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小姐进化论——青丝着墨
时间:2019-02-16 08:03:50

  这样的设计从商行角度来说一面是为了在付费圈层看到不同的女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一旦成交最快为客人带出挑选好的商品。
  常年的安逸让整个满玉坊内部防卫非常松散,借着两派守卫换班的间隙,三人顺利逃了出来。
  夜风习习,露水打湿裙摆,粘在身上凉凉的难受。
  雪儿见状取下~身上的斗篷递给唐格,唐格果断拒绝:“别了,你也就这一件。”
  雪儿摇摇头:“露水来了,你的裙子会全部湿透。很危险。穿上这个。”
  她深深看着唐格:“就当是——谢谢你的那些馒头。”
  呵,她都知道。
  唐格心头一暖,伸手接了过来:“那,你们小心啊。”
  雪儿没有回答,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牵起妹妹的手:“你也小心。”她的声音很小,瞬间消散在风中。
  唐格走得很快,她不认识路,但是凭着直觉,她尽量往草丛树林茂盛的地方前行,只要没有留下脚印,找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先躲过追踪最紧密的前三天,等到风声小了,再想法子逃回去。
  逃跑的精髓,不在于跑得远,而在于躲得好。对于她这样其貌不扬(?)的人来说,丢了就丢了,满玉坊的重点大概也不会放在她身上吧。这样想来,忽然有点担心那两娇娇怯怯的姐妹……
  快天亮的时候,果真被她找到一处地方,流水淙淙,宽阔平静的河面,两旁是高大的密不透光的树冠,唐格站在下面,仰着头长长舒了口气,新鲜的树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捡了片巴掌大的叶子,在河边捧水喝,水摸起来温温的,但喝了一口,呸呸呸她连吐了两口,好酸涩的水。
  将就干啃了两个馒头,噎得唐格差点没上来气。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唐格果断开始爬树,身上的斗篷太碍事,她索性将它裹成一团背在背上,轻装上阵,但——还是爬不上去。
  失败数次的唐格最终放弃了最枝繁叶茂那一棵,但是摔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斗篷竟滚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它在水里打了两个圈,然后顺流而下去……
  新选的树枝桠丛生,好爬不少,提心吊胆昏昏欲睡的唐格在树上干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第一波搜查看守。
  她打了个哈欠,取下眼皮上支棱的两根小树枝,揉揉眼睛终于稍稍放松一点准备打个小瞌睡。
  但瞌睡这东西,就跟通关的游戏一样,哪里会有一点点——明明只是说迷糊一会,结果不知不觉竟然酣睡如泥,要不是口水流下来打湿~了脖子,要不是隐隐听见模糊的狗叫……谁愿意睁眼啊?
  狗叫!
  唐格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腰~肢酸~软,让她全身一晃,透过树荫凌空看去,果不其然,远处的草地上,隐隐之间探照灯明亮如昼,十几只跑得羊癫疯状的大狗正如撒泼的哈士奇一般夺命狂奔而来。
  我的个妈妈。
  原来不是不动手,是动手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啊。感情在这憋着大坏呢。
  完了,完了,有狗,怎么她就没想到有狗呢。
  不要慌,不要慌,唐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扫射间,她突然看见黄昏将尽泛着冷光的河流,水流平缓如软稠。
  激动的狗群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叼着舌头奔到了河边,在四下哼哼乱嗅,几只狗在唐格栖身的树下停下来,汪汪狂吠起来,立刻便有追捕的商行看守取出巨大的探照灯,整棵树霎时间明亮如白昼。
  但树上什么也没有。
  另一边的岸边,几只猎犬正围着一件被水冲到岸边的斗篷乱叫,巨大的探照灯在河面仔仔细细扫过来扫过去,仿佛变动的灯塔。
  为首的男子看向另外几个看守,其他人都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是不是顺着河水逃到了河对岸——”有人猜测。
  “看不出来,没几斤肉,细细弱弱的这么能跑。要不是有狗群引路,也找不到这里。”
  “废话少说,这次丢的两个都是满玉坊的门脸——找不到等着回去受罚吧!”
  黑下来的河水里面不着痕迹冒出几个疑惑的气泡。
  两个?他们是在追霜雪两姐妹吗?
  怎么会追到这里?
  难道她们也往这里来了……
  唐格就着一根中空的草茎,很轻很轻的小口换着气,河水微温,但浸泡在水里,整个身体仿佛浸泡在灼热的水汽里一般,身体全是针刺般的痛楚,连皮肤都仿佛在逐层剥落,她默默忍受,紧紧闭着眼睛,不敢露出一点缝隙。
  不知道过了多久,岸上仿佛没了声音,已经全身麻痹的唐格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这一动,仿佛蝴蝶轻轻扇了一下翅膀,陡然卷起一场狂暴的风雨,原本平稳的水面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隆声,下一秒,便是一股巨大的冲力狠狠甩在水面,整个河流仿佛突然被巨人的手掌狠狠拍下,荡起千层巨浪。
  猝不及防的唐格被巨大的水浪一撞,整个人扑向岸边,聊以呼吸的草茎顿时成了碎尸,她咳咳两呛了两口水,狼狈挣扎想扑出~水面,在温柔泳池学习的游泳技能仿佛瞬间也被这水浪击散。
  连基本的救命也不会喊了。
  便在这时候,一只大爪子猛地拽住了她的头发,头皮剧痛的唐格一声惊呼,惊怒中猛地又灌了两口又酸又涩的水。
  离开水面的瞬间,清冽的空气涌进鼻尖,湿漉漉的唐格仿佛一条惊慌失措的鱼被从水里捞了起来。
  月上树梢,朦胧的月光碎影下,四周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
  远处巨大的河床~上,稳稳停着一架黑灰色的飞行器,隐隐可见模样古老的图腾文字。但那和现在岸边阴影处的两人并不干系。
  马二手里仍然拽着唐格的头发,女人的全身湿透,薄薄的裙下纤毫毕现,仿佛想看什么都能看得见,湿漉漉的头发从他指缝间落下来,顺着脖颈落在少女瘦削的肩头。
  夜风吹动少女白~皙的脸庞和凌~乱随意的发梢,露出她娇嗔不悦的恼怒表情,风拍在她赤~裸的锁骨上。
  也拍在他赤~裸的心上。
  他一瞬间竟然忘了说话。
  “放手!”她的话像细薄的刀片,将静默的夜割破了。马二一时怔怔,直到对上那双愤怒明亮的眼睛,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
  如果她是她,那他……
  他几不可见的迟疑后,利落伸手将套玉绳缚在了她的手腕上。
  洁白如玉的手腕,哪里还有一丝一毫那恶心绿斑的痕迹。
  马二看着那双手,心里泛起一丝难言的感觉。然而现在这些并不重要,他解下斗篷,扔给她。
  “穿上。”
  又是他!
  唐格一副流年不利见鬼的模样,撇过头去:“不穿。”
  马二的脸又变成没有表情的威胁:“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唐格胡乱将披风搭在身上,心有不甘:“你这是拐卖良家妇女。你缺钱的话……”——都好商量啊。
  “闭嘴。”他转过脸,不再看她。赏玉猎人暗纹的肩章在月色下颇有几分颜色。
  斗篷裹在她身上,明显大了一号,愈发显得裹在薄衫下那双肩膀说不出的妩媚。
  然而对方显然毫不知情,兀自沉浸在被捉的愤怒和逃跑的幻想中。
  果然还是要卖了她!又要卖了她!
  “你卖不出好价格的!我上次在满玉坊见了四十三个买主,没有一个人多看我一眼。”唐格做最后的挣扎,她那满身的绿斑,青肿的额头,但凡有点钱的,大约都不会考虑第二眼,今儿又在这古怪的河水里泡的全身生疼,相比更加不堪入目。
  绿精灵可能有眼瘸的会注意,那如果是绿巨人呢!活生生赔本买卖啊。
  马二看她一眼,取出了鞭子。
  淫~威下唐格闭上了嘴。
  我不会屈服的。悲愤脸的唐格心里默默呐喊,司马迁说:你可以摧残我的肉体,但是你不能毁灭我的灵魂!
  司马迁:我没说过。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波光潋潋的河面,而那从远处天而降的巨大飞行器前,一个男人站在观察窗前。
  柔润的月光脉脉含情洒在他肩膀,暂时淡化了男人冷峻的气息,远望夜视镜挡住他深邃的眼神。
  
 
第5章  
  细微的电流声在舱中缓缓流淌。
  “少帅,要不要我去……”他身后一个长手长脚修长的副官凑上前来,深棕色的瞳孔闪着促狭的光芒。他微微咧着嘴巴,努力将剩下的笑意勉强压在喉咙里。
  “不可。”另一个神情严肃的副官摇头,“崔答,那女子已归赏玉猎手所有,按照赏玉联盟的法则,被套上捕绳的女人便默认归主。切不可多生事端。”
  “我就不乐意听这话。珞忍,你总这么死板,自己爱老光棍就老光棍啊,可别影响少帅。”
  “崔答!”珞忍沉声,他本就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压下脸来更是严肃,紧紧的眉头锁显出几分压抑和不悦。“如今西患又起。越城中本就蠢~蠢~欲~动。少帅此行首要是和谈招安,切不可引起无谓纷争。”
  “什么叫多生事端——好像我们不吭声别人就能当看不见一样。”崔答可不买账,他伸手在迫降的飞行器上拍了拍,“瞧瞧,刚来就给了一个大礼。”
  “再说,别跟我扣大帽子——我只知道老爷子出门千叮万嘱要我好好为少爷选些育女回去——我看刚刚那个挺不错的,胸够大,又白……嘿嘿。”
  “假公济私。”珞忍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批评道,“这样不好。”
  “我这是关心少帅。”崔答理直气壮。
  他们的争嘴显然已是常态,舱窗前的男人慢条斯理摘下夜视镜,随手扔给崔答:“老爷子的话你倒听得清楚。”
  崔答微微正色,嘿嘿笑道:“那没办法,只要有关少帅的话,我这耳朵立马自己就竖起来了!”
  傅婪笑了笑,咄咄逼人的目光藏在浓密的睫毛中,仿佛漫不经心:“既如此,那就安排一下,去满玉坊。”
  “少帅?”珞忍微微诧异。
  “去安排吧。”傅婪言简意赅。
  崔答面有得色:“招安又不是非要在谈判桌上,你也知道。那陆老匪的独生儿子向来好女色,满玉坊的拍卖大会他一定会参加。”他狡黠地笑起来,像一只狐狸,“况且,反正少帅都要带个女人回去交差,为什么不找个看得顺眼的。”
  珞忍仍有不安,但见少帅只是淡淡扫了崔答一眼,未置可否,还是闭上了嘴,只是心里愈发不踏实。
  ——这连崔答都知道是好东西,难道那陆家的花花土匪会不知道?
  ——万一都看上了,以这位的性子……
  月亮越升越高,这样的满月,淡淡的月晕缭绕其间,月下观美人,马上看壮士。
  唐格幽幽叹气:“月晕而风,础润而雨。这是要吹风了啊。”一路走来,她早已抛开了读书人的节操和清高,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从大义凛然谈到了诗词歌赋,从愤怒声讨到小声商量,只差没有伏地请求。
  ——如果那真的有用的话。
  ——如果她现在还能动,而不是像粽子一样被抗在肩上的话。
  头颠得太久,有些发昏,胃里那两块干馒头消化得干干净净,胃酸涌动,喉咙里一拱一拱全是酸水,加上后脖子那一手刀,眼下脚麻手软,她跟麻袋一样晃悠着,眼睛随着他腰上的软鞭的晃动起伏。
  马二这是要彻底断了她所有磨蹭和逃跑的意图。
  “喂。你不说话,是不是——其实你也很内疚,额,担心被我说服对不对……做人,本来就要顺着自己的本心啊,你看你这样,天天做着违心的事情,早晚会精神分裂的。”她搜肠刮肚,有一句没一句的劝,“你再想想,如果你也有个妹妹,也被别人这样子卖来卖去……”
  马二身子突然一顿,唐格的脸砰一声撞在他背上。
  撞出一脸鼻水。
  她没有手可以用,只好就脸在马二衣衫上蹭了蹭,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
  过了一会,她听那锯了嘴的葫芦闷闷吐出一句。
  “所以,更不能放你了。”
  她看不见的地方,马二侧头看了看她,但其实只能看到半旧的斗篷和上面隐约的起伏。
  只是淡淡一瞥,他转开视线,已经上了正路。
  唐格猛然醒悟:“对哦,你是有一个妹妹。”
  她想起那次马二和他哥哥商量卖她的时候,可说过。
  ——“大家都知道,可这满玉坊以物易物的规矩都是以好换劣,虽说现在咱手里有了,可你看这样,就这模样,哎——你这哪里能赎回来,不是白搭不是?听哥哥一句劝,咱们呐,先把她养着,养胖些,再用多仔丸,到时候还怕换不回小只?”
  ——“二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上次抢小只本来就犯了规矩,要追究起来,到时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赏玉猎手有连坐之责,大哥如不嫌麻烦,尽管去说。”
  优越的记忆力,让那些话原封不动从她嘴里复述了出来。
  “所以,如果满玉坊知道的话,那恐怕不好吧,不如——”
  ——不如你放了我,我一定做牛做马好好保护你的秘密……她笨拙的威胁他。
  “——不如我将你送与我大哥,让他给你吃上几颗多仔丸,生上十个八个小娃娃?嗯?”
  唐格脊背一僵,咽了口口水:“不要激动。”
  这利弊清晰无比,她立马补上一句:“那个,我就是随便一说,呵呵。”
  他拿她是想换他的妹妹,但是在满玉坊的这几日,她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名字叫“小只”的女孩子。
  如果是他的妹妹,那年龄也差不多,但这个年龄的人不是作为女宠,便是作为底层的育女被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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