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谁还谈恋爱[穿书]——烟秦
时间:2019-02-10 12:09:07

  左右不过三年前的事情,侯文铮却变得判若两人。
  侯文铮比蓝玉大一岁,两个人认识的时候蓝玉高一,在一起的时候蓝玉高二,侯文铮高三。
  按理来说,蓝玉的高中应该和许明明一样,在亚兰的附属高中读,到时候直接升入亚兰大学,简单省事。
  许多人都这么想,这些许多人里,自然少不了蓝玉的亲爹,蓝单生。
  然而当时的蓝玉正好处在一种极其叛逆的时期,她彻彻底底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她的所谓的父亲又是怎么在她母亲过世尚不足一年就去了佟诗,以及两个当时已经半岁的孩子。逐渐长大被耳提面命的教导要好好学习以后好接收公司的蓝玉出奇的愤怒,且这股愤怒不仅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想要把以往十几年没有发泄出来的愤懑一股子宣泄出来。
  于是蓝玉就拒绝了蓝单生给她准备的所谓的康庄大道,怀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去了安城。
  许明明也要去,被明兰拦住了,明兰告诉她,这世上有许多人,许多事需要他们自己去面对。
  然后蓝玉就去了两年,在高三那年又转学回来。
  去的时候许明明千般不舍,回来的时候许明明却仿佛变了一个人,蓝玉感情的苦果尚且来不及咽下,便转头投入到拉好友的一把的努力中。
  因为明老爷子眀肃的过世,明家大小姐许明明大病一场,醒来后虽然久病不愈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但脾气秉性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于是那段年少时的感情经历就那么长久的压了下去,直到上次在野营,许温雅突发奇想了说了句怎么可以吃兔兔,蓝玉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人,然后说出了自己糊两个人一脸麻辣兔头的往事。
  当初的刻骨铭心,不管是欣喜还是痛苦,等到了这时候再提起,不过是一件可以随口提起吐槽的玩笑事。
  要不是侯文铮还敢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出现在她面前,蓝玉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还真情实意的恨过这么一个人。
  蓝玉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侯文铮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但是学校都不需要问,只要没出国,肯定就是在亚兰大学。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侯文铮倚在自己身后的跑车上,硬生生拗出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造型,然后裂开嘴笑起来,露出一口铮亮的大白牙。
  蓝玉心想,是了,当初这人就是靠着这么一口大白牙,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骗了她。谁能想到好好一个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还好,她发现的时候够早,当初没能好好打他一顿,现在也不迟。
  半分钟后,刺耳的惨叫声响彻亚兰大学的停车场,吸引了不少下课的学子们驻足观看。
  甭管打的人是谁,反正蓝玉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整个人都轻快不少,只不过还没的来得及告诉许明明,她就被蓝单生叫回了家。
  蓝单生叫蓝玉回去的原因很简答,既然蓝玉已经表现出愿意接手公司事务的意思,那就事不宜迟,反正蓝玉马上就要二十了,别人家孩子都是刚成年就进自家公司练手,蓝玉自然不能例外。
  而被许明明说过几次的蓝玉则头一次没有反抗的接过了蓝单生递给她的企划书。
  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像当年她和侯文铮,不是没有人说过他们两个不合适,侯文铮一看就是那种心思不正不值得托付的人,然而当时的蓝玉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知道她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眼睁睁目睹了一场“兄妹情深”的好戏。
  想通之后,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蓝玉仔仔细细的看完企划书,心里大约有了底。
  确实是练手,蓝单生交给她的这个工作,做好了不会赚多少,做不好也不会赔多少,总归是个无功无过的结果,并不是非要让她在上面做出些什么,而是熟悉家里的公司产业。
  蓝单生欣慰的看着认真看企划书的蓝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蓝玉姓蓝,哪怕说破了天,那也是他蓝单生的亲闺女,身上流着蓝家的血。当年蓝玉不肯听他的话,非要跑去安城和方家人扎堆,佟诗没少给他吹耳旁风。可那又怎么样呢?蓝玉没有改姓方,甚至方家还给他教出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蓝单生这才悠悠道:“这件事不着急,先给你一周的时间自己去筹备团队,公司里的人你随便挑,只要愿意跟着你干,我就让人事放行。”
  蓝玉抬了抬眼说:“知道了。”
  蓝单生重利轻情,多少年没和蓝玉亲近过,这时候看着如此冷静的女儿,竟然生出几分慈父之情,“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放手去做就行,就算是办砸了,也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蓝单生难得的想要多唠叨几句,蓝玉却径直站起了身,平静无澜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蓝单生没说完的话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憋在喉咙里,像是要生生憋出半头白发才算甘心。
  蓝玉没接到回答,等了三秒,就当做蓝单生默认,转身往外走。
  书房的门在此时被人猛地推开,一身得体家居服的佟诗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被人生生扇了几巴掌。她满身发抖的站在门口,看着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蓝单生,厉声道:“蓝单生,你还有没有良心?”
  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一条小缝,看着蓝玉进门上楼的佟诗只觉得眼皮直跳,竟然偷偷摸摸的跟了上来,守在门口将书房里的谈话声听了个七七八八。
  佟诗只觉得自己的这几十年活的像是个笑话,怪不得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她交好,怪不得大家看她的目光总是带着怪异,原来所有人都明白,就把她,不,是把他们母子、母女都蒙在鼓里呢?
  偌大一个公司,难道就只有蓝玉成年了,蓝西和蓝东也成年了!当初她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让孩子进公司蓝单生都推脱,不是说孩子年纪小,就是说怕他们到公司无法服众,大大小小总有理由,佟诗知道这话真不了多少,可是看蓝玉也没进公司,就放下心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哪有什么年级小?哪有什么无法服众?怎么到了蓝玉跟前,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了呢?
  佟诗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双眼赤红,脚下柔软的拖鞋踩在书房同样柔软的地毯上,活生生让她踩出了地动山摇的架势。
  蓝玉侧身让开,让佟诗去找蓝单生的麻烦,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她才不会掺和。
  自从嫁给蓝单生,佟诗一直自持贵太太的气质,不仅在吃穿住行上要求颇多,甚至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了许多,至少在人前,从来没有听过她这般高声吵闹。
  书房一向是蓝单生工作的地方,连平时的打扫都不是家里的阿姨去做,而是公司里的特助,佟诗更是不可能踏进这里半步,如今他和蓝玉谈话,书房门偏偏开了条缝,让佟诗听了个明白。
  这事蓝单生心里明白,蓝玉也门清,只有佟诗不知道内情。
  说好听点,蓝单生这事警告佟诗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的不好听些,蓝单生就是想看看佟诗的野心有多大。
  可惜了,佟诗的耐力实在比不过她的野心。蓝玉遗憾的想。
  然而气红了眼的佟诗根本分不清什么,只要想到自己竟然生生被蒙骗了这么多年,就连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平白无故低人一等,佟诗就觉得自己的肺要炸了。
  “就是因为她是不是?方安如?她不就是姓方吗?”佟诗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尖锐又刺耳,“方家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插足别人的感情,以为自己死了就干净了吗?”
  “啪”的一声脆响,将佟诗剩下的话一并打进了肚子里,去而复返的蓝玉站在她面前,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一巴掌和她毫无干系。
  “你……”
  佟诗的话还没说出口,蓝玉扬手,又是干净利落的两巴掌。落在了她脸上,掌掌带风,声音清脆悦耳。
  “一巴掌为我母亲,一巴掌为我自己。”蓝玉平静无澜的看着她,往日里最没个正行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细看下去,竟然和许明明有一二分的相似,全在于眉眼间的那股子冷意。
  “最后一巴掌,为你刚才说的话。”蓝玉面无表情道:“以后说一次,打一次,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蓝单生就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刚才蓝玉的后两巴掌,他明明可以拦下,可他什么都没做。最后,对着佟诗投过来的求救似得目光,蓝单生开口道:“小玉,不许胡闹。”
  一瞬间,佟诗觉得自己坠入了万丈冰窟。
  作者有话要说:  来广州找表姐玩了
 
 
第77章 chapter77
  书房里安静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照的明明白白。
  蓝单生是若无其事, 仿佛自己根本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佟诗脸上的血色褪尽,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就连蓝玉,也不可抑制的面露惊愕。
  不许胡闹。
  轻飘飘四个字,将佟诗仅有的一点儿尊严摁在地上踩得细碎。如果说蓝玉的三巴掌是扇在佟诗脸上,蓝单生就是甩了更重的一巴掌在佟诗心上,直扇的她抬不起头来。
  “行, 你们父女俩,耍我呢是不是?啊?”佟诗双眼血红,她看了看蓝玉,又猛地转过头看向蓝单生,双手摁在桌面上, 梳好的发髻因为她剧烈地动作而变得散乱。佟诗盯着蓝单生, 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抖着声音道:“那我算什么?小东和小西算什么?他们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佟诗的声音像是要穿透墙壁。蓝玉看着疯狂的佟诗, 默默后退了半步, 蓝单生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 只是在佟诗说完自己的控诉后,抬起眼, 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佟诗,注意你的仪态。”
  旁边的蓝玉掀起唇角, 冷笑了一声。
  这句话可真是戳中了佟诗最看重的地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身为蓝夫人的仪态是万万不能丢的,哪怕是现在,到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地步,也要端起笑脸。
  蓝单生的话让佟诗抖如筛糠,如果说刚才的蓝玉还是只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话,那么蓝单生所带给她的感觉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以至于她不得不用双手撑着桌面,免得自己会不受控制的瘫坐在地上。
  而旁边的蓝玉并不会比佟诗的惊讶少多少,然而惊愕之后,同样是彻骨的寒凉。蓝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蓝单生微微皱眉。
  这个被她称为父亲的人,究竟是有多少她还不了解的。
  俗话说得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佟诗嫁给蓝单生近二十多年,至少在蓝玉的记忆里,这两个人从来没有红过脸,倒不是说蓝单生和佟诗多么合拍,而是在大多数时候,佟诗都是尽可能的顺着蓝单生的心意做事。
  所谓任劳任怨,也不过佟诗那般。蓝玉甚至已经做好了蓝单生一气之下收回企划案的打算,所以在扇了佟诗一巴掌后又多饶了两个,反正都要挨骂,一个和三个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蓝玉怎么都想不到蓝单生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对待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人尚且如此,若是换了他人,蓝玉眨了眨眼,压下心底泛起的凉气。
  佟诗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要知道富太太们坐着一起打麻将闲聊时,多少人羡慕她嫁得好。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还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与大多说名存实亡的商业联姻相比,她和蓝单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仙眷侣。
  这些话佟诗听了十几年,不管是真羡慕还是假羡慕,佟诗都十分受用。然而,曾经的她有多么骄傲得意,现在就有多么狼狈颓丧。
  蓝单生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佟诗脸上的表情,对蓝玉说:“不早了,要在家里住下吗?房间一直给你留着,我让阿姨给你铺床?”
  剩下的事就不能继续围观下去了,蓝玉听懂了蓝单生话里的意思,揉了揉手心道:“我开了车来,现在就走。”
  蓝单生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指了指蓝玉拿在手里的企划案,嘱咐道:“好好做,下周一正式去公司报道,我让认识给你安排一个主管的位置。”
  蓝玉点点头,不理一旁佟诗灰败的脸色,拉开门出去,末了,还贴心的把书房门阖上。
  尚且在初夏,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空调,蓝玉站在门口,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企划书,轻轻笑了几声,末了,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书房在二楼,往下看去,偌大的一个家里冷冷清清。刚才佟诗进去书房的动静那么大,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避嫌。蓝玉沿着楼梯下楼,刚走了一半,正好遇上气冲冲上楼的蓝西。
  “蓝玉?”蓝西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蓝玉撇了撇嘴说:“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
  蓝西还记着上次晚宴的那件事,本来想要找蓝玉算账,然而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让她无暇顾及腾出手来。
  “你!”蓝西目光向下,看到了蓝玉拿在手里的企划书,眉头一皱,问道:“你拿的什么?”
  “你说这个啊,当然是企划书喽。”蓝玉并不打算掩饰,反正佟诗都已经知道了,说不说也无所谓,还不如她亲自来告诉蓝西,杀伤力更大。
  “企划书?”
  蓝玉故意把企划书举高,甚至当着蓝西的面晃了几下,纸张碰撞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就是我要进公司,去负责的项目。”
  “什么?”蓝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去公司?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蓝玉一抬手,躲开蓝西的动作,笑眯眯道:“不好意思,涉及公司事务,外人勿看。”
  说完,不理蓝西脸上惊愕又生气的表情,蓝玉推开她,径直从楼梯上下去。
  蓝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正打算去找蓝单生问个明白,躲在一旁的阿姨叫住了她,“蓝西小姐,先生和夫人正在谈事情,您还是等会儿再去。”
  “我妈。”蓝西喃喃道,紧紧攥着的拳头里出了一层汗。
  书房里只剩下佟诗和蓝单生两个人,灯光很亮,以至于佟诗能够将蓝单生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这栋别墅并不是之前蓝单生和方安如住的地方,而是蓝单生和佟诗结婚后另外安置的。
  大家都说蓝单生这么做是尊重她,不让她住在旧房子里。佟诗也这么觉得,毕竟那所房子是方安如住过的地方,就算方安如已经死了,化成灰了,她也觉得心里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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