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列车[无限流]——赵安雨
时间:2019-02-14 11:50:34

  窗户留了条缝,餐桌已经铺开,十一郎在几间屋里穿来穿去;梁瑀生抱着个笔电全神贯注地瞧,被她用木筷敲敲头才放开。“开饭啦!”
  豆沙汤圆又香又甜,柏寒把他那碗也吃掉了,又开始啃糍粑;梁瑀生就着菜把米饭面条都吃光了,意犹未尽地说:“这回锅肉确实地道。”
  “等搞定任务,我带你去吃洪崖洞吃火锅。”柏寒兴致勃勃地说,“苍蝇馆子,没什么名气,巨好吃,上回我们五天吃了三次。”
  梁瑀生啃着红彤彤的鸡翅,“成啊,到时候我也带你去一家火锅店尝尝;我想想啊,三年前还是四年前,我跟哥们来的重庆。”
  “说好了啊。我现在有种公费旅游的感觉,仔细想想蓬莱也不错。”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乐观一些,走一步看一步,“还有解放碑和南山一棵树,《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就是在那里拍的呢。”
  梁瑀生呵呵大笑,“还有《疯狂的石头》,那个长江索道。”
  子夜时分,赵邯郸和楚妍有了消息。昨天上午一到,他俩便赶赴“巴子别都”也就是丰县,今天一早便进了“阴曹地府”,所谓的丰都鬼城。
  “小柏,丰都鬼城晚上六点就关门了,我俩是翻墙溜进来的。”楚妍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大,自然找了个隐蔽地方打电话。“就像周丹宁说的,这里其实就是个收费景点,就像故宫、北海还有颐和园。”
  故宫北海颐和园是这位混血女生第一次前往中国旅游便逛遍的地标建筑,就像英国的白金汉南宫、大本钟和泰晤士河。“丰都鬼城的范围包括一座山,海拔不到三百米,面积不到0.5平方公里,山顶是个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柏寒被这种古怪风格搞得摸不着头脑,不是阴曹地府么?应该来个阎罗王才对啊?只听她又说:“这里叫做鬼国幽都,上山有索道,什么鬼门关,黄泉路望乡台、三十三天、十八层地狱应有尽有。”
  “任务要找的奈何桥也在,一座很普通的石桥,只有两、三米长,桥下有水,水里有锦鲤。工作人员倒是有,可没什么孟婆的影子,我照了相发给你们。”她无奈地说,“我和老赵在鬼城逛了一天,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就像游乐园里的鬼屋一样普通。原本以为天黑之后会变得不同,就像幽州一样,可惜直到现在,我看看,现在是11月10日凌晨12点5分,鬼城里安静的很,不像有阴魂野鬼的样子,任务里提到的阴曹地府显然不是这里。”
  没错,这可是鬼门关,特意提到“入阴曹地府”,显然不是花钱买门票便能进去的。柏寒早就料到这点,把众人晚间遇到关裕豪儿子和巫山派方晚唐施法招魂的事情说了:“约的明早七点...”
  那边声音突然嘈杂起来,有人喊着:“谁在?快来人,闹鬼了”电话很快挂断。柏寒和梁瑀生面面相觑:八成他俩被丰都鬼城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楚妍才又打过来,悻悻地说:“倒霉,有人巡夜。我们还没怎么样呢,他们反倒吓得晕过去了,还打了110。”
  奈何桥的照片很快发过来,又低又矮的一座石桥,桥面居然并列两条,中间种着花木,打磨光滑的桥面被手电光束映得雪亮。看着普普通通,还没有北海公园里的石桥大气。
  其他景点的照片也来了,什么鬼门关报恩殿望乡台,粗粗望去和大部分旅游景点没什么区别;恶鬼判官、黑白无常看着颇为吓人,却也只是泥雕木塑而已。
  柏寒嘀咕着:“一定另有古怪。”梁瑀生也这么想:“要是简单就不会单独提一句“入阴曹地府,登奈何桥了。”
  第二天清晨,十八名乘客早早等在第一医院大门外(有四名新人怀疑众人捣鬼,自行走了),两位少年也如约而来。
  方晚唐背着大大背包,遮阳帽太阳镜一样不少;关星瀚也运动服登山鞋,倒像去旅游的中学生。
  “走。”方晚唐数数人头,带头朝着车站走去:“朝天门长途车站。”
  众人早有准备,指指旁边停好的几辆面包车:“还坐什么长途车,走,开车方便去哪里?”
  方晚唐大摇其头,马尾辫跟着荡来荡去:“少来,你们人多,我们才两个。想帮忙的就跟着,不来就算了。”不等众人回答便和关星瀚并肩跑走了。
  这两个孩子倒是机灵假如众人有歹意,在长途车上也不好下手。梁瑀生摇摇头,只好招呼同伴:“没办法,跟着走。”
  朝天门长途车站是重庆交通枢纽之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瞧着两位少年径直跑到售票处排队买好直奔巫山车站的票,跟过去看看,不由开始头疼:巫山可比丰县远的多了,足足一天车程,傍晚才能到达;巫山派当然就在巫山。
  “第三天了。”她无可奈何地望着两位队友:“时间可够紧的。”梁瑀生拍拍她肩膀,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不怕。”沈百福也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百度下丰都鬼城哈,就是一个景点,里头什么奈何桥啊望乡台啊十八层地狱啊都有。
  嗯嗯,圣诞节快乐啦~~感谢支持,感谢一路陪伴,谢谢~~
  一等座:柏寒梁瑀生沈百福楚妍赵邯郸
  二等座:彭博,周丹宁,其余三人
  三等座:薛鸿文(荒山孤坟的新人)姜杏和毛呢裙,另外两人
 
 
第178章 酆都三
  2017年11月10日
  “一枝红艳露凝香, **巫山枉断肠”“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两句流传千古的诗固定了柏寒心目中的巫山形象。
  果然名不虚传。
  明明到了年尾,漫山遍野的树木依然青翠鲜活,犹如春夏之交。视野中点缀着火焰般醒目的红叶黄杏, 加上山脚曲折清透的溪流,巍峨巫山被妆点得格外妩媚动人。
  “看,神女峰!”方晚唐指着被群山环绕的一座细瘦高耸山峰,骄傲地喊着:“巫山神女峰, 听说过?”
  在长途汽车上度过整整一天之后,其余游客下的七七八八, 两位少年已经和诸位乘客混得半熟。被颠簸得昏昏欲睡的柏寒嗯了一声,把玩着口袋中珍珠提出问过八百遍的问题:“到底还有多远啊?”
  方晚唐的答案也是一成不变。“今天肯定到啦,着什么急?”关星瀚靠在座椅睡着了, 口水流得老长。
  拜托,我们只有四天了, 蓬莱不是不会在地点上耍花样么?柏寒很是心急, 却也无可奈何:这两个孩子显然担心众人过河拆桥,只说到站就知道了,嘴巴严得很。
  昨晚都睡得很晚, 梁瑀生靠在椅背养神,额前黑发随着车身颠簸摆动;给楚妍发完信息,百无聊赖的柏寒啃了半个苹果,从车窗中伸出头朝天空张望:“它俩跟上来了?”倒把身畔方晚唐惹得好奇不已,也把脑袋伸出去:什么也没有啊?“喂, 你在看什么?这里小鸟很多的。”
  柏寒也守口如瓶:“秘密。”
  傍晚时分,长途汽车总算停在车站,腰酸背疼的众人陆续下车,活动手脚的活动手脚,抽烟的抽烟。这里是旅游胜地,其余游客早早定好住处,跟着来接的人走了;方晚唐也把众人带到站口四辆面包车前:“走啦,到我家去。”又用方言和司机打招呼,显然是熟人。
  山路还算平整,能容两辆车并肩通过,柏寒上的这辆车却太快了些,忽地蹿出老远。吓得坐在前头的沈百福不得不商量:“慢点,开慢点。”
  司机满口乡音,哈哈笑着:“我又没喝麻喽。”
  太阳已经落山,袅袅炊烟飘散在苍茫山谷中,雾蒙蒙地给周遭平添几分神秘。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目的地又是能招魂的“巫山派”,柏寒忽然有种“即将见到名门大派世外高人”的憧憬,可惜愿望很快落空。
  四座粉墙黑瓦的农家院,满眼看不到头的果树菜地,几窝鸡鸭白鹅、白兔刺猬外加两只看家护院的黑背,一条从门前流过的清澈小溪以上就是“巫山派”地盘。
  方晚唐大姨方文镜是位精明能干的中年妇人,浑身小老板的利索劲头,普通话说得相当好:“这么晚才到,坐车坐累了?来来进屋喝杯水。”
  七、八把门钥匙也整整齐齐排在大堂台:“朝云院,顶头那间院子,里头都是两人间三人间,足够你们住的。屋里有空调,洗澡水得多放一会幸亏你们这时候到,要是五一十一还真腾不出房间。”
  朝云院?难道是宋玉那首《高唐赋》?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
  “一间房一天三百六十块,包院四千,先把房钱结了,你们住几天?”方文镜像所有农家乐老板娘般算得一清二楚,“晚饭在家里吃?水里捞的活鱼,能炖能涮,再给你们杀两只鸡,柴鸡蛋嫩着呢,菜都是现摘的,早晨刚去市场买了两扇羊。明天早点算是送的。”
  梁瑀生拎起把门钥匙在手中轻轻抛着,“老板娘太客气了,吃饭不着急。头一回过来,路不熟,哪儿也去不成,得劳烦您指点指点。”
  “来的就是贵客,哪儿能空着肚子说话?这儿可没这个规矩。”方文镜不容分说走在前面,“晚上我下厨,您尝尝我的手艺。”
  既然地头蛇划下道儿,众人也不能示弱。餐厅相当宽敞,几张餐桌铺着一尘不染的白布,方晚唐抱着两大瓶红红白白的山花摆在中央,不等众人问话就一溜烟跑了,关星瀚更是影子都不见,一侧厨房早已传来响动。
  “鸿门宴啊?”柏寒悄声说,梁瑀生摇摇头掰开木筷:“不至于,咱们这么多人,还能都撂在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地。”何况还有随时联系的楚妍赵邯郸呢。
  二等座队长彭博也一副随遇而安的神色,三等座薛鸿文更是唯两队马首是瞻。
  香葱柴鸡蛋、肉末茄子、酱烧卤水豆腐、青椒鸡丁、老醋花生、地三鲜、红烧肉炖白菜粉条、疙瘩汤很常见的旅游农家饭,然后才是几道辣子鸡回锅肉水煮鱼之类,味道确实地道。
  见两桌盆干碗净大大捧场,方文镜满脸笑容,“来来,屋里喝茶。”
  重点来了。众人商量几句,倒也没必要都去,柏寒三人都在,彭博只带着一位蓝衬衫,算是当地人的周丹宁也跟着;三等座只来了薛鸿文。
  客厅很是温暖,茶已经沏好了,方晚唐垂头丧气地站在一位驼背老婆婆身旁。这回方文镜没兜圈子,也做了个方晚唐做过的古怪手势:“这位是梁道友,蓬莱派各位,巫山派方文镜有礼了。”
  坐在对面的梁瑀生朝她和老婆婆方向抱了抱拳:“蓬莱派向来低调,又在海外发展,还没拜会过巫山派各位前辈,真是失礼。”
  “好说好说。”方文镜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见识见识梁道友驾驭的灵鬼,开开眼界。”
  随着一声呼喝,披甲重剑的柳生十一郎赫然出现在房间正中,着实威风;事先见识过的方晚唐还好,方文镜面色肃然,身体微微后退;原本老态龙钟的驼背婆婆更是双目如电,紧紧盯住十一郎不放。
  “果然能斩鬼驱魔,威力非凡。”方文镜喃喃说道,满脸敬意地笑着说:“我们深居一隅,孤陋寡闻,没怎么听说过贵派名号,还望道友见谅。”
  咳,原本就是编的啦,柏寒腹诽,随即打起精神:这些修道人士可不好对付。梁瑀生摆摆手:“这都好说。我们想救关裕豪,不知道友有什么办法?”
  方文镜摇摇头,“都是修道中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各位道友,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找我巫山派的?”
  “来救人的。道友也看见了,我们杀杀鬼怪、降妖除魔都还不怕。”梁瑀生指指自己的守护神,“招魂救人就比贵派差得远了。不瞒道友,关裕豪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并不只是帮过忙这么简单;我们这次出动这么多人手,非得把他救回来不可,还请道友帮忙。”
  这也是大家商量过的。乘客们只有守护神可以依仗,如何进入“阴曹地府”一窍不通;时间紧迫,好不容易遇到巫山派,还不如开门见山请对方帮忙。
  “关裕豪没救了。”方文镜望望那位老婆婆,见对方慢慢点点头,这才直截了当地说,“晚唐这孩子不知轻重,施法招魂倒也不是头一回;我们刚才特意试了试,依然没动静,可见关裕豪的魂魄早早进了阴曹地府,这就没办法了他毕竟是晚唐同学的父亲,能帮忙我们不会袖手旁观。”
  梁瑀生盯着她眼睛:“若是进阴曹地府,把他拉出来呢?”
  “诸位大老远过来,我若是说没办法,进不去,未免不通情理,何况诸位道友也不信。我们巫山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别的不敢说,酆都一带倒还混的熟。”方文镜拍拍手,干净利索地说:“就按各位道友说的,我们把各位送进阴曹地府;至于能不能大功告成,可就不敢保证了。各位,不是我们不帮忙,可以去江湖各门各派打听打听:我们前辈几百年前就改了规矩,只管招魂画符,救人性命,不能踏进鬼门关半步。”
  成功了!咦,还有这种规矩?难道巫山派前辈曾经进入阴曹地府,却又吃了大亏?把我们送进去又有什么条件?柏寒暗自琢磨,听男朋友立刻应了:“道友有什么条件或者要求,请说出来,都好商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毕竟关裕豪也算自己人,道友看在方同学份上也不能撒手不管。”
  方文镜无可奈何地叹气,把话题转移开去:“这样,各位道友先把费用交了,我把需要的东西告诉各位,赶紧准备准备关裕豪两天前离了魂,再过五天就算大罗金仙也没办法了。”
  费用?真直白啊,也好,总比像不夜城那里要求找什么稀奇古怪毒龙草之类强得多。柏寒捧起杯茶呷着,只听她念念有词:“一人一百万,你们几个人进去?就按梁道友说的,关裕豪是自己人,我们晚唐同学的父亲,按熟人打个九折....”好悬没喷出来。
  五人就是五百万?二等座彭博好歹算是见过世面,倒也按捺的住;三等座薛鸿文是荒山孤坟任务才进蓬莱的,此时也才第四场,惊得瞠目结舌。
  方文镜理直气壮:“各位道友怕是不知道,想进阴曹地府得有路引才行;绘制路引又得自刺心血,大耗元气,;稍一疏忽还会反噬自家,引火烧身。何况看诸位道友的架势,恐怕不止一、两个人想进去?可是不容易呢天底下能绘制路引的也只有我们巫山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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