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也是尚未成亲吗?”温逸之反问:“况且殿下只比臣小一岁…………”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怀玉眼中荧光一闪:“大人这话…………是嫌弃本公主年纪大了?说本公主嫁不出去?”她炸毛,龇牙咧嘴的上蹿下跳。
温逸之突然之间又觉得她还有些好玩,定了定底气倾身上前:“这话可不是臣说的,殿下非要自己挖坑给自己跳,那臣也拦不了。”他眼里十足的揶揄流转着精光。怀玉看傻了:这……这就是笑面狐狸的真真面目吗?
哇塞!好腹黑!
哇塞!好俊啊!!
等她捧着脸回过神来,温逸之已经迈着大步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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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修谨迷迷糊糊的吃着奶睡着了,温静则出去院子里和嫔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起来。
大家正聊得热闹,外头就传来一声唱喝:“皇上驾到————!!”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身福礼:“臣妾等(臣女,臣,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萧玦下撵径直越过众人走到温静则面前扶她起来:“免礼!”
“朕之前说了,这些俗礼你往后大可以不行。”萧玦扶着温静则胳膊的手自然顺着她的手腕滑下来,握住她的手。
温静则噘嘴低语:“那时候我有孕才免了礼,如今孩子也生了,月子也过了,再没有道理不行礼。再说了,今天人多,我总也要装装样子不是?”
“是是是,媳妇说的都对,是朕欠考虑了。”萧玦认输。
众人就看着这两个明目张胆的说悄悄话,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萧玦一条胳膊搂住温静则的腰转身往里走:“朕今儿早朝推了不少事情,来的还不算晚吧?”
“嗯……晚上回去奖励你!”温静则朝他挤挤眼睛,转身对着众人笑说:“诸位久等了,都入席吧,小庆子!去传菜!!”
她发了话,众人才陆陆续续进殿入座,当时建仙庭宫时专门设了一间大殿用来设宴所用,温静则起初抱怨铺张,现在才真真觉得萧玦明智。
里间,愫蔻领着一列共十二个丫头出来。每个人手肘间都挎着一个篮子,里头放了整整一箩筐的红鸡蛋,见人就散,连宫女太监也人人有份儿。散完了红蛋,宫人拖了一个木托上前。温静则与萧玦一同伸手执起托中玉片放到萧修谨的襁褓里头,寓意“弄玉之喜”。
这一切成套的礼俗进行完了,曹裴一摆拂尘朝殿外道:“请壞善大师入殿!”
远远的,一位老和尚拄着锡杖,身着金黄色的袈裟缓步而来。他白眉白胡,眼睛眯成一条缝,走到近前未行礼只是用锡杖敲击了三下地面:“藏蓝山壞善见过大祁皇帝陛下。”
“大师有礼了,朕的皇子还多托大师开化点拨。”萧玦拉着温静则站起来,双手合十至于鼻下脸前拜了拜。
壞善点头回礼,从乳母手中接过肉嘟嘟的萧修谨先是为他剃去胎毛,小包子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在壞善的手上哇哇的哭,后来慢慢的也就好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壞善大师,乖巧得不得了。
剃完胎毛后,壞善慢慢将萧修谨放入盛满温水的盆里,寓意“洗去纤尘,脱胎换骨”。来回洗了几遍后乳母们把萧修谨擦擦干净重新裹起来抱回去。
壞善站在大殿中合掌:“阿弥陀佛,小殿下与贫僧甚是投缘,贫僧这里正巧有一物想要赠与小殿下。”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串小舍利珠交给曹裴:“此乃贫僧年少时寺中方丈所赐,如今见小殿下慧根清络,面生福相,该是这串舍利珠的有缘人了。”
曹裴听着壞善说的玄乎,拿着珠子都不敢乱动,生怕掉了,赶紧呈到萧玦面前。温静则拿过珠子捧在掌心里向壞善拜礼:“如此,本宫与皇上替阿旭谢过大师赠物。大师一路奔波,留下用过膳在回去吧。”
“出家人,不食凡粟。”
“这一点自然知道,宫中也有素斋。”
“贫僧多谢圣上与娘娘的好意,只是不能领,便要先行回山了。”壞善手中的锡杖轻晃,去意已定,温静则与萧玦也不便再多留,遣了几人送他出宫去。
壞善走后,御膳房的饭菜便由宫人们端着鱼贯而入,萧玦偏头看了温静则半晌:“怎么今儿好似有心事?”
“哪有什么心事?只是一会儿我有个打算罢了。”温静则撇着嘴吃下一大口鱼。
萧玦瞪着她:“吃鱼小心些,仔细鱼刺。”
温静则满不在意继续埋头吃,眼前突然间多了一双筷子,筷子上夹着一整块无骨的鱼肉,再顺着筷子往上看,萧玦正拿着筷子把鱼肉放进她碗里:“朕给你挑好了的。”
温静则没忍住,咽了好几口唾沫:怎么办?心跳的好快呀!孩子他爹,你怎么能这么诱惑我?!!
台下怀玉凑到温逸之身边坐下,戳戳他的胳膊:“你瞧,懿贵妃娘娘和我皇兄感情多好啊!是吧!”
“嗯。”温逸之冷淡回答。
“那你羡不羡慕?”
“不羡慕。”
“你别把话说死了呀,这样还怎么聊天?”怀玉抓狂。
温逸之终于侧目瞥了她一眼:“那就不聊。”他放下筷子:“有没有人说过,殿下您话颇多?”
怀玉藏在桌下的手摸索着抓住温逸之的手,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吊儿郎当:“那倒没人说过。你当本公主跟谁都话多啊?人家对着你才话多嘛~”
温逸之只感觉一个激灵,甩开了她的手,她却像个粘人的皮球一样又追上来。死死拉着自己的手不放。
“殿下自重,臣无意冒犯殿下。”他脊背挺得笔直,紧张得毫不掩饰:“请殿下松开。”
“若我不松,你待如何?”怀玉偏要捉弄他。
温逸之仿佛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惊诧的看着她:“当真不松?”
“不松!”怀玉的指尖轻轻在温逸之的手背上抓挠着。她正玩得起劲儿,温逸之的手却突然食指张开,翻掌而上,紧紧裹住她的小手。耳边随后响起温逸之的声音:“不松便不松吧,反正臣是男子,也不吃亏。”
“你个无赖!”怀玉挣扎了几下,发现温逸之抓的是真紧,自知是玩过头了,心里有些发慌:“温……温大人,你要拉着我到几时?”
“看心情。”温逸之的唇角勾起狡猾的弧度,语调也有些上扬和轻快。
“可……可是一会儿宴散了,我该要回府了。”怀玉手心冒汗。
“殿下回府与臣有何干系?”温逸之依旧冷着一张脸。
“我要回府,你就该松手呀。”
温逸之埋头用膳不说话。
“被…………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怀玉另一只闲着的手轻轻推了推温逸之的腰,小声哼哼。
“哦?”一阵低声的轻笑自温逸之唇间溢出:“殿下也知道不好?”他低头看见怀玉垂头丧气的歪着脖子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重了,正要松开手去安慰,谁知道怀玉瞅准了机会猛的抬头趁着众人不注意,在温逸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温逸之一失神,她就挣开了手,跑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好,朝着温逸之扮鬼脸:“被本公主亲了,就是本公主的人啦!”
温逸之迟疑的伸手碰了碰方才被亲的地方,脸火辣辣的烧起来:果然,自己还是心太软!!
温静则招来愫蔻,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愫蔻便神色慎重的退了回去,没多久抱出来一长条用布包好的东西出来递给温静则。
萧玦仰头饮了一杯酒,眉目肆意张扬,静候小丫头接下来的动作。
“诸位,本宫今日请各位来,一是庆贺我儿的满月生辰,二则是要向诸位宣布一件事情。”温静则站起来拍了拍桌子,小庆子咧嗓喊了一声:“肃静!!”
柳贵妃怀里抱着萧盼筠翻了个白眼:“这样大的仗势,宫里头又不是她一个贵妃,也就仗着圣上嚣张几分。”
“谁不说呢,她生了个皇子,可柳贵妃娘娘您不也生了二殿下么?”王婉庄附合着,柳贵妃却不领她的情:“王贵人嘴还挺快,有功夫好好管管自己吧。”
王婉庄吃瘪,默默的不出声了。
温静则注意到她们两的动静,却不放在心上,拆了圣旨外裹的那层布:“小庆子,宣旨!!”
她话音刚落便满座哗然……
“圣旨?!什么圣旨?”
“懿贵妃身上居然藏了圣旨,皇上知道吗?”
“你看看皇上都不说话呢,八成是不知道,这懿贵妃居然私造圣旨,还当着皇上的面拿出来!!”
“唉!我看不是,这旨意应该是皇上赐的,懿贵妃可不是一般的得宠,她何必要去做这大不敬的事儿?”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曹裴看温静则脸色不好,清了清嗓子:“肃静————!!”
曹裴这一声吼,柳贵妃本不太好的脸色就真的转为铁青了。但凡什么事情曹裴一出面,那绝对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嗨~”温静则叹气,把头靠近萧玦怀里嘟囔:“你瞧瞧她们,一个个的都不那我当回事儿,我好歹还是个贵妃呢!”
萧玦拍拍她的头,在她耳边轻语:“不怕,马上你就是朕的皇后了,管教后妃名正言顺,再没有人能与你比肩。”
“这么想想…………我还真有点期待呢。”她在萧玦怀里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大殿内静了,小庆子才斗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懿贵妃温氏、乃宜治长史之女,探花太学品正之姐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此!!”(圣旨内容借鉴与清朝封后诏书。)
封后?!!
柳贵妃的十指倏然攥紧抓住裙边,她温静则一个小官的女儿何德何能可以问鼎皇后之位?!自己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她们斗倒了赵皇后,本以为只要动一动手腕,让父亲对朝廷施威自己就可以坐上皇后之位,没想到温静则倒是狡猾,竟抢先一步了!以往自己一直不把温静则放在眼里,现在看来…………有必要正视她了!
除去柳贵妃之外,众人皆是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端妃、李妃、淑妃,宫里头哪一个高位的妃子不比温静则出身显赫?她这匹杀出来的黑马,真的叫人不服气。但是端妃淑妃性子温和,早看透宫中种种,也仅仅的讶异罢了,李姒是温静则的人,看到今日结果心里再高兴不过。
李姒提着裙边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凤体康健!”她做了这头一个,有些墙头草站不住脚的小人物,相互看了看也纷纷跪下:“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妾(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奴婢(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声声请安声此起彼伏,,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殿内已经跪倒了一大片,温静则强忍住心里的紧张:“都免礼!诸位快些起来吧,今日是嫡皇子的满月宴,不必太过拘礼了。”
是的,她成了皇后,那阿旭就是嫡出的皇子。有时候她可以不在乎正室妾室的区别,但却不能忍受阿旭永远扣着庶出的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大归拼了命也只有七千多字啦,劳动节礼物
小可爱们快来亲亲大归,给大归充充电!= ̄ω ̄=
第76章 醉酒一吻
七十六、醉酒一吻
这场满月宴大伙都是各怀心思的度过着, 唯有怀玉一个人大大咧咧的一门心扑在吃上。
晚上酉时三刻,温逸之与温静则告辞之后正要出宫去。路过大殿时瞧见怀玉躺在席位上还睡着在, 他心里几番纠结…………最终还是走上去想要将怀玉叫起来。
“殿下,公主殿下。”温逸之走近了拍拍怀玉的肩膀:“宴会已经结束了, 您回不回府?”
“嗯~~什么回府?回什么府?”她翻了个身,费力地睁开惺忪的双眼,一股酒气霎时扑面而来:“额呵呵, 你!…………你是谁啊?”
“殿下, 您喝醉了,臣替你去叫人过来。”温逸之被酒气冲得头晕,捂住鼻子刚要抽身走开,却慢了一步。怀玉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 打了个酒嗝, 傻笑道:“我知道了!你!”
“你是温大人对不对?唉嘿嘿嘿~小探花儿,本公主抓到你了吧!”她笑得色眯眯的,让温逸之觉得心里发毛空悬的双手不知道往哪放才好:“殿下自重啊!”
“自重?!别扫兴嘛~本公主好久没喝得这么开心了。”她腾出一只手要去够桌上的酒壶, 温逸之心一横抱着她的腰把她按在墙上,喘着气儿道:“殿下, 您不能再喝了,臣叫人来送您出宫。”
“我不要!你要是喊人过来,本公主就说…………”怀玉竖起一根手指头,醉眼熏熏:“就说你非礼我!嘿嘿…………嗝!”
“啊~温大人,你生的好俊俏啊!”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起胡话:“我好欢喜你呢,怎么办?这大半年来, 日日听旁人说着你的事迹,今儿总算是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