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话好好说——也辞
时间:2019-02-07 09:09:26

  “哀家做每一件事都是自己的缘由,曾经是哀家选择错了,心生悔意。而今国师安好,哀家放下心来,只盼国师能够理解。”
  应如墨站定,面目沉沉道:“作为臣子,微臣只当理解该理解的。可万事有例外,其中……可不包括要取微臣性命的人。”她一字一句吐露,柳照月放在围栏之上的手指,骨形尽显。
  “可国师应该明白,有些事并非出自本意。”
  “臣当然明白,可问题是太后做决定之时可没有为臣考虑另外一条路。”因为她是直接下了狠手。
  柳照月面色微变,眼中冷意更甚,看着应如墨的目光越发刺人。
  她早知应如墨不会轻易放下芥蒂,原先她不在京城也就罢了,可现在应如墨回来,依着她的官职,在宫中总是要时常见到的。
  突然,柳照月莞尔一笑,这笑容仿佛柔到骨子里。应如墨心觉忐忑,果然柳照月下一句话给了她一锤。
  “听闻国师大人出生在安城。”
 
 
第27章 对峙
  “太后此话何意?”应如墨似笑非笑,那双眼眸越发的冷。
  柳照月抬手接下一片飘落竹叶握在手中,低眸间蹁跹温柔,口中却蹦出与之相反的话,“哀家只是对国师比较关心特地派人去关照一下国师家人。”
  “是吗?”应如墨撇唇,心中一沉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不显于色。
  “可惜……微臣并无家人。”
  仿佛听到笑话,柳照月笑颜如花,手中竹叶从指缝滑落,接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男子过来。
  重重将男子踢跪在地上,毫不尊敬。
  应如墨余光打量,男子上了岁数,两鬓泛白,身着粗布……
  柳照月回过身来,依旧高贵典雅,方才那所谓的歉意不复存在。
  “太后什么意思?”
  “国师看不出来吗?这是你家中老仆,当年还曾救过你呢。”
  应如墨眼皮一跳,那男子听到这话跟着抬眼,一双微红且充满沧桑的眼眸同应如墨对上,仿佛跨越千山,度过四海,打开记忆大门。
  “管家伯伯,我好冷……”
  “来,这是我家小子新买的袄子,小姐别介怀先披着免得着凉。”
  “管家伯伯,为什么姐姐她们生辰都有美味佳肴,而我只有一碗粥。”
  “这碗粥是小的熬的,虽比不上大厨,但却用心,小姐先尝尝。”
  “我……我想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这里……一点都不像我的家。”
  “……好,小的定会帮小姐的。”
  ……
  “怎么,国师可是想起来了?”柳照月的话音传来,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涌现,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应如墨低眸,将一切情绪隐藏在其中,“难道这就是太后的诚意?”她挑眉问道。
  柳照月轻笑,拍拍手,“国师以为呢?”她话一落,不少侍卫逼近,将整个亭子围绕起来,远处沉香发现不对,冬梅见机抽出匕首刺她而去,好在沉香警惕,反手将冬梅踢翻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沉香被身后窜出来的几个侍卫扣押,一动不能动。
  “国师!”她紧张的望着亭子。
  亭子中剑弩拔张,柳照月脸上的得意十分刺眼,应如墨敛下笑脸,“太后还真是准备充分。”
  “不比国师。”
  “微臣若死,太后也不好交代吧。”
  “谁说哀家要杀国师的?”
  “那太后总该说出自己目的吧。”
  柳照月脸上透着欣慰,心道这女子还算识趣,“为我所用。”
  应如墨退后两步,眼眸变换,如换了一个人,原本的漫不经心变成狠利决绝。
  她涌现一抹妖冶笑意,落在柳照月眼中仿若红枫叶一般夺目斐然。
  “在场的都是天北营的侍卫,国师还是莫要挣扎省得受伤。”
  “太后一定要如此逼迫微臣?”应如墨看着那些所谓的侍卫。
  “这不是逼迫,是合作。”
  “臣没有得到利益,合作谈不上。”
  “难道能保住国师的命还有你家人的命不是利益所得?”柳照月轻飘飘的说完,管家被侍卫拔刀于脖子间,只要稍加用力,脑袋便分家。
  应如墨遮眸,沉默半响,似乎在深思,对于她此刻柳照月是满意的,她不急。
  “那便如太后所愿。”
  柳照月轻笑出声,既然对方表态,她也不好不出诚意,手指一挥,侍卫将管家放开,沉香也挣脱出来。
  “哀家就说国师是个聪明人。”
  “不,微臣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应如墨扶起管家,说话间,十来个白衣蒙面男子突然出现在上空。
  “什么人?”
  冬梅惶恐叫道。
  柳照月发现不对,可还没等到她下命令,数个白衣人已经将侍卫们牵制住。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个侍卫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一瞬间都被白衣人挟持。
  “应如墨你……”
  “微臣只是以牙还牙。”应如墨将明显激动说不出话的管家交给过来的沉香。
  她转首对着柳照月难以置信的脸,一张花容出现裂痕的模样也是相当可笑。
  “不过臣……”她说着渐渐朝柳照月逼近道,“可不会像太后那般磨叽。”
  “你……”柳照月气得说不出话来。
  应如墨瞥了眼亭子周围的人,天北营的侍卫,她不禁冷笑,那个属于柳照月兄长管辖的地方,这些人手里应当是染了不少人的血吧。
  “全部杀之,今日佛门罪过,就由我应如墨来还吧。”
  “啊!”
  佛门清静之地,没有人能想象到这凉爽惬意的竹林,染上了血腥。
  看着尸体侵在血水中,柳照月心中恶寒,冬梅腿软的趴在地上,没多久便吓晕过去。
  如此血腥场面,沉香带着管家回首不看。
  只有应如墨,仿佛欣赏一幅画一般,满足。
  “微臣最讨厌的,便是威胁。”应如墨直视柳照月的美目,一番话让柳照月吓得不轻。
  生怕对方一个命令,她的小命就会在此消弥。
  应如墨叹口气,溶于这竹林清风之中,“或许是微臣平日太好说话,也就让太后出现错觉觉得微臣好欺负。”
  “你就不怕你的家人……”
  “这还得多谢太后。”应如墨笑得残忍,“多谢太后将微臣家中唯一的家人带过来。至于其他人,但凭太后高兴。”
  “你这个背弃家门的贱人。”柳照月靠着柱子失礼吼道,这哪里还是那个端庄优雅的太后,简直同那街上泼妇差不多。
  应如墨只手抵着下巴,眼波婉转间都是冰冷,“微臣不喜欢浪费时间。”
  “哀家可是太后。”
  “微臣也是国师啊。”应如墨轻飘飘来了一句,渐渐逼近柳照月,对方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柳家出一妖星,惑乱朝纲,扰乱后宫,企图谋杀朝臣。”
  一字字一句句,如一把刀割着柳照月的肉,鲜血淋漓,脑袋发麻。
  “这一桩桩一件件,够太后,不……够柳家喝一壶了吧?”应如墨俯身,同瘫软在地的柳照月只有一拳之隔。
  柳照月紧紧抓着裙角,眼眸恍惚,似乎在思考应如墨的话,说起话来也没有底气,“哀家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你是说你的情郎?”
  柳照月一惊,突然无法思考,这一刻她看到了应如墨眼中的自己,慌乱无章,狼狈落败的样子。
  “你没有证据便是污蔑。”
  应如墨起身,她看到了柳照月害怕和震惊,也就间接证明她真有情郎,自她上次调查之后,柳照月这边更加谨慎,硬是一点马脚都没有,没想今日被她抓住。
  本想试探一下,结果是让应如墨满意的。
  “微臣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柳照月狠狠的看着她仿佛要一口一口咬碎她的皮肉。
  应如墨心里的气总算是消去一些,“臣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太后与臣今日被刺杀,太后受到惊吓一病不起。”
  柳照月眼眶通红,抬眸似不敢相信,“你不杀哀家?”
  “为何要杀?”应如墨突然笑了,消去方才所有冷漠,这次笑得开怀,“太后只要记住一句话,我应如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去陈州若是我不同意,就凭他摄政王也不能耐我何。”
  柳照月仿佛哽住一口气,出不来,缓不过。
  “来人,送太后回宫。”
  应如墨离开亭子走下去,抬眸且可见柳照月发愣失神的模样,她勾起一抹娇笑,“至于太后您的宫女,微臣便带走了。”
  冬梅被白衣人随意拖着,柳照月明白了,仿佛失去一切一般,她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失去所有主权,一切筹码。
  冬梅在应如墨手里,不是她不信任冬梅,而是……这人心她看得太多,她的把柄会被应如墨抓得牢固,虽是放过她,可却……让她生不如死。
  应如墨出了竹林,便看到山脚下停着一顶轿子,轿子不稀奇,稀奇的是轿子外等候的人。
  小安子换了衣衫,如富贵公子家的书童,至于轿子里的人,不言而喻。
  还好出竹林之前,应如墨为了不惹人注意让白衣人带着冬梅,管家先回国师府。
  小安子指指轿子对她小声道:“皇上在此等了一个时辰睡着了。”
  应如墨微微颔首,指尖撩开轻薄的轿帘,公子如玉,睡颜安静,腰间别着一把折扇,手指轻轻抵着脸。
  在她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皓腕,温热传递过来,让应如墨原本不好的心绪顿时平静许多。
  “国师怎不唤醒阿未?”男子两眼清澈明亮,好似深潭。
  “皇上何时醒的?”应如墨站在轿子外面,轻巧挣脱手腕说道。
  凌未跨出轿子,说道:“方才。”
  他看了看应如墨再看去沉香的方向,“昨日不是说同太后来此,怎不见她?”
  “太后……先回了。”
  “国师看起来很累?”凌未一开始便注意到应如墨的变化,多了些阴郁。
  “皇上是来找微臣的?”应如墨回避他的问题反问道。
  “本来宫中无聊了些,想到国师今日会来此,便来看看。”
  “那么……皇上可告知微臣昨日来微臣府上有何事吗?”应如墨面上无波,好似一个古板的大臣。
  凌未微微抿唇,目色变换,“无事便不能来看看国师吗?”
  应如墨抬眸,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晕染开,左右是没人,她便说道:“皇上已然长大,微臣也不再如过去那般,有些礼节规矩,微臣得遵守。除此之外,微臣还是女子,规矩不可破,皇上昨日所赠,微臣改日会奉还给皇上。”
  “应如墨!”凌未脸色变黑,这话他如何不懂。
 
 
第28章 冲动
  他没想到应如墨会如此说出,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你若是想还,不如扔了。”
  应如墨静静凝望着他,一字不语。可即便如此,几步之外的沉香和小安子都察觉到气氛不对。
  清风渐渐萧瑟,哪怕弥漫着清雅竹香,心底的火气难免溢出。
  应如墨手指紧紧拢着,天知道她刚才忍耐着没要柳照月的性命有多辛苦。
  威胁她,还以她过去的家人为要挟。
  当真是挑了她的命穴。
  要她死都不曾让她如此火大。
  所以,现在她有些控制不住……
  凌未等着她的言语,他知道她懂了,并且已经知道他的心意。
  可他哪知道应如墨现在正陷入死胡同,连带着说出的话都伤人至极。
  “祭天之后,微臣会辞官,届时会将一切告知皇上。”
  “不准!”
  凌未是吼出来的,小安子和沉香忙不迭的跑过来,生怕发生什么事。
  应如墨一动不动,沉香过来搀扶着她,在她耳边轻言说道:“国师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即便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看两人脸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小安子这边也在安抚凌未,生怕主子气坏自己,看他脸色通红,周遭变得阴冷至极,连带着他都感觉自己陷入黑暗。
  应如墨不想多说,对他恭敬行礼,“太后受了惊吓,皇上早些回宫看望吧,微臣告退。”
  “站住!”
  应如墨的背影越来越远,一点红渐行渐远。
  凌未手指泛白紧紧抓着那把折扇,小安子看得着急也不敢问,今日皇上出宫还眉眼带笑,怎的现在……跟个阎王似的。
  “皇……皇上……”
  “回宫。”
  两个字好似紧紧咬出来的,小安子不敢多话,跑到远些的地方唤回侍卫装扮的轿夫回来。
  ……
  柳照月方才回宫,就听到凌未到此的消息,一时慌乱,桌上刚倒好的茶水被她不小心扫落。
  “快收拾掉。”她吩咐身边的宫人。
  立马收拾起身上的狼狈,往前殿而去。
  这次凌未一身便衣,一看便是从宫外而来。
  柳照月勉强保持脸上笑意,“皇上怎么会突然来瞧哀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