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唐池一条长腿压着魏舒曼, 把人严严实实圈外怀里。
他还是一如既往醒得早,枕在他胸口的女人却睡的熟, 被子外边露出精致的锁骨,布满暧昧的红点点,白瓷似的胸口, 圆润饱满, 凹凸有致。
唐池低眉敛目, 嘴角掀起弧度,眼底灼灼生辉,肆意鲜活。感觉到身体发烫,没管。
魏舒曼也没睡多久,醒了就对上了唐池格外明亮又柔软的眼。
“醒了?”唐池含笑。
魏舒曼的眼珠子转了转,好似才回了神, 昨夜的记忆一点点涌上来, 零星画面都是让人面红耳赤的。
魏舒曼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翻身不理他,手却不自觉到了腰腹处, 昨晚爽是爽,但此刻的酸软和疼也不是假的。
身后很快就有动静,男人黏上来, 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手跟着来,在腰窝处不轻不重的捏着,语气却格外暧昧:“是不是疼了?我给你揉揉。”
魏舒曼拍开他的手,那样暧昧的语调简直助长了她心里的气:“不要你管!”
开口听见自己声音,魏舒曼马上闭上了嘴,更委屈了。
“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昨天多过分…骗子!”
魏舒曼是真没想到,床上的唐池这么硬,嘴上说着马上马上,行动却是换着花样折腾她,魏舒曼的脸很烫,心里又莫名涌上一股委屈,这男人肯定是属狼的,把她吃的死死的,太欺负人了!
唐池反应了过来,听出那声音里的哭腔,心道自己大约真是折腾的过了些,当下自责又愧疚。想把她翻过来看看,这人拗,又怕弄疼了她,不敢用力,慌忙道歉:“我错了,是不是弄疼你了,都是我不好…”
魏舒曼推他推不开:“你错了你错了!可是你就是不改!”
“改啊,我都改,你怎么罚我都认!”
魏舒曼不说话。
唐池心里没底,心道自己确实闹的过分了些,哄着她来了那么些次,他自认自制力不错,难不成真是当兵憋久了,对象又是她…
魏舒曼的头埋在枕头里,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酒窝,她还是没说话,觉得自己真坏,其实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其实倒也不是特别疼,只是酸软使不上劲,加上些火辣感,大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又觉得自己太娇气,又觉得甜蜜,说白了她就是想要他哄,也有些害羞了。
不好意思承认这些坏心思,只好厚着脸皮点头承认,声音小的像蚊子叫:“疼……”
被子底下摸索到她双腿间,唐池有些讨好又愧疚,试探的问:“是不是破了?我看看?给你上点药。”
?嗯?
魏舒曼跟被针刺了一样裹着被子坐起来,夹紧腿瞪他,脸红的要滴血一般:“你你……滚开!”
唐池是什么人,眼底含羞,一双眼睛瞪的威风凛凛,眼波流转间只有羞色恼怒,哪有半点泪意,明白了。
眼睛一眯:“玩我?”
魏舒曼往角落里缩了一下,理亏干笑,唐池很少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很识趣,一手扯着被子盖住身体,另一只手粘上他的小臂摇晃:“池哥哥我错了嘛~池哥哥~”
唐这人撒娇卖痴是愈发得心应手了,唐池心道,很是享受,突然觉得以前走过的路都是错误的。
唐池板着脸,在死亡的边缘试探:“错哪儿了?”
魏舒曼一愣。
她盯着唐池,一下就和他偷瞄他的余光撞上,魏舒曼冷笑:“我错就错在昨晚信了你的鬼话和你上床!”
“……”作过头了。
魏舒曼出门的时候心情格外好,逢人就是三分笑。
“魏小姐你别笑,我这不好上妆……”化妆师无奈出声。
魏舒曼连忙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红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好意思。”
“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林芳刚想问就听见身后一道温润男声道。
魏舒曼笑容一滞,扭头礼貌道:“辉哥。”
谢明辉依旧是那个温柔绅士的模样,很敏锐地察觉出了她语气里的不自在,倒没有排斥疏离的感觉。
谢明辉眼底飞快的略过什么,笑:“早啊,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随口问的问题,魏舒曼却很不自在,咳了一声:“还好。”
他已经换好了服装,这还是魏舒曼第一次看到他穿这套衣服,深紫色的长袍,锦冠玉带,花纹华丽,这样的衣服也格外符合他的气质,却给本就温润的五官添了几分阴柔的感觉,却不觉得阴郁,而是一下从翩翩玉公子变成了风流邪气少年郎的感觉。
谢明辉像是没看出来她的异样:“今天要拍爆破戏,紧张吗?”
“还好。”
“你倒胆子大。”
“你很担心?”
“那倒没有。”谢明辉调侃:“这种事都是经过严密安全测试的,我可没得罪爆破师。”
他对她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魏舒曼松了口气的同时,反而觉得自己不够大方了,也跟他开起了玩笑:“那我得去贿赂一下爆破师了。”
两人正说笑,魏舒曼就看到了方微也进了化妆间,两人的目光短短的接触了一刹那。
方微一身碧色连襟裙,端的是小家碧玉的造型,然而此时那裙摆上黏上了不少灰土,束好的发髻也有些歪,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模样十分狼狈。
方微一贯对魏舒曼视而不见,反而魏舒曼透过镜子朝她点了下头,她的眼角眉梢还有没有收敛干净的笑,看起来潋滟又温柔。
方微愣了一下,再看魏舒曼已经闭上了眼睛任造型师在她脸上勾画,没再看她,反而是谢明辉笑着看着自己。
“辉哥。”方微打招呼:“我收工了。”
“嗯,恭喜你啊,熬过爆破戏了。”
“……”不知道怎么,在谢明辉这种目光下,方微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目光闪躲:“我先去洗洗。”
谢明辉笑:“去吧。”
今天的一共两场爆破戏,一场小爆破,一场大爆破,拍的都是神相宗攻入魔教,是两方对决场面,大爆破是远景,用的是军用炸药,这种场面是不能有演员在场的,只布置了许多个特制人偶。
因为没有人在场,这场爆破也很果断,震耳欲聋一下,景里不用布置已经是一片狼藉,直接在原场地上再布置炸点,再拍近景版的双方交涉。
这场戏除了魏舒曼,谢明辉和丁文浩,还有几个扮演两方势力重要人物的配角要上场。
因为是场很小的爆破,用的都是泡沫外壳的道具炸弹,烟火师是个面目慈祥的老师傅,被邹际凯拉过来试爆。
“你们放心,我老郑做这行十几年了就没出过什么岔子!”
郑师傅嗓门大,笑容实诚:“你们看着!”
为了表明安全性,郑师傅主动要求试爆,轰的一声,魏舒曼震了一下。
尘土飞扬,声势浩大,郑师傅取回放在爆破点旁边的一个鸡蛋,还是完好无损的。
他笑眯眯的解释,说他们的炸点分了三层,也就是三种炸药。
他比划着三十米外一个小范围,说最外边的是“药头”,爆破力度大,而且不会有碎片,为了保证演员的安全这些埋在比较远的地方,埋的近的则是胶管火药,也在安全范围外,最近的则是道具炸弹,这种东西威力小,在手心里爆炸都不会受伤。
他侃侃而谈,又看了实际的爆破效果,演员们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谢明辉却笑着看着烟火师身后那个小徒弟。
其实这场戏的难度不大,说的是神相宗携正派弟子攻入魔教,两方交战之时,正派中一些心术不正之辈趁叶淇霏踌躇心软之际发起偷袭,俘虏了魔教圣女叶淇霏,并以她威胁魔教投降。
而此时魔教一方,一些对维护正派的叶淇霏多有不满的魔教弟子们则是趁事造反,不顾圣女死活直接炮轰正派,火势滔天,营救不及的宋临钰眼睁睁的看着叶淇霏被火舌吞没。
宋临钰发了疯,奋不顾身冲入火海寻找爱人……
试爆过后,谢明辉看着郑师傅带着他那个徒弟进场再次布置。
因为这场戏上场的演员多,人多了走位就是个问题,趁着那边还在布置,邹际凯过来给他们讲戏。
大家走了几次,魏舒曼就已经烂熟于心。
万事俱备,到了开拍的时候。
魏舒曼在自己的点上站定,谢明辉这边却好像出了点岔子,魏舒曼远远的看着,发现好像是服装出了问题。
导演过去,最后还是让服装组的带他去换一身。
“我先用下洗手间。”谢明辉微笑道。
五分钟过后,谢明辉从洗手间出来,助理已经拿了新的衣服让他换。
管服装的工作人员捧着谢明辉换下的那件衣服,衣服肩膀处开了个大口子,他犯嘀咕:“好好地怎么突然坏了……”
谢明辉微笑,语气松动:“可能是我刚才走戏的时候动作太大崩裂了吧,最近胖了点。”
那工作人员陪着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让出地方让他换衣服,又补了下妆,这一耽误也是将近二十分钟。
期间谢明辉的手机响了一次,他看了一眼,脸上出现了几分玩味,按掉,慢悠悠出了休息室。
“可以拍了。”谢明辉在自己的点上站好,远远的朝魏舒曼点头。
“魔教的弟子们听着,你们圣女在我的手里,若想保全……”正派弟子扼住叶淇霏的喉咙,欣赏着美人惨白的脸色,十分快意。
“林…青。”叶淇霏艰难的叫出他的名字,脸色惨白。
魏舒曼踮起脚让自己更像被人提在手中,刚想继续说台词就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狂奔而来。
“魏舒曼!”男人的吼声焦灼恐慌,仿佛破了音。
她愣了一下,就是这一下人已经到了眼前,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像是想把她拉离这个位置。
魏舒曼一个踉跄,狠狠撞上男人的胸口。
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发生了什么,唐池也来不及多想,猛的把她推开,他横在身前。
魏舒曼狠狠的摔到地上,身后轰的一声,震天响。
谢明辉嘴角的笑僵住了。
第60章
“唐池!”魏舒曼叫的竭斯底里, 喉咙生疼。
她身后是一片火光,灼烧起来的热度烫的她的脸刺痛, 灰尘漫天, 碎片四射, 甚至弹进了眼睛里,划破了脸, 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身边好像还有人也倒下了。
魏舒曼根本管不了这些,手脚并用几乎是摔到他旁边:“唐池!你怎么样!”
他身后是被炸的焦黑的浅坑,男人面朝下倒在地上, 硬黑的头发已经烧了起来, 背后血肉模糊, 和破烂的衣服混在一起,像一团烂肉。
浓烈的血腥味,他一动不动。
魏舒曼用手去扑烧在他身上的火,像拼了命:“唐池!唐池!”
耳朵已经听不见了,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叫他,于是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唐池!”
“唐池!你醒醒!”
“唐池你醒来啊!”魏舒曼声嘶力竭, 浓烟呛的她嗓子又痛又哑, 马上要窒息, 也分不清身上的血是谁的。
血红一片之下,有人来拉她, 眼前一黑。
人流乱窜,手忙脚乱,赶来的邹际凯脸色惨白。
市一院。
魏舒曼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再度醒来是在医院,脚也被包了起来,动一下撕裂般的疼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护士给她换了瓶药水。
魏舒曼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疼痛是从脸上传来的,下一秒却猛地坐起。
扯住护士:“唐池呢!唐池呢!”
回答她的是小娅,她眼圈还是红的: “唐导没……”她说他没有性命危险,却实在说不出他没事:“他在缝针。”
唐池的背部和半边手臂都被大面积烧伤,除此以外还混进许多石子碎片,除了要消毒缝针之外,还要输液消炎。
魏舒曼冲到唐池病房里的时候护士正好给他包扎好,他面无血色的趴在床上,上半身被厚厚的纱布缠的严严实实,颜色却不是雪白干净的,反而晕出了大片红色。
烧伤,并不是缝合了以后就会愈合的,血水不断渗出,护士们见怪不怪的又给他多包了一层。
“姐,你的脚还没……”小娅追上来,看着魏舒曼此时的样子却不敢再说话。
她们的目光落在床上,病房里的人却看着他们,气氛沉重,大家沉默着,不自觉的给她让出条路。
谢明辉看着床上的唐池,又看了一眼魏舒曼,眼底说不上是怎样的情绪,那样一场爆破,她不过是脸上多了两个创可贴而已。
跟唐池比起来,魏舒曼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邹际凯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以后也来到了唐池的病房:“舒曼,这件事……”
魏舒曼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唐池,无比冷静的打断了他:“什么事都等他醒了再说。”
病床上的唐池始终双目紧闭,尽管还没醒,浓黑的眉头却死死的皱在一起,想是梦中都躲不过那种疼痛。
魏舒曼咬着牙,红着眼圈:“没事的人都走。”
走廊上传来女人尖叫和孩子哭闹的声音,叫着邹际凯的名字,邹际凯连忙出去处理,谩骂声劝告声,医生的警告声,走廊上一片混乱。
一场爆破,在场的,受伤的,不止他们两个。
谁都没有注意到,刚赶过来的方微看着这一切,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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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个小时后,魏国明赶到了——《江湖意》爆破戏失事的新闻已经传遍了整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