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跟赖倪？还是赖家跟田大方？”墨向天爸爸若有所思，墨夫人笑着回，“不用查了，赖倪是……”她看了一眼儿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向天，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发生了什么事？”墨夫人问。
墨向天摆摆手，离开了餐桌，忧心忡忡的他，连老妈已经知道赖姣的身世，他都没心情理会。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又有四人悄无声息的跟着他离开。
赖倪自然不知道，她只是敲钟问问题而已，会引起别人那么大反应，她跟着方丈身边的小沙弥走进一间密室里。
方丈盘腿坐在蒲团上：“阿尼陀佛，小施主请坐。”
第92章 好看的人有特权？
房间里布置极为简单，一张矮几, 两个蒲团, 另一边点着一根檀香，赖倪和方丈分坐矮几两侧, 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笑容。
“小施主心中有何疑惑，现在可以问了。”
赖倪瞄一眼方丈, 现在的他仿若多了几分神秘色彩，身上的威压也变得虚无缥缈, 这人是方丈, 却又不是方丈。
“小施主不用担心, 不管你问的任何问题，绝不会从老衲口中传出去。”方丈见她迟迟不问，于是加了一句。
赖倪想了想, 最后缓缓的说：“有一个人，我找了他几十年, 至今没有消息, 我想问在我能力范围内，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他？”
她想过问商朗是不是师父，又想过问师父在哪里, 但这两个问题都有弊端。第一个问题，如果商朗不是，那一切会重归起点；第二个问题，如果对方说的那个地方不在这个世界，那她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
所以她想了很久, 决定问这个问题，要对方告诉她，在她能力范围内找到师父的办法。
本来她是完全不信方丈能给她答案的，不过对方身上的异常，让她多了两分希望。
方丈闭上眼睛，赖倪感觉到一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跟方丈此时身上的气息十分相像，虚无缥缈却又让人无法忽略，不带任何情感，却又像怜悯万物。
她放空一切，任对方打量，如此重要的时刻，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她努力让自己放轻松，静静的等待着一个结果。
她只需要一个方向，一个希望。
良久的沉默过后，方丈依然闭着眼睛，他的声音却在屋内响起来：“集齐一百片功德碎片。”
赖倪一愣，方丈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眼神也满是呆愣，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没说话。
“就没了？”赖倪问。
“小施主是不是可以说说，功德树旁边那些功德碎片的去处？”方丈问，他身上的威压已经恢复正常，很显然现在这个方丈是纯正的方丈，而且也听到刚刚的答案了。
赖倪无辜的眨眨眼：“老和尚什么意思？”
方丈轻笑：“老衲之前真是太小看小施主了。”
他仔细打量赖倪，意志残存的力量让他更加清晰的看她，看清楚她身上的罪孽之线，以及隐藏在罪孽之线下那纯正的金光，原来是功德碎片的光芒！
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摇头：“阿尼陀佛。”
他从身边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五个功德果：“这是老衲能支配的所有功德果，老衲原想着替小师叔弥补小施主一二，现在看来，小施主应该是不需要的。”
赖倪扑向功德果，一手一个就抓起来：“谁说不需要，你看我身上这些罪孽线，像是不需要的人吗？”
她潇潇洒洒的吃了一个，方丈已经看她吃过好几次，他突然想知道功德果直接吃是什么味道，这么想着，他眼里就流露出几分以好奇。
赖倪默默的把功德果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并警惕的看着他。
方丈：“……”
她又吃了一个功德果，她一手一个又拿起来两个，盒子里还剩下一个。
“老和尚，看你这么馋，这个就留给你吃！”赖倪一边吃一边走出去。
方丈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金灿灿的功德果，念了一声佛号，伸出右手拿起来吃。
嗯，果然很好吃。
自从听说已经有人开始问问题，其他人就全部聚集在外面等待，想看看她是什么心情神态，然后就看到她左手拿着一个完好的果子，右手拿着一个啃了几口的果子，她一边走路一边继续吃。
众人下意识的就把目光放在果子上，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们的口水不停的分泌，直觉告诉他们，那果子很好吃，而且很有益！
墨向天等几个人已经猜测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德果，他们远比其他人更加清楚那果子到底有多珍贵，来这里第一天她就吃过一个，为什么她现在手里又有两个？
所有人都双目放光的盯着功德果，他们的目光都是□□裸的妒忌，随便换一个地方，只要不是玄方寺，他们都会直接扑上去抢，而不是在这里忍到吐血。
但玄方寺不行，在玄方寺动手等同于跟玄方寺为敌，四舍五入跟自杀没区别。
墨向天更是想起来，这些功德果差一点点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而因为各种原因，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收走她们，他甚至连它们什么味道都不知道，而赖倪已经吃几个了。
墨向天恶狠狠的扭转头不看，再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吐血。
“你这果子哪里来的？”陈耀雄爸爸咽了口水问。
“方丈给的啊！”赖倪随意的说，“我走的时候还有。”
她特意给方丈留一个了，走的时候确实还有，没毛病。
其他人面面相觑，下一秒，所有人冲向敲钟点，此时什么家族荣耀荣华富贵之类的暂时都被抛在脑后，他们脑海里都是功德果金黄色的身影，他们就是想吃！
四个修炼者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地方不住功德果的诱惑，也跑了过去，普通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青衣男子就成功的敲钟，成为下一个询问者。
墨向天冷笑没动，玄方寺一共才三十几个果子，怎么可能拿出来给询问者吃，他傻了也不会相信，赖倪能再次吃到，肯定又是做了什么交易。
普通人们摇头叹息着重新回到这里，见到赖倪依然在啃果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眼中光芒一闪，就走上前来：“小姑娘，这果子什么味的啊？”
“果子味咯。”
“……好吃吗？”
“还可以。”
……
老人几番旁敲侧击，赖倪就是不接招，他只好可怜兮兮的问：“老头子我有点口渴，小姑娘你吃一个也够了，剩下那个能否给我吃？多少钱都可以出。”
赖倪摇头：“这是留给我家孩子吃的。”
老人只好作罢，他虽然很馋，好歹是某行业领军人物，总不能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吃。
赖倪对着田大方招手：“来，孩子。”
从赖倪出来，田大方不知道吞多少次口水了，不过赖倪没主动给，他是不可能自己要的，孰轻孰重他一向是最明白的。
但姑姑主动给，那就完全不一样啦！
田大方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走到赖倪面前一秒变怂，弯着腰讨好的看着她，跟他牵着的那只狗真是像极了，好几个跟他认识的人都捂着脸，表示首都富豪圈都被田大方丢脸丢尽了，卫和轩爸爸就翻了好几个白眼。
尽管他们觉得丢脸，眼睛却依然放在两人身上，准确的说是放在功德果身上，他们天然的就舍不得移开眼睛。
赖倪把功德果分成一大一小两块，大的递给田大方，她拿着小块功德果，在其他人心痛到快要晕过去中，她蹲下来，把功德果放在手心上，伸到小美面前。
小美叼走功德果，吞进肚子里，乖巧的在她手心里蹭蹭。
“嗯，真乖。”赖倪笑眯眯的说。
其实你把果子给我吃，我也是可以这么乖的。
不少人心里这么想，当然他们也就是想想而已，不知道功德果效果的他们，虽然很馋，却不可能为一块果子，真的做出宠物一般的行为。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他们就不是想想而已了，再过分他们都做得出来。
刚刚讨果子的老人满脸怒容看着田大方和赖倪，他以为自己被耍了，正想上前理论一番，卫和轩刚好在他旁边，见状就说：“她可没骗你，你别看她年纪小，那胖子还真是她家小孩。”
老人转头看卫和轩，后者礼貌的点点头，陈耀雄王星宇几个人也帮忙作证明说：“卫老师说的没错。”
田大方好吃的舌头都想吞进去，他没办法说话，对着老人死命的点头，他就是小姑姑家的小孩，这一辈子都是。
墨向天等几人就眼睁睁的看着田大方吃掉大半个功德果，一条狗吃掉小半个功德果，而他们这些修炼者连味道是咋样的都不知道，心态都炸裂了。
心态最炸裂的是那个敲钟进去询问的修炼者，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失落，一出来就看到田大方和一只狗在吃着什么东西，磅礴的能量从一人一狗身上溢出来，而他————自以为抢得了先机，却一无所获。
里面别说功德果了，连功德果皮都看不见。
他气冲冲的朝赖倪走过来：“你不是说里面还有吗？我进去怎么没看到？”
“这种事你问方丈就好啦，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赖倪莫名其妙，“也许是方丈收起来你给你吃呢？”
“方丈都给你吃，为什么会不给我吃？”青衣男子又是咆哮，今天实在是大起大落，凭什么普通人得到的东西，他一个修炼者会得不到？
“这个也得问方丈啊！也许他觉得你长太丑，不想浪费东西？”赖倪自恋的摸着自己脸，“我就不一样，我长得好看。”
青衣男子转身恨恨的离开，要不是为了吃到功德果，他才不会这么早用掉提问的机会，现在功德果没吃到，旁边还有一个大胖子和一条狗在吃，对比之下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其他人也歇了敲钟的心思，不过还是很羡慕田大方，甚至还有点羡慕一条狗。
他们心里起一个疑惑：为什么方丈会把果子给她吃？
离开前，他们纷纷转头看赖倪。
再看看青衣男子。
难道真的是好看人的权利？
第93章 走或者不走，这是个问题
第二天最终只有赖倪和那个青衣男子提了问题，其他人全部等待明天, 不管询问者在里面待多久, 每个人从进去到出来一共只花三分钟，所以不用怕最后一天时间不够。
当天晚上, 客人们去吃饭的时候，就发现玄方寺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大小和尚们走向食堂的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一点点，脸上隐隐带着期待之情。
“今天肯定有好吃的。”田大方说。
“和尚庙吃来吃去都是素, 能有什么好吃的？”王星宇刚好路过, 顺口就接话, 然后被他老爸抓住痛打。
“我让你对高人不敬……”王星宇爸爸一边打一边念叨，打完还要王星宇对着玄方寺大殿方向道歉。
其他人对王星宇报以嘲笑，赖倪笑着说：“不过王星宇说的对, 这里吃来吃去都是素的，确实没啥好吃的, 幸好明天晚上就离开, 再呆下去我就要去后山打猎了。”
天大方狗腿的说：“姑姑说的对。”
小美：“汪汪汪……”
其他客人：“……”你够了啊喂！
在一起两天时间，他们已经看清楚赖倪和田大方的相处模式，不过每次田大方这么狗腿的对待赖倪, 他们还是觉得不习惯，总觉得太幻灭了。
堂堂一个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到底是哪里想不通，硬生生给自己找一个这么年轻的长辈，对她比亲儿子还孝顺？到底是为什么？
尽管田大方吃果子的时候, 他们觉得很羡慕，但还是觉得不大值得。从呼风唤雨一家之主，变成狗腿子一般的晚辈，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吃到那个果子？这笔生意不划算！
王星宇羡慕的看向赖倪，明明她说的比自己更过分，看看她是什么待遇，自己又是什么待遇？这就是当祖宗和孙子的区别啊！人家赖倪才十八岁就享受到当祖宗的待遇了，而他估计还要在努力几十年，太惨了。
赖家人走在后面一拨，赖老太太一直盯着赖倪，心里不停的猜测赖倪今天可能问了什么问题，在她看来赖倪的问题最有可能是针对赖家，从她这么开心看来，怕是结果对赖家无利，赖老太太越想越揪心。
“奶奶，你怎么了？”赖姣看奶奶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问出声，赖宏生也把看着赖倪的目光收回来，他也看向自己妈妈，“妈，你没事？”
赖老太太勉强笑了笑，正想说话，就看到赖倪转过头来，对着她诡异的一笑，赖老太太只觉得又呼吸不顺了。
客人们走到食堂，才知道为何玄方寺上下今天这么高兴，原来今天除了正常饭菜外，每人还能领一碗汤。
客人并不知道那碗清水一般的汤究竟有何特殊，但看到和尚们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一般的对待手里的汤，他们就知道那肯定不普通。
幸运的是，客人们也有份。
“大师，请问这是什么汤啊？”王星宇问。
“这是功德果熬出来的汤，一人一碗，吃了有大益处，你们运气好，往年客人都没份的。”盛汤的师父笑眯眯的说，今年功德果丰收，他们明天一人还可以再喝一碗，功德果熬出来的汤不仅好喝，而且对修炼极有好处，想想都觉得开心。
“功德果？那是什么？”这次是陈耀雄问的。
掌勺的和尚指了指赖倪和田大方：“呐，就是今天他们吃的果子。”
客人们齐刷刷看向赖倪和田大方，眼里满是受伤，和尚又补充了句：“今天所有人喝的汤，是一个功德果熬出来的。”
想起白天田大方和小美分吃的那一个，陈耀雄哆嗦着手，指着田大方和小美：“他们白天吃了一个？”
和尚面露慈悲，却残忍的大力点头。
客人们游魂一般拿着属于自己的那碗功德汤坐下来，看着桌子上清澈到像是白开水一般的汤，再看看旁边和尚们陶醉的表情，他们实在是怀疑，和尚们真的没诓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