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备课的时候。
突然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李莉没想其他，直接接了起来。
“你好，这里十二中数学教研组。”
那边同样是一个女老师，声音中夹杂着欢喜。
“您好，我是燕京市高中生数学竞赛的老师。”
“是这样的，我们昨天加了三波老师，连夜把数学竞赛初试的试卷批改出来。”
“姜白，对，就是这个孩子，史无前例，考了满分。”
李莉第一反应——这是骗子。
哪里有人数学竞赛拿满分的？
搞笑的。
但是李莉在挂电话之前，核对了一遍号码。
作为数学教研组，她这边办公桌上贴满了各个权威机构的电话。
“010……”
好像没问题。
没问题的话……
那这个人说的就是真的了？
那边许久不见李莉回声，“喂，您好，请问有什么疑问吗？”
李莉此刻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脑袋。
非常想像猿人那样仰天长啸，最后再捶一下自己胸口表示开心。
但一想到电话还没挂掉，她此刻要淡定。
淡、定！
“没、没有疑问，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打这个电话通知我。”
那边笑了一声，“因为我也被这个成绩震惊到了。”
“复试的话在下周二，希望姜白可以继续参加，需要我们派车接送吗？”
开什么玩笑？
十二中还要不要面子的？！
“这就不用麻烦了，我们有自己的校车，姜白是我们刘建军老师的学生。”
“刘建军老师非常敬业，这次竞赛一直都是全程跟着姜白的。”
那边放下心来：“那就等候姜白下一次创造奇迹了。”
“谢谢您。”
“不客气。”
刘建军听到李莉打电话说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正在低头批改作业，厚厚的一摞卷子上面只留下一个反光的脑袋和旁边几缕稀疏的头发。
这会儿迷茫的抬起头来：“跟谁打电话，这是？”
“燕京市数学竞赛办公室的人！！！”
李莉终于抑制不住的站起身来，笑容都要裂到耳根去。
“我们姜白这次数学竞赛拿到了满分！！”
“满分什么概念？”
“那边特别希望姜白参加复试，还说要派车来接，被我拒绝了。”
城南这边开发的比较晚。
不像城北，之前就是富人的集聚地，所以发展的最早。
城西则联通了很多交通枢纽，也间接性带动了这片地区发展。
城东那边现在是高新区，很多新兴企业拔地而起，最近也发展的不错。
只有城南，像被时间冻结住一样。
依然保持着二十多年前的面貌，筒子楼，狭窄的街道，城中村……
不是开发商不想来这片地方。
主要是开发的成本太大，就算现在国家大力扶持，也没几个企业能有这么多资金开发这一片。
姜湛原计划是在三年内一步一步开发这一片区域。
但是得到佛珠指引的方向后。
姜湛打算，把三年挤压为一年。
而且，一次找不到。
他就不信自己天天往这里跑，还能找不到佛珠指引的东西！
学区房的开发，对学生安全也有个保障。
毕竟这边很多家长都选择过来陪读。
一直住在城中村，晚上下了自习，学生走夜路回去本来就不安全。
所以这次姜湛过来，校长是全程陪同的。
“这里是我们高一年级的数学教研组，那边就是我们高一的一到八班。”
其实校长不大乐意说教研组的事情，这么多年了，学校都没出过一个竞赛得奖的。
就算一本上线率不错，但还是觉得学校有了短板。
姜湛耳朵尖。
听到里面的老师又在说姜白。
如今，他对这个名字真的都要魔怔了。
“借尸还魂……”
姜湛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十年了，姜白在他的世界里消失足足有十年了。
姜湛已经不敢有更多的期待。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像刚开始他一直都不肯相信姜白死了，但无数的证据都在表明。
姜白真的死了。
昨天又从舟裴那里再次确认了这个事情。
姜湛甚至还找到了那家殡仪馆的老板，拿到的记录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姜白，死亡。
但姜湛还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教研室地门口。
校长：“……”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得给姜湛开门。
四位老师刚刚还在激烈的讨论姜白。
这会儿看到校长带人进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地位肯定很高。
“这位是姜先生。”
“这些是我们高一年级数学教研组的老师。”
姜湛脸上的情绪缓和几分。
“诸位好。”
校长说：“最近好像有数学竞赛，可是有什么成绩？”
他一个劲儿地给老师们使眼色。
就算没有也得说的冠冕堂皇一些！！！
要不然大财神怎么看的上我们学校啊！
李莉脸上的笑容还在：“是这样的，近期数学竞赛中，姜白同学拿到了满分！”
“刚刚竞赛那边的老师打电话通知的。”
姜湛脸上没什么表情：“恭喜诸位。”
校长想走。
毕竟这只是初试，后续的还不知道呢。
能不能拿奖也是个未知数。
可姜湛站在原地不动。
校长也是个人精：“那就把姜白同学叫来，我们得好好的表扬她。”
作者有话要说： 姜总：我就是想见一下姜白，你老是想走干嘛？
校长：见见见！给你见！
☆、第 23 章
其实姜湛也不是非要见姜白不可。
因为这个名字，他这些年来着了多少道，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但每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都会忍不住驻足。
期待。
当年姜湛刚刚执掌了姜家的大权，他那后妈表面上装着对此毫不介意。
实即暗中派人假扮成姜白的模样，想要不着痕迹的杀死他。
因为只有姜白，才会让当年被虎狼环伺的姜湛放下戒心。
那次，姜湛也确实差点就死了。
因为那个人跟姜白很像，脸倒没什么，主要是气质、待人接物的方式、谈吐都很像很像。
姜湛差点真的以为有‘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
——即便他一向崇尚唯物主义。
可为了姜白，姜湛愿意抛弃自己的信仰。
但那次姜湛差点丢了命。
姜湛明知道姜白不可能回来，但他对于这个名字，依旧深情。
姜白这时候还在上课。
下课本来何雨檬约了她一起打游戏，但却没想到自己换个发型。
居然可以引得这么多人来围观……
姜白想，她真的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呆久了。
什么都很克制很包容，从来不会任性。
没有料到高中的男生们，一向看热闹不怕事多。
青春期的男生们，大部门一下课要么一堆人挤在教室后面。
一个个后被贴着前胸，不知道在做什么。
要么就是讨论哪个学妹好看，然后约着去看。
姜白苗条、白皙、五官精致，可以说是非常符合青春期男生的审美了。
何雨檬看着窗户外的人，感慨道：“幸好傅川不在，他要是在，肯定得出去干一架不可。”
现在姜白对傅川厌恶少了很多。
毕竟之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不愿意跟剧情人物有瓜葛的人接触。
如今倒是可以像真正的同学一样交流。
姜白：“别瞎说，我跟傅川没什么。”
何雨檬嘿嘿一笑。
“我知道，傅川那个花心大萝卜，千万不要和他有什么。”
刘建军敲了敲门，给班主任打了声招呼。
“姜白，你出来。”
姜白放下袖子，站起来时候只留下一截儿白皙的指尖在外面。
何雨檬：“……”想拉手手。
“老师，什么事？”
“是一件喜事，今早竞赛那边的人来电话了，说你考了满分。”
姜白顿了顿，她感觉自己当时应该做错几个题的……
满分是不是有点太不藏拙了？
刘建军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宠辱不惊，去办公室一趟，校长也在呢。”
至于另一个，刘建军还不知道他叫什么，算了那就不介绍了。
教研组的门一般都是防盗门。
也就是说，门底下会有一个小小矮矮的门槛。
但是姜白走路从来不喜欢跨步，这样的小门槛以前不知道绊倒过她多少次了。
当年，起初小小的姜湛看到姜白膝盖上的淤血，还以为是被人打了。
问了姜白姜白也不说是谁。
姜湛还想给姜白找回场子呢。
直到跟着姜白走路，姜湛才知道……
姜白这是自己摔得。
从那往后，一般有门槛的房间，姜湛就会提前提醒姜白。
或者直接在门上贴一个‘看路’！
再后来，姜湛有了自己的家。
他把所有的门槛都清除掉了，就是担心姜白会摔跤。
刘建军带着姜白，率先进了办公室。
姜白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
鼻梁高挺，嘴唇偏薄。
眼眸乌黑，仅仅是坐在那儿，气势比站着的刘建军还要强。
不，应该说姜湛的气场已经盖过了办公室的所有人。
所以姜白才会第一眼就看到他，然后视线再也移不动了。
刘建军没发现姜白这边的情况，兀自介绍。
“这位是校长，姜先生。”
然后给姜湛和校长介绍。
“姜白，这就是姜白。”
“快进来啊。”
姜白回过神来，她来不及思考很多。
抬脚。
抬、抬……然后被绊了一下。
直、直愣愣的向前扑去。
姜白欲哭无泪。
这个门槛她注意过很多遍了！
这次一紧张，忘了。
预料中的铺地没有发生。
姜白鼻尖闻到了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是姜白最喜欢的那一款男士香水。
纵然这些年来，古龙水已经出了n→多代。
这一款香水差点被停产，但最后还是迫于姜总的财力，十年了，依旧在生产。
校长和老师们的嘴巴全都张大，完全不知道现在剧本该说什么。
难道姜先生跟姜白认识？
姜白意识到是谁接住了自己。
赶紧后退一步，站稳了。
微微鞠躬：“谢谢姜先生。校长好，姜先生好，我是姜白。”
说话声音软软的，让人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的尴尬。
刘建军赶紧接话。
“对，姜白数学竞赛考了满分呢。”
姜湛没说话，脸上表情都不变。
退回坐在原位，仿佛刚刚那个着急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贵校果然人才辈出。”
夸赞的话也听得人仿佛遁入冰窖。
校长捉摸不透姜湛说这句话的意思。
毕竟好好的夸人，怎么说成了这副语气？
姜白这边听的清晰明了。
当年她每次当着姜湛面快要摔了又被姜湛拉住了的时候，姜湛之前就算多高兴。
之后都回冷着脸训话。
“你真是笨死了。”
——那语气就跟现在一毛一样。
分明比自己小个两岁，这时候偏偏要装大人。
但姜白要是真的摔了，姜湛绝对是垫在底下给姜白当人肉缓冲垫的那个。
姜湛这话刚出口，自己也被震惊了。
他对外人一向喜怒不行于色，从来让人摸不准心里的想法。
但面对这个姜白，第一面，自己就破功了。
姜湛缓和了语气，把十二中夸了一遍，然后就带着校长走了。
独留姜白看着他的背影。
心中思绪纷杂。
“001，姜湛长得好快。”
一眨眼他就成大人了，独当一面，掌控整个姜氏。
001说：“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要喜欢，要不去追一下试试？”
001想，只要告诉姜湛自己就是原来的姜白，哪里还用追啊。
姜白收拾好情绪，语气也恢复以往。
“不，我就是觉得我儿子现在没有以前好懂了。”
001：“……”
作者有话要说： 姜白：我拿你当儿子你却拿我当恋人？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