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少女身体微微地一颤，风筝线，已攥在他的手心了。
——
“请问你是戚柒的粉丝团团长吗？”
“你说什么？”
场内音响混乱嘈杂，台下拥挤着站起身为舞台上不同的人狂欢呼喊的粉丝们，向渊好不容易看见人群中最大最显眼的粉丝牌，于是朝着那群人的方向挤去。
“我也是白戚柒的粉丝，之前因为事情耽搁了，所以能不能把应援的东西发我一份？”向渊对吼得最卖力的女生道。
女生停下了摇摆的手，转过身道：“我们发的东西都是之前在总群里有登记的，你事先登记过吗？你叫什么？”
“我有登记。”向渊笑道，“你好，我叫向渊。”
女生刚准备掏出手机进行核实，听见向渊的名字，她的手一顿：“你……就是向渊？”
“嗯。”向渊点点头。
“你是临渊对吧？”女生笑道，“没想到群内最厉害的粉丝策划，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眉……清……目……秀？
向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请问你是？”
女生豪爽一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我就是总群群主，你也可以叫我，薇姐！”
“你就是……”
“别废话了，拿住应援棒，赶紧的！戚柒出来了！”
李薇将身边的东西往向渊的怀里一塞，然后拿起自己的应援牌，对着舞台大喊。
“戚柒戚柒！我爱你！”
舞台的灯光霎时暗下，又突然亮起，原先空无一人的舞台上，站着的，尽是本次参加比赛的所有练习生，一共99个，一个也没有缺少，包括之前因为腿部受伤的胡茜。
“我们是/像一朵洁白的云彩/绽放着/青春的光彩……”
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熟悉的旋律声响起，正是“偶像进行时”的主题曲，曾经给练习生们极限三天学会的一支与一首，永远难以忘记的歌。
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台下粉丝们的尖叫声与呐喊声响成一片。
虽然比赛最后只剩下十几名练习生，但是在座的粉丝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喜欢的练习生没有走到最后，才转变投入其它练习生旗下的。
而这一次，是节目最后一次的公演舞台，也是最后一次99人同时站在舞台上，有着腿伤还未完全痊愈的胡茜，有着因为公司纠纷而退团的应绮子。
有人剪去了长发，有人换了新的发色，却无一不是在舞台上散发着青春的光彩。
看着昔日自己曾经追随过的练习生们又站在了台上，粉丝们一边沙哑着喉咙呐喊，甚至动情得还有人险些流下泪来。
“欺负了你公司的人，你倒是还能让她们上台。”作为唯二走到最后的导师陆明誉，在台后轻笑道，“‘闪看’老板，没想到竟然如此宽宏大量。”
“那又如何。”顾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陆明誉便有些讪讪地不说话了，而是将精力改为专注于舞台。
这也着实令他感概，原本以为只是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做个导师，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个龙潭虎穴，而这节目，还搅得娱乐圈天翻地覆。却没成想自己这个小人物，还能走到最后。
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发出幽幽一声长叹。
进入决赛的练习生们的化妆室，和其它练习生的化妆室是不同的。所以白戚柒也只是在主题曲结束后，才顺路遇上了许久未见过面的，曾经的好友们。
“胡茜！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白戚柒凑上前去问道。
“我恢复得很快，而且现在也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今天胡茜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笑了一声，“戚柒，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白戚柒急忙问道，因为身后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催。她虽然是舞蹈组，舞蹈组在声乐组后面，但是她们也需要后场，所以白戚柒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算了算了，不吊着你了。”胡茜道，“我，和陈朗在一起了！下周我们办婚礼，你可要参加啊！”
“什么？你和陈朗？”在白戚柒认知中，陈朗和胡茜的性子那是烈火遇上冰，却没成想两人竟然在一起了，甚至还要结婚。
不过回想起她和胡茜闹得第一个冲突，倒是有些情有可原。
原来那时候就有迹象了！
“白戚柒，就等你了！”
“我知道了！”白戚柒回应道，转过身对胡茜道，“那我可要恭喜你，沾点你的喜气。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来！”
她说完，便匆匆地跑向了更衣室。
舞蹈组和声乐组的上场顺序，是按照练习生们上一次的票数排名的顺序。而白戚柒的票数一直稳居第一，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也是舞蹈组第一个上场的。
声乐组的叶萦作为个人表演中第一个上场的练习生，她一开口的声音，俘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不得不承认，叶萦的唱得的确不错。”连轻亚点点头道，“顾导师和康导师教的学生，果然个个不错。”
“没什么，那是学生本身就很优秀。”康宕连连摆手，“这个人的功夫，可是小顾负责的，我想，这都是小顾的功劳。”
“不敢当，不敢当。”康宕是娱乐圈里的老前辈，纵使是顾韬，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哪儿不敢当啊！”康宕眯着眼看了眼顾韬，“这不还都是顾导师严厉，让学生在自个儿面前练到半夜才肯松口。”
“顾导师，我问你，那天的夜宵吃得可还开心？”
顾韬面色一凛，没有再说话。
康宕冷哼一声，缓缓靠在椅背上，认真看着比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感情戏真的写到昏迷
☆、第 74 章
由于每人只有十五秒的表演时间, 所以声乐组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名演唱的声乐组练习生离开舞台时，原本将舞台打亮的灯光突然暗下, 只留下一束光投掷在了舞台的中央。
“啊！是白戚柒！”
“天哪！”
声乐组和舞蹈组的衔接十分紧凑，刚刚沉浸在练习生天籁之声的观众猛地见到紧衣皮裤，一身帅气打扮的白戚柒站在舞台上, 她只是微微地朝着台下掀起了唇角，便引来观众们的一阵疯狂。
“戚柒的这身打扮，真是帅气！”
后台，正在看着直播的连轻亚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话说回来, 白戚柒还真是我看到过最好看的女孩子。”
“顾导师, 你说是吗？”连轻亚倏地转过头，看向了坐得笔直笔直的顾韬。
“嗯。”顾韬只是微微颔首, 没有说话。
“白戚柒一直都是个认真的孩子。”一旁的康宕倒是插上了嘴，“她在课上从来都不做小动作，让她完成的练习任务, 她从未有过拖延。”
“这么优秀的孩子, 怎么还有人会故意为难她呢？”康宕说完, 喝了口茶水。
他全程都是对着电视机屏幕说的，虽然没有看向在座的任何人，但是他指向谁, 众人都心知肚明。
顾韬仍然只是皱皱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过他也疑惑，为何最近这康老像是吃了弹药一样，火气那么大呢？
难道是……
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顾韬不禁苦笑，倘若真是这样，那自己还得以后拐着弯，先打通白戚柒那里才是。
“不愧是顾导师指导的，戚柒的舞蹈进步了不少。而且有几个动作，还真是有些难度，看来戚柒是花了力气学习的。”见气氛趋于胶着，连轻亚便在一旁活跃气氛。
她可不知道康老和顾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这节目还在直播，他们这些坐在后台的导师们的言行也会被播出去，到时候外面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好。
经过连轻亚这么一疏通，后台的氛围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而胶着的气氛，也没有再出现过。
——
“向渊，我觉得今天戚柒的表现真的是太棒了！”李薇满脸花痴笑地看向台上，“戚柒这一身打扮好帅气！而且大长腿，好身材……你看到没！她刚刚朝着我笑了啊！”
然而，听了李薇的话，向渊只是略微颔首，但是面色却显得十分凝重。
“可是，我倒是觉得今天的戚柒，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不在状态？”
“嗯……她从前的跳舞歌唱虽然称不上最好，但是每次看都能给予观众深深的感染里。但是今天看起来，她的舞蹈虽然难度变大了，但是感染力却没有了。”
“感染力？”李薇显得更加疑惑了。
向渊沉吟片刻，道：“你看，之前戚柒的舞蹈，我们更沉浸在她通过舞蹈所传达的那种情感。但是这一次，你说过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她很帅。”
“她今天的装扮的确很帅，但是也让人将所有的焦点全都转移到她的装扮上，却忽略了她的舞蹈。”
“因此戚柒十五秒的舞蹈跳完了，你还记得她舞蹈中哪些部分带给了你眼前一亮吗？”
向渊的话恍若一句警钟，敲响了李薇。
的确，白戚柒这一次的舞蹈跳得有些心不在焉。夜空中绽放的烟花，顾韬对她说过的话，都扰得她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纠结。
之前的训练，给了她足够的底气站在这个舞台上，十五秒下来，她凭借肌肉记忆将舞蹈跳完。
但是这是最忌讳的，作为舞蹈组的开场，她的舞蹈的确烘托了舞台气氛，将气氛推到了极致，但是她的舞蹈却让人没有一点的记忆点，过目即忘。
而第三场的投票规则，又是按照声乐组和舞蹈组的个人表演结束后，同一进行线上线下的投票。
所以她的表演，容易成为过眼云烟。
白戚柒走下舞台的那一刻，自己的内心是有些崩溃的。台下对台上的叫好声一刻不停，而她退居后台，看着舞台上缤纷的热闹，脑海倏地闪过一句话。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的确，她也许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白戚柒，门外有人找。”
白戚柒点了下头，抹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一出门，她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后一个转身，那人将她带到了一个角落。
“是因为先前我的言语，吓到你了吗？”
白戚柒只是安静的趴在他的怀里，默不作声。
顾韬叹了口气，道：“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到你的情况。”
“不过，白戚柒，我就在这儿认真地问你一句话。”
白戚柒身体僵硬了一瞬，似乎是想要挣脱顾韬的禁锢。
但是顾韬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这么突然，我……”白戚柒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
“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顾韬弯下腰，双目注视着她，“因为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十分地轻松愉快。”
“而且……”顾韬坏笑了一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模样，一瞬间，竟让白戚柒看呆了，“你不是很喜欢摸我的头顶吗？倘若你和我在一起，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摸了。”
“谁喜欢摸你头顶了？”白戚柒反应过来，“你的头发又粗又硬，哪儿有我的头发软？摸你的头发，还不如摸我自己的呢！”
“咦？你不喜欢摸我的头发吗？”顾韬装作疑惑的样子，“那我先前变成熊猫的时候，又是谁整天摸我的头，揉我的毛呢？”
“你……你住嘴！”
“戚柒，不是你吗？”
“才不是我！”白戚柒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才没摸你的头！摸你头的人也不是我！”
“是吗？”顾韬笑弯了眼，然后俯下身体，伸出右手，抵在了白戚柒身后的墙上，来了个壁咚。
“你……你想干嘛？”白戚柒警惕地看着顾韬“不怀好意”的目光。
顾韬面露无辜的表情，将他的脸轻轻凑到白戚柒的面前。
然后他低下了头，露出了自己的头顶。
头顶黑发浓密，还有两个半圆形的柔软的耳朵在忽闪忽闪，看上去十分诱人。
白戚柒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顾韬轻笑了一声，然后抓着白戚柒的左手手腕，往自己的头上蹭了蹭。
白戚柒的手触及到顾韬的头顶，出乎她意料的是，顾韬的头顶竟然是出奇地柔软。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那两个半圆形的黑色时，温软的奇妙感觉顺从她的指尖淌入心间，像是酥酥麻麻的电流流过一般。
“你看，你这不就是摸过了我的头顶了吗？”顾韬低下头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还……哪里还不错了？”白戚柒眨了眨眼道，“根本没有我的舒服！”
“是吗？”顾韬点点头，然后摸了摸她的头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的确哦！我的好像没有你的舒服。”
“那么……因为我想要天天摸到你的头顶。”顾韬继续道，“你就大发慈悲，和我在一起吧！”
“哼。”白戚柒没有说什么，而是对顾韬轻哼了一声，随后，她踮起脚尖，狠狠地揉了揉顾韬的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