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事情没有十成十确定前,我几乎都不会开口对她说。”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是你准备好了吗?”
她眨眨眼,偏着头问:“准备好?”
季慎如墨般的眼睛,深深看尽她的眼哩:“准备好结婚。”
喻晴呼吸陡然停顿了下,目光闪烁着,嘴巴张开又阖上好几次,最后,她咬唇慢慢说:“那个……”
“再开口前,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他平静看着她,“最好不要说谎,你知道我看的出来。”
好,他都这么说了,喻晴颓然道:“我还没想好。”
她才几岁啊,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活都还没过完,对于想象中的未来生活其实非常茫然。
就算她生了个蛋,但是离蛋长大还要很久,因此这件事并不在她考量的人生规划里。
虽然一直爸爸妈妈的喊,但她其实没有什么为人父母的实感。
结婚这档事,离她实在太远了。
而且,因为童年不太美满,喻晴对于婚姻这件事一直存在天然的恐惧。
结婚的时候,海誓山盟句句悦耳,可是当柴米油盐充斥生活时,美好的童话故事就会像泡泡般破灭。
年幼的喻晴,是亲眼看见外人称羡宛若神仙眷侣的父母,如何走到形同陌路的。
她真的能承担起这种责任吗?
况且,他俩之间,并不是只有这个问题存在。
她的心思飞出天外。
突然,尾椎处被人轻轻触碰,像细微电流窜过,发麻的感觉从脚底窜到头顶。
季慎语带可惜,温热的气息喷她耳边:“你的尾巴呢?”
喻晴被摸得痒痒,意识有些模糊,眸里焦距涣散:“我进阶后,就,就能收起来啦。”
“伸出来给我摸摸。”他诱哄道。
灵活的手指像是有生命般,在她的身上四处搧风点火,惹来处处颤栗,喻晴很快就浑身发软,喉咙发干,无力地倒在男人硬如石头的身上。
“我是不是没跟你讲?”他咬着她的耳朵,含糊道,“内衣穿在你身上,很美……”
喻晴被他撩拨着,脸上染成酡红,无意识呻.吟着:“刚刚话还没说完……”
男人低笑着:“可以晚一点再说,我们时间很多,不着急。”
她的衣服被人一把捋到胸口,那双修长的手在她身后一紧一松,内衣顺势而落。
女孩慌乱地想要摀住露出的大半肌肤,下一秒,纤细的手腕被大手握住,贴到他的身上,柔韧的指尖忍不住在上面犹疑着,细细描摹他身上流畅结实的腹肌,感受他搏动有力的心跳。
“喜欢吗?”他嘴边勾起,声音带着愉悦,“喜欢不妨多摸摸。”
季慎明明是笑着,小狐狸却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
最后喻晴只记得,男人伏在她身上,厚实的胸膛抵着她的背,手指伸进她的嘴里,拨弄着她的舌,命令她舔着,咬着。
另一手握住她的尾巴,随着他身下的动作攒紧又松开。
他还不忘记问:“这样力道可以吗?”
手臂支在床上,喻晴纤细的身子时不时被推到枕头上,发稍不停扬起又落下,膝盖软得跪不住,眼里泛出泪花:“太,太刺激了,我申请减弱。”
“喔,我知道了。”他声音低哑又性.感,“还不够满意对。”说完,动作更大力。
不是这样的!
喻晴起身想反抗,却屡次遭到残酷镇.压,再起身,又被按下去。
最后话都说出不出来了。
小狐狸被折腾得奄奄一息。
她趴在床上,看着摆在枕头缝中的蛋,嗓子都喊哑了。
小狗蛋啊,妈妈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了,你以后自己看着办。
现在就想回到洗澡前的时候,给当时的自己搧两个大巴掌,换什么性.感内衣啊,叫她作死,活该。
……
事后,季慎搂着怀里软成水的女孩,神情餍足。
她只剩一口气还在喘,原本白瓷般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红色,两眼发直看着天花板,还没回神。
男人依旧有一下没一下撸着还没收回去的尾巴,手指在上面流连不去。
“你好像很喜欢尾巴。”
季慎侧身支头看着她,被子落在腰上,没穿衣服的上身露出块块分明的肌肉,心不在焉地说:“怎么说?”
因为你今天特别激动啊!
她心中吐槽。
喻晴抱住季慎劲瘦的腰,埋在他身上:“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好的。”
听到这话,男人绷紧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他淡淡说了句“嗯”,接着低头吻住她,从额头、眼角到女孩粉嫩的唇,温柔的,缱绻的。
虽然刚刚季慎一直都是笑着,但喻晴觉得,现在的他才是真的高兴。
莫名的,她的情绪也被对方感染到,心情好上不少,原本心中盘环不去的阴云也消散了些。
两人简单吃过外卖,洗漱后就直接上床睡觉。
而今天非常反常,季慎已经睡着,喻晴却睁着眼睛,十分清醒。
她很累,却没有什么睡意。
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这个男人每一处都是她的菜。
喻晴伸出手指,虚虚拢住他的俊脸,从眉毛划过高挺的鼻梁,再到嘴唇,最后停在喉结上,她试图把他的脸深深记在脑中。
想想觉得还是不够,拿起手机偷偷拍了几张。
人的记忆不可靠,需要机器辅助。
她能记着几十年,却不一定能记得一辈子。
──里面,每一世男主的寿命,都根据他的身分而定,有长有短。
──而这一世,季慎只是一般人,他的寿命不足百年。
但喻晴是妖族,即使从现在开始都不修炼,不出意外,最少也能活上三百年。
想到这里,她慢慢闭上眼睛。
☆、第 52 章
喻晴当时看到小狗蛋时, 觉得她会生蛋这件事非常不可思议, 始终无法接受。
她垂死挣扎:“就算他以前是其他种族, 但他这世是人, 我怎么会生个蛋?”
族长捋捋稀疏的胡子:“与他是不是人无关, 这只与狐妖本质有关。”
随后长老解释了一下, 关于轮回的运作方式。
大部分的生灵并不能入轮回, 小至蚂蚁,大至人类他们连走奈何桥黄泉路的资格都没有。
绝大部分的灵魂, 在生命终结的剎那,就会魂飞魄散。
只有几种特例除外。
魂力强大的生灵, 或是造孽深重十恶不赦的罪人,以及长年行善身具福缘的好人。
罪人这个很好理解, 需要打入畜生道受苦受难, 善人积善多年,当然要让他们下辈子享享福。
而魂力强大的生灵,就是指修道者跟妖族。
是的,成为妖族就跟抽卡抽到SSR一样, 直接成为人上人, 连努力都不用,投胎这个大馅饼直接砸在你头上。
族长骄傲地说:“而我们狐族, 就算是在妖族中, 也是最特别的那一种。”
这样讲也没错啦,就他们狐族必须靠双修增进修为。
“其他族群中,八成妖族都选择维持单身, 但在狐族里,有伴侣或是已和离的狐妖至少占了族类的一半,而孕子过的更是高达八成五。”
喻晴:???
“原因非常简单,想生孩子的妖族大佬都会选择狐妖妻子,因为他们的生育率极低,怀孕非常困难,而狐妖天生就成功率非常高的怀孕方式。”
慢着,这句话的意思是,狐妖其实是行走的子宫?
“我也生过两个。”族长望窗长叹,窗外的榕树枝丫翠绿,鸟声啾啾,仿佛陷入回忆,“他们都是可爱的小宝贝。”
看着族长那虽然稀疏却显眼的胡荏,还有那明显的,象征男性贺尔蒙的喉结……
好,原来是行走的男子宫。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力量不够强大,拥有这么特别的能力,便如同小儿抱金过市一般,其他人心生贪婪便想据为己有,但他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最后就会沦落到变成毫无尊严的产子容器,身不由己,毫无自主可言。到时候,要你替谁生就替谁生,想要你肚子里揣谁的孩子,就可以是谁的孩子。
族长说:“这是不可能的。灵胎怀孕的首要条件就是,怀孕的狐妖必须心甘情愿,不只与狐妖的修练功法有关,一般来讲,第一次的成功率最高。”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世上流传的狐狸精传说,大部分都是男子心甘情愿与之燕好,直到最后才发现狐狸真身?”
他捋捋胡子:“如果硬上就成,那我们何必大费周章地勾引,直接坐上去不就完事了?”
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能使你结灵胎,这代表对方魂魄强大,而且我们狐族的身体能直接感知对方的本源,所以即使他这世投胎是人类,只要他本体不是,那灵胎就不是。”
喻晴若有所思。
她沉吟一会儿,才问:“族长您说,结灵胎要我自己愿意……所以,我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怀上孩子……”
族长笑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她当然明白。
原来在自己还没想通的时候,身体早就提前帮她作出了决定。
喻晴不禁紧紧地箍住身边男人的腰,仿佛要把他揉入她的身体内,融入自己的骨血。
心中酸酸胀胀的,像有人吹了个泡泡糖,只觉得情绪已经要满溢出来,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只好越抱越紧,越抱越紧。
男人似乎被勒得不舒服,他皱了下眉头,眼睛虽然闭着,却托起她的后脑勺亲亲她,然后拍拍背,说了句乖。
有股暖流从心中淌过。
看着他长睫投在鼻翼上的阴影,还有放松的睡容,喻晴心中小恶魔突然冒出来,偷偷啃他的脖子。
季慎觉得痒痒,忍不住想挠,没想到抬手碰到一颗毛茸茸的头。
他终于睁开眼。
喻晴看见他被她吵醒,赶紧闭上眼装睡。
如果她的眼皮不要动得这么快,嘴巴不要抿得这么紧,还有那放在腰上的手不要掐得这么用力,看起来挺像一回事的。
季慎捏她鼻子。
“呜──”呼吸困难,喻晴被迫睁眼看他。
“醒了?”他淡淡说。
喻晴眨眨眼,双眼炯炯有神。
季慎看起来很满意,“嗯,那我睡了。”随后他抓住喻晴两只手,按在胸前不允许她乱动,复又闭上眼。
喻晴:“……”
先捏醒她,然后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这人也太坏了!
*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喻晴跟季慎商量:“我们要不要帮狗蛋弄一下窝?”
……弄一下窝,这个词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养狗。
季慎没马上答应,斟酌道:“你打算怎么弄?”
她提出建议:“嗯,买个宠物箱把它装起来,让你好携带?”
真的变养狗了。
季慎委婉道:“我觉得不好。”
喻晴睁大眼:“为什么?你不想要天天携带你儿子吗?”
他闻言挑眉:“为什么是儿子?”
她从善如流,马上改口:“携带你女儿。”
“它又不是宠物,放箱子里不象话。”季慎说,“而且箱子里放一颗蛋,这样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容易对它的安全造成危害。”
好,他都这样讲了。
喻晴换个地方继续努力:“那家里给他放个床怎么样?我在网上看了一个很可爱的宠物吊床……”她看见他的表情,马上转口,“嗯,有个婴儿床很可爱,是摇摇木马的,你觉得怎么样?”
“嗯。”季慎微微颔首,给她卡,“去下单。”
喻晴嘿嘿嘿收下了,能让季慎看得上眼的婴儿床,凭她的微薄打工钱是绝对买不起的。
他们吃完早餐,季慎才问:“怎么突然想要买床?”
喻晴冲他笑:“买床很正常啊,睡觉当然要有床。”心疼地摸摸放在椅子上的蛋,“现在它只能睡在床头柜上,可辛苦了!”
她只是想,回忆可以制造得多一些,这样即使将来有这么一天到来,自己也不遗憾。
到时她可以抱着女儿(儿子?)指着床,说这是你爸买的。
季慎出门前,喻晴拿了领带兴致高昂比划着。
看她充满热情的样子,季慎默默把“我去公司看一下而已不用这么正式”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她想玩就玩。
喻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紫色领带,那鲜艳浮夸的色调看得季慎眼角微抽。
“这是哪来的?”
“压在衣柜旁的箱子里,大概是别人送的礼物?我刚刚才拆封的。”她甩甩领带。
领带还是缎面的,在灯光下反射出骚包的光泽。
季慎:“……”
若是平常,他是不可能会戴的,就算装可怜都不行。
可是今天打从起床后,喻晴就一直沉浸在莫名亢奋的情绪中。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先是把要蛋装宠物箱,现在又突然想帮他系领带。
行为反常。
她说这是他们同居第一天,总要特别点来纪念一下,他想想后也同意了。
虽然季慎听得出来她没说实话,但这句也不算谎话。
他决定稍微包容这点小秘密。
接着,又听见她说:“我看见你有套酒红色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