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呜呜……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婉蓉哭泣不已。
“你永远都是这样,才叫人放心不下,好好的生活,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才是最有感染力,悲伤不适合你!”皇后其实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胸廓被撕裂的疼,可她还是舍不得放下眼前的人。
胤礽一直都知道皇后对婉蓉的感情很深,曾经无数他庆幸皇后是女子,但在这一刻胤礽没有妒忌,只有无尽的悲伤。
婉蓉知道她就要走了,“好,如果你能找到我。”婉蓉俯下身子,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诉说着什么,好一会皇后不由的瞪大眸子,随后开心的笑了。
“我一定不会忘记!”皇后说完这句话就永远闭上眼睛了!
胤礽虽很好奇小媳妇到底说了什么,却也不会追问,他相信小媳妇总有一天会告诉自己。
本来好好的准备回去,如今却成了国丧,胤礽写信让人先一步送回京城,自然也不会追究这件事,皇后为了救孩子,本是义举,孩子的父母以及百姓感激不尽。
在回去的路上,百姓一路跪拜给皇后送行,婉蓉闷闷不乐,经常发呆,胤礽知道她需要时间。
而婉蓉在伤心难过之时,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宽慰皇后的一番话,会带给皇后一个不一样却幸福的未来!
第161章
皇后的未来如何,婉蓉是不知道,这件事传回京城,康熙也有些悲伤,皇后早些年是做过蠢事,可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配得上一国之母,如今为了百姓之子而去,堪称母仪天下,瓜尔佳氏一族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难过,却忍不住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这一路上婉蓉都有些呆滞,胤礽也没有去开解她,他知道小媳妇需要时间,回来以后群臣叩拜,皇后的丧礼办的很隆重,百姓们也在歌颂皇后的美德,等皇后入土为安,一切稍微恢复平静之时,瓜尔佳氏一族私下询问跟去的八旗子弟到底什么情况。
这件事许多八旗子弟以及百姓是亲眼瞧见做不得假,石文炳听见八旗子弟这么说,不得不相信的确是个意外,这时一个副将过来听见他们的对话,这副将跟石文炳有几分交情,“下官知道大人你在怀疑什么,这件事的确是个意外,从事情的发生到结束,许多八旗子弟跟百姓亲眼目睹,下官当时也下场,不会骗大人。”
石文炳听了以后很是悲伤,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多谢!”石文炳还是很感激他的告之。
“大人言重了,大人有句话属下不当讲,但不得不讲,皇后此举是义举,也是不得不为之,如果不这么做,皇家的声誉被毁,皇后的名声也被毁,瓜尔佳氏一族的声誉也会被毁,到时候如果没有这番义举,恐怕……大人就不要在怀疑什么,毁了皇后一片赤诚之心!”不管原因如何,皇后还是拿出勇气,这就让人十分敬佩。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石文炳岂会不懂他所说?失去女儿失去皇后,不管哪种都让他悲伤。
胤礽感激皇后之前对婉蓉的维护,对百姓的爱护,给石文炳加了爵位,赐予她额娘郡主的爵位,赏赐了不少东西,也算是有些安稳。
婉蓉回来以后还是有些浑浑噩噩,弘晧他们都很担心,“颖儿多去陪陪额娘吧。”弘晧担心额娘这样下去会生病。
“爷放心,臣妾会的。”富察氏看着皇贵妃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团子也哭了不少天,皇额娘对他们很好,尤其是对自己,教导自己不少东西,皇额娘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团子第一次体会到世事无常。
富察氏每天带着儿子来陪婉蓉,婉蓉知道大家都很担心自己,一转眼皇后已经离开一个月,“颖儿不要担心额娘,额娘没事,放心吧,过了今天,额娘就会振作。”希望皇后来生能过的很幸福很幸福,如果真有穿越之神,那么她希望穿越之神聆听自己的祈求。
让皇后去现代穿越到她陈家,她的家人都是极为重视女孩,都是女儿奴,希望她能品尝她曾经的幸福生活。
富察氏见婆婆如此,也松口气,她真怕婆婆有点什么事,婆婆为人宽和,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跟亲闺女差不多,人心换人心,富察氏心里也渐渐把她当亲额娘看。
婉蓉说振作就开始振作,也不再死气沉沉,开始掌管宫务,陪孩子们玩耍,这沉寂好久的景仁宫终于再次有了笑声,见她这样胤礽就放心多了。
婉蓉今儿正好有件事跟胤礽商议,“皇上,臣妾经过这次赈灾的事,臣妾觉得这世上许多孩子可能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皇上为何不建立福利院呢?由官府执政,专门收留一些孤儿,直到十三岁为止。”再古代十三岁就是可以工作的年纪。
胤礽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提议不错,容朕想想。”
“恩,皇上,臣妾觉得如果只是光给饭吃是不够的,皇上为何不在每个福利院设几个教书的,孩子们从小读书写字,也许还能培养一些人才,就算不能能,习得一些为人道理,日后也自然国泰平安。”婉蓉觉得一个孩子也是教,一群也是教。
想法很好,难度太大,“婉蓉这耗费太大。”读书毕竟不是那么便宜,整个大清有多少孤儿?国库负担不起。
“皇上,臣妾是这样觉得,许多孩子虽可能无父无母,可父母总会有几亩地,孩子只要自愿来,他父母的地就交给福利院凭租,用于他们学习的费用,如果觉得自己真是读书的料,然后钱财不够,可以设立一些勤工俭学,比如帮忙做一些事,做好给一定工钱,当然具体怎么实施得皇上你来定,如果孩子们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待孩子们十三岁后,当年登记多少亩田地全部归还,当然如果孩子们不愿意,也可以不来,养在亲戚那,如果一旦孩子自己决定了,哪怕亲戚不同意也不能。”她帮不了所有人,路是自己选的。
胤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这件事朕会慎重考虑!”
婉蓉点点头就没操心这件事,胤礽却放在心里,第二天召见允禛等人以及索额图他们说了这想法,想法是很好,可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细算,“启禀皇上,臣赞同这个想法。”允禛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将来也会为国培养人才。
“臣也赞同。”索额图觉得这也是好事,“不过还是得有所计划。”
“启禀皇上,其实读书这也好办,来的孩子年岁肯定有差距,学认字写字,刚开始用沙盘就行,又不浪费,等有一定基础在用笔纸,那么之前哪个孩子用的沙盘就可以给其他年岁小的用,至于书这个可以手抄,可以先由翰林院手抄几本,慢慢的孩子们开始学练字,可以让孩子们自己写,然后装订,这书本越来越多,练字的效果也达到了。”允祉说出自己的想法。
允褆他们都点点头,没想到老三还有这觉悟?
“允祉你这想法不错,允禛你先算算一个孩子从小到十三岁的饮食费用,再算算读书的消耗,一共一个人多少银子?然后先写一个具体的方案给朕看看。”胤礽觉得这么重大的事,必须先估算。
“臣遵旨。”允禛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开办,如果因为费用问题停止,皇家声誉彻底完了。
“恩,看来你们挺支持皇贵妃的想法嘛!”胤礽笑笑道。
众人嘴角抽了抽,皇上您这绝对是故意的!
“行了,皇贵妃只是这次去赈灾,见到生离死别有感而发,希望失去父母的孩子能有所依。”胤礽想着上次不少人去给皇阿玛告状,哼,朕就是这么小心眼。
明珠这老脸都忍不住直颤,皇上这么夸媳妇,实在有损男儿气概!
要是明珠知道现代的一句词,一定会说这狗粮满满的呀!
得了皇上旨意后,户部就相当的忙,忙着核算,因为要先保证国库的充盈,每年的军饷以及战事或者自然灾害带来的危机,还要留下部分应急,虽然如今国库十分充盈,但也不能随便乱动,每年各地的税务能征收多少上来?这也是问题。
这一些列的核算在如今科技不发达的情况,这是个不少的工作量!
三个月后,允禛核算好,拿着报表呈给皇上,胤礽看过后很满意,“很好,明天早朝朕宣布后,你就去办。”
允禛的工作做得很细致,包括能最多在一时段能收多少孤儿都写了,堪称完美。
第二天早朝胤礽宣布这件事,大臣们也没觉得是坏事,还在想思考的时候,傅轩率先站出来了,“启禀皇阿玛,儿臣觉得这是件好事,但人选要慎重,不然皇阿玛爱民如子的心意,恐成贪官之便。”
这个问题允褆他们自然想到了,但没想到傅轩会如此直白说,胤礽觉得这女婿真是不错,正愁这件事不怎么好开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傅轩说的极有道理,朕今儿在这撂下话,负责这一块的官员,谁要真如此做了,没有好好的对待那些孩子,朕不管你们祖上立下多大汗马功劳,不管你们是不是皇亲国戚,做出这等事,查证属实,朕定斩不饶!”
大臣们面面相觑,事还没开始办,皇上就撂下如此狠话,谁敢怠慢?
“臣等遵旨!”他们敢不听?
允祉很快就写好告文,尤其是名额限制特别强调,还是从京城试点,这件事自然也早就传出风声是皇贵妃的想法,本来胤礽就没想着瞒着,很快百姓都说皇贵妃慈悲心肠,乐善好施,名声是顶好!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谁真会去呢?进去真的会对孩子好吗?没想到三天后还真有人去了,是一个八岁大骨瘦粼粼的男孩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子,他们的父母因为意外双双去世,叔婶名义是抚养他们,实际霸占他们家的房子田地,还让他们俩做不完的活,甚至做吃不饱穿不暖,这个少年也是没办法了,他不求多的,只要吃得饱穿得暖,多做点活没关系,于是成了福利院的第一个来人!
官员了解情况后,在他确定的情况之下,官员告知他们他们入住情况,“本官会派人去查证,如果查证属实,就给你们办手续,先跟你们说一下,在你们入住期间,你们家的房子与田地官府会出租换成你们的生活费和学费,如果以后还想继续读书,费用不够就要做工来偿还,等你年满十三岁,那房子跟田地就归还你,你就得离开福利院,如果你弟弟还想住在这,那么他的一切费用就得你这个做哥哥的支付,当然也可以你年满十三岁后,你就带着你弟弟回家,这都随你,如果你没问题的话,你们兄弟就先暂时住进来,等调查好了,正式办手续。”
两个男孩傻了,他们本想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了,没想到还能读书?
傻傻的点头,深怕大人反悔,“谢谢大人!”
“恩,本官让你跟你弟弟住一起,你好好照顾你弟弟,去吧。”官员看着孩子瘦弱的厉害,也有些心疼。
官员派人去调查,多方走访,查证属实以后,让他们压手印办好契约书,官员拿着契约书就去他们叔婶那要回房子跟田地,他们的叔婶自然不肯大哭大闹,可民哪斗的过官?
一时之间都说福利院欺压百姓,一个月后,这种流言满大街都是,弄得人心惶惶,导致皇家声誉一度跌到谷底,官员只能去求见皇上,胤礽意思很简单,让他带着孩子们回他们村看看,谣言不攻自破。
来了一个月的小哥俩明显长肉,虽然还是瘦,俩孩子爹娘不在后,吃了不少苦,十分珍惜能读书的机会,官员带着俩孩子回去,同村的看着俩孩子长肉了,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俩人看到一个白发苍苍佝偻背的老人,连忙跑过去,“叔爷爷!”
老人看着他们俩过的好就好了,“好好好,你们俩过的好就好,过得好就别回来了!”他跟他们爷爷是同胞兄弟,他们的爹娘都是好的,可无奈他们爷爷奶奶走的早,爹娘也……到了如今他们这一代,他毕竟是隔房,有些事有些人不要脸不要皮,他们也无奈,当初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也是赌一把,利害关系也跟他们兄弟了,如今赌对了!
“老人家你放心,皇上设立福利院就是想帮助更多的百姓,您随时可以去福利院看望他们,我们不会阻拦,再说将来等这孩子长大,房子跟田地就还给他们兄弟,如今租出去只是填补一些伙食跟读书的费用。”官员和蔼可亲道。
“读书?”别说老人家就是其他普通百姓也不敢置信,读书多花钱呀?
“叔爷爷是真的,在福利院有先生教我们读书写字,只是能读书后面费用不够,我们就需要自己做工换取,不过没事,做点活怕什么?读不出来也没事,认字就行,以后也可以找个好点活。”作为哥哥这些年跟弟弟相依为命,他如今明白什么叫长兄如父。
“那真是太好了,有这个机会你们可要珍惜。”一般农家孩子多,能送去读书少的很!
同村的百姓对这俩孩子了解得很,是俩好孩子,就是命苦,如今这造化真是不一样了,俩孩子回村以后,带来的消息很快传出去,百姓们纷纷称赞皇上仁爱,很多以前半信半疑被叔婶拿捏的孤儿也都勇敢的跑来,这件事也成了很好的宣传。
当然也有家里穷故意冒充孤儿,可惜福利院会下来调查,一查就有马脚,自然不会收,慢慢的那些人也就不敢起心思。
这件事最终带来的效果还是很好,心情大好的胤礽带着小媳妇孩子们去皇家国寺,皇家国寺修的华贵而庄严,这里的清净能让人心静。
团子傅轩自然来了,富察夫人高兴坏了,皇上重视这个女儿,是大好事!
胤礽带着他们在这住了两天,傅轩一直想找机会单独跟姑姑相认,也希望姑姑知道后会高兴,等了两天,终于等到机会,这天傅轩单独来求见姑姑,自然已了解皇阿玛他们不再,姐姐倒是在,“儿臣给额娘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快起来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团子呢?”婉蓉没瞧见闺女觉得奇怪。
“回额娘的话,公主跟皇阿玛他们在一起,额娘,儿臣有事想单独请教你,是不是可以……”傅轩提出要求。
婉蓉也没多想挥手让奴才们下去,太子妃觉得自己身为姐姐,没什么不可以听,傅轩看了看姐姐,“太子妃可否离开片刻?”
这下不止婉蓉,就是富察氏都傻眼了,富察氏看了看额娘,婉蓉点点头让她离开,富察氏拂拂身子离开,心里觉得弟弟太过冒失,虽身为额驸,但毕竟男女有别呀!这成何体统?
太子妃离开去前面院子大门等着帮忙盯着,免得传出闲话,傅轩见姐姐走了后连忙关门,这下连婉蓉都皱眉了,她是不在意古代的男女大防,但这要是关着门,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呀,她不要脸,猫陛下闺女可要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