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石青镇,离家远得很,何况他又不识路,不可能回青禾村……
关山寺此时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院子外停着一匹匹的马车,一支支旗帜上印着冷字样, 很明显,这是一支镖队在运镖。
然而,此时院子里拂尘被一个女人扣住双肩。
女人长的不算多俊,但是一双狭长的眸子却无端给人一种阴狠奸诈的感觉。她在欣喜,在看见拂尘的那一刻猛地从桌子上站起身把他扣住。
“施主,你在做什么?请放开贫僧!”拂尘望着对方那双像见到猎物一般发光的眸子,心底不禁一惧。
“阿云!真的是你,你不记得我么?我是烈姐姐啊!当年你去了哪里?”冷彬烈简直无法言喻此刻的心情, 现在只差一步了,只要他成为了自己的人,自己才算真正取得了胜利。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师傅!师傅!”拂尘挣扎着。
“施主,我徒儿并不认识你,还烦请放开罢。”慧空大师走到两人身边,对冷彬烈劝说道,心底开始后悔让这帮人借宿,没想到开门见到的那个表面上温文儒雅的女人竟骨子里藏着一股凶狠杀意。
冷彬烈眉头一皱,她最不喜有人来打扰她做事,狠意一闪而过,转身猛地一脚把人给踹出去。只听见一声撞向柱子的巨大声响,那串长长的佛珠在半空中断裂,佛珠子散了一地。
“师傅!”
拂尘瞳孔骤缩,挣脱掉女人的束缚,慌张地跑向那个倒地一动不动的人。
“师傅……师傅,你怎样了?您别吓拂尘……”拂尘把慧空扶起来,触及师傅嘴边大量流出的血,心中的恐慌越来越甚,连带着嗓音都颤栗不已。
唔——慧空又吐了一口血,死死瞪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转眼虚弱地抓住他的手,气若悬虚道:“快、快走……”这女人是恶徒,不走的话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他的拂尘还那么小,那么单纯。
“不……呜呜,师傅,我不走,您不要抛下拂尘……”拂尘没忍住眼泪,双眸一片模糊,慌手慌脚地抹着师傅的血,一双小手瞬间染红,越发刺痛他的心。
不要……师傅不要死……
冷彬烈把一颗佛珠踩进泥里,走近那满脸泪水的少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开口对他说,“阿云,别管那老不死的,跟我走,跟我回镖局,烈姐姐会娶你的 。”
“哈!老大,要是看上这小和尚直接抢走就是,老大您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了?”
“就是,老大,抢走就是,小妹们知道怎么做,后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一定——帮你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几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女人装腔附势说道。
冷彬烈勾唇,扫了一眼她的姐妹,邪妄笑了笑,“说得对,弄到手管他如何!”话落,她直接弯腰伸手大力一把把少年扯起来。
“放开我!滚开!”拂尘手被女人拽的生疼,奋力挣扎着,小脸又惊又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穷凶恶徒,不由得尖叫出声。
“放开?阿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冷彬烈假装很受伤,但眼里却满是嘲弄,一个小和尚而已,难不成还能逃出自己手掌心么。
如此想着,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抱起他,抬步欲走向房里。
“放开我!混蛋!呜呜呜……不要碰我!”
拂尘使劲揍着女人的胸口,忽然,腰上一紧,瞬间的,一阵巨大的拉力把他从女人的禁锢里拉了出来,撞到一具有些熟悉的身体上。
“呃——”
少年微微转头一看,阿冷那张可怖的脸映入眼帘,那双青幽色的眸子正凶狠阴鹜地盯着前方,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唇边下的一对獠牙微微露出。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惊恐得叫出声,但此时他却感觉她也不是那么恐怖了,她不是来吃他的,她的发狠是对着刚刚欲对他下手的女人。
她这是在保护他。
小手忽然拽紧她的衣服,像是找到依靠一样,哑着嗓子哭声道:“她杀了师傅,还、还要把我抓走,呜呜呜……”
“不……怕……我在……”阿冷望着少年的泪目,把他的脑袋摁在怀里,僵硬地安慰道。
“冷逐云?”冷彬烈呢喃了声,有些不可置信,对上那一张恐怖诡谲的脸手不由得颤了颤,但想到什么,很快就被她掩去那股情绪,换上一副厌恶的嘴脸。“嗤——这样一个怪物也好意思活在这世上?不如死了算!姐妹们,给我把她弄死!”
“是!老大,这样的怪物真他娘瘆人!”
一帮女人抄起手中的家伙朝阿冷劈过去。
“到我…身后……”话落,女人便把少年拉开拂到身后,张开利爪便迎了上去。
几番交战后,女人们后背被抓了不少伤痕,每一道都是入骨入肉,深可见血,甚至还有的人被划破了脸。
“啊,不要过来!”拂尘的声音夹着恐慌蓦地响起。
阿冷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他被一个女人逼到了角落里,眼神一眯,快速一把拍掉面前的喽啰,转身跃向少年那里。
又是一道尖叫响起,不过并不是少年的,只见那个身着镖局服饰的女人一脸痛苦的捂住自己空无一物的右肩,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而地上,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
原本伸向少年的刀被甩到一边,稳稳嵌在柱子上。
“没……事?”阿冷伏身在拂尘跟前,望着他一脸呆滞惊恐的神情,一丝懊恼闪过。
还、还是……吓到……他了……
伸出手欲安抚下他,但少年一看到那满是鲜血的手瞳孔猛缩,颤抖地后退,双眸里的恐惧像把冰锥把女人的动作冻住。
阿冷脸色一僵,慢慢把手放下,眸光暗了下去,正当她转身时,耳边却突然传来少年的一声惊恐——
“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阿冷: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_(??ω?? 」∠)_
拂尘:嗯。
顾尧:哦。
温瑾:哦。
慧空:哦。
三姨:哦。
阿冷:Orz
——
推个泰国小可爱Earth
作者菌正在的一部剧的主角之一,发现一只超级无敌软萌乖巧小可爱,是男孩子哟,他的笑真的是超级治愈甜到死的那种。
第21章 袭.胸
拂尘不敢想像她倒地的样子, 于是看到那把剑刺向女人的时候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锵的一声, 紧接着便是打斗声继续。
“拂尘,你没事吧?”顾尧没想到一来到这里便遇上了如此一场恶战, 这是她没预料的,看了眼前方那两个厮打起来的女人,眉头一皱收了剑走向一脸苍白的拂尘。
“顾……顾尧?”拂尘僵硬地抬起头,视线越过她着急的看向四周,在某一处忽然顿住, 她没有事……甚至占了上风,这才任由自己哭出声来。
顾尧一听到他突然哭出来有些不知所措,忙凑了过去正想要安抚下他,谁知下一刻身体一震,对方竟直接抱住了她。
身体一僵,他在哭。
“顾尧,呜呜顾尧,”少年说话断断续续, 泣不成声,“师、师傅……他……”
她垂下脸伸出手安抚他,但当她欲把手搭上少年抖得不成样子的肩膀时身边猝不及防伸出一只爪子抓住了她,没等她反应过来怀中一空,紧接着便听到那怪女人僵硬又诡谲的安慰。
“别……怕。”
顾尧:“……”
冷彬烈已经落跑,带着她仅剩的几个姐妹负伤逃走,地上满是恶战后留下的残骸狼藉,昔日清净温祥的观山寺此时杀虐遍地, 血迹斑斑,很多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已经日暮西山,顾尧久久站在一旁,神色不辨地看着怪女人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怀里,明明爪子那么笨拙像对待什么珍宝似的。
许是因为一时间受了不少惊吓,拂尘昔日一双明眸哭成核桃,抓住女人的手指都泛了白,哭花的脸苍白无血,灰朴的僧帽大概是混乱中掉到某个角落里了,他趴在女人怀里渐渐消了哭声,但仍是止不住的哽咽,“师傅……”
……
半夜,床上的少年双眼紧闭,额上密汗遍布,双手在空中胡乱晃动,嘴里不断喊着“师傅、师傅……”、“别走……”
“不……走。”
青幽色的瞳眸一瞬不瞬看着他那张深陷梦魇的小脸,眉头紧皱,慢慢的,伸出手背碰了碰他脸颊,头烫又热,还有不少湿黏黏的汗渍。
轻轻摩挲了下,本想着帮他把汗擦掉。
然而,下一刻,女人浑身一震,眸色渐渐发沉,手指尖感受着他嘴里的湿.濡,在渐渐升温的空气中,仿佛有种柔软刮了下心尖的感觉,轻柔又酥麻。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靠近她。
少年没有再说梦话,也没再翻来覆去心悸得睡不着。一整晚,女人就这样靠在床边,像只餮足的狼看着熟睡的他。
临近天亮,寺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燃起袅袅炊烟,熟悉而沉重的木鱼声再也听不到了,肃杀过后落幕的更多是萧索清寂。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像木棍有条不絮地敲击地板。
再一看,房里已经没有那抹黑色的人影,一段对话兀自传来。
“咳咳——阿冷,跟我回去。”老妪直接命令女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冷直直对上她满是皱纹的双眼,拳头渐渐握紧,好半天才开口,“他……怎么办……”
“那个女人会照顾好他的,你已经暴露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阿冷,听三姨一句劝,跟三姨离开。”
老妪说的是顾尧,然而阿冷的脸色却冷上了几度,下颚咬紧,尽力压抑着情绪,“他……会……喜欢她的……”
她不能离开,若是离开了,他会喜欢上那个女人的。
她不许。
老妪见她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样子,狠下心来,嘴角变得冷漠了几分,无情说道:“阿冷,你和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可比性,人家不仅俊美武功好,而且为人不错,是个正常的男子会选她,那个小和尚也不会例外。”
轰的一声,女人脸色霎时惨白如纸,舌尖顶了顶自己那吸血无数的獠牙,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这个模样。
“我……”她找不到自己有何优点,额上青筋一点一点绽出,眼眶欲裂却死死忍住,“三姨,我——”
“顾、顾尧?”屋里突然传来少年迷糊的问声,许是因为昨晚哭得厉害导致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但并不妨碍她听清他喊的是谁。
正是这一道声音让屋外的女人瞬间警铃大作,眸中的挣扎不再,换上了坚定,“三……姨,我……不走。”他是她唯一喜欢得想要永远占为己有的东西,她做不到让别人享有。
说完,阿冷不再看老妪,转身直接跃进屋里。她不能让他喜欢别人,他只能是她的。
“唉……”老妪看着那抹急匆匆的身影,终是无奈叹了叹气,拐杖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地面,转身离去,那蹒跚的身躯佝偻着,仿佛一下子沧老了许多。
屋里,女人突然出现把拂尘吓了一跳,对上她那双的青得诡异的眸子,拂尘呼吸一窒拽着被角慌慌张张瑟缩到床角。
“我……”阿冷哑了哑口,没再靠近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仿佛举重一般,她不明白明明昨晚他对她还那么亲昵,一醒来却又变回怕她。
这样善变的少年让女人微微恼怒,带着满身气愤一步步走近他,“为……什么——”
然而,唇瓣渐渐失了血色,一阵晕眩猝不及防袭来,女人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就晕倒在床边。砰一声,拂尘错愣地看着面前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女人下一刻脸色苍白痛苦直直倒下。
“你、你怎么了?”他神色担忧地问道,没得到回应,犹豫了半会开始掀开被角,磨磨蹭蹭地挪到床沿。触目便是女人背部几道血.淋.淋的伤口,黏着衣物弄得脏兮兮的,血已经凝固,但是那些翻开的伤口却是一片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这一幕把拂尘看得心生愧疚,自责地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
又急又吃力地把人拖到床上,拿来药匣子,看着女人因他扯开粘住的衣物闷声冷哼的表情时,眼眶不由得一红。
都怪他……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受了伤。
拂尘一边哭丧着脸,一边颇为认真地替女人上药,在缠绑带时,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的胸怎么和他的不一样?
怎么鼓了起来?难道是因为受了伤?被昨晚的恶徒打的?
拂尘想到以前做错了事被师傅掌戒时,手掌都是又红又肿的,视线再次落到女人白皙的柔软上,目光不由得带上了怜惜和悲悯。
不做多想,伸出自己的那双小手覆了上去,轻轻揉搓了起来。
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太疼了吧……
少年没看见的是,女人渐渐绯红的耳根,双眼紧闭似痛苦又似快乐。
揉了好半会,才慢吞吞地拿起绑带绕过女人的腋下一圈又一圈地绑紧,后面的伤口已经上了草药,虽然青色的药汁有些难看,但还好终于不是那瘆人的血色了,而且草药不少都是他以前亲自采的。
完成这么一件大工程,拂尘小脸上满是自豪感。
作者有话要说: 阿冷:三……姨
三姨:怎么了,阿冷
阿冷(犹犹豫豫):他……捏我胸……我、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