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要回去睡觉了!”梅英恼羞成怒,说着便走,却再次被花洛拽回,而这次梅英却不小心跌入花洛怀中,两人瞬间脸贴了脸,形成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梅英猛地睁大双眼,丁点也不敢喘声。
“你方才是在期待些什么?”花洛凑到她耳旁低声问。
一股热气喷向梅英敏感的耳上,致使她耳根瞬间红透,“谁期待了?你放开!”声音却越来越低。
“不放。”花洛抓住她的双手,置于胸前。
梅英在他怀中细微挣扎,羞得无地自容,“你放开,你是不是喝醉了!”
“爷可没喝醉,再说了,就算爷喝醉了,也不会像你一样……”花洛脑海中顿时浮起某些画面,视线不由自主地往梅英不点而朱的唇看去。
而梅英显然也与花洛想到了一块去,视线转向他那诱惑性感的唇……两人顿时陷入一种暧昧无比的气氛之中,花洛凤眸渐渐变得深沉,而梅英的眸子也似乎注入了一汪荡漾的春水。花洛伸手抚向她羞红的脸颊,继而游移到她那鲜艳欲滴的唇,温热的指腹在上面温柔地摩挲着。
花洛低笑一声,那笑仿佛从他的胸腔中发出,以致于震得梅英神魂颠倒,无法逃离他的掌控,梅英喘息不定,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无措迷乱地凝望着他,实在撩人得很,花洛凤眸逐渐炽热起来,唇缓缓向她的唇贴去……
“梅英……”
正当两唇即将触碰之际,墨香却蓦然出现,打破了这一片旖旎风光,梅英和花洛顿时惊散开来。
准确来说是梅英惊慌失措地从花洛的身上起来,并且意识到方才自己竟整个人都坐在了花洛的大腿上,大有主动投怀送抱之意。而花洛只是坐在原处,一脸地从容镇定。
“爷,你怎么也在这……你们两……”墨香神色顿时浮起一抹坏了人好事的尴尬,她原以为只有梅英一个人在此的……
梅英听了墨香的话,别过身子不敢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龟缩进去,期期艾艾道:“我……我在看星子呢,今晚的星子好美呢……”
花洛闻言差点没失笑出声。
墨香抬头望了眼夜空,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谎言,“梅英,今晚无星子。”
哈?梅英抬起一望,很尴尬。
“我……我说错了,我说的是月亮。”梅英越解释越心虚,“我要回去睡觉了,不和你说了。”
望着那略透着狼狈的身影,墨香不由好笑。
人远去后,花洛忍不住笑弯了嘴角,瞥了墨香一眼,带着微微斥责之意,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反驳她作甚……”
“爷,你可真偏心。”墨香淡定道。
“有么?”花洛一扬长眉,神清气爽道,随后也跟着离去了。
“有,而且是赤'裸裸的。”墨香望着他的风流潇洒的背影,嘀咕道。
第五十七章 杏娘
次日晨间。
梅英自花轩浇花归来,回到花洛的主屋时,见一丫鬟在大门外徘徊不前,一边踱着细步,似乎有不安之态,见那背影倒像是翠云,梅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丫鬟惊愕回身,果是翠云。
梅英见到翠云十分欢喜,而翠云见到梅英,不知为何,竟露出一副遮遮掩掩,怕被人瞧见什么的神态来,瞥了眼她手上拿着的已经晾干烫熏的衣服,梅英笑道:“翠云,你总算回来了。”
翠云点点头,随后试探性问道:“梅英,你怎么会在这?”
梅英神色忸怩,“说来话长,我有时间和你解释。”忽想起什么,关心地问道:“对了,你母亲病好了么?”
“嗯,已无大碍了。”翠云笑道。
梅英心顿时一阵轻松,“那就好。”正待要继续与她再说几句亲近话,却听得门"呀"一声打开,墨香自里探出头道:
“梅英,你在干嘛呢,爷有事找你,还不快进来。”
梅英脸上浮起遗憾之色,对墨香道:“是,我马上就去!”随即接过翠云的托盘,笑道:“翠云,我替你拿进去,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我午休去找你。”
翠云嘴角扯出一声笑,“谢谢。”垂眸望着落空的手,脸上顿时升起一片阴霾,而匆忙赶进屋的梅英并注意到翠云的异样。
梅英进屋时,花洛正慵懒地斜靠在斑竹榻上,一双凤眸悠悠向她扫来,梅英顿时想起昨夜之事,心中一阵难为情,将衣服交由墨香去叠放柜中,梅英走到花洛身旁,见其神色坦然,一派悠哉悠哉之态,竟一点也没受到昨夜的影响,反观自己,却一副忸怩作态,做贼心虚的模样,梅英不由气闷。
“爷有何事吩咐?”梅英小声问道,一直垂着眼,不敢直视榻上的人。
花洛扬眼,笑容和煦,语气温和道:“让你写的心得写得如何了?”
“写好了。”梅英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笺纸,递将过去。
花洛斜瞥了眼榻上小几,“嗯,放下吧。”
梅英上前将笺纸放在几上,而花洛看也不看一眼,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梅英呆站片刻,犹豫了下,问:“爷就是为了这事唤奴婢么?”
花洛扬起凤眸,眸中含着些许戏谑,“不然呢,你还以为有什么事?”
“哦,奴婢知道了。”心中没由来地感到失落。对于昨夜之事他就没半点什么想说的?还是说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家常便饭?依他那风流性子完全可能,而她却在这耿耿于怀,自作多情,却不知人家对他根本无半点情意可言,只不过想玩弄一下她而已,但仔细想想,梅英又觉得有些羞惭,按昨夜那般情况,其实也分不清是谁主动在先,她当时也有意乱情迷……
意乱情迷……天,她竟连这种词都想得出来……不会跟在他身边久了,她也变得对男女之事变得随意了?梅英心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没事了,你出去吧。"
但听花洛淡淡的话语传来,梅英木然回了句“是。”便福了福身,心乱如麻地出了房门。
门掩后,花洛收回视线,竟迫不及待地拿起笺纸来看,片刻之后,花洛唇间不由逸出笑声,眸含赞许之色,喃喃自语道:“字倒是娟秀,的确像上过学堂的……”
午膳后。
梅英和翠云坐在凉亭内,翠云听完梅英讲述自己不在王府中这段时间她经历的事情,心中释然了许多。
“原是这样,梅英,你太傻了,就算再不愿待在王府,也不能逃跑啊。”翠云语露关心之色。
“我也知道自己过于鲁莽了。”梅英不好意思道。其实梅英只讲述了其中的部分纠葛,却不敢说她与花洛之间颇有点暧昧的关系,毕竟她自己也觉得丢脸。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若是王爷只是为了惩罚你,为何要将你留在身边服侍呢。”翠云突然疑惑的问。
梅英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甚清楚。”想来是觉得放在他眼前能够更好掌控?
翠云能察觉到梅英有些惴惴不安,心不禁再次升起疑窦,总觉得她似乎在隐瞒自己某些事。
“对了,翠云。我有件事想问你。”梅英忽然想起一些事来。
“什么事?你问吧。”
“你知道杏娘么?”
“你从哪听来这个名字?”翠云眸中浮起愕然之色。
见她反应如此大,梅英惊喜地问:“翠云,你真知道杏娘这个人啊?”
翠云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左右四顾,确定无人后,方压低声音,严肃道:“这名字在王府可是禁忌,是不允许提起的。”
梅英疑惑,“为什么?”
翠云神色犹豫,最终还是小声道:“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也是从我爹哪听闻的……”
那是有关花洛的父亲花煜的一起艳闻:
二十年前,花煜的父亲还是骠骑大将军,有一次,北国率兵南侵我国,花煜受命前往抗敌,结果不出三个月,便大获全胜。据传,在两兵对战中,花煜如天降神将一般,骁勇无畏兼且诡计百出,直把北国打得落花流水,连连败退,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最后打到北国那个伤亡惨重,差点没全军覆没,唯有送上降书讨饶,而我国一战下来,却几乎不废一兵一卒。
这场胜战役虽然传得有些神乎其神,但正是这一场战役令得花煜威名远播,声震朝野。
花煜班师回朝之日,正是举国同庆之时。当时,听闻花煜班师回朝时,几乎全城百姓皆纷纷涌向了城外,迎接这位民族大英雄。
烈日炎炎,战马之上,花煜威严赫赫,身后跟着千军万马,只是如此气势磅礴的场面,却出现了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现象,只见将军的身后跟着一顶素帷小轿,一双素手缓掀帘幔,露出一张动人却清冷的脸庞,那女子着装奇怪,倒像是异族女子。
百姓们见状,瞬间议论纷纷起来。
而那女子便是杏娘。那时花煜的发妻也就是花洛的娘亲已然逝世三年,花洛也不过六七岁左右。之后杏娘便住进了将军府中,花煜还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院落,全由她自己打理,且不许任何人靠近,杏娘性子古怪,不喜说话,脸色总也冷冰冰的,又不爱与人接近,整日里只在院子,不知捣鼓些什么东西。
可是饶是杏娘再古怪,花煜对她还是万般恩宠,听说她喜欢杏花,就立刻命人去找了最好品种的杏花移种到了那院子里,每当春风降临之际,便可见满院花雨,如处梦境,王爷还特地为这院子命名为‘杏花院’。有人说杏娘是南夷的巫蛊师,会下蛊,花煜之所以对她死心塌地,便是因为杏娘对他下了情蛊,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杏娘救过花煜,王爷只是为了报恩才收留了这女子,却没有多少人认为两人是真心相爱的,然事实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两人才知晓,对于这些传闻,花煜虽满不在意,却有一个十分在意,那便是花煜的母亲,也就是如今的老太妃。作为母亲,她怎么容许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来影响自己儿子的声誉和耽误他的前程?更何况还有那种恐怖的传闻,巫蛊术……那可是十分可怖的东西,老太妃虽极力反对杏娘住在府中,然有花煜庇佑着,老太妃也奈之不得。
半年之后,正当花煜不顾老太妃的阻挠毅然决然的准备娶杏娘为妻之时,边疆却传来战事,正急需朝廷的派兵救援,花煜受圣上之命前往镇压贼寇,不得已只好暂抛儿女情长。不料,他这一走便是一年之久,等他班师回朝,回到府中之时,已是物是人非。杏娘被老太妃赶出府,老太妃告诉花煜说是她行为不端,勾搭上了府中的客人,还怀上了那客人的孩子,花煜不相信,想找那些被他安排照料杏娘的仆妇丫鬟询问,却被老太妃告知,那些仆妇丫鬟被杏娘收买,替她隐瞒苟且之事,已被转卖出去,永不再任用。花煜明白这是老太妃的计谋,却无可奈何,只好疯了似的命人去寻找,然却一直没有找到。
第五十八章 打趣
再之后的事情,翠云也不知道了。
梅英明白传闻终究不过是传闻,不可过于当真,毕竟这事被人传来传去的,中间也不知渲染了多少色彩,平添了多少枝节,尽管如此想,梅英却无法做到心中不在意,更无法忽略自己在听到杏娘的事后心中产生的那股奇异感,梅英忽地捂住心口那处,微微皱起了眉头,明明只是别人的故事,为何她却这般的在意……
坐在榻上,正悠闲嗑着瓜子的墨香见到梅英的这般状态,不由住了手,担忧地问:
“梅英,你心口疼么?”
梅英闻言顿时醒过神来,这才知觉自己又沉浸于杏娘的事当中了,距离翠云与她说这事已然过了两天,她却始终耿耿于怀。
梅英朝她露出一笑脸,“我没事。”
墨香这才放心地继续嗑瓜子,嗑的瓜子皮扔得满地都是。
梅英则继续绣起手上的香包,一针一线,尽管极其认真专注,可是她的绣工仍然一言难尽,无数瓜子壳飞入梅英的视线,扰乱着她的心神,梅英忍不住抬起头看她,“墨香,你瓜子壳就不能用手帕装起来,再扔掉么?干嘛扔得满地都是。”
墨香瞥了眼狼藉的地,又瞥了眼梅英,一边笑一边继续嗑瓜子一边回道:“有什么关系,难得爷不在府,我们随意自由些吧。”
梅英无奈叹了口气,“墨香,自从我们熟了之后,你总是让我又惊又喜,我真心觉得你与之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呢。”
墨香双手支腮,笑吟吟问:“那你喜欢如何的我?”
梅英睇了她一眼,“总之不是现在的你。”
墨香一耸肩,满脸不在意,瞥了眼她手中的香包,明知故问:“梅英,你捣鼓些什么东西呢?”
“绣香包,没看见?”梅英道。
墨香一努嘴,嫌弃道:“绣得真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香包。”
“你……墨香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梅英气道,亏之前还觉得她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没想到这人原是这般毒舌,一说起话来,简直能噎死个人。
“与你还客气什么?”墨香懒洋洋道:“你啊,又没有男人,绣什么香包,有这个闲空,不如与我做点实事吧。”
梅英再次被她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脸憋得通红,气鼓鼓地干瞪着她。
墨香继续滔滔道:“呐,马上就要到五月了,天也将热了,爷的卧室该换新一番了,被褥等都得换成蚕丝的,床帐也得换成软烟罗的,还有啊,爷的夏衣也该拿出来晾晒熏香了。”
梅英顿时忘了自己还在与她置气,认真问道:“需要如此麻烦么。”
墨香严肃道:“你是不知,咱爷不仅有洁癖,而且还十分挑剔呢,稍不如他意,他可是会很生气的,而且还会惩罚人的。”
梅英有些怀疑,“你又来骗我了,我不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