采买也在,就转了求救的心思。“小芸大爷,这些你都知道,是周瑞只是我做的,莫非这府里只追究我这个听人指使的?”
  贾芸就说:“你画押了,谁指使你的,自有侯爷去追究。”
  那掌事的撑不住就在供词上画了押。
  贾芸拿了画押的供词,吩咐人把掌事一家捆好,嘱咐谁来看也不准,也叮嘱看守的人,有来送酒肉给他们的,就是想灌醉了放人的。要是少了一个,明天被发卖的就是她们自己。看守的诺诺应了,那采买看无空子可钻,讪讪离去。却找了个借口出府,去找周瑞去了。
 
 
第38章 红楼38
  38
  周瑞得了信, 赶紧送他媳妇去见王夫人,也不管那二门早落了锁。周瑞家的打点了在二门上夜的婆子, 急急到了王夫人院子里,小心翼翼问院子里守夜的婆子, 老爷宿在哪里。
  那婆子知道周瑞家的是太太的陪房,太太跟前的红人, 这个时候来, 就是有急事了, 赶紧说:“可不巧了,老爷今天宿在太太房里。”
  周瑞家的暗暗叫苦,贾政现在已经很少到王夫人的房里了。自己就是有天大的事, 敢这时候报进去,以后绝没有自己的好。可是不报进去也没有好。
  就拉着守夜的婆子问,“上夜的丫头是谁?能不能叫出来?”
  那婆子吃惊地看周瑞家的, “周姐姐诶,谁敢去叫上夜的丫头,这是找死呢!”看周瑞不解,也不多语, 再不搭理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直觉这里面有事, 塞了银子给婆子,那婆子才说:“周姐姐夜里许久不来,自是不会知道, 现在老爷过来时, 上夜的只有一个丫头了, 要是人走开了,正赶上主子叫人伺候,可怎么好。那个敢去喊上夜的丫头离开。”
  周瑞家的无法,心里叫苦却只得在王夫人门外守了一夜。
  邢夫人自从被二个婆子架回去,就跟失了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大老爷早上说不出几句话吗,晚上看着也没好多少啊,半天就憋出来那么一个字,估计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自己怎么就被赶出来了呢?自己不是核计好了的,趁老爷病重,拿下琏二那两口子,一个孝字压过去,敢不孝顺?自己就到官府告状去。自己可不是那老太太,只是口头喊喊。自己以后就可是那老太太的做派了。
  可怎么会这样被架出来?
  邢夫人的兀自转不回弯儿,丫鬟伺候他洗漱,服伺她睡下,她也跟没魂一样儿,随丫鬟摆布,躺在床上一夜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及至丫鬟来给她穿衣服,也不知道自己醒没醒。丫鬟给她系好大氅,扶她上了马车,除了粼粼车声,再没有其它声音。出了城门,感觉车里渐渐冷起来,邢夫人才醒过来,问跟车的二个婆子,“这是去哪里?我要回府。”
  那二个婆子看她要喊,直接扑上去给她嘴里塞了帕子,就着大氅把她捆起来。邢夫人吱吱唔唔想挣扎也挣扎不开了。
  马车一路驶向皇觉寺山门,贾琏向皇觉寺的主事递了侯府的拜帖,又加了1000两银票,说自己的父亲送邢夫人过来为父亲念一个月平安经。这样的事,皇觉寺的知客见得多了,大家主母不得老爷心意,又没有娘家支撑,不知不觉丢了命的不知道有多少。送到这里来,还不就是荣国侯府的那点善念,想留一条人命罢了。掂着贾琏送的荷包,就对贾琏做了个请的手势,把贾琏送出了皇觉寺。
  贾琏出了皇觉寺,身上一轻,连着二夜没好好休息的疲惫涌上身,赶了跟车的婆子出去,自己裹着大氅,也不管马车颠簸,一路睡回侯府。
  周瑞家的捱到王夫人房里又亮了灯,捱到开了房门,捱到贾政吃了早餐离开,就急急奔进王夫人房里。这么早见到周瑞家的,王夫人吃了一惊,看周瑞家的衣服都是皱褶,随即想到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打发人都下去,问:“有什么事儿,你慌张成这个样子。”
  周瑞家的赶紧上前几步,“昨天夜里都掌灯了,侯府那面送信来,说是原来厨房赵管事一家子都被捆了起来,赵管事吃不住要打老的小的,招供画押了。”
  王夫人就摔了手中的茶盏。“昨天掌灯事后的事情,现在才报进来?”
  周瑞家的心里叫苦,赶紧跪下,口里虔诚万分,“奴才家的知道不好,得了信就送奴才进府,好告知太太拿个章程。二门已经落锁了,奴才费了老大劲儿进了门,得知老爷在太太这儿,就站在院子守了一夜。”
  王夫人听周瑞家的守了一夜,就叫她起来。周瑞家的心里念佛,今日过关轻松啊,看来昨夜让太太心情好啊。王夫人那里想得到周瑞家的腹诽什么,只那捻着手腕的佛珠,飞快地转动。那贾赦抓了人、得了口供,必是要送去官府,哪还能兜得住!这关头是要坏了娘娘的名声的事儿。
  “太太,是不是请舅老爷在衙门那儿压住啊?不然怕是会影响了大姑娘。”
  “唉”,王夫人长长叹口气,除此也没什么法子了。“让你家的赶紧去找舅老爷,把实情说了,舅老爷自是会知道厉害的。”
  “再找了人牙子把人都买出来,算了,先不能弄回府里,先安置去庄子吧,以后再说。记得把人安置好了。”
  周瑞家的得了信就赶紧去办。
  王夫人在屋里坐着心里气恨,那凤丫头自己的院子原来就把的风雨不透的,现在厨房的人折进去了,还有谁能用呢?难道就像老太太说的从此就当不认识了?想想还了朝廷的那八十万两银子,八十万两啊!王夫人心头滴血。这家里事事处处不够银子用,大姑娘在宫里也不知道得打点多少人情花费,那贾赦就敢弄了八十万去。
  王夫人在屋里想的不甘心,正不耐烦,大丫鬟彩云掀了帘子进来,“太太,管事媳妇们都等了一会儿了,说是有关省亲园子的事要问太太。”
  王夫人一听关于省亲园子,也就顾不得彩云打断自己了,抿了抿头发,站起来。彩云赶紧打开帘子,伺候王夫人去花厅见管事媳妇们,又低声吩咐小丫头清扫摔碎的茶盏。
  贾琏一路睡回侯府,见了贾芸才醒过神。直接问贾芸,“让你找的人牙子找了吗?”
  “二叔,已经在府里等了。”
  “把赵掌事一家都带到前院来,各院子就留几个当值的,其他人都给爷过来看。”
  贾芸应声分派下去。
  一顿板子打下去。贾芸招呼人牙子过来,“这些人,爷吩咐了不要你一个钱,你知道该卖去那儿吧?”
  那人牙子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掌事的那对夫妻送官府,剩下老的小的,男男女女也有十几口人呢,这可是白来的银子啊。而且是主家要这么做,不是自己造孽。连连点头,“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贾琏把玩手里的玉佩,“你说说,怎么个明白法儿?”
  那人牙子就说:“老的卖去矿上,小子们送去江南的小官馆子调教,丫头们送去北面边城的私巢。”
  那赵管事一家人就叩头,请贾琏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贾琏就说:“你赵家不用觉得二爷心狠,你家赵管事给爷下药,谋害爷、想让爷断子绝孙的时候,赵管事可想过这一大家子?嗯?”
  赵家人都瘫在那儿了。
  贾琏对观刑的一众奴才说:“不怕死,不怕害了家人的,就尽管下手。”复对人牙子说:“要是给爷知道你阳奉阴违,走脱了一个或是赎身了一个,爷只管叫你尝尝后悔的滋味。”
  那人牙子做这一行的那里不知道这里的厉害,赶紧说:“二爷放心,小人定是给接手的说明是死契,不能赎身的。”
  众奴才已经给二爷的狠辣吓着,噤若寒蝉。平日里犯事,都只是打了板子赶出去的,那里见过一家子这样狠罚的。几个有老子娘或者儿女留在贾府的,就想:若是按周瑞二口子吩咐的办了,跟自己过来的家小就没的好,不办留在贾府的家下也没个好,不禁就犯难了。
  贾琏又喊迎春奶嬷嬷一家。那奶嬷嬷见了这阵仗喊出她一家子,那里还不知道没好事等着了。只管朝贾琏磕头,“二爷饶了老奴一家子吧。”
  贾琏吩咐一人敲二十板子,全家撵到庄子去,又威胁说:“让爷听到关于二姑娘的一个字,你一家子就不用活了。”
  迎春奶嬷嬷只觉得是菩萨保佑,挨了板子欢天喜地去庄子了。
 
 
第39章 红楼39
  39
  凤姐身边就留了一个自己看好的小丫头, 迎春带着大姐儿去陪贾赦。其余的人都被打发去前院, 看贾琏贾芸处罚厨房掌事的那一大家子。
  一会儿, 人都回来了。丰儿和平儿在凤姐身边说贾琏,“二爷真是威风啊。”
  凤姐笑,难道是琏二自己操板子动手了?心里想,嘴里就问出来。
  “你家二爷拿板子打人了?”
  平儿和丰儿就那么呆呆地张嘴看凤姐,奶奶这想法怎么这么离奇?
  “看奶奶说的, 爷怎么会自己动手打板子的。”恰好贾琏进来就接了一句。
  凤姐见贾琏进来,忙迎上去:“二爷辛苦了。”
  贾琏得瑟, “为凤儿,爷赴汤蹈火也心甘。”
  凤姐笑着给贾琏解外面的衣裳,“爷这话哄得我粉身碎骨全不顾了。”
  二人会心, 相视而笑。也不管周围的丫鬟怎么害羞红脸的。
  平儿和丰儿就伺候贾琏洗漱, 给贾琏摆早餐。贾琏也是忙了一早晨, 困,累,饿, 几下吃完就去里间倒头补觉了。
  凤姐带一众人等去看贾赦, 见贾赦精神了许多, 就留秋桐秋实带小丫头们伺候着,让迎春随自己去处理家事,奶娘抱大姐儿去睡觉。
  大姐儿这几日娇惯的有点小脾气了, 拽着贾赦的衣袖怎么哄也不肯走, 最后还是贾赦摘了挂在帐子角, 做坠子用的镂空的银香球,哄着大姐儿睡觉回来,另一个也给她玩,才随奶娘去了。
  迎春随凤姐去了侧厅,把这几日针线房、厨房的账目报给凤姐听。凤姐仔细听了,说:“针线房没什么,厨房采买的帐有问题,你仔细再对一遍。”
  凤姐原身虽然不认识多少字,但是记忆力是一流的,每每对账都是靠别人念自己记。然后轻松松找出不和的账目,这一手不知怼下多少贾府管事媳妇。
  迎春是个有内秀的女孩子,凤姐说了账目不对,就一项项仔细核对,最后报出自己找找来的,凤姐只是做了个记号,就放过去了。
  迎春不解,眨着眼睛想问,却有点不敢。
  凤姐看她困惑的眼睛,说:“这么一点点事,只能把采买叫过来说一顿,采买八成辩解说自己疏忽了,以后他会跟小心地做假账。”
  “嫂子,可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们做假账吗?”
  “没有。水至清无鱼。只要他做假账不超过限度就好。比如一文钱一个的鸡蛋,他记成十文钱一个,这么做,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凤姐想想,厨房采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年开销也是不少的。
  “二妹妹,你得空饭饭咱们家分得的这几个庄子,都多大、有多少人、种了什么、每年收成多少、距离这侯府有多远。不知道的你问芸儿,或者让芸儿跑一趟查看清楚了。”
  迎春不知凤姐意图,还是乖巧应是。
  凤姐又打发丰儿让贾芸把准备好的药材给高院判叔侄送去。
  凤姐派了迎春、贾芸努力工作,自己就回去休息了。
  孕妇啊,真是累不起。这身体说是好,也是美食、药材堆出来的假象。想自己上辈子,怀孕七个月一样上台带实习学生做胃大部切除术,也没见这么容易累。
  周瑞得了王夫人的意思,就赶紧去找王子腾想办法。王子腾听了,气得双手紧握,青筋迸出。自己这个妹妹简直不可理喻。前面刚因她倒卖了贾家祭田,老太太逼着她买回来,回娘家给自己添一桩子事,这又冒出给大房贾琏下药的事。这要是露出去了,不说影响了娘娘,自家姓王的姑娘就是倒贴钱也没人敢娶了。
  王子腾很恼火,气恼了半晌,还是得给她收尾。
  王子腾顺口问周瑞,“你家大老爷如何了?”
  “听说今上派了周院判住在侯府,大老爷的院子守的紧,没人知道里面的消息。”
  王子腾运气,“行啦,这事我知道了,让姑奶奶凡事小心点。”一面是自己妹妹,一面是自己侄女,这次帮了妹妹,这侄女就算是没了啊。王家和贾家下一代也就断了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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