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情周潮声心中就满是气愤,“要不是你们,我们为什么会在大海上被日本人的军队追杀?”
他们一上岸,知了就来了。也查清楚了日本人为什么会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陆文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自己的妹妹娇惯是娇惯,但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于是急得朝周潮声看过去,“潮声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也不相信周潮声会冤枉人,这件事情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周潮声虽然知道现在不适合跟他说这些事情,但还是忍不住道:“他们从季二小姐那里得了大家被关在本田岛上的消息,就到处去游说同胞们去救人。季二小姐怕他们打草惊蛇,惊动日本人。所以我们便合计把他们兄妹俩绑起来,找了一个日本朋友看着。”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也不知是抱着什么样自信的心态,居然跑到码头便来到处找船去本田岛,这行径不就是在通知日本,告诉他们本田岛已经暴露了么?
“怎么可能是我们?你怎么不怀疑那个日本人,倒是怀疑起自己的同胞,你是什么居心?”陆佩佩当然不认为是她和二哥将消息泄露出去,害得大哥他们在大海上被日本人军队追杀。
周潮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你们心里有数,刚才我们没上岸的时候,你们不是要跟着日本人一起杀了我们保卫东京吗?”
当然,这些话周潮声也是跟在季墨亭身后的时候,听提前上岸的知了说的。
陆佩佩一时哑然,但很快就反驳:“那我们怎么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广播里都一直在说季墨亭要毁灭东京。”
周潮声忽然理解了什么是夏虫不可冰语,不想在理会她,看了陆文施一眼:“我去别处帮忙。”
陆佩佩见他要走,立即叫起来:“我看你是心虚了!”
但是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她大哥严厉的目光,赶紧转过身去,“大哥,你看那人,仗着和季墨亭熟,就这样欺负我。”
陆文施却是没有像是往常那样耐心哄她,而是一脸严肃的问:“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佩佩一脸伤心,“大哥,你居然信一个外人不信我。”
“正是我知道你是什么脾气,所以才问你是不是真的?”至于周潮声的人品,虽然才是短短一天不到,但是自己也能看得出来,他的那些话不是假话……
尤其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二弟是什么脾气。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爸爸没有打算把陆家传给二弟,哪怕二弟的武术远在自己之上。
兄妹俩这里的争执,周潮声离开就不知道,只是赶紧将同学们扶上来,但一时也有些担心,这么多人安排在哪了?大使馆那边一点动作都没有,要指望他们怕是有些难了。
等安排一批学生住进一处空出来的福利院后,还有大部分学生没有安排的地方。
所以其他同学都纷纷来找他拿主意,尤其是好多同学身上的伤口,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先清洗一下伤口,不然长时间下去怕感染。
眼下这情形,还不知要在东京待多久。
周潮声为此事也愁眉不展,华国在这里的大使馆釉南政府设立的,可是学生们出事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送回华国去。所以如今大家对于釉南政府都失望不已,今天也没见大使馆的人来,他们什么态度,再清楚不过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领着其他的组长去找季墨亭。
怎么说,季墨亭的未婚夫也是鹤州的总司令了,跟西南的夏家又已经结盟,和釉南只有薛语堂那几万军队的釉南政府比起来,他们的实力如此壮大,所以周潮声想,也许会有办法。
没想到他刚过去,季墨亭就朝他欣喜道:“我正要找你们呢。”
“有什么事情?”他闻言,生怕又是出了什么大事。
却听季墨亭说道:“这么多人需要安排,光靠咱们肯定不行的,而且这一次学生们的伤亡和各种精神损失,都需要日本内阁来赔偿,但是釉南那里的态度我看不懂,鹤州那边虽然已经派人来了,但是再快也要几天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们谁能暂时代理外交官的职务,由鹤州任命。”
周潮声大惊:“鹤州那边?”一国两政?
季墨亭摇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事事都等釉南政府来决定,我不知道华国将来会走到什么地步去,所以鹤州跟西南商议之后,决定临时成立的委会。现在大主要对外,等这些事情妥善安排好了,再看釉南那边的态度。”
没想到周潮声等人却立即道:“釉南政府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我们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周潮声也道:“是啊,不过我们都还是学生,并没有什么本事……”
“这么多学生中,总会有人合适的。”一直隐形人一般坐在一旁的知了开口道。
季墨亭也道:“对啊,只要清楚法学,能为学生们争取最大的利益便可,态度大可强硬些,告诉大家不要怕,咱们的身后有着整个华国人民的支持。”
其实季墨亭等不及裴润之来,就让这些学生们先推选出一个代理外交官,还让他们态度越强硬越好,不止是因为现在的鹤州跟西南达成共同协议,更是因为美国应该会对日本出手了。
周潮声几人从季墨亭这里出来,整个人都是飘的,但是冷风一吹,人也很快冷静了下来,立即召集大家将消息传下去,把合适的人选名单拟出来,然后在快速投票,将这位能为学生们争取最大利益的人选出来。
可就当天下午,日本的广播里又开始在滚动播本田岛事件,内阁政府已经查清楚了,是柳生家所谓,至于是不是真的在研究病毒,他们内阁并不清楚。
这锅甩到死人身上去?他们是当大家是傻子么?
所以除了招来无数的骂声,连他们本国的人都开始害怕起来,如果病菌的事情就真的,而且就在本田岛上,如果出现意外泄露,那最先遭殃的不是他们自己么?
还有关于内阁下令抓走华国学生的事情,也引起不少国家的留学生们后怕,生怕下一次遭殃的就是他们,所以大规模的□□当天晚上便开始了。
而这会儿,这位代理的年轻外交官也选了出来,在香江圣保罗书院读书,后留学伦敦大学,有大律师资格。
本来还便在继续读博的,但是因为当初大象岛的事件,他家有表亲牵连其中,所以他就被家族召唤,直接来了日本。
本来是要将族兄们立即带回国的,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连他自己也被抓到了本田岛上。
他的族兄当时被关押的地方正是A室。
“韩文爵,可以,我马上将他信息上报到鹤州。”季墨亭看过之后,将那手写的个人信息递给知了:“你去发,我去见一见他。”
另外,还需要给他配几个人。
周潮声、陆文施皆在内。陆文施了解了二弟和妹妹的那些所作所为,立即就将他们遣送回国,而且还给家里发了电报,叮嘱父亲务必将他们两人严加看管,不可在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至于处罚问题,等自己回国后,再做决定,反正一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至于这些大事情季墨亭也不大懂,所以只让韩文爵尽管跟日本提要求。
韩文爵的梦想本来就是想要做一个外交官,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授命,也不管别的国家承不承认鹤州,但是釉南他们自己肯定是不承认的,所以便临危上任。
发了电报的知了也没闲着,顺道给松本一郎也写了一封实名信。
松本一郎忙了一天,虽然没有永濑川大口那样倒霉,被砸了大半天,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刚回到松本家,儿子就给他递了一封信上来,一看署名居然是知了。
当即大怒:“他想耍什么花招?”想着今天跟在那季墨亭身边的知了,只觉得这永濑川大口正是养虎为患!
但还是将信给拆开来,因为他隐隐觉得,知了既然是个华国人,而且现在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给自己的信中,可能是在告诉自己永濑川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是这样想的,但是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给自己的会是这样一个秘密的,当即松本一郎情绪就失控了。
旁边的儿子见着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住他:“父亲!怎么了?是不是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跟您说了什么?”
松本一郎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一面将信塞给儿子。
然后松本一郎的儿子也看到了信中的内容,同样是满脸大惊。
这时只听反应过来的父亲大怒道:“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做?”
但是他儿子显然比他冷静了许多:“父亲,这也许是知是那个混蛋故意挑拨离间,咱们不能信。”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松本一郎更希望他妹妹还活着,所以立即吩咐道:“马上去永濑川家!”
不过最后也没去,而是先派人去探一探,倘若真的如信中所言,那么他绝对不会饶了永濑川家的。
可事实上就是那么一回事,晚上他就得了确切消息,当时再也控制不住,立即带人去了永濑川家。
人已经被囚禁了将近二十年,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早就已经疯了,也是全凭着她手上的樱花胎记将其认出来。
两大家族在这个时候内乱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整个内阁又要面对四面八方来的舆论和街上的□□。根本就没有料到,如今那座有着活火山的樱花岛上,已有美军的空军到达了。
话说那位美国记者从季墨亭嘴里得了消息,立即就去见了本国大使。
美国对于这件事情本就十分看重,所以当天晚上就派了空军去往樱花岛上,第二天下午就确切了消息,于是不动声色的安排接人的轮船。
想来最多二十天的时间就能到樱花岛上。
而此时此刻日本内阁还乱糟糟的一团,尤其是这个时候,华国鹤州的代理外交官要求他们的赔偿数额实在大,而且还要求他们在国际上承认自己的罪行。
承认罪行是不可能的,赔偿也是不可能的!
然后,反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被杀
大家知道人是谁杀的,但是却不敢吱声,真的是被季墨亭的淫威震住了。
更是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尤其是是见着伊势神宫如今也指望不住了,所以大家的口风慢慢的松了。
最开始同意的是松本一郎,他的理由很简单,不想成为下一个柳生家,而且还套用了华国的一句老话来说服其他反对自己的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们最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时候没美国居然这样安静,连环球报纸上,也只是无关痛痒的点评了本田岛上的事情。
于是,这让日本内阁突然又找回来自信。只要美国不插手,他们完全不必忌讳华国。
偏偏华国这边,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这才知道华国学生们已经要准备回华国,而且鹤州那边的外交官员也来了。
不过现在美国没有针对他们,那么不管华国鹤州提出任何要求,他们都不会答应,反正听说季墨亭也要回去华国。
季墨亭的本意是要找永濑川家算账的,可是现在的永濑川家被松本家全力攻击,而长久蛰伏的伊势家族一下趁机出动,将永濑川家杀了个片甲不留,直接将永濑川家所有的资源都接到了手中。
当然,松本家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伊势家后面还有伊势神宫,松本一郎也不敢如何。
现在就要回国了,可能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永濑川家虽说已经不存在了,但是知了知道,知子被关在伊势神宫里。
他也就那点破事,再加上桂花的透露,季墨亭便知道了知了整天愁眉苦脸的是为什么。
“我去给你把她带来?”虽然爸妈不想看到那张脸,但是可能也不想看着知了整天这副苦瓜脸。
没想到知了却拒绝:“不必,她在伊势神宫很好。”而且她那张脸,会让季先生和季太太不喜,再说她从来都自恨自己,可能根本就不想跟自己走。
而且她是永濑川家的人,只怕到了华国,也没什么人欢迎她。
既然如此,还不如留在这里。
“真的不用?”如果知了真的不用,那季墨亭也不勉强自己去救知子……
虽然知子和自己没有什么仇恨可言,但是她的脸,真心爱不起来。
“不用。”知了回道,也反应过来季墨亭怎么管起她这些闲事来了?而且还知道这么清楚,于是不由得这几天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桂花看过去,一脸无奈的朝季墨亭道:“你有空监视我,不如去窃取他国情报,不是更好?”
季墨亭闻言,默默的抱着桂花出门去。
第二天早上登船,季墨亭没想到安培还能送他们。
他脸上当初被砸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他自己觉得还是影响了他的美貌,于是拿了帽子戴着,一面朝知了看去:“你当初许诺的一个月生活费到底给不给?”
知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人你都没看住,差点捅出大篓子,你居然还有脸来要钱?”
“我因此差点毁容了!”他叫着,然后朝季墨亭靠近过去:“季二小姐,你看,我这疤痕。”一面将帽子拉开了些。
但是季墨亭关注的明显不是这个疤痕,而是诧异道:“你今年六十高寿了?”保养得真好,看着跟四十的大叔一样。
于是知了也发现了,但安培很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打着哈哈便催促他们上船:“等两国交好之日,我也去华国看看你们。”现在去,怕被揍。
“嗯。”季墨亭点头,“到时候欢迎你。”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除了黑白两色,还有无数的颜色。同样人也是一样的,一个国家不但有好人坏人,还有其他的人。
安培就是这种人,他不坏,但是也谈不上高尚,甚至没少做那坑蒙骗的事情。
不过,季墨亭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是别人眼里的大魔头,所以她觉得自己可能跟安培应该是一种人。
而且现在她也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寿命问题,是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生老病死?还是跟自己那个时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