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愁没有好的时机报名云腾了，马教练这样说，她报名就顺理成章了，反正是碧波赶走了她，她就是报名云腾，也没人再说闲话了。
“大家赶紧报名吧，碧波都倒了，你们留下来难道等死不成？小嘴，美丽？”自己报了完，朱玲玲力求在曲一鸣面前表现，不忘煽动其他队员。
被叫到名的马小嘴，并没有像朱玲玲料想的那样，跟着出列，而是看了看贾美丽，又扫了队伍一圈。
“小嘴，还看什么呢？聪明人就知道该做怎么样的选择？”
朱玲玲皱了皱眉头，贾美丽一向很有主张，是不会轻易被人给撼动，但马小嘴不一样，马小嘴就是根墙头草，风吹哪里倒哪里。
她策动贾美丽是因为她的成绩，而马小嘴这个人还是有几分能力的，而且比较擅于交际。
马小嘴比贾美丽是差点，但在队里也还算是有点分量。
只要这两人被她策动，朱玲玲敢肯定其他人多半会跟着过来。
朱玲玲想她能成功拉到贾美丽和马小嘴就好了，她就是一个大功臣，过去云腾也能受曲一鸣的重视，就算没有功劳，也能弥补过错。
当着众人的面被赶出碧波她自己都觉得挺没脸的。
可今天马小嘴却表现的有些不一样，朱玲玲叫了她好几声，马小嘴就跟耳聋了一样。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朱玲玲可不允许马小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朱玲玲跺了跺脚，过去拉她们，“你们还等什么，快过来报名啊，不来等下就没有名额了。”
贾美丽冷冷扫了她一眼，挣脱了她的手，站到了姚佳的旁边。
她的选择不言而喻。
“美丽。”
朱玲玲怪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马小嘴也万分诧异，平时贾美丽可最是势利眼，她居然会选择留了下来。
本来马小嘴是准备去云腾的，这下贾美丽选择留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小嘴就犹豫了。
是留下还是离开。
“谢谢你美丽，谢谢你留下来。”姚佳冲身边的贾美丽发自真心的微笑。
贾美丽的选择对碧波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因为她的成绩优异，队里很多人以她为榜样。
贾美丽没做出选择之前，姚佳认为她会第一个选择离开碧波。
平时，贾美丽没少嫌弃碧波的软硬件条件，姚佳与她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友好。
今天，贾美丽却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姚佳觉得自己之前是误会她了，贾美丽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糟糕。
至少在最大的决策面前，贾美丽抵住了诱惑，并没有抛弃同伴、队友。
姚佳为以前对她的偏见感动羞愧，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贾美丽了。
贾美丽对她牵了牵嘴角，静静地站着，没说话。
陶宁也深受触动，队员们都是好的，“姚佳，你去我办公室，把新河弄的产权证拿来。”
“爸。”姚佳不可思议地看向陶宁。
不是姚佳不愿意去拿，而是新河弄的房子是她妈妈姚兰留下来的，那是一家三口充满回忆的地方。
之前为了解决队里的资金问题，陶宁已经拿了房子做了抵押。
这下子爸爸让她去拿产权证，无疑就是要把房子给卖了，去付场地费了。
房子抵押还是他们的房子，只要还了利息就行，可把房子卖了，新河弄的房子就永远要不回来了。
“乖，快去，你妈妈要是在，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的。”
陶宁明白女儿心里也舍不得，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碧波的队伍就此解散，陶宁也并不认为云腾接手了碧波的队员，就会好好训练她们。
陶宁之前早就做了有了这个想法，原以为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筹集资金，不到万不得已，陶宁也不愿这样做。
队员们好几个人忍不住哭出声。
“基地长，何必搞的卖房子这么惨呢？搞的我逼你们似的？”曲一鸣双腿交叠在一起，重新落了座，“马教练，你和李教练一起，把钱带去给姜馆长。直接签三年的合同。”
这不叫逼，什么才叫逼。
“曲一鸣，你欺人太甚。”
韩传没忍住，一拳挥出去，被曲鸣握住拳，反推了一把。
曲一鸣拍拍手，依旧像个王者一样稳稳坐着，目光扫了碧波的队伍一圈，“在马教练回来之前，你们还有时间考虑，去还是留，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在陶宁准备卖房之后，曲一鸣下了最后的通蝶。
方小心暗想这个曲一鸣还真是心狠手辣，幸好她早了一步。
不然，碧波今天非得在他手中结束不可。
很好。
她等着打他的脸。
曲一鸣这样一胁迫，马小嘴受不住了，咬了咬牙，“我选择云腾。”
队员们看着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马小嘴，你怎么能这样？”
马小嘴没有回话，牵了朱玲玲的手。
朱玲玲一个人突兀地站在那里其实还挺担心，现在马小嘴和她站在了一起。
朱玲玲心里一块小石头落了地，马小嘴过来，其他人肯定也会跟着过来了。
朱玲玲露出笑容，“太好了，小嘴，以后我们又是一个队伍了。”
背叛生活了七八年的同伴，朱玲玲并没有一丝的难过，反而显得很开心。
马小嘴牵强一笑，离开固然容易，但她也是迫不得已。
她不清楚朱玲玲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反正她是笑不出来的。
可以想象她这样的行为，队友们该是怎么样的愤怒。
“马小嘴，你很可耻啊。”姚静狠狠瞪着她，“你怎么能背叛碧波？你忘了基地长和教练们对你的培养，忘了我们之间的多年友谊了？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煽动了。基地长都已经要卖房子了，你知道这房子对基地长和姚佳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还能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队员们的目光让马小嘴如芒在刺，被队员们唾弃，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马小嘴哭着嚷起来，“我没忘，可我也要生存，眼看碧波就要解散了，难道我就要抱着碧波一块死吗？”
马小嘴并不认为基地长卖了房子有用，碧波终究是斗不过云腾的。
第373章 冷笑话
“我爱跳水，我要跳水，我也还有梦想。选择云腾，我就能更好的走这一条路，走向更广阔的舞台。难道我这样的选择有错吗？是不是跟着碧波一块倒下去，才算有义气吗？”
马小嘴面向陶宁、韩传，“基地长、韩总教练，你们难道愿意看到基地解散之后，大家离开热爱的跳水池，卷着铺盖哭哭啼啼的走人吗？在可以有选择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做对自己有利的决定。”
“马小嘴，你说的没有错，队员们有选择的权力。”
陶宁闭了闭眼睛忍痛道，“碧波的队员无论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我都尊重你们的决定。大家不用觉得对不起基地，也不用觉得对不起和韩总教练，在哪里训练都是一样。希望你们离开碧波后，也和在碧波时一样，好好训练，努力练出成绩，为基地争光、为国争光，成为一名优秀的跳水运动员。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期许。”
陶宁看向曲一鸣，郑重地说道，“曲一鸣，你曾经也是一名运动员，知道一个教练员对运动员的成长有多么重要。希望你恪守教练员的情操，不要存有私心，公平认真的对待每一个运动员，不论是云腾，还是碧波的队员都能一视同仁。”
曲一鸣挑眉，“当然，我们云腾的队员，我当然会好好对待。”
“那好”，陶宁嘱咐，“留在我们碧波的队员，也不要对离开的队友们心存抱怨。大家能共同训练，集体生活这么久，是缘份，要珍惜这份缘份。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这份情谊是多么难能可贵。”
“基地长。”队员们哭喊起来。
“好了，大家不要伤心，做决定吧。”
队员互视了几眼，多数人坚定地选择留了下来。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离开队伍站到了朱玲玲和马小嘴身边。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对离开的队员，有了陶宁的嘱咐，留在碧波的队员也没有恶语相向。
这已经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局。
对于这样的结果，曲一鸣却并不满意。
在他看来陶宁很懂得收买民心，被他一番煽情的言论，碧波的队员受到了影响。
原本以为招收20名队员，碧波的队员必然为了这个名额弄得头破血流，争着想要来云腾。
现在曲一鸣看着站在朱玲玲和马小嘴身边稀稀疏疏的四、五个队员，简直像是在笑话他。
什么头破血流，根本没有人愿意过来，好吗？
要不是笃定他会租下碧波的场地，曲一鸣敢肯定，这些动员一个也不会过来。
虽然这是事实，但实在太没有脸了，好不？
曲一鸣沉着脸站起来，指着朱玲玲，“你留下，被碧波开除的队员，我们云腾不要。”
曲一鸣的话恍如晴天一个霹雳。
朱玲玲脸色唰的一白，云腾不要，他居然说云腾不要。
他利用完了，就要扔了她。
云腾如果不要她，她还能去哪里？
朱玲玲神色慌乱道，“曲总教练，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曲一鸣满脸无情，“你是碧波的人，这句话你应该问碧波，你问我做什么？”
看着曲鸣冷如寒冰的脸。
朱玲玲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是曲一鸣主动拉近的她，暗中让她对付碧波的吗？
她都在碧波的队员们面前说了没有背叛她们。
现在再供出曲一鸣，那她不是自打嘴巴。
现在这样的情形，碧波的队员们还不把她撕了。
朱玲玲面色灰败，敢怒又不敢言，心里一阵气苦。
至头来，她还是被这个虚伪的人给骗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了。
四周传来轻蔑的笑声，对于朱玲玲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给予同情。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基地长，你还是带着你的队员们早点回宿舍收拾铺盖，时间一到，我可不会等你们。”
这一场仗的并没有曲一鸣来前想的那么解气，曲昆面对这样的结果也一定不会满意。
走之前曲一鸣还要恶心陶宁一把。
“你就这么笃定姜馆长，就一定会跟云腾签合同？”一声嗤笑声突然就传了过来，“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帅，就所向无敌了。”
曲一鸣看向方小鱼，这个小姑娘安静了这么久，他都要忘了她，他当然不会觉得小姑娘是在夸他帅，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你这么说话可会讨人厌的。”曲一鸣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
他心情好的时候能对漂亮的女孩子多一些宽容，可他心情的不好的时候，再漂亮的女孩子多嘴也就讨人嫌了。
“讨人要就讨人厌呗，我又不需要讨好你。”方小鱼瞥了眼朱玲玲，“那些急着讨好你的，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朱玲玲，“……”
又被当枪使了，可恶，朱玲玲凶狠地看着方小鱼，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利嘴。
曲一鸣笑了，还以为这个小女孩有什么不一样，原来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曲一鸣双手环胸看着她，“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果你是这个目的，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成了。”
什么，朱玲玲攥紧拳，看着方小鱼，两只眼睛都要嫉妒的突出来。
她为了云腾为了曲一鸣做了那么多事，曲一鸣翻脸就不认人了。
方小鱼只凭着三言两语就获得了曲一鸣的好感？
这算什么？
演戏也不是这么演的。
朱玲玲简直要气疯了。
曲一鸣到底有没有眼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学员，怎么比得上她。
还有曲一鸣的话，朱玲玲自然不会认为方小鱼与曲一鸣之前就认识。
朱玲玲赤红着眼睛看着方小鱼。
这个死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她来碧波到底是要做什么？
方小鱼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曲一鸣，哈哈，笑死我了，我说你帅，你还真以为你帅的没边没际了，我要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人是谁也不会是你啊。”
“你够了。”曲一鸣冷着脸，擒住方小鱼的手，“没人敢这样取笑我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
第374章 反转
“是你自己送来的笑话，还能怪我咯。”方小鱼似笑非笑，“你敢当众对我动粗，信不信我告你非礼。”
要不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虽然这时不是笑的时候，可队员们真的忍不住。
特别看着曲一鸣那张黑如焦炭的脸，一声声闷笑接二连三的响起。
曲一鸣憋着气，绷着脸，英俊的面容有刹那的扭曲。
看着方小鱼的目光沉沉的。
此时，他不再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意思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赖，神经病嘛。
曲一鸣松了手，谁还能真和一个疯子计较不成。
“白痴。”曲一鸣骂了句。
“脸皮真厚。”之后，朱玲玲跟了一句。
曲一鸣说话不算话固然让朱玲玲觉得生气，不过朱玲玲更气的是方小鱼。
在她看来，方小鱼就是一个程咬金，专门来搞破坏的。
她被碧波赶出去，又被曲一鸣拒绝收留，也都是方小鱼给害的，她巴不得曲一鸣此时能给方小鱼点颜色瞧瞧。
韩传也觉得方小鱼这脸皮确实挺厚的，可被她这么孩子气的话一说，之前紧绷的气氛也消散了不少。
特别是之前还傲慢的不行的曲一鸣，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皮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