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白月光(穿书)——浮生有鹿
时间:2019-02-10 12:06:50

  太后打算先休息一下午,准备晚上的首次治疗。
  昌平长公主扶着太后进去,帮太后掖好被角,说了一番话。
  太后感慨道:“苏丞相家的丫头懂医术?哀家过去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昌平长公主笑道:“母后你何时关心起苏丞相的家事来了?”
  太后的确是关心过的。
  几年前,她曾听说过苏家的姑娘才貌双全,知道苏瓷至今仍是许多才子求而不得的倾慕对象。
  当时,她也有想法,让苏瓷进宫,陪伴在皇帝左右。
  苏丞相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风声,赶紧求皇帝给他女儿赐婚,急匆匆地把女儿嫁到了信王府去。
  但是,这些都是往事。
  如今得知苏瓷会医术的事,太后有了另外的想法。
  “哀家在想,皇帝的腿到现在还没好。是不是也该让那丫头给皇帝看看?”
  提起皇帝,太后未免有些伤感。
  上天夺去她的一双眼睛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夺去她儿子的一双腿?
  皇帝从小在权力斗争的漩涡里长大,这辈子怕都是如此,上天就不能让他再拥有健全的身体吗?
  昌平长公主的手一顿,接而,肯定道:“儿臣觉得,此事可行。”
  皇帝不是很想念苏瓷吗,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帮帮他。
  在长公主历来的观念里,人生在世就是要积极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什么伦理道德以及别人的目光,都不是最重要的。不管苏瓷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他真心喜欢的就行。
  “母后,儿臣这就让人去请陛下过来。”说着,昌平长公主还真让人去请了。
  太后不免纳闷。
  她只是有想法而已,还没确定苏瓷的水平到底如何,这个女儿怎么就如此积极了?
  西暖阁内,苏瓷坐在桌案前,认真地查看医书,为太后写补益气血的方子。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着她白皙的鹅蛋脸,令她的纤浓羽睫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不多时,似有一个东西从窗外蹿了进来,落在她的手臂边。
  “喵呜——”那东西软绵绵的声音传入苏瓷的耳里。
  苏瓷抬头一看,见是一只胖乎乎的小橘猫。
  小橘猫一不小心,一只猫爪就踩到了砚台里,再伸出来时,又踩到苏瓷面前的药方上,留下一个梅花印。
  此刻,它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无助地望着苏瓷,一双猫眼泪蒙蒙的。
  小橘猫的颜色很纯,皮毛油光发亮,圆脸和下腹处都是肥肥的,一看就知道平时的伙食不错。
  苏瓷只觉得它和自己以前养的那只大脸猫很像,心生喜爱,就去将帕子沾了些水,过来将它抱起来,擦拭着猫爪上的墨汁。
  可是,擦着擦着,苏瓷就感觉不太对。
  她没听说过太后有养猫啊,这只猫是哪里跑过来的?
  苏瓷略一抬眼,看向窗外时,遽然对上了一双幽邃的眼睛。
  在春天缤纷的花瓣雨里,那个男子坐在轮椅上,静默地看着她,唇角含着一丝淡然的笑。
  那双眸里闪烁着亮光,如同银河点缀了一片寂寥的黑夜。
  苏瓷心头一惊,赶忙收回视线。
  按理来说,脑残粉见到男神时,应该激动地跑过去,来张自拍合照的。
  可是,皇帝现在以为她和与他通信的姑娘是同一个人,如果不保持距离,他恐怕会有更多误解。
  苏瓷搁下笔,将小橘猫放到地上,然后,起身想找个地方避一避。
  只是,孙公公已经推了轮椅过来,在门口堵住了她。
  “参见陛下。”苏瓷低头行完礼,就往院中去了,“臣妇记得太后娘娘还有事吩咐,就先告辞。”
  而她一走,萧祈安竟然也从轮椅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追在她的身后。
  苏瓷提裙小跑,眼角的余光不住地往后头瞟,没留意前面的一株桃花树,额头轻撞到树干上。
  她边跑边揉额头,没空拍落发鬓上的碎花瓣。
  萧祈安见状,心中有所担心,不得不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黑靴上有银丝绣制的蟠龙图案,踩过落叶,将花瓣碾成泥。
  不出片刻,他的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薄汗。
  苏瓷听到声音,回过头,匆忙喊停:“陛下,不可以!你的腿还不可以做过度的运动。”
  萧祈安却道:“无碍,朕是皇帝,你要听朕的。”
  苏瓷急道:“我是你的大夫,你要听我的。”
  萧祈安闻言,扶着树干,笑得清朗,“好,你不走,朕就听你的。”
 
 
第33章 
  苏瓷怕皇帝的腿再出问题, 选择了妥协。
  “陛下可有什么吩咐?”她转过身, 垂下眼帘, 在距离萧祈安三丈开外的地方,直接跪伏下去。
  萧祈安看她不跑了,才肯坐回孙公公推来的轮椅上。
  昌平长公主让人去请他的时候, 没明说是谁, 只说让他见个人。
  到了这里,他才知道是苏瓷。
  他无意对她做什么, 只是有些话,他必须要问清楚, 才会做出那么冒失的举动。
  可这会,看到她朝自己下跪, 心里头顿时不是滋味。
  他喜欢的姑娘, 不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在他面前表现的如履薄冰。
  是他吓到她了吗?
  他还是希望她随时可以释放天性, 保持最本真的样子。
  “起来说话。”他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开口,生怕让她受惊。
  苏瓷站起来, 依然低着头, 双手安分地交叠在一起。
  萧祈安打量着她, 只觉几日不见,她好像又清瘦了些。
  萧祈煜怎么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 还是说,她在信王府又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他听说,信王府世子都有三岁了, 萧祈煜怎么忍心让她那么早就承受生育的痛苦?
  一旁的孙公公观察着萧祈安的脸色,叹息道:“信王妃,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说,陛下的腿还没好,想请你为陛下诊断一遍?”
  苏瓷恭敬地回道:“孙公公可以转告太后娘娘,陛下的腿没有大碍,只要再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和常人无异。这段时间内,只要适度锻炼就可以了。其它问题找御医就可以了。”
  孙公公再叹:“可是,陛下这几天腿又疼的不行了,连夜里都在疼,老奴求你再为陛下看看。”
  萧祈安满脸黑线。他怎么不知道,孙公公胡诌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苏瓷愣了下,见孙公公的表情那么逼真而生动,以为萧祈安的腿又出了什么问题,犹豫了会,便道:“臣妇再给陛下诊断一下。”
  她相信萧祈安的为人,觉得他应该不会做出欺辱弟媳的事情来,才敢跟他再次同处一屋。
  而且,既然避不过,那她也是该当面把话说清楚了。
  萧祈安的唇动了动,不会戳穿孙公公的谎话,随着苏瓷进入暖阁。
  她还是跟当年一样,心肠那么柔软,不愿意见死不救。
  他看多了权力场中的尔虞我诈,最心仪的就是她身上的那份纯真。
  只是,萧祈煜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暖阁内,萧祈安半卧在榻上,定定地凝望着苏瓷。
  苏瓷坐在榻边的矮凳上,低头为他施针。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侧过脸,避免与他进行目光接触。
  两个人皆是沉默无言,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须臾,刚才那只小橘猫悄咪咪地走过来,发出一丁点声响。
  小橘猫好奇地看了眼苏瓷,又悄悄地爬到苏瓷的腿上,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断地用爪子揪住苏瓷的衣摆。
  苏瓷没什么感觉,萧祈安却有些不悦。
  这只猫平日里吃的特别多,分量应该不轻,不知道小瓷会不会觉得太沉。
  “福安,你过来将它抱走。”萧祈安吩咐孙公公过来。
  小橘猫被人拎起来,恋恋不舍地“喵呜”了几声。
  “小畜生,这什么场合,你也敢乱叫。”孙公公不满地摸了下它的脊背,灰不溜秋地滚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孙公公一走,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苏瓷忽然觉得这种氛围有点怪怪的。
  “陛下,臣妇还是去把孙公公叫回来。”她起身就要走。
  “等下,朕有话要问你。”萧祈安及时把人叫住。
  想起在天凤山庄那日,苏瓷在他昏迷时所说的话,萧祈安忍不住问道:“他是不是对不起你?”
  闻言,苏瓷的面色一僵。
  等反应过来后,她开始分析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他”应该是指代萧祈煜?
  在皇帝心里,萧祈煜难道是个渣男?
  还是说,在天凤山庄时,皇帝其实没有昏迷过去,她说的那些,其实都被他听了去?
  苏瓷不免懊悔,不该一时口直,说了那些话。
  “怎么会。王爷待我很好。”苏瓷笑了下。
  而萧祈安皱了下眉。
  小瓷是在强颜欢笑,可见萧祈煜确实没有善待她。
  无意中,瞥见她鬓角的碎花瓣,萧祈安抬起手,欲要为她拂落。
  苏瓷感觉到他的接近,立即后退几步。
  宽大的袍角轻擦过她的额角,萧祈安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回去。
  须臾,苍白的唇侧漫开浅笑,他缓缓道:“近日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所以没有给朕回过信?”
  苏瓷心中一激动。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她正愁要怎么跟他解释清楚通信的事。
  “什么回信?”苏瓷茫然地抬眸,诧异道:“臣妇貌似从没跟陛下有过信件往来。”
  萧祈安顿觉疑惑。
  为什么她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和他通信的事?
  是此事被萧祈煜发现了,威胁她了吗?
  萧祈安再次试着问:“今年元宵节的时候,你还给朕写过一首诗来着,你不记得了吗?”
  苏瓷的眸色继续迷蒙,她抿抿唇,说道:“什么诗?陛下,我并不擅长作诗,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
  萧祈安不信,“不擅长作诗?怎么可能,京中不是人人都说苏丞相家的千金,有第一才女之称。”
  一提起这个装逼的头衔,苏瓷感觉尴尬症就犯了。
  她讪讪地解释道:“陛下,这种称呼都是虚的。其实,我跟普通的女子没什么区别,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什么绣工琴艺书法,我都只是略通一二,完全上不了台面。”
  萧祈安看她的表情不是有伪,心中更是疑惑。
  “那在天凤山庄那幅蝶戏牡丹图总是你亲手作的?”
  苏瓷愣了愣,心想,那幅画怎么会到了皇帝那里?
  不过,昌平长公主是他姐姐,他大概是从长公主那里看到的。
  “陛下,那幅画是当日在我身边的婢女代我作的。”她如实道。
  不是她作的?萧祈安对上眼前这双澄澈的杏眸,心思千转百回。
  半晌,他轻轻道:“没事,不是你作的也无妨。”
  不是她作的,也不妨碍他对她的喜欢。
  他所喜欢的,永远都是那个单纯为他疗伤的姑娘,是那个最本真的她。
  画的是猫是狗,他不在意。
  无论她的才华如何,容貌如何,他也不在意。
  他之前以为那幅画是她作的,才会留下来,既然她说不是,那他改日便给昌平长公主送回去。
  苏瓷觉得皇帝的反应好像不太对。
  在小说里,皇帝对苏大小姐怀有的仅是感激之情。
  得知苏大小姐不是与他通信的姑娘后,他对苏大小姐也没什么其它的心思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当年亲自救治了皇帝,所以,皇帝对她念念不忘?
  此刻,皇帝看她的眼神很炙热,这份由心底生出的感情欺骗不了任何人。
  苏瓷暗道糟糕,诚恳地望着他。
  陛下,你这感情线是崩了?你忘了大明湖畔的云罗吗?
  “臣妇认为,此事关系重大,陛下还是需要再深思熟虑一番。”
  萧祈安的眉目间,登时添了几分恼意。
  “苏瓷,无论你信不信,六年来,朕的心意从没有变过!”
  对于最基本的爱恨,他还是能分辨清的。
  他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只是碍于身份,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在她面前亲口说一句,我喜欢的人,从来都是你而已。
  若星辰般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像是要将她刻入自己的骨血中。眸中所迸射出的执着和强势不容苏瓷再否认。
  苏瓷接收到他略有点直白的眼神,已经可以确定皇帝就是对她有意思。
  她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姐姐我只是个要领盒饭的炮灰呀!
  而后,她组织了一下言语,很干脆地说:“陛下,你宫中那么多美人,又何必执着于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呢?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臣妇最想看到的。”
  萧祈安则对后宫的众多妃嫔不感兴趣,一个都没有碰过。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行,他也有正常男人的**。
  而少时,他曾亲眼目睹过后宫嫔妃为争夺圣宠,为各自所出的皇子争夺储君之位,不惜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局面。
  他也亲眼见到母后为父王付出所有,却遭父王背弃,饱受痛苦,撕心裂肺,甚至自残的画面。
  所以,他不想让嫔妃诞下他的子嗣,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她们。
  自他十岁登基以来,每年都有人往后宫送美人。
  他认为,身边有多个女人的状态,根本不利于修身养性。而且,后宫的荣宠往往跟朝堂利益牵扯在一起,充斥着虚情和假意。
  多年来,看了多张虚伪的面具后,他曾设想过,只拥有一个相爱的妻子,和心爱之人生儿孕女,或许才是最佳的状态。
  萧祈安望着苏瓷的眼里,顿起波澜。
  原本他是想着,苏瓷已经嫁人了,那他确实不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在她身后默默守护,远远地看她过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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