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家的小哭包——桑微
时间:2019-02-17 08:13:14

  他不解地挠着头:“祝婶儿,你怎么带了个小公子模样的回来?那穿着打扮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别因为这出什么岔子了!”
  被称为祝婶儿的妇人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脑门。
  “让你平时多学着点!你这眼力啊,还得使劲练!那明显就是个小姑娘,肯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披了身衣服出来玩而已,一眼就能瞧出来。”
  祝婶儿颇有些自得,就她这毒辣的眼力劲儿,不知道选过多少头牌出来。
  男子神色依旧很慌张:“她既是富贵人家,恐怕我们会……”
  “你怕什么?”祝婶儿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们明日便乘船下清州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哪管得了这么多?”
  “是是是。”男子连忙点头称是。
  想想这一船货能卖多少银子,便什么都不怕了。
  “快去看看老二的船准备妥当没有。这么多货运上船,可不是件小事儿。现在官府都盯上了,得小心着点儿!”
  “好,我现在就去老二那里看看。”
  祝婶儿总算能歇口气。
  就坐在地窖口旁边,寻了把竹椅子,随意一坐。
  开始盘算起这富贵人家的小姐能卖多少银钱。
  这身份气质一看,便知不同。
  定能卖个好价钱。
  地窖下的叶念凝,却不好受。
  如今还是四月,本就属于乍暖还寒的时候。
  这地窖更是阴冷,一下来,就觉得骨子刺痛,皮肤凝涩。
  沈卿卿似是注意到她的不适。
  把手拢过来,扣了扣她的手背。
  “别怕,跟我走。”
  叶念凝直接反手扣住了沈卿卿的手心。
  和沈卿卿牵了手,叶念凝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些。
  “卿卿,这是哪里?”
  叶念凝顺着地窖的楼梯往下走。
  已经黑得看不见。
  她生怕踩错一脚,摔下去折了骨头。
  “我不知道。”沈卿卿已经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性子。
  声音也不再卖萌装乖,没了天真活泼的气息。
  这才是叶念凝熟悉的沈卿卿。
  她悄悄松了口气:“卿卿,你刚刚为何要演成那副样子,又为何不让我呼救?还有,她们为什么要关我们呀?”
  沈卿卿镇定自若的往前走,将最近乾京城里这件人心惶惶的事情告诉了叶念凝。
  也就叶念凝这样一心扑在眼前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知道了。
  叶念凝听完顿觉后怕。
  “可我不是小姑娘,她们为何要抓我!”叶念凝忿忿不平道。
  话刚说完,叶念凝就发现——
  沈卿卿的手探到了她的胸前。
  “……卿卿,你竟然!”叶念凝虽然绑了束带,确认沈卿卿什么都摸不到,但还是有些羞愤。
  “束带绑得很紧。”沈卿卿收回手,明显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的口吻。
  叶念凝有些挫败的低头:“你是如何发现的?”
  “眼睛不瞎的都能发现。”
  “……”叶念凝觉得沈卿卿一定是在骗人。
  难不成国子监里的所有同窗,包括太子,秦季珣,祁玨泽都眼瞎不成。
  不过祁玨泽的眼瞎可能快要治好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她得赶紧想好对策才行。
  叶念凝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惊奇的看着沈卿卿:“卿卿,难不成你是捕快?”
  不然怎么如此厉害,一眼便看出她的伪装?
  “不是。”
  “那你为何要以身试险抓这群人?”
  沈卿卿微叹了口气:“为了十两黄金。”
  叶念凝若有所思:“你很缺银子吗?”
  “嗯。”沈卿卿轻声应了。
  “那你以后来我府上给我做吃的吧!我把我的银子都给你!”
  沈卿卿有些忍俊不禁的轻笑了声:“你有很多银子吗?”
  “没有……”叶念凝弱弱的说道。
  “不过以后我嫁人了,就是当家主母,可以管很多银子的!”
  娘亲说过她不小了,再过几年嫁人了,要开始学着管账了。
  “那你要把你府上的银子都给我?”沈卿卿瞧着这地窖实在太暗,确实有些毛骨悚然。
  便忍不住逗弄了叶念凝一句。
  “当然!全都给你!”叶念凝小手一挥,嘿嘿笑了一声,“你给我做好吃的就行。”
  “……”沈卿卿无言以对,只能为某人默哀。
  “那还远着呢。”沈卿卿实在是无聊,和叶念凝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叶念凝沉思片刻:“那我陪你抓到这些人!放心,我陪着你。”
  沈卿卿侧过头,叶念凝轻盈的呼吸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地窖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却轻易能看见叶念凝亮闪闪的眸子,在黑夜里似乎那么璀璨。
  沈卿卿的心底微微一动。
  很久没见过,这样纯真的小姑娘了。
  她本来是想一个人来这里探点的,没想到叶念凝真以为有奶茶,非要跟着来。
  她不能打草惊蛇,就只好带着她一起。
  正好利用一番叶念凝的身份。
  本以为她是千金小姐,路上定会嫌远,娇惯得很。
  发现被拐卖后,也会哭哭啼啼,打扰她行事。
  却没想到叶念凝不哭不闹,安静听话。
  竟似乎十分的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惯是冰封的心,也似乎漏了条缝隙,有什么钻了进去。
  正在这时,突然地窖内又亮起了一丝光亮。
  似乎是地窖口打开了。
  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给我听话点!老实待着!”凶恶的男声响起。
  另一道瘦小的影子蜷成一团,瑟缩的靠在叶念凝的身边。
  沈卿卿却开始小声抽泣了起来。
  “这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呜呜呜,我要回家!”
  那男子骂骂咧咧了一句:”这是哪里?老子告诉你,你要再哭,你连这里都待不了了!和其他哭哭啼啼的一样,直接被灌了药,扔到麻布袋子里扔上船!”
  “那滋味,可没你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半夜里自己走上船来得舒服!”
  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见沈卿卿不再哭,那男子便走了。
  叶念凝心下一阵害怕:“卿卿,他们今天夜里就要带我们离开乾京了。”
  沈卿卿也没料到竟走得这样急。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拐了小姑娘是去何处,要做什么。
  叶念凝憋住了眼泪。
  她现在不能哭。
  ===
  太子这边,早就已经乱了阵脚。
  放堂便已是申时了,如今这么一闹。
  已近黄昏,天边残阳缱绻,晚霞快要散尽。
  太子每回出了事,都是要问秦季珣的意见。
  见此时秦季珣依然不紧不慢的站着,神色悠然。
  太子更是着急。
  “阿珣,叶弟都丢了你怎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太子殿下,你认为应当如何?”
  又来了!
  太子简直头痛脑胀。
  无论何事,秦季珣明明很有主意,却每次都要先问他认为应当如何。
  他哪能想出什么个所以然来,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可秦季珣却偏偏觉得这样能训练他遇事抉择的能力。
  每次,都要先考考他。
  太子着急的剁脚:“阿珣,你这次就不要考我了!救人要紧啊!”
  秦季珣黑眸沉沉的望着眼前的竹篮子。
  “太子殿下很着急。”
  “当然啊!叶弟要是丢了,我可怎么跟小叶子交代?怎么跟祭酒交代?父皇也定会责备我的!”太子急得脸红脖子粗,懊恼不已。
  偏偏秦季珣还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甚至还寻了条长凳坐下。
  坐姿不动如山,十分淡然。
  “太子殿下,你想想,若是叶弟丢了,还有谁更着急?”
  太子脑子里直接蹦出一个名字。
  祁玨泽。
  对啊!
  祁玨泽是个断袖。
  断袖对象还是叶弟!
  他定然很着急!
  不过太子不承认,祁玨泽会比他更着急。
  祁玨泽顶多,和他一样着急罢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太子便立马吩咐了侍卫。
  将叶念凝被拐骗这事,透风到平王府去。
  要做得隐秘,也不能让祁玨泽知道,是他放出风来的。
  秦季珣瞧着太子吩咐侍卫后。
  自己也挥手唤来了侍卫,吩咐了另一番事情。
  秦季珣向来有自己的计谋和主见。
  太子本就不很在意这些,更何况,他凡是都是为了太子好的。
  所以太子也就不关心秦季珣和侍卫说了什么。
  只催着侍卫赶紧找人去平王府上透露风声。
  就这样,侍卫承担着太子与秦季珣交付于他的重任。
  骑着一匹快马,掠过将散的市集与行人,马叫嘶鸣,一人一骑。
  往平王府的方向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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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六扇门
  祁珏泽脸色阴沉的冲出了平王府。
  骑了小厮牵过来的枣红骏马, 就往丞相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祁珏泽没进丞相府,而是去丞相府后头的小酒馆坐了小半个时辰。
  出来时脸色更是沉沉如水。
  比数九寒冬冻成冰块还要冷。
  这是侍卫暗中观察后, 报给太子和秦季珣的情况。
  太子气得直拍桌子。
  “我当这祁珏泽是个什么?叶弟被拐骗了, 他竟跑去喝酒?我呸!”
  太子真觉得自己瞎了眼, 竟觉得祁珏泽会和他一样关心着急叶弟。
  所谓情爱, 不过过眼烟云。
  还是他和叶弟之间的兄弟情来得靠谱。
  秦季珣听了后, 却长叹一口气。
  祁珏泽。
  这一番试探看来。
  似乎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祁珏泽这人。
  狠。
  太子着急的拖住秦季珣的衣袖。
  “阿珣,你看这祁珏泽实在不是个东西!你倒是快想办法救救叶弟啊!”
  “不急。”秦季珣气定神闲的坐着,“等。”
  “等什么啊!”太子急得在秦季珣身边踱步, 连皇宫也不想回了。
  “太子殿下, 皇宫呈乾门将要落钥,请随属下回宫!”
  这已经是侍卫第三次催促太子了。
  “我不回!”太子挥手,让他退下。
  焦急的在秦季珣身边转来转去。
  “阿珣, 你再不将叶弟寻回来,我就要睡在你府上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太子想了想, 又补充了一句:“若你今晚不将叶弟寻回,我就和你睡一张床!看你睡不睡得着!”
  秦季珣勾唇,清冷回应一声:“好。”
  太子愣了。
  这个好是什么意思?
  怎的感觉阿珣反倒更松懈了, 完全没有去寻叶弟的意思。
  难道他真想和自己睡?
  真不怕和自己一张床。
  太子突然后悔不该说那种气话了。
  阿珣不怕,他怕。
  祁珏泽正躺在床上。
  床畔一侧冰冷如霜,落日余晖即将散尽。
  房里已只剩寒意。
  祁珏泽想起刚刚去小酒馆里,寻张晋安的场景。
  这几年,他和张晋安的关系越发密切。
  他知道, 都是张丞相授意张晋安这样做的。
  当朝丞相张举龄。
  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亲妹妹又是后宫独得盛宠的德妃。
  久居高位,祁珏泽知晓,张丞相自然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而祁珏泽,是最好操纵的傀儡皇子。
  性子孤僻,众人嫌隙。
  若丞相府给他最后一丝倚仗,他自然应当感激涕零,鞠躬尽瘁。
  祁珏泽没有任何靠山。
  他只能靠自己。
  也不得不借了张丞相的势。
  当然,这一切都未挑明。
  他也未见过张丞相。
  只是和张晋安有些来往,在外人看来,还是两人十分不对付的来往。
  毕竟在国子监同窗的眼里,对于两人的相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泼墨事件上。
  唯有秦季珣,因叶念凝常常提起祁珏泽的好,去调查了一番祁珏泽,才偶尔窥见其中隐秘一处。
  张晋安和祁珏泽,时常去丞相府后头的小酒馆。
  对坐而谈。
  旁人不知他们聊些什么。
  但今日,却都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
  虽刻意压低到旁人听不清的声音。
  却依然能听到二人声音中的怒意,剑拔弩张的气氛。
  祁珏泽已经能想到,张晋安如今在丞相府是什么样子。
  而事实证明,也却是如此。
  张晋安怒气冲冲的回了丞相府,闯进了张举龄的书房。
  “爹!祁珏泽这人,当真是做不得大事。真是要被他气死!”
  张举龄恍若未闻的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
  才抬头问道:“安儿,我们就是需要他做不得大事,你难道不知?”
  “可他也太冲动了!”张晋安气得脸红,一屁股坐下来。
  开始数落祁珏泽的不是。
  “虽然他不蠢,领会到了我们想要扶持他的意图,但他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要我们替他去寻那叶念淼?!”
  “那叶念淼算个什么?太子的走狗罢了!凭什么要去寻他?”
  “我们若是派人去寻,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丞相府和平王挂上钩了?真不知道这个祁珏泽脑子怎么长的,我真是错看他了。”
  张晋安的一大串连珠炮似的话,张举龄并未入耳。
  他摸了摸自己半长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若祁珏泽真是这么个冲动性子,那倒真是个难成大事的,也不需再对他那么忌惮防备,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可若祁珏泽是故意演出这么个冲动样子给他们看,那这个人,可就需要好好对付了……
  “爹。你在想什么?”
  “安儿,祁珏泽当真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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