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角色对换了吗？凶悍的老姐在懦弱的侄女面前，就像拔了毒牙的小蛇，乖的很啊。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方月娥一脸狐疑地贴在了门背后。
门外，方水仙一把甩开方小鱼的手，“死丫头，别以为握着老娘的把柄，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老娘，把老娘逼急了，你也得不了好果子吃。”丫的手劲这么大，疼死她了。
“我爸在哪里，你领着我去找我爸？”方小鱼根本没把方水仙的怒火放在眼里，也没闲心理会方水仙的叫嚣。
第38章 赌场
“有病，你爸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二哥的跟屁虫，我管他在哪里。”方水仙剜了她一眼，得意地笑，“你这么厉害，不会自己找去。”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两千块！”方小鱼面无表情的道。
方水仙跳脚，“丫的，你有完没完，你别太过份。”
“人找到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绝不会再威胁你。”
“说话算话，要是你敢说话不算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门外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方月娥听声音应该是她侄女的，接着有脚步向外走去。
等到脚步声远了，方月娥才找开房门，探出头去，方水仙和方小鱼两个人已经走远了，方月娥只看得到两个模糊的背景。
方月娥目光一闪，她就奇了怪昨天她姐敢在她妈樊水仙面前反水，敢情是小辫子被侄女抓了，才不得不如此。
方月娥黑乎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真是呵呵了。
没想到她姐也会有这样的日子，不过侄女手中到底握着什么手柄，让方水仙如此听话？
两千块？是钱么？
方月娥盯着屋外好久，才幽幽地收回了视线。
方水仙在方小鱼的要挟之下，一路板着脸孔脚不停地领着她到村口。
在一个草垛子旁，方水仙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地窖，“你自己进去，我可不进去。”说完，扭着屁股转过了头。
方小鱼趴在草跺旁，望过去，地窖口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地痞，点着烟，靠在地窖门上。
这人看着脸生，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倒像是那些放高利贷的。
方水仙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警告你，等下若是二哥问起，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要是你说了，后果你知道的，到时我可不会再客气。”方水仙虎假狐威地伸手在半空中举了举拳示威。
方小鱼哪有空理她，不耐烦的对她摆了摆手，方水仙在背后看着方小鱼冷笑。
死丫头以为地下赌场，是她想进就能进去的，真是异想天开，最好被人揍个半死回家，方水仙恶毒地诅咒着走了。
方小鱼看了眼地窖口，咬了咬下唇，怎么进去呢？
那个地痞一看就是放风的，这地下赌场的规模还有点大。
方小鱼不敢轻举妄动，继续蹲在草跺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地窖口，寻找机会。
此时的方小鱼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幕，早就落入了另一双眼里。
不远处一个高傲清冷的少年懒懒地倚在另一个草垛上，向方小鱼所在的草垛望了一眼，扬起了薄薄的唇角，笑了笑。
村口的地下赌场，三十多坪的地窖里人满为患。
室内烟雾缭绕，臭骂声，吆喝声，大笑声不断。
场内一共放着四张桌椅，方国栋坐在最靠里的桌前，看着手里的臭牌，直想骂娘。
他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口袋里只有一百块钱了，这一把如果再不赢，今天又没得翻本了。
“国栋，你要不要叫牌了，快点。”同桌的赌徒催着。
第39章 祖国江山一片红
“别急，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你不要90分归我了。”同桌的一个赌徒伸手就要去摸牌。
方国栋看着自己15张的草花，二对小二，赤红着眼睛按住了底下的八张底牌。
方国栋咬了咬牙，胆气一粗，4个人的红5，一把臭牌，直接喊出了100分。
万一这底牌有大牌，他这么多主牌，还是有翻本的机会的，方国栋想的挺美。
方国栋这一开口，桌上的另外三个赌徒，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直接喊过，伸手的那个赌徒把手缩了回去，“国栋，你厉害，大包头啊。”
方国栋被恭维的喜上眉头，对方不叫，那肯定底下全是大牌了。
方国栋大手一伸，喜滋滋地把八张牌摸到了手中。
在看到手上的牌时，一颗心瞬间拨凉拨凉的。
手上的牌不要说大牌了，连张草花也没有，祖国江山一片红，特妈的，今天撞狗屎运了。
三个赌徒一脸阴笑，催促着方国栋快点出牌。
方国栋脸上布满了汗水，握牌的手隐隐发抖。
上个月他从家里背着妻子陈秀英拿了八千块钱来赌场想赢点钱，结果没两下就输了一半。原本他想等手气好了赢回来，补回去。
可没想到他的运气就这么差，月初时，他已经赢回来差不多有八千块钱了，眼瞅着就能把这八千还上，他就想着再赢一点做赌本。
结果这几天天天输，赢回来的八千块钱输掉不说，今天又跟赌场借了二千块钱。
眼看借来的两千块钱又要泡汤了，方国栋浑身大汗淋漓，一颗心不断往下坠。
耳边又响起了赌友的催促声，方国栋心慌意乱地拎了一张牌出来。
突地，吵嚷的赌场里，响起了几声尖锐的口哨声，“哟，哪来的小妞啊。俏盎盎的，小妞来，过来，到哥哥腿上来。”赌场里一个下流胚子举起一张百元大钞，“坐到哥哥腿上来，这钱就是你的了。”
赌徒里难得来一个比花还俏的小丫头，几个阿流立时骚动了起来。
方小鱼一直等在外面，还真给她瞅准了一个机会，那守门的被尿憋急了，离开了一小会，方小鱼就趁机溜了赌场。
方小鱼倒底还只是一个13岁的小姑娘，看到这样的场面，心底说不慌是假的。
方小鱼挺直了脊背，没理会那几个阿流，冷着脸在人群里寻找渣爸的身影。
在角落的一张桌上，方小鱼看到了渣爸方国栋，方国栋双眼通红，很显然这又是赌红了脸。
怒意无法抑制的涌上方小鱼心头，这是方小鱼梦醒后第一次见到自己老爸，要不是方国栋是她亲爸，她真想上前刮他一个大耳光。
梦境里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梦中渣爸一次又一次无耻地从家中骗钱，他要买bb机，妈舍吃俭用给他买，他说承包煤场发人工费要先垫资，妈把家里的存款都拿了出来。
可渣爸拿着承包煤场赚的钱一头扑进了赌场，发不出工资，工人们就找到家来，又是她妈凑钱给他付工资，一次，两次，三次。
第40章 你疯了？
方小鱼都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讨债鬼一天又一天上门讨债时，方小鱼都恨不得打渣爹几巴掌。
甚至于直接一刀结果了他，干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算了，可她做不到，那是他爸，每当她恨意刻骨时，她总会想到他对她的好。
就这样，在梦中她和她妈一样日复一日的煎熬着，哭泣着。
而渣爸方国栋一次又一次地突破着她们的底限。
方小鱼在梦中之所以在全运会上输了比赛，也是为了渣爸。
那时渣爸欠了三十万的高利贷，为了渣爸还债，方小鱼故意输了比赛，当时有人暗中联系方小鱼，骗她说只要输了比赛，就替渣爸还了三十万的赌债。
在比赛前，对方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先支付了五万元钱，而在方小鱼输掉比赛之后，对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小鱼这才知道被骗了，可一切都太晚了，方小鱼的运动生涯那时差点就结束。
渣爸却是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在她经历过一段颓废期，下次振作起来时。
为了向她要钱，渣爸又闹到集训基地，让她在队友面前颜面尽失。
就连她妈阑尾炎动手术，渣爸也是不管不顾，红着眼睛一心扑在赌场。
一桩桩，一件件，让方小鱼又痛又恨。
此刻的方小鱼就像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嗜血的眼睛和冷得冻死人的气息，就连这些日日在赌场上的人见了也不禁脊背发寒，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那几个企图调戏方小鱼的阿流，也怔上一怔。
正是这一怔间，方小鱼已经快步走到了场子的中间。
方国栋拿牌的手还在发抖，根本没注意到四周的变化。
“国栋，你闺女来了。”同村的赌徒掐了他一下大腿。
“我闺女？怎么可能？”方国栋说话间，看到了已经收敛好情绪，面无表情的方小鱼。
还真是她闺女。
“你疯了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方国栋跳了起来，冲方小鱼气急败坏的吼道，“赶快给我回去。”
方小鱼什么话也没说，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几个照看赌场的赌棍开始向方小鱼靠拢。
方国栋趁机把手上的牌一扔，在三个赌徒的叫骂声中，推开了围在方小鱼身边的几个赌徒。
“抱歉抱歉，这是我女儿，走错地方了，走错地方了。”
方国栋把方小鱼往自己的夹克衫下一裹，推着就往外走，几个二流子厌烦地看了他一眼，骂道，“滚，这次给你点面子，下一次要是再随便乱闯，老子就不客气。”
“不敢不敢。”方国栋松了口气，脚步一步不停地拉着方小鱼，身后又传来一阵咒骂。
走到地窖口，方国栋放开夹克衫，把方小鱼往前一推，旋即变脸，“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敢来这里？你妈呢，怎么不看着你，还有是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地下赌场严的很，不是熟关系，找不到这里来，方小鱼一个孩子怎么给她找到这里，还混了进来。
方小鱼没有理会方国栋的炮轰，口气冷冷的道，“妈昏倒了。”
第41章 如芒在刺
“什么？你妈昏倒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妈怎么会昏倒的？”方国栋惊上一惊，这几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也没见陈秀英有发热脑痛的，怎么一下子说昏倒就昏倒了。
“不知道，你自己回家去看。”方小鱼的语气不好。
方国栋担心妻子，也没注意到方小鱼态度不对，神色紧张地往家里赶。
方小鱼对方国栋这样说，完全就是为了一下试探一下渣爸。
幸好，渣爸这时的良心还没有给狗吃了，方小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一路上，父女两个都没有吱声，方国栋不知道什么原因，觉得周边冷飕飕的。
在方国栋没注意时，方小鱼正冷冷地睇着他。
此时方小鱼的心情实在复杂极了。
只要一想到梦境，她真是恨不得一刀把渣爹给杀了。
可那毕竟是梦境，现实还没有发生。
方小鱼口口声声要妈和渣爸离婚，心里却很不好受，血脉亲情，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
只是渣爸一开始就让人这么失望，八千块钱啊，他怎么能想到把八千块钱换成八百块的？
渣爸这个样子，能不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方小鱼完全没有一丝把握。
此时，方小鱼的心情是悲凉的。
方国栋就是一个烂屁股。梦境里不管输赢，渣爸只要有得玩，哪怕明知道有人设局骗他，他也照玩不误，方小鱼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刚才看赌场里渣爸输红眼的样子，方小鱼料定老妈的八千块钱已经打了水漂了，想到这八千块钱，方小鱼变软的心又硬了起来。
方小鱼把方国栋的异样全都看在眼里，而方国栋此时心中惴惴不安，并没有发现方小鱼的异常。
一方面妻子无缘无故就晕倒了，方国栋担心陈秀英，另一方面方国栋又害怕八千块存单被换的事已经被陈秀英发现。
从村口到方家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此刻却突然间变得无比漫长了起来，方国栋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离两人不远处，一个烫着卷发，容貌娇美的女子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一间老房子前，泪中带笑，“回家了，真好。”
女子说话轻轻柔柔，悦耳极了，一听就知道是个好性子的。
女子身后站着一个看似高傲清冷的少年。
女子目光柔柔地看着少年，“孩子，这就是你外婆家。”
女子显然很久没有回家了，声音里隐含着兴奋和莫名激动。
少年人听到她妈的话，只淡淡看了眼屋子，目光却是移向了远处。
那里有一双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双黑濯濯的眸子闪着剧烈的水花，或爱或恨或气或恼波涛汹涌，绚烂极了。
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忧愁恐烦乱仿佛都集中在了这双水波漾漾的眼睛里。
真是一双撩人的眸子，少年下了定义，凉薄的嘴唇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进去吧。”女子的催促声传来，少年跟在女子身后，一同走进了一间昏暗的老房子。
其实母子俩在四天前就路过弯弯村，只是当时女子还没有下定决心，直到他们到了下一个城市，女子突然又带着少年回到了这里。
少年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跟着女子在外流浪。
他也是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弯弯村才是她妈生长的地方。
方小鱼一直觉得后背如芒在刺，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一回头，就和方国栋有一段距离了。
方小鱼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她得比渣爸先一步到家才行。
第42章 偷窥
方水仙回到家后，一直算着方小鱼回家的时间，她躲在堂屋的门背后，等听到脚步声传来，悄悄透过半敞的屋门向外张望。
“姐，你在看什么？”方月娥一直好奇姑侄两个之间的秘密，方水仙回来后她使出浑身解数，在她姐身上也套不出话来，现在心里猫抓猫痒的难受。
方水仙回头瞪了她一眼，方月娥半个身子压在方水仙背上，向外张望。
堂前，方小鱼小跑着进了门，急匆匆地爬上了阁楼，方小鱼回来没多久，方国栋也进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