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不过这一集(快穿)——南柯十三殿
时间:2019-02-17 08:19:58

  他说:“戚姑娘真是记仇。我不过只说了句狂徒。”
  戚乐却困惑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开阳不再多言,他起身道:“既然你想我去,我便去。我也正想看看,你要如何在我在场的情况下,接着走完你的这步棋。你想两头兼顾,却不想想见了我的罗相,还会肯予你职位吗?”
  戚乐故意模糊道:“大人总是故意曲解我。我会如此,不过只因秦将军想见一支舞。”
  秦破虏便是再傻也察觉到事态有些不对了。
  一方面她信任自己的师兄,另一方面,戚乐与她又过命的交情,她实在是做不出怀疑戚乐的事情来。她看看开阳,又看看戚乐,开口道:“不、不看也没什么要紧。”
  开阳却道:“不看,怎么能不看。”他勾了勾嘴角,瞧着戚乐慢声:“若是真不看,戚先生准备了这么久的功夫,不是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戚乐面色微变。
  开阳道:“走吧,毕竟事情有来有往才比较有趣。”他侧眸瞧了戚乐一眼,道:“做人要这样才行,对吗?”
  戚乐忍不住低低笑,她道:“大人也够记仇。”
  秦破虏已经放弃了思考。她看开阳确实打算出去了,便也跟着一起去。原本她以为戚乐只是说笑,却不想真的是将他们带进了云想容。
  当开阳走进云想容的那一刻,除了罗万忠,其余人等的脸色可有趣极了。
  有些在朝堂上未曾鲜明表明过立场的官员甚至慌得有些坐不住,连看也不敢多看开阳君琉璃般的眼睛一刻。
  只有戚乐笑着向众人行礼,而后对罗万忠道:“太宰大人,我因一早应了他人邀请,实在难以退却,方才不得不晚来赴宴。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罗万忠倒是瞧着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先生愿来,便是老夫之幸。”
  话毕,他又随口问了句:“开阳君与秦将军看来是先前邀了先生的人了?”
  戚乐:“正是。”
  她笑着说:“我想着开阳君与秦将军与大人是同僚,想必也不介意把酒同欢才是。”
  罗万忠道:“这是自然。”
  他看似毫无芥蒂地命人添上两副席位,邀秦破虏与开阳坐下。开阳倒还真的坐下了,秦破虏见状,便也坐下。
  他们坐下后,云想容的头牌云姑娘也正在船头起舞。
  月下佳人蝶舞蹁跹。秦破虏忽生出一种诡异之感,她虽在先前就提过若是能见云想容的舞,戚乐也应了,但她的确未曾当一回事。戚乐与开阳似乎是吵了一架,但这一架,怎么就让她坐进了罗万忠的船,还看起了罗万忠花钱买的舞了呢?
  这样的念头让她连舞也看不进,只是转头瞧开阳。
  偏偏开阳就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是真随戚乐来赴宴,甚至还同席上的旁人说了两句话。秦破虏满头雾水,却碍于旁人太多不能问,算是颇为煎熬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罗万忠什么也没说,只是同三人告辞。
  秦破虏再将戚乐送上马车后,便一打马鞭追上了开阳,钻进了他的马车里,一进去就问:“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兄?”
  她抓心挠肺的不懂:“瞧着一开始是你试探戚先生惹了她,怎么后面瞧起来,又像是戚先生利用了我和你呢?”
  开阳赞赏:“能瞧出被利用了,不错。”
  秦破虏:“……不是,我就打个比方啊?先生要怎么利用啊,我提云姑娘也就随口一提啊,而且若是你我不去,戚先生又能怎么办?哎呀,我也说不清,总之整个晚上给我感觉就是怪怪的。”
  怪吗?秦破虏觉得怪,在开阳这里却半点也不奇怪。
  戚乐若是月迷踪,她会满足一个右扶风吗?从右扶风到能与他对话的地步,她要走多久又要多少年。根据周国的官制,若她当真认下了右扶风,光是要走到与开阳平等位置上怕就要用上三四年——她才等不了这三四年。
  所以罗相的帖子她一定会接。哪怕开阳君拦了,她也会去接。
  因为她要与开阳能够同台对话的资本,开阳不肯给,她便从罗万忠手里骗。
  但中书侍郎之位,便是罗万忠也不会轻易允人。戚乐需要别的筹码,她孤身入周,除了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呢?她只能借,借什么?自然是开阳和秦破虏对罗万忠的威胁程度了。
  罗万忠越忌惮开阳与秦破虏,便会越不想戚乐归于他们这方。戚乐但凡表现的与他们亲近一些,罗万忠都会要想上许多,会更加努力的寻找三人之间的缝隙,予以重利,诱分戚乐。
  罗万忠以为自己不过只是递出一根金玉枝,却没想到,戚乐从不是要择木而栖的鸟,她是要斫罗万忠的木为料。
  今晚不过只是一场互相试探。
  开阳有自己的思量,他遂了戚乐的愿,没有搅了戚乐的布局,但戚乐却不一定是赢家。
  就像他说的那样,事情要有来有往才有趣。
  秦破虏问:“师兄……我想了想,戚先生是不是在借你我的势,从罗万忠手里谋职位啊?”
  开阳没有反驳。
  秦破虏便更困惑:“可罗万忠看见你我,还会给先生职位?怕是只会将她彻底达成你我党派吧。”
  “先生这是急中出昏招吗?”
  开阳:“你倒不觉得,她是拿你我的信任,在向罗万忠作投名状?”
  秦破虏果断道:“我说过我信先生,你不给先生职位,先生可能会去罗相手里讨,但绝不会帮着罗相对付你我。”
  开阳瞧着秦破虏好一会儿,半晌微微一笑。
  秦破虏心中咯噔一下:“我又错了?”
  开阳道:“没有。只是若是没有必要,你还是与她离远些。”
  秦破虏不满:“为什么?”
  开阳道:“她那日不是说了么,与你早已恩怨两清。她不欠你了。”
  秦破虏:“我与先生相交,从未想过挟恩图报!”
  开阳顿了一瞬,方说:“那随你吧。”
  秦破虏正欲再说什么,开阳君已道:“罗万忠与你十年政敌,你对他的了解还不如自己刚入周的军师。她对人性揣度之深远超你所料,其人更是善恶不定,只随心而过。”
  “而那颗心……哈。”
  “疯子疯起来是不分敌我的。”开阳垂眸对秦破虏道:“你是我的师妹,所以我对你多说这些。但我也不会去左右你的决定,因为我的决定,你一定不会喜欢。”
  秦破虏下意识问:“你的决定是什么?”
  开阳君道:“断绝往来,杀了她,先绝后患。”
  秦破虏大惊:“师兄!”
  开阳道:“我说了,你一定不喜欢。”
  秦破虏心有余悸:“师兄,你该不会真的——”
  开阳伸出手指撩开了马车车帘一角,他透过那一角看着天上半弯明月,慢慢道:“你放心,已经迟了。”
  他甚至还笑了:“纵然我有心,也来不及了。”
  戚乐匆匆归家,在马车里,她看着桌上摆着的书册,实在是难以忍下心中怒意,一把将书册全数丢出了车窗外!车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欲停车,却被车中戚乐冷喝:“继续走。”
  车夫心中揣揣,却不敢违命,接着让车行动起来。
  戚乐在车里发完了火,才稍微冷静了一会儿。
  系统问:“你怎么了?计划不是进行的好好的,你不是把开阳哄进了计划里,让他配合你在罗万忠面前演完了吗?”
  “我看罗万忠的反映,给你想办法谋个中书侍郎未必不可能啊?”
  戚乐却冷冷道:“施舍来的中书侍郎你要吗?”
  系统:“……?”
  戚乐道:“他一早看穿我的目的了,就是等着我演这出来证实他心中的揣测。你的宿主被人摆了一道,和猴似的让人看了,你觉得高兴吗?”
  系统本想说,高兴啊,看你翻船真的很高兴!
  但它想了想,还是惜命,稳妥了回了一句:“不高兴。”
  戚乐:“我知道你高兴。”
  系统:“……”
  戚乐也笑了一声:“有来有往么,那就有来有往吧。我记着回就是了。”
  系统心有余悸:“你又想做什么?”
  戚乐道:“让人不高兴的法子有多少?我觉得插手对方的布置就是最好的一项,你觉得呢?”
  系统:“……”
  系统诚挚道:“戚乐,我希望你记得,你的目的是好好活,不是玩命。”
  戚乐满不在乎:“这不是活着呢吗?一潭死水哪叫活呀。”
  她含着笑,眼中发冷:“那叫等死。”
第18章 愚者千虑18
  又过了两日,戚乐等来了自己真正的任命书。
  罗万忠果然将她那日领着开阳与秦破虏赴宴的行为当做一场筹码交换,深觉自己交出的筹码还不够,考虑两日后,给出了中书侍郎的位置。
  有了官职,便有朝廷相应赐下的官邸。朝廷里混到中书侍郎却还连个祖传宅子都没有,只能靠朝廷赏赐的人,除了孤儿出生的开阳君便只有戚乐,一整个长安巷,除了巷头的太傅府邸,随便她挑。
  戚乐毫不犹豫挑了采光最好的巷尾那间,与开阳君的宅邸中恰好隔了一间屋子,像是周吴之间的缅江水,一下将两人划分的泾渭分明。
  戚乐与开阳,就好似真的如长安巷的巷头与巷尾的距离一般,自她登入朝堂起,便再毫无干系了。
  作为中书侍郎,戚乐成为了小皇帝的近臣。
  如罗万忠所愿,小皇帝瞧着对她万分欢喜,往常他总是习惯性要去问开阳的建议,戚乐来了之后,他倒也不介意她是女儿身,反而也会再问完开阳之后再问她的。
  让系统感到比较遗憾的是,小皇帝虽然会问两人的,但最后他的决定却依然偏向于开阳。
  它与戚乐说了,戚乐却意味不明地笑笑,反问:“帝王什么都听你的,真是好事吗?”
  系统困惑:“不是好事吗?”
  戚乐道:“全然的信任会带来绝对的权利不错,但若这信任不够纯粹,所谓的全然,不过只是勒在臣子脖子上,尚未收紧的绳索罢了。”
  系统问:“周王对开阳的信任还不纯粹吗?我看着比越质鸣戈对你好多啊!”
  戚乐先骂:“越质鸣戈也配和我谈信任。”然后她又说:“如果小皇帝真的全然信任开阳,那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
  系统猛地反应过来:“对哦。”
  戚乐道:“这道绳索,小皇帝已经有些等不及想拉一拉了。不过开阳这个人……”她笑了笑,“瞧着冷冰冰地,骨子里倒还挺心软。估计小皇帝不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不会先动手。”
  系统隐约又觉得不太妙,他问戚乐:“你别是想……”
  戚乐的扇骨压着唇,她眼里全是笑:“我答应了你不会轻易与开阳为敌,也答应了秦破虏会回礼。我看罗万忠待着太宰的位置也太久了,秦破虏那么不喜欢他呢,不如让他挪一挪作礼吧。”
  系统对罗万忠也没什么好感,在原来的世界线里,若不是他各种阻挠,周吴早就统一,结束隔江相对的局面,两国居民之后也的确能过的更好。
  只是——
  系统道:“你会这么好心替开阳除政敌?”
  戚乐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我来这里做岳云清这么久,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吗?”
  系统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戚乐都是被动,只是她的被动太狠,比主动还狠。
  戚乐道:“所以呀,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坏。有些人瞧着是好人,说不定骨子里比我更狠呢。”
  系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一会后,大约是怕自己突然的沉默惹得戚乐起疑,又开口问:“你是说开阳吗?可你不是刚说过他心软?”
  戚乐反问:“心软和心狠冲突吗?”
  系统:“不冲突吗???”
  戚乐不在这个问题上同系统纠缠,她要做中书侍郎,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有了自己可以操作的途经,接下来便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做。
  戚乐冷眼叹息:“好不容易送来的中书侍郎位,不物尽其用也太对不住这份‘好意’。”
  中书侍郎掌承诏书,与朝廷重臣、皇帝近臣、以及御史的关系都较深,对朝中大多政务都熟知在心。在起初的三个月,戚乐恪尽职守,更是极力地再回报着给了她这个职位的罗万忠。每每小皇帝寻策,她的答案必然是利于罗相而对抗开阳的。
  这样一二三次,哪怕开阳没兴致说,秦破虏也知道了。
  她感到难受,却又无法去责备戚乐。从道义来说戚乐没有做错。她一早还清了秦破虏的恩,秦破虏的师兄开阳轻慢了她,她另投旁人,报旁人知遇之恩,也没什么错处。
  只是秦破虏多少还是难受,这难受驱使她渐渐远离了戚乐。对于这一点,戚乐与开阳都乐见其成。
  开阳是担心秦破虏被戚乐利用的渣都不剩,而戚乐——
  戚乐淡声说:“你以为我没有良心吗?我也有良心。她离我太近,我难免控制不住再利用她几次。她离我远一点,我也好少用一点,免得恩终成仇。”
  系统听着惊极了,它道:“你居然也有在乎恩成仇的时候。”
  戚乐一边草拟着诏书,一边抽空回答:“良心三分重,丢了可惜,留着麻烦。不留不丢,又不能让它碍事,就只能请会妨碍它的人离远些了。”
  系统听着戚乐这样的说法,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难受。
  他和戚乐缔结契约前,自然也是将戚乐调查清楚的。你说她过的苦,她有钱有权,这世上比她更苦着挣扎的人数不胜数,你说她过的乐——父女之间是谋算,亲朋之间是利益,唯一能够上半分温暖的邻居赵明,不过只是同病相怜的人。良心于她太重,重得一不留神就会丢命。可良心又于她弃之不去,赵明牵着她的良心,以至于戚乐每每操心完了自己,还得替他多操一把心,免得他一个没注意钻进了别人的网里,被贪欲之人吞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系统轻声问:“戚乐……”
  戚乐“嗯”了一声。
  它便试探着提起:“你怎么看李朝舟的?”
  李朝舟是戚乐母亲还在世时,一家人住在S市尚未搬去B市时的幼年玩伴。童年时戚乐就爱捉弄他,但后来等戚乐母亲去世,李朝舟一家也移民——她一个人住在空落落的房子里,也曾感到过空落落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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