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被姚馨用力拉扯,他拧眉,不耐烦地抽开。
面前的男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是被说中了又是什么?
他眯起眼,静候对方狡辩。
却见男人露出古怪表情,偏头和尤茜对视一眼,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乔熠订婚了?”
尤茜摇头,表示不知道。
下午逛微博也只注意自己的事,并未关心什么热搜头条。
不是预想的渣男诡辩桥段,诡异的气氛让沈倾皱了皱眉,很快,姚馨指出:
“这个人…他不是乔熠……”
“是薄氏继承人,薄霍凌……”
薄氏继承人?尤茜公司的总裁?
尤茜看了姚馨一眼,也插话:“她说得对,你认错人了。”
沈倾瞳孔缩紧,没来得及多想,愕然脱口而出:“那晚在楼下拥抱你的人又是谁?”
尤茜愣了秒,还没挖掘出那份记忆,薄霍凌眯起眼,先开了口:“拥抱你?……谁?”
略显狭长的凤目眯起,幽光掠过,迫人气势让尤茜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总算明白沈倾闹了多大的乌龙。
她咽咽嗓子,明明什么亏心事都没做,偏虚得更贼似的,抖着声音挤出两个字:“乔…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几天不在状态,整个人失真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_(:з」∠)_
谢谢仙女们的投喂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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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两个字,让薄霍凌脸色阴沉到极点。
盯着尤茜脑袋上的发旋儿看了几秒, 不由分说伸手搂她, 举措带了点怒意, 以至于拥抱显得十分强硬。
腰被攥紧, 尤茜吓了一跳,手撑在薄霍凌胸口, 低呼:“你干什么?”
这话打翻老醋坛子, 薄霍凌哼笑,说话阴阳怪气:“乔熠能抱我不能?”
什么歪理?
尤茜瞥一眼晃神的沈倾和脸色难看的姚馨, 又推了推搂住她的男人, 嗫嚅解释:“那是意外!我没来得及躲开他……”
这解释可不让人满意, 薄霍凌唇抿成线, 低眉逼近她, 温热呼吸打在脸上, 被生生冻出凉意。
“又是意外?像我们昨晚那样?”
这话太有歧义, 尤其他衣领半敞, 脖颈暧昧的抓痕让人浮想联翩。尤茜脸陡然变红, 眼波荡漾的全是羞赧之意, 更加证实沈倾内心猜想。
他捧在掌心舍不得碰的女孩, 却被另一个男人无耻染指!这还是在婚前!
他气得浑身发抖,顾不得脸上的伤, 再一次朝薄霍凌冲了过去——
“谁让你碰她?!谁准你碰她的!!!”
温润如玉的眉眼红如染血,沈倾疯了一样次次扑上,又次次被打开, 外套早就乱得不成形,渗出汗珠的额角青筋暴起……
相识23年,尤茜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控,被薄霍凌甩开后,她抓着西装外套的边角,僵在原地,有如做梦。
记忆里的沈倾向来云淡风轻,即便生气表情也是淡淡的,即便提出分手也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在误会她和薄霍凌滚过床单后,会激动成这样?
修罗场,是薄霍凌单方面碾压的修罗场。
沈倾筋疲力竭伏在树下喘气,衣袖撩高到肘部,兴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左手手腕的白色绷带已渗出斑驳暗红。
尤茜紧盯那抹不断扩大的红,片刻后确定,是血!
心抛高半空,又重重落地。
尤茜僵硬的四肢恢复知觉,见沈倾又一次冲上去送死,她失声喊道:“别打了!沈倾你停下!”
分了半点余光给她,痛苦、懊恼、愧疚,挣扎在那双如墨星眸里。
沈倾像是听不见,一心一意只想狠狠教训面前的男人。
这般天之骄子,出身豪门,玩弄女人多么在行,这才多久就把尤茜拐上了床,又怎么指望他负责?
傻姑娘……
心疼得滴血,这么多年,他对尤茜的感情早已不单单是恋爱那么简单,更像是哥哥、父亲,陪伴她一路成长,希望她一切都好。
小时候会把好吃的留给她,上学后会辅导她功课,高考指导她专业选择,希望她人生的路能走得更顺畅。
本以为可以照顾她到老,但……
那天早上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姚馨对着床单上那抹红哭得泣不成声,说昨晚他喝醉,听不见她抗拒的哭喊,强要了她,说出了这样的事,她只能一死了之。
他喝得伶仃大醉,对昨晚完全没印象。
可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
他提出过别的方式来补偿,可姚馨不住摇头,一句话将他打清醒:“女孩子的第一次多么重要,除了负责,什么都补偿不了。”见他沉默,她挂着泪,又补道,“这道理你也明白,否则昨晚大家谈论婚前性行为,你也不可能说出要坚持婚后才碰尤茜的话。”
父母都是古板的教师,家教甚严,他从小被教育要遵纪守法、要尊师重孝,尤其是父亲,无数次强调责任、忠义。
沈尤两家在他们决定交往时,着重强调不许做出格的事,所以,即便尤茜无数次默许他进一步的触碰,他都只是克制地吻了吻她的眉眼,适时停住。
“小倾倾,你是活在上个世纪的吗?爸妈的话听听就行啦,毕竟年代不同。反正我俩迟早要结婚,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娇俏女孩晃着他手臂,又凑上啄了啄他唇瓣,窃笑着告诉他,“我家小倾倾这么美貌动人,我16岁看小黄.文的时候就想把你推倒啦!”
他抬手刮了下她鼻子,半嗔着教育:“小脑瓜乱想些什么?不行就是不行,听话,这是为你好。”
毕竟,谁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变数……
……
被门卫架住的时候,沈倾仍徘徊在回忆里,身上的疼好似感觉不到,他垂着头,像快要渴死的鱼那样艰难喘息。
薄霍凌揉着手腕,拧眉告诉门卫:“是他自己凑上来挨揍,赶紧拉走,我不和疯子浪费时间。”
姚馨见男友唇角溢血,虽忌惮薄霍凌身份,还是没忍住骂了句:“你就不能轻点儿?想打死他吗!”
从尤茜口中得知沈倾和姚馨交往的真正目的,薄霍凌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并未接话。
本打算继续和尤茜说昨晚的事,扭头间,身后女孩已越过他到了沈倾跟前。
沈倾左手被她抬起,腕部绷带凌乱欲坠。
尤茜怔忪,竟是不敢掀开来确认。
姚馨和门卫沟通完,瞧见自己男友的手被尤茜握着,不爽快地挥开了她:“干什么?”
这一拍,让尤茜发懵的眼睛重回透亮,她没再碰沈倾,只盯着他闪躲的双眼,轻颤着问:“你手腕怎么了?”
“没什么。”沈倾抿紧唇,不自在地把衣袖放下,头偏向另一侧,不看她。
不祥预感笼罩心头。
尤茜侧身一步,逼迫他面对自己:“沈倾!你干了什么傻事你说!”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沈倾是我男友,能别凑上来找存在感?”姚馨忙挡在沈倾面前,双臂展开,倔强地维持着她的领地。
急着弄清沈倾手腕的伤怎么回事,尤茜脾气上来,侧手扳着姚馨肩膀把人推开:“让开!我在问他,没问你。”
这话气炸姚馨,怒不可遏一声质问:“分手的前女友,你到我跟前来指手画脚?!”
尤茜偏头,像看跳梁小丑般,哂笑:“分手也改变不了我和他青梅竹马23年的事实,现在你的确拥有他,但有些东西,你永远插足不了。”
只是陈述事实,已让姚馨脸色惨白,恐慌地看向男友,企图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安慰,然而回应她的仅有沉默。
打断姚馨的聒噪,尤茜再一次地问沈倾:“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不敢承认了?”
像是圈出了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旁人无法挤进去,哪怕插一句嘴。
23年相处,有些事,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怎能瞒过小青梅灵敏的嗅觉?失控的情绪渐渐回笼,沈倾暗暗攥紧手,回答她:“做实验不小心割到。”
“你撒谎。”
“我没有……”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尤茜终于不再追究,稍退一步,回到薄霍凌身边,很清醒地告诉沈倾:“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别让叔叔阿姨伤心。”顿了顿,她明知残忍,还是划开一条界线,“还有,别再掺和我的事,青梅竹马可不会过问对方的感情。”
不想继续被渣男贱女影响心情,尤茜放话后转身回了单元楼。薄霍凌扫了眼低头不语的沈倾,临走前低讽:“听好了,我没你那么渣。”
……
老旧单元楼,尤茜被摁住肩膀,禁锢在三四楼间的小平台。她疲倦地别过脸,声音没精打采:“昨晚的事,可不可以改天再谈?”
“这么容易被他影响情绪?”
尤茜否认:“他出不出现都一样,因为我根本没想好要怎么收场。”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逆光的眼那么亮,似闪烁着繁星,薄霍凌狡黠地舒开眉眼,低低声音带了性感的蛊惑,“和我在一起。”
意料中的摇头,女孩绷着小脸,藏在暗处的情绪纠结地浮现。
他于是又说,“任何的酒后乱性都是耍流氓,尤茜,我觉得你不是那么无耻的人。”
这话再次戳痛尤茜的良知,她无措地解释:“真的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企图自证清白的唇被温热的手指压住,薄霍凌伏在她耳边,低低地“嘘——”了声,像引诱爱丽丝喝下药水的那只猫,将她带入他的思维模式中。
“我昨晚提醒过你不要多喝,可你没有听劝,喝完自己的那瓶不说,还偷偷夺走了我的那瓶,最后喝得神志不清亲了我,可不能用一句‘不是故意’就推卸责任。”
最初的坚持摇摇欲裂,尤茜拿开他的手,不安地问:“那…你要怎样?除了和你在一起,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谈判的诀窍,在于先堵死对方的路,再给一条最初设定的选择。
薄霍凌松开她的肩膀,露出略微受伤的表情:“既然你不想负这个责,我也不强迫你和我在一起。”
良心的拷问,让尤茜慌神,立马说:“我也不是不负责,就是…觉得这样挺奇怪的,不都是互相喜欢才在一起吗?因为一个吻交往……”怕不是一个假的21世纪。
薄霍凌强调:“那是我的初吻。”
尤茜理亏,这下闭嘴没了音儿。
秋季慢慢变得昼短夜长,未到7点,天边最后一丝光线被夜幕吞没。
头顶感应灯因长久的沉默灭了。
深灰色的浅淡黑暗中,彼此的面容都笼上一层模糊。
气氛沉溺于安宁中,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漾开旖旎一片。
薄霍凌偏头凑近她,话语几乎贴着她唇说出来:“不和我在一起,总得给我点补偿……”
他要什么补偿,从那双幽暗的眼里便能知晓。
感觉到他唇试探性地吻上来,尤茜颤了颤,没有拒绝……
这是她清醒时和他的第一个吻。
心底生出难以言喻的异样,不同于沈倾的轻柔,薄霍凌的吻和他的人同样霸道,先前蜻蜓点水的试探,在她默许后变为狂烈无度的索取,一点点,从嘴唇,到舌尖,最终侵占她所有……
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楼道,接吻变得格外刺激。她不自觉闭上眼,沉溺在陌生而滚烫的纠缠中。
朦朦胧胧中西装落地,脖颈被发烫的手掌紧紧扣住。
吻更深,像是被戳到隐蔽的开关,她开始变得情不自禁,颤栗着踮起脚尖却回应他的热情。
最后还是楼下的住户传来开门声,她才如梦初醒地睁开了双眼。
头顶的感应灯亮了。
微弱灯光下,她左侧衣服被拉下,文胸的肩带也散开,露出光洁的肩头和纤细锁骨。
唇被吻出潋滟的红,眉眼里染着一片春色,美得催人情动。
“补偿…够了吗?”她羞赧地把衣服拉好,别过头不敢看他,然而下一秒,就被他捧起脸,唇再次狠狠压下。
唇舌纠缠间,他低喃:
“不够……”
“哪里会够……”
有些甜头,一旦尝了就戒不掉……
……
夜里下了一场雨。
滂沱得扫去所有蝉的尸体。
秋天彻底到来。
乔熠把黑色大背包甩到肩膀上,冒着雨钻进一辆面包车里。雨刷左右摇摆,窗外的景致依旧模糊。
前座秦扬扔给他一包抽纸,说:“已经联系好了人,你先去坐船去四国,之后再换飞机。”
“啧,真麻烦。”乔熠擦着身上雨水,把鞋脱下来倒水。
秦扬踩了油门,叼着烟告诉他:“不然呢?你想直接在机场被逮回去结婚?听说周家千金长得还不错……”
“呸呸呸!能有我家茜茜美?”乔熠骂一句,用湿纸团丢他,“少废话!赶紧开车!”
趁着夜深人静狂风暴雨,乔熠顶着摔骨折的风险,手抓围栏从三楼阳台一路爬到草坪,避开感应器,猫着身子从狗洞爬离赵家。
都走到这步了,谁还要掉头回去跟那什么姓周的女人结婚?
闹得满城风雨的订婚,根本就是乔雅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