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ndi顿了下,说:“半个小时后来一下。”
静静说:“好的。”
Cyndi临挂之前说:“你入住哪个套房记得去物业登基门卡,那边晚上12点大楼正门关掉,没登记刷正门卡会自动报110。”
“……”
似乎没有等静静回答的意思,Cyndi说完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静静最后探头看了一眼虫哥,锁好门窗转身出了大楼。
Cyndi的公司位置静静还算记得,找到那里上去后,在她的重新引导下静静把剩下的合同签完。Cyndi告诉她一小部分货已经处理掉,洗干净的钱流回来,她帮静静在银行开了个户头,APP登陆后,账户里面的数字看上去让人不太有实感。
Cyndi做事很严谨,给静静看过后,她当着面把该切割的那部分钱划回自己的账户里,同时让静静在转移的凭证单和电子栏里签了字。
从两点折腾到下午七点,该交接的终于全部交接完了,抱着东西走出去,静静在霓虹闪烁的大道中往凯旋门的“家”走去。
因为不知道虫哥什么时候能出来,路过超市的时候静静又进去买了一次东西,购置日用品的时候她仔细考虑了很长时间,在到家放下东西后,她先去看了一眼虫哥,把吃的和用的都收拾好,静静给自己做了点东西,在八点四十分时坐到了客厅的地上。
手表已经坏在时空裂隙中了,于是她整装戒备地盯着客厅里的挂表。
在时间走到八点五十九分的时候,静静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像一生那样漫长。
“……”
“……”
时间到了,电子表轻柔地报时。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下,静静深吸口气,又长叹了出去。怀着一种饱含巨大遗憾的轻松感,她终于掏出手机,给妈妈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
自从静静患上穿越病,好说歹说和家里分开自己出来住,已经有接近两年了,妈妈虽然平常很凶,总给她推送奇怪的公众号文章,给她买中药要不就是催她交男朋友,但真的分开住时,静静看得出妈妈其实相当难过。
最近她实在太忙,太累了,也没有很及时的给家里打电话,她其实有点愧疚。
电话一接通,静静和妈妈闲聊了一会才扯到房子。
她没敢告诉妈妈自己在香港有楼,只说因为在公司升职,辞职季的时候又疯狂工作,攒了很多绩效,总公司那里把她调到香港来,工资也涨了,所以在香港供了两套房子。
就是这样,妈妈一开始也还是不相信。
“真的啦。”静静皱着眉却笑着,“凯旋门哦,我最近真的超级努力在工作。”
“一套都没可能啦,还两套,你老老实实的好好过日子妈妈就很满意了,不要讲大话。”
静静只好把语音通话按小,给妈妈拍了两张房卡和房间大厅的照片,又拍了两张业主证过去。
照片发过刚半分钟,对面的尖叫就起来了。
骄傲兴奋和责备夹杂着扑过来,妈妈一边高兴地疯狂尖叫着,跑去和爸爸说这件事,又一边又骂她在要强,强迫自己去做能力之外的事。
可等冷静下来,妈妈的第一句话就是:“需不需要妈妈帮你还房贷啊?”
“……”
静静忽然就有一点想哭。
“不要啦。”静静吸吸鼻子,笑着说:“但是过一阵等事情都结束了的时候,想接你们过来住。”
“还是别吧,你不是想自己住吗?搬出去时还很坚决来,算了算了。”
“来吧。”
“……”
“来嘛。”
“……那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静静听出来,妈妈的声音里已经有压不住的那个劲儿了。
笑嘻嘻地又说了一会,静静把电话挂掉,走到浴室里。坐在浴缸边,静静看着那个有两个自己大的土褐色的茧,决定把烦恼怎么解释这家伙存在的事放到明天。
第二天早起,虫哥的茧还是毫无变化,她有点后悔没在休眠之前问问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了。
住的地方解决了,收入也根本不用担心,洗干净的钱源源不断的往自己的账户里汇过来。下楼吃了个早茶,静静犹豫了一段时间后,决定先将虫哥放置在这里,回去辞职收拾东西。
虫哥不需要氧气,休眠时期也没有任何进食的需要,静静去买了两卷胶带,把浴室的所有孔洞和门窗都封死,用沙发顶上门,越关回到了大陆。
昨天一天都很忙,静静就没及时关注新闻,在地铁上看手机时她抽空上了下微博,忽然就发现首页热门全被巴西地震的消息刷疯了。
新闻的重点倒不是地震,重点是……新大陆上,出现了兽人。
兽人。
兽·人。
就是鱼头人脚,或者狼头毛毛身体的那种兽人。
还不是一只,或者一群,是他娘一整个文明。
“啊……。”
静静盯着新闻直播拍摄回来的画面上,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又闯祸了……。”
这种程度的文明绝不可能是新生的,除了海洋,地球早就没有任何隐私了,这肯定是之前两个宇宙碰撞的时候,另一个宇宙中某个世界遗留下来的。
微博首页的太太全员炸锅,虽然像每种新闻出现时一样,大家都分裂了很多不同的态度,但怎么说呢,疑问的方向还是很齐的。
政客关心这个文明可不可用,年轻人则只关注可不可啪。
新大陆毕竟很远,而生活则就在眼前,挠挠头关掉微博页面,静静走出地铁,转乘过后回家收拾东西。
请个搬家公司,东西收拾起来还挺简单,但辞职交接就稍微有点麻烦。
静静承诺会加班把手上的最后一点工作尾巴结束,等做完再走,于是大假中余下的几天她就在两地来回和疯狂加班中度过了。
飞行器再一次派上了大用场,加班的五天中静静偷偷跨湾三次,每次都是回去看一眼虫哥就匆匆回来。
虫哥还在睡,只是在静静交接好辞职,回到香港那里去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个褐色的茧变得稍微有点半透明了。
除此之外,他就只是一直在休眠。
他从静静辞职搬家后时就在休眠,在静静把爸爸妈妈接过来时还是在睡,在第二年巴西和新大陆起国际摩擦时在睡,在两年后那片文明被承认并逐渐开始进行国际交流后,还是在睡。
他睡过了几个夏天,几个冬天,几场吵架,一些和好,很多隐瞒,和不少和解。他睡过了很多重要的事,一直睡到静静满三十岁,睡到静静的爸爸治好病,妈妈接受了自己家突然暴富,跑出去环游旅行。
他一直睡到香港作为中国的通商口岸,接纳第一批稀少的兽人留学生时,这批留学生里有3只狼人,一只蛇人,两只狐狸,和一只秃鹫。
其中一只淡青色毛发的狼人,名字叫安格斯。
而虫哥什么都不知道,他睡过去了这一切。
虫哥醒来破茧的那一天,静静正窝在客厅里打游戏,她买了一套VR一体机,机器摆在客厅里,一摘眼镜一扭头就能直接的看到浴室间。
当虫哥从茧里爬出来的时候,静静刚好摘下VR眼镜,起来拿杯子倒水喝。
她拿着水杯看着从茧里爬出来,站起身的索西斯,他太过高大的身躯变小了,变得只高她一半,头颅也小了,虽然虫样的面孔丝毫没有变化,但他的多足减少,化成了更加硬而尖的足刺,螳螂般的离子刃变成了怪异的人类手臂,每只手掌上有三根双关节的手指,他靠近头颅附近坚硬的背甲变化出了人类脊背一样的部分,尾刺也消失了。
比起彻头彻尾的异形,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吓人了。
可看着这样的虫哥,静静却扬起巨大的笑容,慢慢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嘿。”她说,“好久不见啊。”
“……@#¥”
发出几声窸窣,虫哥用他崭新的类人气道,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他说,“没有女王,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静静大笑起来。
放下杯子,她展开双手,抱住了她的笨蛋,带着惊涛骇浪的过往,和一往无前的未来。
第125章 番外
昨天去看静静的时候, 意外发现她竟然在完整的冒险后面又记录了一些生活。虽然只是一些日常琐事, 但本着尊重各位朋友的心态, 在征得静静同意后, 我还是决定把它们整理发出来。
首先,虫哥出社会了。
是的, 他出社会去上班了。
没错,他出社会去上班,欺负这个世界上所有打不过他的人了。
在第一批香港的兽人留学生试点成功后,国家出台了专项政策和机构管理这部分异种,接纳了第二到第十批留学生,截止到2021年,香港开放口的孔子学院已经有6000个兽人留学生了。
虽然国家政策倾斜得不多, 但兽人因为个体素质很高, 出社会后找工作相对比较轻松。
放开的国家政策这么温和,除了想对外表达我中华的大国风范,再一个就是实在是打不过。
前年巴西被美国扶持了军火, 想去强攻这片还没英国大的大陆, 结果一年半也没打下来, 国际局势和军事输出影响了全球经济,全世界都骂疯了,中国虽然脸皮挺厚的不怕挨骂,但也不咋想没事找骂。
和平最好了。
虽然世界各国都有不少社会人憎恨兽人挤占他们的职业位置, 毕竟从人种方面来说, 一只通过了三项五类疫病检查的女性狐狸都比普通成年男人能打, 但总体来说,新鲜感还是让大家都比较接纳这类人种。
尤其是女孩子。
在恋爱市场上,就是长得最奇怪的双栖兽人也超级受欢迎,不论男女。而在这种氛围之下,虫哥出社会就稍微显得没有那么突兀了。
……
算了,骗谁呢。
他还是超级突兀。
虽然荷兰已经有法案,在两个月前接纳了第一批12只鳞翅目的飞行种,但因为中国并没有通过联合国的磋商协议,因此中国实际上并没有昆虫种,但虫哥却有香港口岸的通行证。
Cyndi帮他搞了一个假通行证,按照他的个人资料登录大系统还能查到名字的那种。这位“项西斯”先生不仅有居留证,通行证,护照签证,还有作为迁入家属的海外居留社保号,每个月还交着五险一金,在工作栏上登录的内容则是“社会安保人员”。
翻译成人话,就是帮静静收租的。
静静的房子全租出去啦。
凯旋门这里游客多,生意好,一层的门头店在她接手没多长时间之后就租出去了。静静把一个房门切成三间租,一个隔间单月29万港币,喜茶许留山coco还有海外药妆排着队求她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