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耷拉在秦季珣的脖颈上,软声乞求着。
“秦季珣,能不能放过我呀?”
她的声音软糯可口。
一字一顿念着他的名字,反倒让他燎得越发灼热。
叶念凝的小腿懒洋洋地搭在他的臂弯处。
秦季珣伸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香甜的脸颊。
“念念乖,再忍一会罢。”
叶念凝嘟着嘴,细长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
似是簌簌泛起了水光。
“半个时辰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
秦季珣嗓音带着一股喑哑,喉头轻笑着动了动,“看来念念很有力气呢,竟一直数着时辰么?”
叶念凝不由地软声嘤咛了几下。
哼哼唧唧的求饶。
脚趾忍不住微微蜷缩了起来。
一片粉白莹泽泛着绯红。
就连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白嫩娇软的脸颊,此时也跟抹了胭脂似的,明艳动人。
秦季珣只觉得被她的湿软缠得快要窒息。
心尖微微发颤。
身下这团小哭包,愈发让他恨不得能揉进身体里去。
叶念凝颤着声音,又只能一声声开始求饶。
“秦季珣,你轻点呀。”
“念念不是喜欢……”
秦季珣突然重了一下,“这样么?”
叶念凝红着脸啐了一口。
“谁喜欢!”
秦季珣俯下身子,轻轻吻住她娇软的小耳垂。
“念念,不这样,怎能生出小宝宝来呢?”
叶念凝捂着脸,不愿再看他。
“我才不想这么早就当娘亲呢!”
秦季珣将她的小手拿下来,牢牢箍着,迫着她与他直视。
他也不想。
这样早。
还未尽兴呢。
再则,念念确实太小了些。
自己还像个孩子似的。
哪能承担起做母亲的职责。
叶念凝轻轻痉挛着,只能咬牙承受他翻来覆去的折磨。
浑身都沉浸在疲累中,再也无力承受任何。
秦季珣却跟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身下的动作不停。
手指轻轻拂过叶念凝的脸颊。
拨开她光洁如玉的额间,濡湿的一抹抹碎发。
叶念凝已经只有力气眨眨眼睛了。
她费力地看着秦季珣,俊挺的鼻尖皆是薄汗。
窗外一弯曲月如钩。
直直透过窗棂,照进屋里,落地成霜。
而在床幔之间,月辉斑驳洒落。
晦暗的细影勾勒着秦季珣那如谪仙般的面容。
他眼底眉梢的灼灼情意,与他超凡脱俗的风骨,矛盾且疏狂。
他的清明眸色,也随着这一阶月凉如水,尽数褪去。
只剩迷离。
秦季珣蹭着她的鼻尖,轻声说道:“念念,别怕。”
叶念凝的眼底浮着些意乱情迷的情愫。
被秦季珣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眼底更是迷离茫然。
她怕什么?
她一点儿也不怕。
只是想秦季珣快点放过她,早点歇息罢了。
不然她会死的。
秦季珣的嗓音喑哑而动人。
他沉沉地继续说道。
“念念,别慌。”
叶念凝觉得他这话越发奇怪。
她慌什么?
总觉得秦季珣在意有所指。
可她还未细想。
所思所想皆被撞得粉碎。
但这还不够。
秦季珣不知从哪又摸到了他腰间的玉带。
他俯下身,温柔地托住了叶念凝的后脑勺,然后将玉带轻轻绕过,蒙住了她的眼睛。
叶念凝突然陷入黑暗之中,心底一片慌乱。
她看不见秦季珣了。
因这样的刺激,她浑身又红了些许。
也泛起了一丝羞恼之意。
她嘟着唇问道:“你这是作甚?快替我解开!”
可小手被秦季珣紧紧钳制着。
说话的朱唇也被咬住。
因被蒙了眼,便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感。
她能感觉到夜色微凉,染得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些寒凉。
也能感觉到秦季珣炽热的胸膛,烫得她身上的寒意都尽数褪去。
只是她看不到。
秦季珣的墨色眸子中,有散不尽的沉沉微光。
他定定地看着她。
可之前的迷离却已不再,唯有清明,徒留眼底。
“念念,你忍一忍。”
叶念凝觉得,她已经忍得够久了。
今儿都数不清是什么时辰了。
“念念,委屈你了。”
叶念凝觉得,她真的很委屈。
这会儿听得秦季珣这安慰的话,她的泪意又浸出了眼眶,只是立马那些水珠都被眼上缠着的玉带吸了去。
“念念……”
秦季珣这一声,却似含着千情万意,总觉得比平日还多了几分柔情如许,深情款款。
但叶念凝未来得及想,又被秦季珣撞得散了三魂六魄。
秦季珣压着她胡乱扭动的细腰,声音压抑着,喑哑低沉。
“念念,乖……”
叶念凝一点也不乖,她哼哼唧唧的求饶,依旧乱扭。
只是秦季珣力气大,她又已经力竭。
所以她的扭动在秦季珣看起来,不过是别样的迎合罢了。
芙蓉帐暖,莺声呖呖。
叶念凝只觉得耳中的轰鸣声越盛,喧闹肆虐。
到最后化为一道白光,向她袭来,泯灭了她的一切。
===
叶念凝再醒来时,已经是日光斑驳而落的清晨了。
秦季珣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大抵是去上朝了。
她昨夜太累,以至于秦季珣今早起身,她都未察觉。
睡得太沉。
叶念凝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
总觉得……
秦季珣昨日也太疯了一些。
比往常都要……
叶念凝想想羞得很。
他是因为想要小宝宝才这般激动么?
叶念凝觉得还是太早了些。
她现在还不想当娘亲呢。
白盏打着帘子进来了。
她端着小盆帕子,笑得一脸温婉。
“小姐,你醒了?快洗洗脸吧,瞧您这一声汗。”
叶念凝有些恍然地接过,擦了擦脸。
又听得白盏突然扑通跪地的一声。
“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
“快起吧,有何事便说,不必行如此大礼。”
叶念凝摆摆手,让白盏赶紧起来。
白盏低头说道:“小姐,奴婢听说蓟州有个名医,可以治好奴婢弟弟身上的顽疾,奴婢想告个假,立刻动身带他过去。”
叶念凝并未多想,随意的应了。
“那便去吧,既能治好,便是好事。”
“谢谢小姐!”白盏喜极而泣,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下了。
叶念凝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有些深沉。
跟秦季珣在一起久了,她的神色也容易像他。
白盏很快便收拾东西走了。
叶念凝未去送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下朝的时辰,秦季珣并未归家。
反倒是小山跌跌撞撞跑回来。
“不好了!少爷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第103章 秦丞相
皇宫。
乾小八一个人坐在殿内。
他命宫人将槅扇门窗都拉了下来, 也未掌灯。
明明是白日,整座殿却黑黝黝的一片。
冷清而寥落。
他沉着脸色, 坐在龙椅上。
四处都是荒凉的孤寂。
铺天盖地, 像将他吞噬一般。
而秦季珣, 就在一炷香之前。
被他下令, 打入了天牢。
自古帝王无情且多疑。
乾小八回忆往昔, 那般无忧无虑。
只需要站在秦季珣的身后,便有人替他遮风挡雨。
可如今呢?
他仰仗着秦季珣的荣光智慧,登上了大宝殿。
可功高盖主。
秦季珣那般惊才绝艳,他定是不愿意前世屈居一人之下, 每日向君主跪拜臣服吧?
乾小八站起身。
殿内的宫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他从未感到如此孤寂。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 脚步钝迟。
走到一处雕龙画凤的镀金柱子前,他露出一抹苦笑,倚着那柱子, 缓缓坐了下去。
地上很凉。
透过他身上的龙袍,渡走了他身上微凉的体温。
可心, 却比这寒冷的地板还要凉上数倍。
乾小八想起了那日。
他去国子监讲学时,在小树林中,被小叶子的丫鬟拦住。
那丫鬟长什么样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那丫鬟说出来的事, 却让他心中很是震惊。
原来,那丫鬟,竟然是他父皇亲自安排在小叶子身边的暗线。
乾朝的皇室有这样的规矩。
朝中重臣甚多,却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知道哪位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大臣,背地里却结党营私, 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呢?
虽能体谅人人都有些自己的秘密,但皇室绝不允许有威胁到他们统治地位的发生。
这样,便有了暗线。
皇室的暗线,都是从天下各处搜罗的人。
想方设法替他们重新造了清白的身世,宛若新生,再以各种缘由,安插到朝中臣子的身边。
或许是丫鬟小厮,也可能是妾侍外室。
亦可能是亲朋好友。
总之,暗线隐秘得很。
乾小八也是登基之后,才知晓这股力量的存在。
只有历代皇帝才能知晓。
暗线们也只听命于皇上。
暗线们都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对皇上有对忠心,而是因为他们每人身上都有毒。
必须在毒发之前,拿他们在自己府上搜集到的情报来换。
若未搜集到任何情报,那便毒发身亡。
那毒奇特得很,旁人都只会以为是染了恶疾而亡,虽钻心苦楚,旁人却不知一二。
白盏便是这样的暗线。
她那日拦住乾小八。
告诉他,她原本是皇帝安排她去潜伏在秦季珣身边的。
她接到任务的时候,秦季珣年纪尚小。
但皇帝却已经对他忌惮不已。
毕竟他那般聪颖,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若他不是忠心跟着太子,若他生了二心,绝不是个省事的料。
只怕会倾覆整个大乾朝。
可秦季珣戒心很足,身边又不放丫鬟。
只有一个贴身小厮伺候着。
即便白盏扮出了一场偶遇,即便她孤苦伶仃楚楚可怜,可秦季珣也如铁石心肠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白盏实在没辙,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留在叶念凝身边。
叶茂山身边也没有暗线,人丁简单,虽都是些不痛不痒情报,但也说明叶茂山别无异心,她也这里平平安安度过了几年。
只是……
白盏突然抛给了乾小八一个难题。
“皇上……奴婢有事向您请示。”白盏低着头,乾小八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乾小八随意地摆了摆手:“有事快说。”
“皇上,小姐要嫁人了,她想放奴婢离府,让奴婢寻个好人家嫁了……但奴婢身上的解药未除,不敢嫁人……敢问皇上,奴婢应跟着小姐去丞相府,以后探听秦丞相的事么?”
白盏的声音有些瑟缩,似是在畏惧天子威仪。
抑或是在畏惧着旁的什么。
乾小八眼眸微闪,他盯着白盏身后,那棵光秃秃的树。
去年还是枝叶茂盛,繁花似锦的。
今年却已经凋落成这个样子,只怕是救不活了。
乾小八突然心中泛起一丝情绪。
仿佛有颗怀疑的种子落地生了根。
是他的父皇给他植下的。
他的父皇经常提醒他,莫要事事都与秦季珣商议,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与做派。
可乾小八一直不服。
明明阿珣能想到的,都是他想不到的。
且都是最好的。
那他为何还要费尽脑子去想。
有阿珣不就好了么?
可现在,乾小八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凉意飘过。
他想了半晌。
他本想说,他相信阿珣,不必再探了。
可这句话,他始终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给了白盏一个月的解药。
还是让她跟着进丞相府。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还是相信阿珣。
但多个人替他担保,总是没错的。
乾小八心中有些惶然。
但他安慰自己,他不是不信阿珣。
他只是不愿意父皇的一片苦心被浪费,他才未驱散了那些暗线。
若秦季珣行得正,坐得端,又畏惧什么呢?
乾小八觉得还多了个他身边的人,替他看着秦季珣是否欺负了小叶子。
倒也不是坏事。
只是乾小八未料到。
关于秦季珣的离心,来得那样快。
乾小八听到沈卿卿告诉他。
叛乱当日,秦季珣为了救叶茂山,才将他一人留在皇宫。
原来他并不是出去办别的大事。
而只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而已。
乾小八想到那日自己一人被留在宫中。
虽还有旁的侍卫保护他。
可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画面在他面前一一闪过。
没了秦季珣。
他再旁的依靠。
只能提着手中一柄冰凉的剑。
不停地挥舞着。
即便手已经发酸,即便视线已被血染红。
可他不能停下。
只能不停地挥剑,不停地防卫。
而他第一回杀人。
剑光掠过那人的脖子,猩热的血喷在他的脸上。
那一刻。
乾小八才明白,他不能事事都依靠秦季珣。
秦季珣不会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
而他也不能一直躲在秦季珣的身后。
他当时想,若他有幸,能平定叛乱,登上大宝。
他一定,要对得起今日的浴血奋战。
他一定,要学会在秦季珣不在的时候,依旧能展翼高飞。
最重要的是。
他绝不能死。
在有人举刀砍过来的时候,乾小八体内突然迸发出无限的力量一般。
他红着眼,将那人砍成了两半。
热血飞溅。
终有成长。
只是乾小八没想到,他竟然被秦季珣蒙骗了那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