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彤很紧张，又发愁，“你现在这样，还能读大学吗？”
辛婉柔随口说:“能。”
孙彤还想说话，辛有才拍大腿喊道:“成绩出来了！”
辛婉柔问:“多少？”
辛有才兴奋地叫道:“626！行啊闺女儿，大器晚成说的就是你！”
辛婉柔有些失望，叹气道:“退步了。”
孙彤也激动起来，听到她的话，狐疑:“退步了？你以前可是经常530几分，现在进步了一百多分怎么退步了？”
辛婉柔心想她上次高考成绩都642分呢，这次反而退步了十几分。
孙彤见她沉默也没在意，她乐得很，已经拍着手站起来要去菜市场买菜了。
辛婉柔张嘴说:“我想吃油豆腐，妈你买一些油豆腐回来。”
孙彤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辛有才开心得不行，开始摸出手机挨个给同样有孩子高考的亲戚打电话询问他们的成绩。
辛婉柔悄悄退了出去，给顾枉然发去了一个视频。
顾枉然很快就接了，但视频画面里并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外面，辛婉柔看了，问:“你在哪儿呢？”
顾枉然说:“在院子里，你看我种的玫瑰开花了。”他说着，将镜头移到了花园。
辛婉柔看见那一片黄色的玫瑰，笑了一下，“怎么不种红色的？”
顾枉然将镜头移了回来，正对着辛婉柔的脸，有点不好意思，“买玫瑰花花种，老板给成了黄玫瑰，但应该没差，等再开好一点，我就折了送你。”
辛婉柔记得黄玫瑰的花语好像不是很好，不过她也不在意，“行啊，我还没收到别人送的花。”
顾枉然诧异:“怎么可能没收到？去年情人节我送了99朵呢，结果你一半拿去卖了，一半弄成了玫瑰花酱——那还不是食用玫瑰。”
“……”辛婉柔想起来了，去年顾枉然是送过玫瑰花，不过不是送给她的，“我都忘了。”她面不改色地说。
顾枉然促狭地一笑:“你是在暗示我送你花吗？你等着，明天出来，我送你一个一生一世。”
辛婉柔微睁圆眼睛，“那么多？还是算了，没地方养，很快就死了，没什么意思，不如请我吃顿饭。”
“也行，你也不爱花。”顾枉然摸了摸脸，说:“忘了问你，你成绩怎么样？”
辛婉柔说了自己的成绩，顾枉然真心夸奖道:“真的很好了，你很早就开始偷偷摸摸自学了？我还说帮你补习……”说着，他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假装学不会呀？这样就能让我给你补习了是不是？”
他说出来，自己好像也不是很信，于是偷偷笑了起来，“你都嫌我烦呢。”
辛婉柔看着他，也笑了起来，“你妈妈还在家呢？”
顾枉然点头，“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他言语之间有些许的不满，“我和你说呀，我妈超恐怖的，控制欲超强，我和她在一起好不舒服。”
辛婉柔想了想，“你们还吵架吗？”
顾枉然回答说:“现在倒是不吵了，她脾气好了一点点。”
辛婉柔“唔”了一声，“忘了问你成绩，你多少？”
“691分。”顾枉然哀嚎一声，“没考好。”
这个成绩很可以了，不过顾枉然觉得自己还能再高一些，因而说这个话也是真心实意，没什么装模作样的成分，顾枉然又说:“我和你说，宋都督成绩几天前就出来了，人家打电话通知成绩，他我们市的高考状元，学校横幅也早一天挂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还是有些心酸的，“三年都没拼过他，我是认命了。”
辛婉柔也有些感概，“真厉害，第一次遇见活的高考状元。”反派年轻的时候居然比男主还牛逼，除了家境处处压男主一头。
顾枉然幽幽道:“我也想当一回状元啊。”
辛婉柔给他出主意:“不然复读一年？”
顾枉然:“……”
辛婉柔:“开玩笑的。”
顾枉然又说:“之前都督的资料还是卖得太便宜了，这下都是高考状元了，起码能卖七八百一份了。”
辛婉柔笑了起来，“果然知识都是金钱。”
顾枉然撇开这茬不说，成绩出来了他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忘叮嘱辛婉柔，说:“后天去填志愿，记得一定要填南大，它离T大最近，我查了，公交车最多半小时就到，也有几趟十几分钟到的，很近，来回也方便。”
辛婉柔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她表现得没什么异样，顾枉然也没有发现，他喜滋滋地幻想了一下大学生活，脸上都生出来亮闪闪的光彩，叫人睁不开眼。
辛婉柔挂了电话，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了。
到了填志愿那天，辛婉柔没有按顾枉然说的那样填南大，而是填了一所邻省的一所985学校。
顾枉然本来不知道，还是宋遣都无意间听辛婉柔说起，很是惊讶，问起顾枉然，顾枉然才知道的。
他乍一听，还不信，打电话去询问辛婉柔，听见她肯定的回答，瞬间懵逼，加不可置信，“你怎么……怎么没有填南大？”
辛婉柔说:“我爸妈帮我决定的，我临时觉得离家近一点的确更好一些，去首都太远了，来回也不方便。”
“这些你现在才说吗？之前你怎么不说？”顾枉然脾气再好，还是生气了，“明明已经说好了，你突然就反悔了，我怎么办？”
辛婉柔安抚他，“远一点也没什么，只隔了三个省，坐火车半天就能到，也没什么？”
她果然还是不适应这种角色啊，辛婉柔想。
顾枉然捏紧了拳头，使劲捶了捶栏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你如果想去那个学校，你早跟我说，我不去t大了，跟你去那儿也行，偏偏你什么都不和我商量，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本来也很少生气，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语气也控制不住了。
但他也没什么错，两个人的约定，她没有遵守，害他现在弄得这样进不成退不了的境地，要离了远了，也有太多不稳定的因素了。
辛婉柔一直说对不起，“我爸妈也在我耳边念叨着，挣扎了很久还是没下定决心，真的对不起，其实现在交通也这么发达，再不行天天视频也当见面了，真的没太大差别。”
顾枉然没说话，他还在生气，辛婉柔看着他，拗了一下手指，将视频挂掉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两个都知道现在是在冷战。
顾枉然这气来的急，去得也快，朝辛婉柔生完气，半天不到就冷静了下来，不在一个城市也没关系，他也可以每周坐飞机去见她，也就两个小时差不多的路程，没什么，不是太大的问题都能克服，他想通了，马上就爬上聊天软件找辛婉柔。
然而辛婉柔没有再回复他。
作者有话要说： 延迟操作，读条太慢，下章来
第17章 NO.17倾诉
辛婉柔没有回复他，这是顾枉然没想过的事情，他想他都已经气消了，主动找她，她难道不应该顺杆子往下爬吗？如果能再和之前一样哄哄他，他最后的怨气，也不会有了。
然而辛婉柔没有，顾枉然等不住了，穿上鞋子就要出门，钟雅喊住他，“要吃午饭了你要去哪儿？”
顾枉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去同学家，你不用等我吃饭。”
钟雅不悦道:“不准去，吃完饭再去。”
顾枉然舔了一下嘴唇，直接道:“我现在就要去，午饭你自己吃，我去外面吃就行。”他说完，也不等钟雅回应直接拉卡门出去了。
顾枉然满心忐忑，也顾不了其他，他心想明明委屈的是他，她为什么不理他？一方面又有些气，一方面又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很少有这种不回复他的情况。
顾枉然找到了辛婉柔的家，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会儿，被出门倒垃圾的孙彤逮了个正着。
“你在这儿干嘛呢？”孙彤看这男生动作鬼祟，要不是长得好看，衣着也清爽干净，她都要以为是小偷来蹲点了。
顾枉然知道她是辛婉柔妈妈，他听过她声音，很独特的，带着些许圆润柔软的音色，和辛婉柔声音很像。
他摸了摸脸，也不敢说自己是辛婉柔的男朋友，只说:“我想问问辛婉柔在家吗？我是她同学，有些话想跟她说。”
孙彤打量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你等着，我去叫她。”
顾枉然乖乖地应了一声，听辛妈妈的意思，她应该是在家的，但为什么不回复他信息呢？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还没有回复。
他吐出一口气，将手机收回了口袋，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辛婉柔。
然而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见了他也有些沉默，也没有笑脸，顾枉然故作轻松地说:“你没看我发的信息吗？”
辛婉柔轻声说:“睡着了，没看呢。”
顾枉然松了一口气，“我说你怎么不回信息。”
辛婉柔犹豫了一下，说:“我想了一下，要不我们还是分手。”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辛婉柔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我去你那个城市念大学，生活成本会有多高？是我的问题，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我得在家近一些的地方读大学。”
这个也没错，她的确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顾枉然抿抿唇，努力笑了出来，“只是这个问题的话，我已经发信息和你说了，我可以过来看你，不在一个城市也没有关系，我现在不在意这个，早上你那么说，我当然会生气，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不会一直生气，我现在不生气了，也觉得没关系了，你又怎么能因为这种理由就说要跟我分手？”
辛婉柔认真地说:“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分了好，以后我也不会离家太远，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去哪儿定居工作，我也不可能跟着你。”
顾枉然笑容消失了，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这些都是小问题，你确定要因为这些原因跟我说分手？”
辛婉柔说:“……这不是小问题。”
顾枉然烦躁着，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微松，问:“你是不是姨妈提前到了？”
辛婉柔:“……没有，我是认真的。”
“那你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早上对你生气，所以你也生气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道歉行吗？我不应该对你生气，我没有考虑到你这些问题，一味地让你迁就我，这是我的问题，我现在才明白，你应该生气，但能不能不要说分手这个词？那不是一个好词，就算你不是认真的，也让我很难过，真的。”
顾枉然很认真地说，又期盼着她说点什么，他已经软得不能再软了，那双狗狗眼看着辛婉柔，希望她能笑出来，对他说这是开玩笑。
辛婉柔看着他，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然你让我再想想。”
顾枉然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怎么看她好像都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辛婉柔和他说完了这句话，就催他离开，“我要继续回去睡了，你不用老是和我发消息了，我明天要去老家一趟，那边没网。”
顾枉然还想拉她说话，结果辛婉柔轻轻挣开他的手，小声说:“快回去。”说完就进了门。
这种含糊不清的分手，没有被顾枉然承认，他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抿着唇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顾枉然一直给她发消息，都被她无视了。
顾枉然忽然想起来，前不久的辛婉柔，对他其实有一半时间都是爱搭不理的，有些冷淡，但从某个时期开始，她就特别喜欢对自己笑，也很温柔，和他越来越合拍，叫他越来越喜欢她，而现在，只是回到了过去，甚至更过分，好歹以前还会理他呀？
难道他这么没有魅力吗？让她那么轻易地说出分手这个词？
他又想起了那天去公园钓鱼，她莫名其妙地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心里微突，他也不明白自己慌什么，手足无措起来，竟将电话打给了宋遣都。
“喂？顾枉然？有事吗？”电话那边传来宋遣都沉稳冷静的声音。
顾枉然颓然地坐在花园的小道之间，将新开的黄玫瑰折了一朵，拇指自暴自弃地摩挲着枝干部分的玫瑰刺，磨出了血珠也不顾，“都督，辛辛说要跟我分手，她好像是认真的……”
他将报考学校的事情，与宋遣都说了，也将她对他说的话对宋遣都说了，“……我已经服软了，就算我对她生气，也是气她不事先和我商量，我以为她愿意的，我不知道她会想在离家近的学校上学啊。”
他很茫然，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而且如果是她说的那些小问题，明明都是可以解决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宋遣都听了，半晌没说话，许久，才试探性地问:“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这些事情？”
顾枉然说:“我觉得有可能，其实之前她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她问我如果她喜欢上别人的话，我会不会讨厌她，我不想这么猜测她，难道她喜欢上了别人吗？没道理啊，我没看见她和别的男生走近过，她班上的男同学都没有我长得帅啊，我真是，我不知道，我现在好烦。”
宋遣都:“…………”
“她什么时候问你这种话？”宋遣都稳了一下心神，问顾枉然。
顾枉然想了想，“是一周前。”
“…………”宋遣都第一个想的就是，难道她……还对他有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