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梅的脸色变了变,但还佯装镇定的开口:“皇上可是又不舒服了?”
周静点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淑妃宫中燃得这是什么香料,就连衣服上都是这香味儿。”
“回皇上,这是嫔妾从家中带来的,是父亲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呢,皇上若是喜欢,嫔妾也给皇上拿几盒试试?”王语梅最得意的就是这香料了,这宫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罢了,既然是你父亲托人带回来的,想必也不容易,朕就不夺人所爱了。”周静起身,又瞧了一眼李美人:“此事是朕的不是,让你这般,朕忙完了去你那里坐坐。”
那李美人马上笑了笑,又带着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王语梅,回着:“是,嫔妾这就回去准备着。”
直到出了淑妃的喜寿宫,周静才大口喘息着,实在是闻不惯那股子味道。
但他还不能明说什么,只能他自己受着了。
“长顺,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别叫朕来这喜寿宫了,朕还想多活几年。”
长顺马上回应着:“皇上您是万岁,可别这么咒自己,咱以后不来便是了。”
周静摆摆手,又叫长顺带路,回了自己的书房,准备批奏折。
结果刚走到一半,就被长安拦了下来:“皇上,内阁里面进了老鼠,整理的时候,已经又不少大臣递来的折子被老鼠啃了。”
周静愣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是什么事啊!
“老鼠呢?可抓到了?”
长顺点点头:“已经让小太监们抓住了。”
“朕去看看。”周静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这老鼠不去膳房里头,偏要在内阁,显然就是有人不想让他看见那些奏折。
刚到内阁门口就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快!那儿还有一个呢,赶紧的,一会皇上来了要了你们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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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平日里极其严肃的内阁现在被这群小太监们闹的乌烟瘴气,周静心里实在是觉得有点烦躁。
跟在他后面的长顺见他停下,还以为不想进去,结果周静转头就推开了大门,一只老鼠从他的脚边溜了出去。
周静实着是吓了一跳,连人都跟着侧了侧身子,勉强扶住了门框才稳住了身形。
长顺忙在他身后扶着:“皇上,您没事吧?”下一秒便转头看向屋内跪着的一群小太监:“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吓到了皇上要了你们的脑袋!”
周静给自己顺顺气,心里的恐惧才好了不少,眼下也不是要了谁的命的事,也就赶紧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屋子里可还有老鼠了?”
前面领头的太监站了出来,躬身道:“回皇上,屋子里的老鼠都清理好了,只是……”
那太监欲言又止,紧张的看着周静,双手也微微攥紧衣摆。
“只是什么?”周静最不喜欢这种把话说到一半让他猜的,略带着一丝不耐。
“回皇上,只是这些老鼠若是都丢到宫外怕是会有疫病感染,还请皇上定夺。”那太监拘谨的跪在地上,等着周静开口。
周静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听起来就是很多的样子,又觉得事情蹊跷,问着长顺:“宫中可有像这般闹过鼠患还只在内阁的情况吗?”
长顺忙应道:“皇上,奴才只听说过有在膳房里闹过鼠患的,可从没听说过在内阁里还有老鼠出现,许是这些老鼠想满腹墨水也未可知。”
……
周静真想拍他一巴掌,去他的满腹墨水,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把这些老鼠抓进来的。
“派人去查,这些老鼠怎么进来的。”
“这……”长顺也实在是觉得为难了,这老鼠又不是人,绑在那拷问一番就能说出来了,这老鼠怎么问?但他又不敢抗旨,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句:“奴才这就找人去查。”
“这些老鼠统一焚烧,再去查查宫中还有没有这种情况。”周静虽然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不想让他看见那些奏折的,但他还是要装傻充愣一下,把这件事压过去。
被老鼠撕咬过的奏折全部被摊在了地上,周静选了几个看了几眼,一部分是斥责尚书令及其党羽的,还有一部分是地方呈上来的报告,剩下的就是一些请安的折子了。
“将这些都搬到朕的书房里,朕要一一查看。”周静看了几个,上面虽然被撕咬的很烂,但仍旧能从留有的字迹中发现蛛丝马迹。
等内阁全部被清空后,周静又找了内务府的人将内阁封锁。
做完这些,周静一面骂着烂摊子一面收拾着这些烂摊子。
书房内堆满了陈年的奏折,有些都是他刚登基继位的时候递上来的,王怀远都藏了起来,从来不会给他看一眼。
“长顺,传旨,让太傅进宫。”
宋兴民现在是他觉得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了,这个时候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长顺也知道事情紧急,马上派了个腿脚麻利的出宫去请宋兴民,不过半个时辰便进宫了。
宋兴民瞧着地上摆着的烂的不成样子的奏折,虽是不明所以,但依旧目不斜视,俯身请安。
周静也不计较那些规规矩矩的,直接吩咐了长顺带着宫里的人出去,这才开口:“这件事朕思来想去,也只有太傅甚合朕意了。”
“皇上有什么吩咐,微臣誓死完成。”
“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折子你也看见了,想必也是听说了内阁鼠患的事情。”周静顿了顿,再开口:“朕只是想让太傅带几个得意门生来帮朕整理这些破碎的折子,朕也想看看这些老鼠都喜欢吃哪家的墨水。”
宋兴民哪儿还有二话,马上领了旨:“微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那就麻烦太傅大人了。”周静虽是一国之君,但这太傅宋兴民却是他的长辈,周静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宋兴民何等聪明,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匆忙赶去将自己的几个门生找来。
几个人先是整理了破损严重的几本,上头浓重的灰尘让周静皱眉,这几本应该是时间最久的,上面的字已经被撕咬掉了大半。只零星看的几个“先帝”“国”“亡”“令”字,其他的字要么就剩下一半,要么就已经不复存在。
只从这几个字中,周静便能看出来许是这人在痛斥他不理朝政,全让尚书令一人把控。
而那些揭发王怀远党羽罪行的折子更是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周静也将那些折子分别放好。
几个人忙活到酉时过半,夕阳西斜。
掌灯的太监进来点燃烛火,周静这才停下来,看着整理了大半的奏折:“明日再继续吧,太傅许是也累了。”他可不想当周扒皮,他还打算做个明君呢。
“皇上才是辛苦,微臣们累一点也无妨。”宋兴民马上躬身回着。
“太傅觉得那些被撕咬烂的奏折里,藏着什么?”周静看着地上摞起来的奏折,竟是觉得有些荒唐。
宋兴民马上俯身跪地,回道:“微臣定当辅佐皇上查清真相。”
看似不相关的一问一答,反而让周静觉得宋兴民能走到今天这个太傅之位,绝非偶然。
周静舒尔一笑:“太傅快起来,朕知道你的心意,也定不会亏待了太傅的。”他还要娶宋子馨呢,这个时候还是要先讨好未来的岳父要紧。
“若皇上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先行告退。”宋兴民躬身,离开了书房。
长顺这才走进来:“皇上,该用膳了。”
周静点点头,再跟着长顺穿过回廊,回到自己的寝宫。
晚上没有吃过的菊花鱼,而是换了几道菜,一桌子菜独有那蘑菇一口没碰。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和好友去云南旅游,吃了农家乐的一盘蘑菇便中毒了。
他每天的吃食都有专门的太监记录,许是这盘蘑菇他今后都不会再看见。
吃过了晚饭,周静总觉得应该去哪里逛逛,不然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都亏了,一想起来上午的事情,周静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起身吩咐着:“去李美人那瞧瞧吧。”
长顺马上应声,安排着轿撵。
李美人住的宫殿比较偏,走了有一阵才到。
微风阵阵,带着淡雅的清香,李美人翩翩跪在宫门前迎着他。
周静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怪不得这李美人被周静宠幸了那么久,以一个现代人的审美观念看,这李美人可算得上是美女了。
“嫔妾给皇上请安。”依旧是柔柔的话语,任谁都想多瞧几眼。
周静扶着她起身,朝殿内进去。
屋子里头燃着的香料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比淑妃那股子呛人味道好多了。
“今儿你受委屈了。”周静原也没打算多坐的,便开门见山,聊了起来。
可这李美人却偏要说着这几日他没来的相思之苦,周静只觉得厌烦。
三言两语便看出了李美人的表面柔弱,只觉得无趣。
“皇上,今儿还要嫔妾陪您同床吗?”
这李美人都快蹭到他身上了,周静微微抿唇,又挪蹭了一点,开口:“朕这几日忙于国事,便不来看你了。”语毕,周静便起身要走。
李美人哪里还肯,直接从他身后将他环住:“皇上,您前几日可没有这么绝情的。”
周静皱着眉头,将李美人的手掰开:“朕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殿外,周静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耳边还有李美人在宫内啜泣声,周静也只觉得厌烦。
果然后宫的女人要么是白莲花要么是戏精。
第二天早朝,周静便收到了递上来的折子。
“皇上,臣听闻内阁遭鼠患,这内阁之中多是上奏给皇上的奏折,看守的人怎么能如此不小心,臣以为定要将这人严加审问。”
第一个上奏的是吏部尚书钱明,在上奏的同时还看向王怀远和他的党羽。
周静一眼就能看出来,两边是敌对关系。
“嗯,内阁进了这么多老鼠,定是会叫人严查的,此事已经交给了宫内的右卫,如果诸位有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
第二个迈出来的是姜兴:“皇上,微臣以为此事定是宫中戍卫失职,若是再交给右卫府查办,怕是查不出来什么。”
周静看了他一眼,便问:“那爱卿以为如何?”
“回皇上,微臣以为不如将此事交由晗王爷,一来晗王爷是皇上的兄弟,二来晗王爷做事微臣们都看在眼里。”
周静再看向周晗的方向,还没开口,太傅便起身:“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交于晗王爷不妥。”
周静实在没有想到太傅会直接出面帮他说话,再看向宋兴民的方向。
“微臣以为,此事不如交给刑部来查案,晗王爷并没有接触过查案的事情,而刑部最为精通,还可调大理寺人前去协助。”
周静估摸着这刑部里定是没有王怀远的人才想推周晗出去,也就稍作思忖:“刑部尚书可在?”
殿内却无人应答,周静再看向长顺。
“回皇上,程大人昨日病了,今日已经告了假。”
☆、第 8 章
周静点点头,从脑海中搜寻着关于刑部的人,便道:“刑部侍郎可在?”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小个子的男子躬身道:“微臣刑部侍郎宁义仁。”
“那此事便交于刑部,你一会留下来和右卫府的人交下差事。”
“臣遵旨。”
周静没有听到王怀远一众人的反驳声,倒是多看了几眼王怀远,又道:“尚书令一会也留下来,朕还有事找尚书令商议。”
王怀远马上应着:“是。”
“还有,太傅一会也继续和朕整理奏折。”
周静现在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王怀远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但谁知道背地里还有什么谋算。
下朝后,周静先交代了宁义仁和陈明把清查鼠患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才坐在书房里,看了一眼王怀远,表面关心的问着:“尚书令没休息好吧?朕怎么瞧着比昨儿憔悴了不少?”
王怀远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能躬身回着:“多谢皇上体恤,臣已经休息好了。”
周静想了想,再开口:“朕有一事不明,还劳烦尚书令大人多多指点。”
“皇上尽管问,臣知无不言。”
周静笑道:“朕昨儿就在想,你说这老鼠现在都成了精了还是怎的,好端端的膳房不去,偏要去啃那些迂腐的奏折,这是为何?”
王怀远也吃了瘪,神色闪动,才回道:“许是与书卷气息相投,才成群结队的来内阁。”
“尚书令是老鼠不成,还能知晓老鼠的心思?”周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王怀远被问的没了话,又不知怎么答。
周静却在此时笑了两声,孩童一般指着王怀远:“朕还是第一次看见尚书令大人这般,当真是好笑。”
王怀远提着的心马上沉了下去,也笑了几声:“皇上又在拿臣开玩笑了。”
“好了好了,你在这里站着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就这样吧,朕还找了太傅来把这些折子都整理出来,总不能这样一直堆着。”周静忙岔开了话题,想给他吃一剂定心丸让他回家就是了。
“不如臣也来帮忙吧?”王怀远还想着留下来把那些折子处理掉。
然而周静怎么可能让他留下来:“太傅找了几个门生来,也不怎么费事,也不用亲自动手,尚书令还是回家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