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欢微蹙着眉头,忍受着他慢慢侵入,比起第一次却是轻缓了许多,但江见欢知道这都是假象。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旧态复萌。
当年两人除夕夜在酒店那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凭着一腔年少的冲动热血。那感觉陌生刺激极了,她其实没有太多体会,因为太紧张了。
苏末却像是从来没有吃过糖的人,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甜的滋味,爱不释手,沉迷上瘾。
没过多久,又拉着她开始了第二次。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中午,早餐是他送到床上来吃的,江见欢才感觉自己恢复了几分,那人又缠了上来。
江见欢不太记得那几天的事情了,
基本就是被苏末折腾得累极昏睡,醒来吃点东西,几乎没有下过床。如此大概重复了两天,第三天时江见欢终于受不了气哭了,苏末才罢手,把她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走出酒店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刻,江见欢有种重返人间的错觉。
太可怕了。
刚开始难免对这种事情新奇,后面苏末倒是节制不少,算是回归正常状态。虽然江见欢也不知道别人正常的是什么样的。
但是苏末染上欲念时,是与他清冷禁欲外表截然不同的放纵。很危险,又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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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灯出来时已经关了,黑暗中,两人的喘息一点点加重。
与此同时的,是原本还有所克制的动作。
江见欢承受不住了,胡乱中寻到了苏末的唇,主动而热烈的亲着他,身上的人顿时闷哼一声,又过了会,方才偃旗息鼓。
没等平复过来,江见欢已经沉沉闭上眼,累得陷入了梦乡。
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是前一晚喝醉纵欲过后,发现第二天还要上班。
闹钟在床头响起时,江见欢脑中仿佛有根神经在拉扯着刺痛,她一点都不想去理会,往身前的怀里一埋,不管不顾的继续睡去。
苏末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摸到她的手机关掉,拖着江见欢的身体又揉紧了几分。
昏昏沉沉间,意识却慢慢恢复过来,闹钟,之前,几点了!
江见欢猛地回神,挣脱开苏末的怀抱,起身抓起手机,按亮。
好险,才超了十分钟。
她立即掀开被子下床,底下的身子干干净净,一丝遮蔽都没有,江见欢皱了下眉,抓起被子里的那条浴巾,脚尖刚触及到地面,就控制不住一软。
她咬咬牙,忍住不适进了浴室。
昨晚经历过一样事情的两人,状态却是截然不同,镜子里的她一脸憔悴,明显的睡眠不足,苏末站在床边系衬衫扣子,神采奕奕。
“......”
她磨了磨牙,一言不发的收拾包准备出门。
“等我两分钟,送你去公司。”苏末动作极快的去洗漱,江见欢整理完拎着包出去时看了眼,苏末竟然用她的牙刷在刷牙!
“为什么是柠檬味的?”
“什么?”
江见欢坐在副驾驶喝着牛奶,苏末在开车。
“牙膏的味道。”他说着,刚好前头一个红绿灯,车子停下,倾身凑过来在她唇边嗅了嗅。
“难怪。”
“嗯?”
“我该换牙膏了。”绿灯跳成红灯,苏末启动车子,若无其事道。
江见欢后知后觉,盯着他的侧脸,感觉自己此刻嘴里刷牙残留下来的柠檬味,突然格外明显。
到公司时,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了,江见欢算是比较晚到的,一进办公室,就接收到了大家的纷纷问候。
“昨晚到家还好吧?”
“有没有出什么事?”
“见欢应该没事吧,她又没喝醉。”
江见欢表情微微僵住,做贼心虚般低头看了眼,确定今天穿的是小高领上衣,把脖子锁骨间的痕迹都完全遮挡住,才放心且惊疑地出声。
“怎么了?”
她顺着众人目光,看向那个处于视线中心的人——郝笑正满脸恍惚的坐在座位上,目光涣散。
“她昨晚喝大了,结果把她送上车时脑子发晕,报的地址是前男友家,听说两人还...睡了!”一女同事附在她耳边神神秘秘道,声音做贼似的压得极低,却又是抑制不住的八卦激动。
说完,还抛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江见欢...
她当然懂得!
“怎么回事?”她端正态度,一脸严肃的发问,另一名女同事知情人解释补充。
“哎呀,笑笑和她前男友本来就余情未了的,说不定是借着酒意推波助澜呢,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江见欢感觉自己的膝头又狠狠中了一箭。
“不是这样的...”她辩解,结果声音弱弱的还没说完,又被另一人打断。
“话不是这样讲,你看笑笑今天的样子,她肯定是受害者!那个前男友真不是个东西,趁人之危!”
“!”江见欢不自觉附和地点了点头,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可是早上笑笑还是她前男友送她来上班的,我在底下都看到了,临下车前,两人还亲好了一会。”许雪从茶水间打了水过来,闻言疑惑的说了一句,顿时,场面沉默了。
“......”
“......”
“......”
几人默然,须臾,还是最先和江见欢聊起八卦的那位女同事开口了。
“好了好了,上班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她转身走了,渐行渐远的同时,话音还小声的传来,似乎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嘀咕。
“看来这酒还是个好东西啊...”
不,不是的。江见欢几乎是含泪忍住了吐槽倾诉的心。
似乎是察觉到她整个早上都不是很有精神,中午临下班前,江苑把她叫去了自己办公室。
“公司内部有奖励机制,获得新锐设计师大赛一等奖,可以额外有两万块奖金以及去总部培训半个月的机会,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江见欢点头,她参加这个比赛,也有大半是冲着这个培训机会去的。
iro是一个国际品牌,总部在法国巴黎,里面有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以及最完整的生产工艺,不仅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还能深度了解这个品牌的历史和渊缘。
更重要的是,公司每一位被委以重任的设计师,都在总部待过一段时间,就比如江苑,她是直接从总部调过来的,听说工作经历才三年,一来就空降总监。
要想获得更多的机会,首先得提高自己身上的砝码。
“我已经把你的资料提报上去了,应该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下来,你要做好随时可以出国的准备。”
“谢谢总监,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一整天江见欢都头晕脑胀,几乎全身都隐隐酸痛,像是散了架。
下班刚回家,就一头栽进了床上,连澡都不想洗,蹬掉鞋子就滚进了被子中。
一觉好眠,最后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房间里透出朦胧的光。
江见欢脑袋晕晕的,勉强看清来电显示之后,放在耳边,语气不耐。
“喂...”
“在干嘛?吃饭了吗?”苏末似乎在开车,江见欢隐约听到了对面汽车鸣笛的声音。
“睡觉。”江见欢惜字如金答。
“吃东西了吗?”他顿了下,继续问,江见欢闭着眼似乎还在怀念梦乡。
“不想吃。”她拉长了声音,懒洋洋的,完全没有听出自己语气里的撒娇,苏末笑了一下。
“我给你带佟福记的海鲜粥好不好?再加一份蟹黄包,桂花小汤圆。”
江见欢的梦断了一下,不自觉脑补起他说的那两样东西,过了会,闷闷对着那头道。
“饿了。”
苏末笑声清晰的传来,接着听到他开口。
“你继续睡吧,我到了打你电话。”
“嗯。”
江见欢心安理得的扔掉手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继续睡去。
苏末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到,江见欢满脸朦胧的给他开了门,便去刷牙洗脸。
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好在餐桌上。
江见欢再次回到客厅,只闻到了满室香味。
“先喝杯水。”苏末把手边的玻璃杯递给她,里头水温正好,刚睡醒原本就口渴,江见欢一口气喝完大半,才想起来。
“你哪来的?”
“烧的。”苏末示意厨房,又解释。
“我兑了点纯净水。”
“哦。”江见欢点点头。他倒是把她的习惯依旧记得一清二楚。
佟福记的海鲜粥和其他家不一样,里头料非常足,虾仁这些都是当天现买现剥的,弹性十足,鲜香扑鼻。
江见欢读大学时很讲究,家境不差,又加上两人老来得子,对这个女儿宠上天了,完完全全的富养,吃穿用度都是往好的挑。
虽说江见欢身上没有那些富二代的习性,但某些方面却也是有些娇贵,大部分用品和吃食,都固定了一个牌子,买不到就宁愿不要。
当初还在一起时,江见欢想吃这些东西,苏末绕了大半个江城给她买回来,大冬天硬生生被他捂在怀里,拿出来还是温热的。
空落落的肚子一碗粥下去,便已经半饱,江见欢却还是把蟹黄包吃完了,最后的桂花小汤圆撑了一半,实在不行,被苏末接过碗继续吃。
“好吃吗?”江见欢托着腮问,苏末点点头。
“我好饱哦。”她又说,百无聊赖的模样,苏末把最后一口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抬起眼看她。
“我给你揉揉?”
“不要!”江见欢一下警觉起来。放到以前,吃撑了叫他揉揉是常事,但现在苏末等于刚开了荤,江见欢本能戒备,要离他越远越好。
“我吃饱了,你可以回去了。”
苏末原本还在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
“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
“我要睡觉了。”江见欢转了转眼珠子。
“你才睡醒。”苏末面无表情道。
“......”
“陪我下去丢垃圾。”他提起那一堆的外卖盒,江见欢不情愿。
“丢垃圾还要人陪——”
“你不是吃撑了,顺便消食。”
江见欢还是懒懒的坐在那里,苏末牵起她的手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带着她往外走去。
“哎,我拿上钥匙。”
夏天即将到来的季节,夜里温度很舒服,江见欢房子租的位置很差,周围都破破烂烂,但旁边却是有一条护城河,两旁栽种着树木,道路很干净。
他们一前一后手牵着手压马路,江见欢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道。
“哎,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遛狗。”
苏末一下笑了。
“可不是,一条懒狗。”
“你好烦人哦。”她上去踢了苏末一脚。
他笑着佯装躲避,抓紧她的手,微微松开,接着扣了进去,和她的五根手指交织在一起。
“对了,昨天我们办公室有一个妹子喝多了——就是灌我酒的那个东北姑娘。”江见欢假装随口道,说到这里又特意解释申明了一下,洗脱掉‘我有一个朋友就是本人系列’的嫌疑。
“嗯?”苏末搭了一声,江见欢继续说着。
“然后她竟然上车脑袋晕了,和司机报了自己前男友的地址,结果两人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江见欢用知名浏览器的震惊体新闻语气表示,眼睛配合似的微微睁大,义正言辞。
“现在我们整个办公室都在骂她前男友趁人之危,不是个东西,你怎么看?”
第42章
苏末先是顿然愣住,接着反应过来, 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江见欢心虚的避开视线,垂着脑袋。
“我也觉得。”他点点头, 认真附和。
“假如就你刚才那样说的话。”
“啊?”江见欢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却还是坚强的继续演完戏。
“当然, 如果还有另外的情况出现,那就要另当别论了。”苏末话头一转, 又道。
江见欢大脑飞快运转, 艰难的跟了上来。
“比如呢?”
“比如把衣服上的草莓掉到床底下, 一定要哭着闹着捡上来,在别人认真做事的时候,还故意靠近趴在他的旁边, 就是那个女生的不对了。”
苏末一口气不停歇的说完,江见欢脸上立刻就升腾起了高温。
“我哪里有故意了!——你胡说八道!”
“我又没说你。”苏末看了她一眼, 慢吞吞的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
江见欢气得七窍生烟, 左右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干脆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丢下狠话。
“苏末,你行。我现在看你就讨厌,你离我远点!”
说完, 她气冲冲转身, 往来的路走去, 像是一个被点燃即将要爆炸的炮仗。
苏末连忙伸手去拦她, 心头后悔,连连道歉。
“我错了错了,你别生气。”
他手臂从江见欢胸下横过,几乎把她拦腰抱起,完全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江见欢气呼呼地去掰他的手。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不应该去捡草莓,不应该趴在你旁边...”
苏末暗自叫苦连连。为什么要故意反驳去逗她呢?乖乖认下不就好了吗!不是个东西就不是个东西。
“我真的知错了。是我趁人之危,我不是个东西,你别生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