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宕抿了抿嘴，良久，他慢悠悠地转过花白的头颅，双目失神。
“查吧。”
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车厢的一时寂静，一只布满褶皱的手慢慢地将项链坠子紧紧握住，指节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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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戚柒回到了新住处，她在这里住的这两天，顾韬每天回到这里的时间大多都是深夜。
“戚柒，都怪小主人没和我说清楚，所以才一不小心做错了汤。”佟婶最近得知白戚柒在一众肉类中最喜欢吃鸡，所以天天做鸡汤给她喝作为弥补。
白戚柒固然喜欢喝鸡汤，更何况佟婶熬的鸡汤又香又鲜，汤面浮了一层黄黄的油水，而鸡肉也一点都不柴，轻轻拽着鸡腿骨头，使它就能骨肉分离。
不过这鸡汤顿顿都喝，饶是白戚柒也受不了。
这天，佟婶又用刚熬好鸡汤给白戚柒下了个鸡汤面做午饭。而白戚柒早上刚吃过鸡肉粥鸡肉包，中午再吃鸡汤面，胃口也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不过白戚柒就算胃口不好，佟婶给她煮的一大锅鸡汤面吃进肚子也不算什么。所以她很快便将一锅面吃完，但是一旁的佟婶却察觉出白戚柒似乎对午饭兴致缺缺。
“戚柒，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佟婶皱了皱眉。
“没有没有。”白戚柒连忙摇头，“佟婶做的鸡汤面，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但是……”佟婶指了指白戚柒的碗，“从前你都把汤底给喝了，现在这汤还剩了个底。”
佟婶又道：“戚柒，你还是拿自己当外人。佟婶可是专门照顾你的，你可千万别和我见外！”
“所以有什么建议可要都告诉我。”
佟婶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地说话，白戚柒知道，所以她道：“佟婶，我觉得你做的汤的确很好喝。但是，天天喝汤……”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佟婶原本绷着的脸一下子放松，“所以有什么事赶紧说。晚上我给你换换花样，做个鱼头豆腐汤怎么样？”
“可以！”白戚柒不挑食，只要不是猪肉她都吃，而鱼也是她第二喜欢的荤食。
“我告诉你，我做的鱼头豆腐汤，可是就连小主人也连连夸呢！”佟婶笑了笑，“他可是从小吃到现在。”
白戚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一直都不知道顾韬究竟是什么妖怪，偶尔只见过顾韬露出的一些妖型部位。黑黑的耳朵，喜欢吃鱼，喜欢猫，难道顾韬是猫妖？
“不过小主人最近似乎公司很忙，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佟婶嘟囔了一句，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白戚柒正欲叫住她询问顾韬的妖型，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她很好奇，但是他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不想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少管闲事。
晚上佟婶做的鱼头豆腐汤的确很好喝，奶白汤色，鲜嫩的鱼肉和豆腐配上一点绿色小葱，又好看又好喝。
吃饱喝足，洗漱过后，白戚柒早早地爬上床睡觉，毕竟第二天一早，她还要参加节目录制。
可是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她所住的次卧隔壁是主卧，另一边是书房。一晚上门关关合合，时而还有一些东西掉落地板的撞击声。
“咚”，又是一声关门声。白戚柒把脑袋从被子里解放出来，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顶着两个黑眼圈，开了她的门。
然后，和门外的陈朗四目相对。
白戚柒：“……”
“陈朗？你怎么会在这儿？”白戚柒总觉得自己是没睡醒的缘故，“这里不是顾韬的……”
“我和顾总讨论一些事。”陈朗清了清嗓子，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之后，虽然他对白戚柒已经没有原先的那些想法，但是看到白戚柒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讨论事？”白戚柒正欲继续开口，却被打断。
“一件大事。”
“没什么事。”
次卧旁边的书房门打开，顾韬冒出了他的头。显然，这位顾总和他的秘书没有达成统一意见。
顾韬恶狠狠地瞪了陈朗一眼，而陈朗则抬眉，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顾韬道，“和你无关。陈朗，我让你刚刚去那里拿的资料没拿齐，你再去拿一次。”
陈朗耸了耸肩，一阵烟雾笼罩，一条浑身漆黑，却长着一对翅膀的蛇冲出烟雾。蛇抖了抖自己的翅膀，朝着开着的窗飞去。
白戚柒：……
她缓缓地转过头面向顾韬，仿佛能够听见脖子“嘎吱嘎吱”的声音。
“陈朗他是腾蛇而已。”顾韬道，“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赶紧回房间。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来照顾一个小猪崽。”
白戚柒：……
“哦。”白戚柒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门，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似得，然后又一次打开了门。
那边的顾韬还没合上门，见白戚柒又探出了头，于是看了回去。
“我想说一句，请你们进出的时候，关门关窗轻一点，吵到我睡觉了。”白戚柒看向了顾韬，“还有，我知道你嘴里说的事情和我有关系。”
顾韬轻轻挑了右眉，微微眯起了眼睛。
盯着顾韬一举一动的白戚柒顿了顿，然后继续道：“而且，应该是有很大关系。”
“我想，是和‘偶像进行时’有关吧？”
顾韬没有正面回答白戚柒，却也没有反驳，他道：“差不多这
两天，我就能解决这件事。”
“马上就是第二轮公演了，可千万别丢我们‘闪看’的脸。”
说完，顾韬把门“啪”地一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白戚柒轻声笑了笑，合上了自己的门。
不过……
天哪！陈朗竟然是腾蛇！腾蛇是仅次于四象之下的神兽！
对于他们这些底层小妖来说，有生之年能够亲眼见一次神兽的本体，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没想在这儿住了没几天，她竟然就能亲眼见到。白戚柒在兴奋之余，又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么……
陈朗在顾韬的手下干活，顾韬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更厉害的神兽？
作者有话要说： 劝一句善良，戚柒你会失望的哈哈哈哈哈
ps：九点有二更。
☆、第 46 章
第二天一早, 白戚柒坐车前往了节目录制现场。
踢馆赛结束之后，便迎来了第二次公演的准备。而这一次的公演和第一次不同, 第一次是练习生自由分组并选歌，而这一次却是由导师从声乐，舞蹈, 唱作进行分组与练习。
所以去往声乐的练习生都是擅长唱歌的，去往舞蹈的都是擅长跳舞的，至于去往唱作的……
白戚柒自认为既不擅长跳舞，又不擅长唱歌, 所以她被分配到了唱作。而像宫萌这种及擅长跳舞, 又擅长唱歌的人，也被分配到了唱作。
不过导师们也深谙一山不容二虎, 所以白戚柒和宫萌被分别分配到了两个队伍中。而恰巧的是，龙蕊也被分配到了唱作，并且和宫萌处于同一个队伍中。但是和白戚柒一个队伍的其它八名练习生, 她却都不是很熟悉。除了之前和她一样从C组上升至A组, 但是现在处于B组的俞诗。
“这一次的比赛和第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她们唱作组的导师原本应是修真, 但是修真这段时间向节目组请了假，所以由连轻亚来代替，“声乐和舞蹈都是提前给练习生们准备好了表演曲目, 但是唱作组不一样，需要你们自己来完成时限三分半的曲目。”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作为导师，我尽可能地给你们提供最大的帮助。”连轻亚道, “你们原本的导师应该是修真，但是修真导师最近有事，所以由我来代替你们的前面几节课。之后的几节，会由他给你们进行指导。”
说道修真，众人便以一种十分隐晦的眼神看向白戚柒。毕竟大家都知道，白戚柒和修真的关系不太一般。
白戚柒固然知道修真就是顾韬，而且也知道顾韬最近都很忙，但是她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所以也以一种茫然的态度面向了其它练习生。
众人看到了白戚柒一无所知的表情，心里各有所猜，不过她们也知道白戚柒和修真的绯闻就传过一次，且不论绯闻的真实性，光是靠两人之后再无交集，众人也知道，修真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练习生呢？
所以她们又一次将目光赚到了连轻亚的身上，专心地听连轻亚说第二次公演所需要注意的问题。
小组分组，依旧是需要选则主唱主舞以及C位站位。白戚柒这一组的练习生对于她而言虽然比较陌生，但是其中算上她，共有三名A组的成员。
她们分别排在了第5第8的位置。黑长直的练习生前凸后翘，名字叫徐真。亚麻发色头发微卷的练习生名字叫乐菡。两个练习生长得好看，而且之前表现的实力也不差。徐真擅长说唱，乐菡曾经做过体操运动员，还险些选入华夏国家队，所以两个人擅长的部分很快就决定了整首曲子的基调。
“我担任rap。可以写一段rap的部分。”徐真是个爽快人，也选择了自己擅长的部分。虽然一段rap并不会很长，但是对于还有三分半时间未填充的练习生们而言，已经能够让她们缓一口气了。
“相较于声乐，我更擅长跳舞，可以担任主舞。”乐菡也很快做出了决定，并获得了众人一致认可。
至于剩下的主唱和C位，显然徐真和乐菡都不敢兴趣。她们并没有做过C位，虽然有野心，但是这一次的比赛并不是一个小的挑战，她们更愿意去挑选一些比较保险的部分。
除去白戚柒徐真和乐菡，还有四名B组练习生和两名C组的练习生。作为C组练习生，显然没有A组B组练习生有底气，所以这两人选择了不怎么显眼的部分。
“我选择主唱。”
白戚柒和四名B组练习生对视了一眼之后，B组的俞诗举起了手：“我认为我的声乐还算不错。”
的确，俞诗当时就凭借能够唱上所有B组练习生都唱不上去的高音，才被导师们看中，选择她去了A组。
“我选择C位和队长。”白戚柒考虑再三，随后也举起了手。
因为她和观众的互动以及渲染舞台气氛，甚至当初和程锦进行PK惊艳全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是所有练习生所能够相比的。
更何况，白戚柒还是位居票数第一的位置，没有人敢上前和她争夺C位。
和第一次公演竞争激烈不同，第二次公演，队伍内竟然出奇地意见相同，并没有什么人提出异议。
“那么，接下来是编曲部分。”白戚柒率先打破了组内的安静，“rap部分由徐真安排。那么歌曲和舞蹈的编制，有谁想提出意见呢？”
白戚柒说完，组内除了徐真之外剩下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们有的搬弄着手指，有的看着地板无意识地发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她的问题。
她们似乎兴致缺缺，对一切都不上心。
白戚柒皱了皱眉：“这次的比赛需要各位齐心协力完成。倘若你们没有想法，没有安排，又怎么能在短短一周半的时间内完成一首曲子呢？”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我们相信你能够完成的！”一名B组的练习生抬头回应，然后迅速低下头。
“是啊，这些对我们来说太难了。而且万一要是编不好，难免会被说拖累了大家。”另一名C组成员嘟囔道。
剩下的练习生没有说话，但是同样表达出了相同的想法。
白戚柒沉吟了片刻，然后道：“我作为队长和C位，负责制定风格，协调歌曲舞蹈的和|谐度。”
“乐菡既然担任主唱，那么我就将最重要的副歌部分交给你。以及剩下的三位副主唱负责其余歌曲编制。”
“俞诗担任主舞，同理，舞蹈高|潮部分我交给你。剩下三位副主舞负责其余舞蹈的编制。”
众人没有说话，被点到名的几人微微抬头快速看了白戚柒一眼。
“这一次是第二次公演，和第一次一样，会淘汰很多人。”白戚柒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努力，说不定你们万一就爬上去了呢？”
“爬上去？”一名C组成员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肯相信。她是这次位于倒数的练习生，想要爬上去，几乎是没有可能。
“黎芮，我还记得，你在第一轮等级评定的时候，曾经在导师面前秀过一段小提琴，对吗？”白戚柒冷不丁地问向了这名练习生，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还记得。”黎芮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这都是老黄历了。难不成你能特地为我安排一段小提琴表演？”
说到这儿，她冷笑了一声。倘若白戚柒给她安排了小提琴表演，在短短三分半的时间内，她绝对会抢走绝大部分人的视线，甚至影响到C位白戚柒的人气。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怎么会……
“好啊。”白戚柒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三分半我们又填充了一点！”
黎芮瞪大眼睛看向白戚柒，差点想要把手贴到白戚柒的额头上，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发烧脑子烧坏了。
“黎芮拉小提琴，徐真说rap。”白戚柒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而是继续看向了黎芮身边的另一名C组成员，“岑听雨，你是不是还会弹钢琴？”
“啊？是，是的。”岑听雨正思绪发散，被白戚柒一叫名字，突然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感觉。
“你会弹钢琴，可以和黎芮两个人合作，来一个小提琴钢琴的合奏。”白戚柒微笑道，“时间不用太长，简单为好。”
“白戚柒，你是认真的吗？”黎芮见白戚柒询问到了她身边的岑听雨，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