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不过这一集(快穿)——南柯十三殿
时间:2019-02-17 08:19:58

  “我看秦破虏也是被开阳急功近利给逼到昏了头。”
  探子问:“那我们动吗?”
  殷誓起身:“当然动。”
  他狠厉道:“盯着点对面,一旦冰面上的道路铺好,我们便发动奇袭,率先反攻过缅江!一举将周击溃!”
  “月迷踪当日能做到的,我殷誓自然也能!”
  吴国宫内,戚乐缩在大氅里烤火。
  萧珀坐在她的身边,有些忧愁道:“周国兵临缅江,也不是何时就会撕破合约进攻边城。”
  戚乐闻言顿了一瞬,笑着道:“边城有殷誓,他守边城十数载,从未让周真正的突破过这道防线,想来也不用太担心。”
  萧珀抿了抿唇,并没有被戚乐宽慰,她说:“但这次不只是秦破虏,连开阳都来了。他甚少随军出征,这次以军政大臣的身份亲临边界,我总觉得慌得很。”
  戚乐低笑了声:“怕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将军。”
  萧珀:“可是——”
  戚乐做了嘘声,她道:“后宫不议政。”
  萧珀抿紧了唇齿,好半晌才僵硬道:“但你不是,你是朝臣。”
  戚乐漫不经心:“这也要有人承认才行,没人承认,谁都可以是月迷踪,唯我不行。”
  萧珀看着戚乐,对她道:“我承认。我知道你该在哪儿。”
  戚乐看向萧珀,萧珀问她:“如果是你,面对开阳的进攻,你会如何做?”
  戚乐道:“我么,我会相信殷誓的一切判断。”她道:“给他足够的权利,允他及时应变。要对付开阳和秦破虏,时机决不可有分毫误差,剩下的,只能去信赖殷誓作为边军将领的实力。”
  萧珀道:“这样便好了吗?”
  戚乐道:“若是可能,最好将我送去边军,让我来对付开阳——但这可能根本不存在,所以这样便足够了。”
  “不过若要赢,还有一点很重要。”
  萧珀抬头:“哪一点?”
  戚乐微微笑了起来:“他得把我当初想过的、用过的、拿来对付过秦破虏的办法全部忘掉。一点儿也别有记着的。”
  萧珀困惑:“行军打仗不就贵在经验?更何况你当初胜过秦破虏,为什么要忘掉能胜的办法?”
  戚乐意味不明地笑笑:“因为胜容易使人轻信,轻信则会使人忽视一些本该能够注意到的事情。”
  萧珀闻言越发不解,她的眉头紧紧蹙起,戚乐瞧着有些不忍。
  她说:“越质鸣戈虽然多疑,但也未愚蠢到轻重不分的地步。他一定已给了殷誓绝对的权限,已经做到了如今能做到的最好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戚乐温声细语,“除了祈祷殷誓记性不要太好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缅江一连三日晴。好不容易到了今日入夜无星无月,昏暗的夜景正适合突袭。
  周的一纵轻步兵就着夜色飞快地在缅江冰面铺着干草做成的路。这活他们已练习了多次,熟练的很,也没有几个时辰,便完成了大致的铺整。完成了工作的前哨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并无异常后,方才模仿动物的声音,自后发出了一声鸣叫。这声鸣叫悠长,引得林中不眠的恶兽也一同叫了起来。
  冬夜冰冷,森中兽鸣不绝,在两军之间的缅江上平添了奇诡恐怖的气息。
  发出信号的哨兵觉得背后有些冷,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对面已收到了信,便打算守在一旁接应,却不想他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先被一刀无声的抹了脖子。
  殷誓挥手命令士兵将这哨兵的尸体拖下去,他附耳听了一瞬,即刻对士兵喝到:“过江!”
  整肃完毕的三千精兵随着殷誓的一声令下走上已铺完的缅江江面,月色无神,殷誓命士兵在马蹄上甚至都裹了步,连马蹄都是寂静无声。
  走了一半,殷誓隐隐察觉哪里不对,他命士兵停下,又听了一会儿。
  岸边整兵的声音仍在继续,可他已行兵一半,却未见任何兵马。
  殷誓反应了过来,他大喝道:“有埋伏,回岸、即刻回岸——!”
  却已来不及了。
  兵马一乱,有士兵惊慌道:“冰面,冰面似乎裂了!”
  他这一声,带来了更多的恐慌,马蹄因为裹了布匹,在干草与冰面的间隙中打滑,一匹马踩在了冰上,一个打滑直接摔了下去,马匹重重砸在冰面上,直接砸碎了本就不堪重负的冰面!
  “冰,冰承不住了!”
  冰面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与吴兵的落水声混在一起。
  缅江的水在冬日实在太冷,大多士兵身着铠甲,几乎一入水中便直直的沉了下去,有幸运脱开铠甲的,却被同样摔入水中的战马踢踹,不幸者,甚至有在水中直接被马蹄踢裂了头颅。
  殷誓站的位置尚且还能稳住,他心下惊慌,不敢置信:“不可能,缅江冰冻,便是十万军也过得,怎么会冰面如此脆弱!”
  他的目光凝在了那些干草上,殷誓抓了一把干草——手中抓了一手的粗砂。
  这不是粗砂,殷誓尝到了咸味。
  这是盐。
  直到此时,方彻底明白中计。殷誓仰天大喝,他的目光透过碎裂的缅江水瞧见了岸边立着,穿着厚重大氅的开阳。
  青衣的文臣瞧着弱不禁风,唯有一双眼睛算得上不卑不亢。
  殷誓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取了自己身后重弓,摆出架势,不顾脚下冰层因他的动作而发出止不住的碎裂声——
  他挽弓对准了岸边的谋算者,极恨道:“开阳——!”
  开阳君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他平静地抬眼,看了他一瞬。
  殷誓怔住。
  就在那一刻,秦破虏的箭破空而来,直穿透他未桌盔甲的咽喉处——!
  殷誓的手指下意识松动,那根箭骗了准头,最后射进了缅江水里。他见着那支浮浮沉沉的箭,听见冰层彻底断裂的声音,寒冷从四面八方包裹了他,他睁着眼,愤而不平,似乎是不能明白为何自己会败。
  怎么就会败了呢?
  缅江翻涌。
  起伏间吞灭了吴的三千精兵,以及他的守门人。
  吴宫内,戚乐送走了萧珀。
  她喝着酥茶,瞧着萧珀的背影笑着自语:“但我猜他不会忘的。”
  “缅江结冻,越江奇袭。计谋动人,只可惜隐了几句未说。”
  “可惜了。”
第25章 愚者千虑25
  边军大败,涛涛缅江护卫了吴的边境百年,最终也让它吞灭在了缅江的江水里。
  吴国朝堂弥漫出一派恐慌情绪。边军百年以来,就像是吴国身上最外围着着的铁衣,它强悍、势稳,是吴国最引以为傲的铜墙铁壁。如今这铁衣裂了,铜墙铁壁成了碎屑——这要让人如何不慌,如何不恐!
  有朝臣道:“定是殷誓被周国收买,出卖了我吴边境铁城!否则数十年的冬日,为何当时周军破不得,如今却破得了?”
  还有人道:“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迎击秦破虏的秦家军,边城一破,首当其冲便是鹤城,鹤城多金玉乃贡城,若是被秦破虏攻下了,无疑对我朝是奇耻大辱啊陛下!”
  有更慎重些的朝臣则说:“昔日秦破虏列兵开阳未至,缅江败的是她也非我国。如今开阳至,缅江破,要对抗周非容易之事,为争取时间,依微臣看,鹤城怕是守不住了,倒不如下定狠心牺牲鹤城,借此先拖住周军再谈其他了。”
  此人话一出,倒让忠国公心里有了些办法,朝堂吵得乱哄哄的,直到他上前一步,向越质鸣戈行礼,隐有上奏的意思,大殿才缓缓息了声。
  忠国公道:“陛下,臣有一策。”
  越质鸣戈眸光隐动,他抬手:“讲。”
  忠国公道:“开阳此人智计近诡,殷誓为人正派,败于阴诡之策也非不可能。只是如今殷誓虽败,但边军万千将士仍在。周国乃跋涉作战,他们处理不了如此多的战俘,若是派出合适的将领,重整四散的边军,借着周攻鹤城的功夫由后方突袭——或还可行。”
  越质鸣戈道:“忠国公看来是有人选了?”
  他笑了声:“只希望不是镇军侯。”
  提起战败的儿子,忠国公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沉声道:“老臣愿亲往!”
  忠国公行军了半辈子,他的号召力自然是不必言说。只是他已年过半百,如今再上战场还能有昔年威风吗?
  朝堂中又吵了起来,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紧急军报上呈,越质鸣戈让宣,那传令兵士便道:“边、边军彻底亡了。”
  忠国公一听此话便喝到:“放肆,边军怎可会亡,难道开阳还效仿了古人,做出坑俘这般伤天害理的绝事吗!”
  坑杀俘虏。古朝时曾有名将在战胜后做过,这虽然是最快重创敌国的方式,却因为太过残忍血腥,一直被郑鹤等名士虽砰击。开阳和秦破虏都是郑鹤的弟子,应该也是反对这种政策的才是,也是为何忠国公敢笃定边军未彻底灭亡的原因。
  那传令兵被喝了一声,期期艾艾道:“周、周国开阳下令缴走了边军全部的铠甲与武器,皆送往鹤城熔铸了!”
  “至、至于剩下的边军——”传令兵噎了一声才接着道,“周国毁了边军粮仓,斩了所有边军将领。近万边军无粮饷可用,周国却已拔营攻向鹤城,徒留了一座边城于边军——”
  “边城令虽尽全力,却也难止边军暴乱。”传令兵长跪道,“陛下,边军已成暴民。边城不再矣!”
  朝堂鸦雀无声。
  只闻上座一声脆响,抬眼看去,竟是越质鸣戈深深捏碎了手中佩玉。
  他长眸眯起,冷声道:“好一个周国太傅,好一个耀星开阳!”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若是月大人还在便好了,当时她不便败过秦破虏吗?”
  然而这句话刚落,便消了声。月迷踪如今在何处,于朝堂这些重臣的心里都有数,越质鸣戈对她又恨又爱的复杂情绪也十分清楚。没人会在这时候去挑越质鸣戈心中的那根线,让他更不痛快。
  是的,月迷踪的确胜过秦破虏。如果以越质鸣戈得到的所有情报来看——她甚至还算计过开阳。
  完全不知已经被当成了救命稻草的戚乐在宫中,听着萧珀教她插画。
  只是萧珀一心一意牵挂着战事,虽应了戚乐的要求教她,也颇心不在焉。
  戚乐瞧着无奈,放下了花枝叹息道:“你若不是想教,便罢了。”
  萧珀皱了皱眉,她不愿与戚乐还弯弯绕绕套着面具便也直说了:“我担心。”
  戚乐道:“有什么要担心的呢?事情早晚会有个结论,担心也改变不了结局,不如不担心。”
  萧珀道:“我无力,所以只能担心。若我……”她眉宇间有些忧愁,瞧向了自己的小腹。
  戚乐见状有些惊讶,她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萧珀的腹部:“你……怀孕了?”
  萧珀道:“是啊,这个时候怀孕,真不是是喜还是糟。”
  戚乐沉吟片刻,问萧珀:“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萧珀道:“我想,我当然想。可如今战事吃紧,我家是将门,避不了死守国门。陛下又是领兵出身,若是战事再紧,他自然还要御驾亲征。”
  萧珀低低道:“我害怕。”
  戚乐在想,萧珀当初随越质鸣戈自尽的原因是不是就在这儿呢?她自幼受将死守国门的教育,又没了深爱的丈夫。生无可恋,不如殉国。
  只是那时候的萧珀有没有怀孕呢?
  戚乐微微垂眸,她思索了一会儿,抚着萧珀的小腹道:“你不用怕。”
  萧珀微微讶异。
  戚乐道:“吴国养了那么多朝臣将士,天塌了也还有他们先顶上。忧愁对孩子不好,你该多笑笑。”
  萧珀瞧着戚乐无奈笑了,她笑着说:“好,我听你的。”
  戚乐便又陪萧珀说了会儿话,尽量移开了萧珀的注意。
  萧珀重新为她插了一瓶花,就在戚乐拿着打量学习的时候,越质鸣戈到了。
  越质鸣戈很少会在这时候来,连萧珀都有些惊讶。
  越质鸣戈抬手,便让萧珀先退下。一下子,殿里除了戚乐与越质鸣戈外,便只剩下了忠于越质鸣戈的侍从。
  越质鸣戈紧紧地盯着戚乐,半晌道:“是不是你。”
  戚乐笑了声:“陛下这没头没脑的,臣要怎么答?”
  越质鸣戈冷声道:“边军大败,是不是你借萧珀做了什么局!我不信开阳一人之力,能破殷誓破的这般容易!”
  戚乐心想,这倒是,如果她没提前挖好坑,开阳要向引殷誓入瓮确实要费上更多的功夫。
  不过开阳能猜到她给殷誓埋了坑,胆子大到在和她没法通气的情况下就落子,这也是人家的能耐,怨不到她的陈年老坑头上。
  但越质鸣戈显然不这么想。
  越质鸣戈道:“岳云清,你父虽因我死,但我对你,自认恩宠有加。什么样仇怨,我以为那日月下,你同我说你愿名月迷踪,做我策臣的时候就都散了。”
  他刻意换了称呼,低声道:“月卿,你同孤王说句实话。”他试图将时间拉回当初,“是否是你设局?”
  “若是你恨孤王囚你自由,朕允诺,除却策臣外再赐你相辅荣职,朕允你正当光明立于朝堂之上,且无人妄敢非议!”
  越质鸣戈紧紧盯着戚乐:“你告诉我,你设了什么局?”
  戚乐听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
  她说:“陛下本文韬武略,怎么如今却是这般姿态?”
  越质鸣戈:“……岳云清!”
  戚乐也不闹了,她含笑道:“我没有。”
  越质鸣戈惊愕。
  戚乐的指尖点着扇尖,她慢条斯理道:“我确实算计过旁人,但唯有陛下,我可以担保。”
  “微臣从未为您设过局。”
  越质鸣戈低声:“从未为我设局?”
  他的眼角竟然因愤怒而有些发红,越质鸣戈道:“什么叫做未曾为我设局?”
  戚乐淡笑不语。
  越质鸣戈道:“你设局利用过相辅青阳侯,设局对付过开阳,甚至可能连殷誓、萧珀都被你设计过——你说你未曾设计过我?”
  戚乐颔首:“确实如此,为臣本分。”
  越质鸣戈笑道:“为臣本分?”
  他阴冷道:“是为臣本分,还是你从未将我置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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