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凌奶奶既不说好，也不说坏，毕竟肖招娣还是她家的人，她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虽然前面凌家的事已经让公社的人看够了笑话了，可凌奶奶却在自欺欺人，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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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肖家也得到凌奶奶回来的消息了。
肖招娣知道后，原本死寂的她眼神中突然蹦出一抹浓烈的期待。
婆婆回来了，只要她去求到婆婆的原谅，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说实话，这两个月，肖招娣就没有一天不后悔的。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恨自己，为什么要猪油蒙了心，去听她娘的话偷东西。
结果好了，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被赶出了家门，受了许多的苦。
这两个月，肖招娣简直把一辈子的苦水都流干了，现在她才知道，以前在凌家的日子，就是天堂。
她发誓，只要能回去，她一定好好干活孝敬长辈，绝对不会再作妖了。
肖招娣这么迫切的想回凌家，除了在家里实在太苦外，还因为她爹娘见凌家一直不准她回去，认为凌老大是真的不要她了，就商量着要把她卖了。
她的爹娘也很狠心，选的人不是打死过几个老婆的鳏夫，就是已经抱孙子的老头子。
肖招娣在凌家还有三个女儿，只有她乖乖听话，其实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差的，可要是被她爹娘嫁给他们选的人，那肖招娣就不用活了。
所以，肖招娣一定要回去。
第二天一早，趁全家不注意，肖招娣就跑回去了。
凌老二还要工作，能回家住了一晚上，都是请了假的了，今天一早他就要走，结果才打开大门，凌老二就见肖招娣缩成一团蹲在他家门口。
说实话，若不是眼力好，凌老二都认不出来，这是他大嫂了。
现在的肖招娣，头发枯黄似干草，皮肤蜡黄，眼眶凹陷，身上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了。
……除了脸上的皱纹少些，肖招娣看着简直和她娘差不多了，要知道，肖招娣可是小了她娘二十岁呢！
见到凌老二，肖招娣讨好的笑了笑，喊了声“二叔。”
尽管肖招娣看着可怜，可想起老娘受的苦，凌老二原本软了点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凌老二嘲讽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声二叔，偷我儿子的东西，害得我娘受伤，我没把你当仇人，就是好的了。”
肖招娣一脸愁苦，“二叔，我知错了，我真不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娘会摔得那么严重，要是知道了，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不管呀！”
“你胆大的都能上天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凌老二还没回话，凌奶奶就走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见到凌奶奶，肖招娣更心虚更害怕了，她瑟瑟发抖的喊了一声“娘”，头缩得恨不得低到地下去。
凌奶奶立马说，“可别，老婆子我托你的福，这条老命勉强保住了，经过这一遭，我可不敢当你的娘了，不然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事？”
肖招娣这下是抖如筛糠了，她一下就跪在地上，给凌奶奶磕头，“娘，你别不要我，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看在三个丫头的份上，让我回来！”
提到了几个孩子，凌奶奶犹豫了一点。
肖招娣见了，更激动的说，“还有，娘，大丫头就要结婚了，要是我现在被赶了出去，她的亲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动，求求娘你了，看在大丫的份上，绕过我这一次！”
肖招娣说的是实话，这个年代，基本不会有离婚的人，除非是犯了绝不可饶恕的事。
而都说女肖母，肖招娣若此时被赶了出去，等杨家知道了，难免会怀疑大丫头会不会和肖招娣一样？
现在大丫只是定亲，男方要是不满意，随时可能退婚，这年代男人退婚没什么问题，女人要是退婚，却直接被人说是二手货了，三姑六婆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肖招娣说的确实是道理，凌奶奶听了面无表情，把凌老二送走后，就“碰”的一声把大门关的死死的，只留下肖招娣一个人绝望的在大门口跪着。
实际上，凌奶奶是回家里，问凌老大到底要不要和肖招娣分开了？
凌老大听了凌奶奶问的，完全没了平时的稳重，他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迷茫的说，“我也不知道？”
这事，还真不好办！
凌老大和肖招娣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说没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肖招娣害得他娘受了那么多的苦，要是就这么让肖招娣回来，凌老大过不了心里那关。
况且，两人还有三个女儿，即便她们不受凌老大的重视，可凌老大还是要多为她们考虑？
所以他到底该拿肖招娣怎么办啊？
凌奶奶见了凌老大的反应，心里就有数了，看来，老大的心里还是有肖招娣的位置的。
凌奶奶也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累！
她其实是想通过这次的事，让肖招娣走人，再给老大另外娶一个。
不为别的，凌奶奶就想，让老大能有个继承香火的儿子，以后死了，也有人给他摔盆上香供奉。
虽然还有凌晨，可侄子永远比不过儿子。
再说，原来凌奶奶是打算把凌晨的儿子过继一个给老大当孙子，再过继一个给老三，虽然凌晨的孩子还没影，可如果老大能有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曾孙子不就不用认别人当爷爷了吗？
凌奶奶嘴上说着偏心，可其实对自己几个孩子，她都是一样的。
因为老大老三都没儿子，凌奶奶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这个注意。
过继也不是什么好注意，老二和凌晨，怎么会愿意把自家的孩子让给别人，即便这个别人是他们的亲人也是一样的。
可当父母的就是如此，哪个孩子弱一些，就会多为他们考虑，凌奶奶一直没提过这事，就是想着，等她要死的时候，再提。
那时候，她的话算是遗言，老二和孙子再不高兴，也会答应的。
说来说去，凌奶奶最不愿意的，就是伤了孙子的心，所以若是大儿子和老三能有自己的儿子，那她就不用那么为难了？
可惜，看现在的情况，凌奶奶是妄想了。
老三是个痴情种，所以即便只有女儿也守着她媳妇，老大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其实骨子和老三居然是一样的。
儿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凌奶奶手把手带大的，可以说，凌奶奶最不想的，就是让他们为难了。
况且，肖招娣说得也是道理，她要是被赶走了，大丫头的亲事真的可能会被退了，就是为了大丫头，凌奶奶也不能做那么绝。
凌奶奶失魂落魄了好一会儿，凌老大也没发现。
面对现在的情况，后面，考虑清楚的凌奶奶就故意装作凶狠的说，“老大，要我说，还是让肖招娣回来！她是咱们家的人，在娘家受磋磨算怎么回事，传出去咱们家都没面子？再说，她害的我受了那么大的罪，不亲自折腾她，我实在不甘心？”
凌老大听了突然抬头，“娘，你说的是真的？”
凌奶奶点头，“那还有假？”
“行，那就让肖招娣回来！”让肖招娣赎罪，也让娘出出气。
“老大，我丑话说在前面啊！肖招娣就是回来，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以后，她要是被我折腾狠了，你可别为她求情！”
开玩笑，凌奶奶虽然答应让肖招娣回来，可她老婆子是那么好惹的吗？这次不把肖招娣的皮弄掉一层，她的许姓就倒过来写。
凌老大淡淡的说，“那是当然，她既然做错了是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能让肖招娣回来，已经是凌老大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凌奶奶点头，在这事上，儿子总算让她有一点满意了。
于是，肖招娣跪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被准许进凌家了。
肖招娣欣喜若狂，不过才进门，她面对的就是三堂会审。
凌奶奶，凌爷爷，还有凌老大都在。
肖招娣呐呐的喊了声“爹，娘，”然后就低头装鸵鸟。
凌奶奶声音沉沉，直接喊，“肖招娣，我问你，上次你去小晨的房间，到底是偷什么？”
虽然决定让肖招娣回来，凌奶奶还是要问清楚，她当初到底是要干什么？
肖招娣不敢抬头，心里砰砰砰的跳，她紧张的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肖招娣就担心，要是实话实说，凌奶奶他们会不会一生气，就不让她回家了？
凌奶奶可不给肖招娣考虑的机会，直接道：“你最好老实交代，要是被我发现你说了慌，那你就滚回你那个娘家，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凌奶奶的话令肖招娣心头一跳，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回来，她是绝不想再回去的，于是她慌了，也顾不上各种考虑了，直接就说了出来。
不过，因为心虚，肖招娣说的时候，把事情说成了是她娘逼她做的，要是不做，她娘家就不认她了。
这年头没有娘家的女人，在夫家根本没啥地位，肖招娣怕呀！怕成为凌家地位最低的人，才答应了她娘。
知道肖招娣是要偷酒曲，在座的几个人，就没有一个不怒的。
要知道，果酒，在红旗公社这个小山村里，就是金疙瘩。
现在他们每卖出一瓶果酒，就能挣钱，而这些钱，因为是凌晨的方子，他能分三成，剩下的，就是公社的。
这些钱，除了给村民发工钱，剩下的公社已经商量好了，存着给公社修学校，建公路用来建设公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凌晨的酒曲方子，若方子泄露，其它公社也跟着他们酿果酒，有其它公社竞争，那他们还能挣钱吗？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钱的重要性，随便问一个几岁的孩子都知道，肖招娣敢从虎口夺财，可以说真的是很能耐了。
她说完，凌老大他们三个直接就对肖招娣怒目而视，眼神就差点把肖招娣撕了。
肖招娣当时就被吓得，直接瘫软在地，若不是她已经太长时间没喝水，身体没了水分，现在，估计就尿裤子了。
凌奶奶看都不想看烂泥一样的肖招娣一眼，只说，“老大，这是你自己的媳妇，你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的，娘，”这一次，凌老大要是不让肖招娣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就不姓凌。
也不知道凌老大到底是怎么弄的，反正自那以后，肖招娣就真的老实了，即使是凌奶奶每天吩咐她干数不清的事，她居然也没再闹过一句。
而且，肖招娣这次也彻底认识到了娘家人的面目，以后，很少再回娘家，基本就和娘家断绝关系了。
实际上，凌老大也没干什么？就是给肖招娣洗脑而已。
语言的艺术博大精深，凌老大那段时间，天天晚上对着肖招娣说几个小时，他又是个当领导的，经常对着村民发言，心里早就有点成算了。
肖招娣本来就不懂什么，时间一长，可不就什么都听凌老大的了。
而肖家那边，本来都准备收钱了，谁晓得肖招娣居然就这么跑了。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肖家人怎么肯甘心？
他们第二天就追到了凌家，要肖招娣跟他们回去，肖招娣死活不愿意，然后肖家就厚颜无耻的要凌家拿肖招娣在他们家两个月吃的粮食。
要知道，肖招娣在娘家时，每天都去上工，工分就记在肖家头上，她每天挣九个工分，回到家却吃野菜米糠糊糊，就这样，肖家居然还好意思找凌家要粮食。
凌奶奶能答应给？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仅如此，肖家还被她给狠狠损了一顿，灰溜溜的走了。
肖家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人，却拿凌奶奶没办法，论嘴他们比不过凌奶奶，至于论武？
呵呵，红旗公社可是凌家的大本营，凌老大只要喊一声，全村的老少爷们都会出马。
想对凌家动武，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第34章
凌奶奶回来, 凌晨就准备出门了。
他这次出门，是准备去北方, 他小叔在那儿当兵，凌晨准备去探亲。
当然，探亲只是借口，实际上，凌晨主要是看距离地震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他要提起去通知。
他们这里距离唐山太远, 就是写信去, 也不会得到重视，而凌晨去北方正好好经过唐山，到时他趁机把信件送出去，也不会惹人怀疑。
况且，凌晨的空间现在已经有一堆粮食了，凌晨也准备找个地方把这些粮食放好, 到时用来救灾。
其次，就是为了奶奶的身体了。
上次奶奶摔了, 张乐乐说有中风的风险，凌晨后来找到了一个酒方子, 常喝可以软化血管，预防中风。
就是这款药酒，光药材就接近三十种，除了普通的十几种药材，列如枸杞, 山药，白术等，还需要人参，鹿茸，红花等等。
普通的药材凌晨都能弄到，可人参，红花和鹿茸就不行了。
人参凌晨在张乐乐哪里买了一小株，才一年份的，就是种在空间里，现在也还没超过五年，年份太小了。
鹿茸的话凌晨没看见鹿，也没办法了。
还有红花，那是西藏的特产，县城里的医院应该会有，可没生病，医生没开这种药，别说红花，叶子也别想见到一根。
正好，北方药材丰富，山里还有种类繁多的野兽，即便是现在，也还有一些猎人，采药人靠山吃山。
凌晨去了，说不定能私底下买到他需要的。
实在买不到，那里的黑市估计会有，大不了就走一趟黑市。
不出意外，凌晨提出要出门，遭到了凌奶奶剧烈反对。
“不行，凌宝，你小叔那儿离咱们这里太远了，路上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你走错了路怎么办？而且你小叔也不知道出没出任务？你去找他干啥？”
凌晨就知道，唯一的阻碍就是他奶奶，可老人这是担心自己，凌晨也只能好好和她说了。
“奶奶，我一路是坐着火车去的，怎么可能会走错了，而且，我这么大的人，找不到路问也能问去，怕什么？”
“要是我是女孩子，那还可能会被拐了，可我是个大男人，谁会抓我？”
凌奶奶不赞同凌晨的话，“谁说的，我的凌宝长得这么出色，奶奶就怕呀！会不会有女土匪，把你抢去做压寨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