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镜里片
时间:2019-02-09 11:38:28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几天又过去了,江沐和涂婉的婚宴也如期将至。
  宴卿卿与江沐关系特殊,不应该出现在婚宴上,事实上江夫人也不希望她过来。
  但江侍郎一反往常,十分强势的让江夫人给宴卿卿递喜帖,还数次强调一定要让她过来。
  江夫人心中不乐意,她虽然不喜欢宴卿卿,但也不愿这么折腾人家。
  转念一想,如果她来了,江沐看见她在这里,说不定自个就死心了,不失为个好主意。
  宴卿卿被磨得头疼,有人劝她过去是一了百了。她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花时间,断言拒绝。
  最后却是江夫人亲自把喜帖送了上来。
  宴府是个大府邸,虽因为人少有些凄凉,但也看得出富贵之气。大厅内干净,桌椅整齐。
  “沐儿成亲在即,”江夫人抿了口茶,淡淡地问,“卿姑娘难道连去一趟都不愿意吗?”
  “江伯母也知道涂婉的性子,要是我过去了,指不定她又多想些别的。万一气着了,对孩子总归是不太好。”宴卿卿知道江夫人素来不喜她,也不理她的态度,顿了顿说,“涂婉挺在乎这孩子的。”
  江夫人也是个美人,即使岁数见长,脸上也没留下多大的痕迹 ,一袭淡色紫衣雍容华贵。也不知道当年怎么会屈尊嫁给一个小小侍郎。
  宴卿卿倒听过两人当初两情相悦,江夫人这才不顾父母嫁了过去。
  江夫人一手把茶杯放下,另一只手接过贴身丫鬟递过来的喜宴请柬,轻轻放在桌上,推给宴卿卿。
  “我先前对你有些成见,但也知你心性纯善,发生这种事情,我也难以预料。是沐儿对不住你,这点我承认。你便来江府最后一次,以后绝不再打扰你。”她的语气依旧淡然。
  宴卿卿看了一眼这大红的喜帖,抬起纤细的手指,拿起来慢慢打开。
  江夫人见她像是同意了,心中暗松一口气:“你既然已经同意,那到时我会安排好……”
  “江伯母,江沐成亲的日子确定是九月初三吗?”宴卿卿突然问。
  江夫人的话被打断,但她还是点头。今年最近的黄道吉日,就是九月的初三。
  “那我就真不能去了。”宴卿卿歉意地说,“皇上中秋看我闲着,就让我抽空去趟云山,让我去画那瑶台玉凤。九月初去,因为赶着重阳回来,得画得勤些,与这个时间合了,圣命不可违,实在是去不了。”
  瑶台玉凤是一种名贵菊花,白色花瓣细长,末端微微卷起,含蓄华美,中间裹着嫩黄的花心。
  这菊花只京城外的云山有,宴卿卿来回一趟最多就一天的时间。但如果她要在那住几天,也没人能说她。
  江夫人面色不好,手微微攥起,看起来有些不满了。宴卿卿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她来了才说,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偏偏宴卿卿与皇上关系极好。就算是胡乱说的,闹得皇上那里,皇上应该也只会睁眼说瞎话,站在她那边。
  江夫人出身世家,看不上宴卿卿这天生狐媚样,但皇上她也得罪不了。只能是压着脾气觑了宴卿卿一眼,让丫鬟把喜帖拿回来。
  “卿姑娘这些天休息得不错,面容比从前娇艳许多,滋补得真好,应该是不把江沐和涂婉的事放心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费心。”
  宴卿卿的身体一僵。
  江夫人没注意,直接起身,也不等宴卿卿起身相送,径直走出了宴府,丫鬟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相然见江夫人怒意冲冲地走了,连忙小跑进来,她见宴卿卿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抿着嘴道:“先对不起您的可是他们,还来送喜帖,也真是不要脸面,哪来的资格生气?”
  宴卿卿回过神来,她心中有些慌张,面上却还是维持镇定,她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
  江夫人只是随口一说,她太一惊一乍了。
  “江夫人是长辈,底下议论不合规矩。相然,天色有些晚了,你让马夫明早准备,我要进宫一趟。”
  既然都已经诳了江夫人,总不可能在他们成亲时候还呆在府中吧?宴卿卿叹了口气,明明这场婚宴最不该去的是她,怎么江家的人都忘了似的赶着要她去?
  “……是。”相然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宴卿卿受委屈了,“今天的安神药还要熬吗?”
  喝了几天的安神药,宴卿卿的神色比往常好了许多。是药三分毒,总不可能让她家小姐一直喝下去。
  宴卿卿摇摇头:“先别熬了,放着吧。”反正没用。
  宴府作息比别家的早很多。府中没有大臣为皇上费心,也不养幕僚,没事做也就只好早早睡了。
  宴卿卿前几日喝了安神的药,睡得早,也睡得熟。今夜未喝,却也和往常一样睡了过去。只是半夜之时,她觉得床榻突然微微下陷。
  第二天大早,阳光透过雕花镂窗射入屋内。宴卿卿缓缓睁开双眼,慢慢坐了起来,身子一时脱力,靠在实木拔步床上,手扶住床沿。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98
  再强调一遍,最后是he,肯定会有人特别讨厌男主这种设定,不尊重女主之类的,只能说声对不起,但到这可以真的可以点叉了,因为后面更清奇……所以排雷!
 
 
第9章 
  宴卿卿吩咐过相然,没有召唤不得进来。现在丫鬟们应该是等在门外,虽然贴身的丫鬟,但此事实在难以启齿,宴卿卿也不是脸皮厚的人,就没仔细跟她说。
  相然到现在还以为她是噩梦缠身。
  不过这几日宴卿卿的脸色越来越好,白里透红,肤滑细腻,相然也就认为事情过去了。
  身上同前几日一样,汗涔涔的黏腻。肌肤有些敏感,连宴卿卿自己也碰不得。前半夜是梦,后半夜则酣睡,醒来时倒没什么疲惫。
  她低头微掀开里衣,发现里面什么痕迹都没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被揉捏得厉害,但幸好只是梦。若不是宴府守卫多,她都快怀疑是不是进了登徒子。
  双腿至今还软得无力,那东西简直像真的一样,宴卿卿现在都有那种撞击的错觉。
  这皇宫,恐怕要晚点再去了。这样过去,太失态了。
  皇宫太极殿。
  刚刚上完朝回来的闻琉正在换常服,太监端着衣物,弓着腰轮流上来。
  老太监唤张新,是宫中的太监总管,以前是负责调香的,出了名的“狗鼻子”。今日他总是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张新,”闻琉看他,“李太傅快到了,愣在这里做什么?”
  张总管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跪下认错。这奇怪的香味立即被抛到了脑后,圣前失仪,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闻琉理了理袖边的折痕,眉间温润,眸中却藏了抹难以察觉的锐利。
  “你素来谨慎,怎么今天犯错了?”
  “刚才嗅到一股淡香,以为有人想暗算皇上,是奴才想多了,皇上恕罪。”
  闻琉手上动作一顿,笑了笑:“你这鼻子也是灵,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陛下圣恩。”张总管连忙站了起来。
  “走吧,要不然李太傅该等久了。”
  闻琉淡淡一笑。
  张总管是个会观察的人,他明显觉得闻琉这笑意比以前真实了许多。难道还是因为十天前的那件事?
  张总管的脑子转到这之后,立即停了下来。
  知道的事越多,活得越短。皇上的心思藏得深,张总管跟了一年也没猜透,只学会了什么时候该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宴小姐可是皇上的眼珠子,放在心尖上的,得罪不起。
  ……
  御书房内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博古阁内有一中圆,其边上摆放有三彩釉陶和精致白瓷。闻琉正在召见李太傅,商谈有关京城内突然出了不少蒙古国人的事。
  “太傅是怎么想的?”闻琉问。
  李太傅坐在下面的椅子上。他年纪大,又有腿疾,在朝堂上已经站了很久,再站就站不住了。闻琉温善,给他赐了座。
  李太傅说:“两国现在并未开仗,若由朝中出手,恐怕有人会说我朝没风范。但边疆事态严峻,京城百姓也知道。如果煽动百姓和他们起争执,而百姓容不得这些外邦人,那谁也不能说是朝中事。”
  闻琉把手上的奏章放在桌上,想了想:“这帮蛮子力气大,易伤人。普通百姓可能会无辜受牵连,不如派些新兵去假装?”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李太傅说,“皇上有微服私访的准备?”
  “朕想了解一下京城外实情,总是底下人把折子后送上来才知道,朕这皇帝当得不称职。”
  李太傅摇头说:“皇上太谦逊了。”
  “这件事情还请太傅守口如瓶,朕不想招惹事端。”
  闻琉以前在大臣的眼里是透明人一个,没人关注他。虽有宴将军做他师父,但老实说,还是没人将他放在心上。
  天有不测风云,众大臣支持的其他皇子在皇权之争中纷纷出了意外。太子死了,二皇子被杀,本来还剩个三皇子,谁知他早就被别的皇子——不知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下了命不久矣的药,登基没多久就一命呜呼,闻琉匆匆上位。
  这位五皇子跟随的是武将,本来想着他没治国之能,他们这些老臣正打算多磨砺一下。哪知他天赋异禀,不仅目光高远,做事还异常果断,决策总是恰好在点子上,委实让人刮目相看。
  李太傅在御书房也没待多久,他还是有事情要做的。等他走后,张总管才走进来。
  闻琉正拿着朱砂笔批奏章,张总管上前压着声音对闻琉说:“宴府正在准备马车,可能要进宫。”
  他微微抬头:“怎么了?”
  上次在皇宫发生的事,宴卿卿心中有阴影。闻琉迁就她,没想召她进宫,怎么突然要来了?
  “昨个江夫人给宴大小姐送喜帖,她一时冲动,就说您让她去云山画瑶台玉凤,应该是来向您要令牌的。”
  云山是皇家地盘,没皇上的允许,不准入内。普通人最多也只能在山脚转转,但要是看着瑶台玉凤,就得上山了。
  云山吗?闻琉垂眸,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
  “皇上?”张总管看他突然笑了起来,后背有些发凉。
  “无事,义姐可能中午过来,让尚食局备点清凉汤。”
  “是。”
  在宴府的时候,他一直怕自己做得太过,被宴卿卿发现异常。她已经经历过人事,并非什么都不懂,做那种事一定会被发现。
  闻琉有药,他可以让宴卿卿如同做梦一般。他也有上好的药膏,只要涂抹一点便可让身上的痕迹消失,但宴府的人多,这种方法实在不可取。
  宴卿卿果然拖到了中午才过来。
  “宴小姐,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议政事,待会就过来。”张总管把拂子往手上一搭,恭敬地说,“委屈您等一等,奴才让人盛点清凉汤过来。”
  “多谢张总管。”宴卿卿回道。
  张总管知道她和闻琉的荒唐事,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宴卿卿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宫人唤闻琉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清凉汤,跪下来给闻琉行礼。
  “皇上圣安。”
  宴卿卿今日穿的是绯色齐胸襦裙,外套薄纱衣裙,胸前鼓胀。虽极力遮掩,但也可以看见大半个如雪的酥胸模样,沟壑深深,额上点着最近十分流行的花钿。
  闻琉虚虚扶起她,笑着说道:“义姐起来吧,先坐下吧。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宴卿卿的手从他那里缩了回来,看闻琉上座后也坐了下来,尴尬地说:“云山的花开了,我能否得个准许去住上几天?”
  她不动声色的揉揉手,心想自己也真是够了。天天做这些梦不够,怎么连别人触碰也麻了身体?
  “义姐怎么突然就要过去?以前不是不喜那里环境太静谧吗?”
  云山确实静谧,是太静了。那里是皇家地盘,供给皇宫的花草树木。常人上不去,里面丫鬟太监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照顾花草的花匠,宴卿卿以前去过一次后就不想再去了。
  “江沐成亲,江夫人让我过去。”宴卿卿叹声气,“一时情急。”
  “……那件事,对不起义姐了,要不是朕,”闻琉沉默了一会儿道歉,“要不是朕没多加注意,你和江公子可能就有结果了。”
  哪来的结果啊,宴卿卿心中摇头,即使没发生这件事,可涂婉有了身孕,这婚事还是成不了。退一万步,就算能成,宴卿卿也会成全他们。
  “不用再说此事,他已经快要成亲了,”宴卿卿低声说,“多说无益。”
  张总管带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宫女走上来,托盘用绣着石榴的紫布铺着,上有一红木令牌,书着云山通令。
  “你要是避人的话就去多住几天,等这事过去了,赵郡王也回来了。他和你交好,定不会让那些人折腾你。”
  闻琉让宫女把令牌给宴卿卿。
  宴卿卿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指尖轻点,将它拿了起来。
  “多谢皇上,我九月一日去,七日回来。”宴卿卿说,“就当在那练练画技,也是许久未练了。”
  闻琉遗憾地说:“今年那边奇花开得多,可惜朕还有政事在身,要不然就和义姐一起去了。”
  宴卿卿看了一眼闻琉,朱唇微张,想问他有关那梦的事。但她的脸皮薄。宴卿卿把闻琉当弟弟,以前在他面前是温和的姐姐样子,实在是拉不下面子在他面前说这种事,只笑着应了声下次再去也成。
  九月转眼就到,宴卿卿为了避这些麻烦事,早早地带上丫鬟出门,云山天气偏凉,她到那里还不够半天,身边的丫鬟就病倒了不少,都是不习惯这里的阴凉。个个抽着鼻涕,连相然都打起了喷嚏,看得宴卿卿也是好笑。
  上次她陪先皇后过来,先皇后的宫女也病倒了大片,时间隔得久了,竟给忘了。
  宴卿卿只能让她们回去,相然不愿走,留了下来。
  闻琉先前说这边环境太安静,怕出事了没个照料的,就派了一队护卫队跟着,守在宴卿卿的阁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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