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姜秋搂着她在看小哥表演的照片——还好给姜秋打了码。
下面则有神通广大的网友从外网扒出来了小哥团队录制的视频,极其高清,音效极佳——还好姜秋带着帽子小哥又打了马赛克。
楚溪叹口气道:“姜老师,你介不介意等官司打完了跟我公开啊……”
做饭的姜秋放下锅铲,道:“你开吧。”
“我点名道姓说你是我对象了啊。”
“说吧,本来也是。”
楚溪想这种纠纷案件应该不会太早结束,她为了不让无聊的人再乱用枝华扒出来的假消息影响姜秋心情,按耐下心中的激动,略过了这条微博。
第24章
依靠大夫的合理用药、心理医生的对症治疗再加楚溪因为闲赋在家的长久陪伴, 姜秋的身体状况可以说保持在良好的状态了。
他的笔记本记得满满当当,楚溪不太清楚他在写什么。但是姜秋跟她讲过,等到他彻底放下, 会把笔记本给她。所以楚溪也不担忧她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年末正是总结的好时候, 楚溪清点了今年的收获与教训, 而姜秋则搬出来自己全部财产打算让楚溪帮忙整理。
楚溪虽然是学文学的, 但抽空也考了个经济学学士学位,更何况她家本来就是经商,她从小就喜欢把钱财整理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而姜秋是完全弄不懂其中的道理,花钱大手大脚, 而且多由他的经纪人管理。所以他准备让楚溪帮忙, 给他列出来。
楚溪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但还是提供了帮助。
这一整理不要紧, 姜秋比她想象中还人傻钱多。
他的存款存在几家银行, 卡乱七八糟,楚溪给他办了存折才显得金钱数量清楚了些。除此之外,姜秋还有两处店面的地皮,一处房产,也就是这栋别墅, 一辆兰博基尼, 再加两所基金会。
楚溪知道有以姜秋名义创办的基金会,是专门帮助拐卖妇女儿童的,他每年还是会定时打钱过去。
至于基金会则是他找的人帮忙打理,这两个人已经好几年都没传过来透明的收支明细了。于是楚溪又让姜秋找这两个人把这几年钱的去向给他发来, 一时半会弄不完,但愿他们没有贪太多。
姜秋一一照做,等整理完天都快黑了。
楚溪伸了伸懒腰,单手撑腮问他:“你要干嘛呀?”
姜秋指了指自己在三环的地皮,道:“想在这里开个店,本来是租出去的,现在到期了。”
姜秋从退圈开始除了租金就基本没有收入了。
楚溪似乎有些了然地看着他,他则垂下眼睛躲了过去。
“开什么店?”
“饭店。”
姜秋做的菜确实好吃,楚溪总说他是被演艺事业耽误的大厨。但是经营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楚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倒是繁华的商业街,店坐落在一座大商城的对面,之前是一家服装店,现在搬走了。
“我不太懂怎么经营,”姜秋垂眼道,“虽然想了很久,但是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他又推出店内的设计图,是姜秋自己想的,带着典型的江南的气息,闲庭水榭一应俱全,旁边又夹着菜单,早中晚的、荤的素的想得周到,看来的确是考虑良久。
楚溪道:“装修、食材、雇员和经营等都得用钱,你有个数么?”
“我的钱够么?”
“够也不能可着花完花。”楚溪点着图纸,道,“我认识些人,可以介绍过去,但是姜老师,你是要亲自动手做菜么?”
如果店里生意多了,姜秋可有得忙,不如将整家店包出去,他只提供创意就行。
“将菜谱给了教了就行。”姜秋怕吵,总在厨房里是呆不住的。
楚溪点点头,看来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她掏出手机,搜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一一记下,列出一张小单子,姜秋看她写着,道:“小溪,厨师、食材来源和装修你不用担心的,我已经联系好了。”
楚溪有些惊讶,这说明姜秋已经开始着手做了,并不是单单的设想。她听话的划掉了几个人的手机号,然后道:“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
他点点头,把东西收拾好。楚溪好奇道:“怎么突然想起要开饭店?”
“在家闲。”他只是这样说。
楚溪便不再追问。
他俩将今天的整理成果放在书房锁好,然后就依照就近原则,拐到楚溪的屋子里休息。外面飘起了雪花,她就窝在姜秋的怀里看雪,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姜秋胳膊长些,给她拿了过来,也看到了屏幕上大大的“老楚”的字样。
楚溪把手机放在耳边,嘟囔道:“爸,都十点了还不睡?”她一看姜秋要走,赶紧拉住,小声说,“不碍事的。”
于是姜秋又躺了回去。
“小溪?跟谁说话呢?”
楚溪握着姜秋的手,道:“我对象。”
姜秋一惊。
电话对头的楚天河也一惊。
两个男人在不同地点沉浸在长久的惊诧中,还是楚天河反应快,叫道:“是男的吗?”
楚溪噗嗤一笑:“你还以为我在跟黄珊搞拉拉吗?”当年楚溪顶不住他爸的连环逼问,情急之下把黄珊拉出来垫背,他爸当真到现在。
“爸爸真的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楚天河憋着一口老血,“现在终于有男朋友了,过几天带回来给我看看,都快过年了,也不打电话。”
楚溪看看姜秋,比口型,去吗?
姜秋略显局促,但还是点点头。
“他说行。”
“做什么工作的?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什么时候结婚?”
楚溪把手机离远一点,道:“爸,你太唠叨了。等见面再讲吧,您老早睡,我真的困了。”
楚天河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楚溪把手机丢回床头,转过身来搂住姜秋的腰,合上眼睛道:“没事的,如果不太想去的话我可以跟他讲,不用勉强自己。”
姜秋摇摇头,“在一起这么久,应该去拜访一下。”
“我爸话有点多,你做好心理准备。”楚溪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已经准备好要跟她爸好好讲讲,有些事不能在姜秋面前提。
“不碍事。”他揉揉她耳后的头发,“过年去西城么?”
“嗯。”楚溪蹭蹭他的胸口,“我家老楚就喜欢窝在自己的老巢不挪窝,不过西城真的很好,谁都不会呆着没事离开的。”说完就不再讲话,姜秋垂头看她,楚溪呼吸匀称,抓着他衣服的小手也松开了。
春节真的是一场人口大迁徙。
楚溪都想找一架直升机直接落在他家房顶上,省着忍受穿过市里的堵车之苦。西城不算太大,但是也是不小的二线城市,人口流动量大,现在高速口进来的出去的车辆都摩肩接踵的紧密相连,等楚溪的车晃出高速公路驶入市区,她终于忍不住抱着纸袋跑出找个犄角吐个畅快。
还好西城没有那么冷,不然她会后悔做回家的决定。姜秋跟在后面拍着她的背,递上清水给她漱口。
“晕车药没管用么?”
楚溪摆摆手,把自己打理干净才让姜秋扶着走回车里。一到车上她便如同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塞到姜秋的大衣里,企图让自己避开任何能让自己晕车的因素。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木头的香气,楚溪闻了会有安稳的感觉。
“再坚持一会,快到了。”姜秋安慰着。
楚溪小幅度地点头。
姜秋没有糊弄她,果然很快就到了。
楚溪的家在市内的一个小区,是一栋三层的楼中楼,粉刷成淡淡的黄棕色,看起来很洋气。姜秋右手扶着她,左手拎着准备好的见面礼,剩下的行李也就只能让司机帮忙拿进去了。
门是留着的,楚天河听到动静就赶紧走过来,一看楚溪小脸惨白,又立刻用锋利的目光盯着姜秋。
姜秋略感紧张,“伯父,小溪有些晕车,先让她坐会吧。”
于是两人又拉着楚溪到沙发上。楚溪头脑昏沉,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就看到楚天河坐在沙发一端,而姜秋则在另一端,危襟正坐。
“姜...秋。”楚溪及时改口指了指桌上的水,姜秋立刻给她递过去。
这才彻底清醒。
楚天河盯着她,“你可没讲你墙上的人走下来给你当对象了。”他虽然不关心年轻人的娱乐生活,但是姜秋的国民度不容小觑,楚天河还是在电视上见过他的。
楚溪摆手,道:“爸,你先给姜秋拿点喝的,走了一天的路了。”
姜秋想站起来,被楚溪按下去,小声道:“你又不知道杯子在哪。”又看向楚天河,“老楚赶紧的。”
楚天河早就把杯子拿出来了,极为不满地回厨房倒了一杯茶,递给姜秋,他微微站起来接了,“谢谢伯父。”
一时有些沉默。
楚溪坐在他俩中间,抿了口水,打破宁静,“爸,今天吃什么啊?”
“杨婶做了你爱吃的。”杨婶是她家的保姆,已经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楚天河又问了问她最近的情况,楚溪因为工作关系,有两年没回来,一来二去父女两人聊开了,姜秋坐在一边偶尔搭腔,剩下时间都在瞧着电视旁边的合照。
都是楚溪和楚天河两个人的照片。从小学到大学,似乎楚溪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是有父亲的陪伴的。
家里都是姜黄色暖融融的色调,还有忙来忙去的杨婶,屋里都是家的气息。这是姜秋过得最有人情味的新年了,以前年宴不是应酬就是演出,后来都是一个人,现在坐在这里,反而像黏在这个屋子里,成了这个家的一员。
正想着,门铃响了。
楚溪疑惑:“爸,还有别人么?”
楚天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又带着担忧的目光看了看女儿,站了起来。
第25章
楚溪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记得那个人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她不自觉地捏了捏站在她身边的姜秋的手指, 姜秋回握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是谁?”
还没等楚溪回应, 门口就传来楚天河的声音。不是与楚溪交谈时的温声细语, 而是威严又沉稳的, “小溪的男朋友也在, 你别发疯。”
显然争执停止了一会儿,然后又转成另一种争执。门外的人如同一阵风,从走廊卷来,在客厅站定。她回头对着楚天河道:“这也是我的家, 一天没有离婚, 就一天是我的家。”
姜秋明白了, 眼前这个瘦削的女人, 应当是楚溪的母亲, 但是楚溪不怎么喜欢她,甚至有些怕她。他站在楚溪身前,手背在后面,攥着她微微发抖的小手。
周子期将自己的一双高跟靴脱在一边,招呼杨婶给她拿拖鞋, 杨婶看向楚天河, 他站在门口没有发话,是以杨婶并没有动。
没等周子期催促,躲在姜秋身后的楚溪缓缓起身,道:“杨婶, 你把我不穿的那个给我妈拿过来吧。”
“小溪?”楚天河目光复杂。
楚溪道:“总不能把她撵出去,不是吗?”大过年的,她不想周子期在门口又哭又闹,扰到两边的邻居。
周子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虽然年近于五十,但是从眉眼也能看出曾经是个美人,只是如今头发稀疏,皮肤也松弛了,又穿得毫无气质,是以显得老态龙钟。
“熟饭了吗?”
杨婶已经在往餐桌上摆菜了,闻言手顿了顿,但也没停下动作,继续上菜。
楚溪拉过楚天河,拍拍他的后背,道:“爸,咱们好好吃饭就行了。”然后又看了看姜秋,“坐吧。”
姜秋故意慢了一步,等周子期坐下才坐到她对面,以免楚溪吃得不自在。
周子期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多大了?”
“三十三了。”姜秋从杨婶手里接过米饭,放到楚溪面前。
“不小了。楚溪才二十二。”
“楚溪不是二十二岁。”姜秋道。
周子期一时有些尴尬,于是安静了些。
楚溪赞赏地看向姜秋,给他和她爸各夹了一块带着软筋的牛肉。自己也来了一块。楚天河也跟姜秋讲起话来,姜秋的温和的语调和得体的回答确实招人喜欢,何况他还有那一样张俊俏的脸呢?
楚溪这时才觉得,有些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复杂。
周子期又问:“你父母呢?有带小溪见过么?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这次没等到姜秋讲话,楚溪便先出声了:“妈,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吃你的吧。”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周子期。”楚天河侧目看她,“自重吧。”
周子期这才沉默了。她站起来,看向楚溪,轻轻道:“我只是回来看看我的乖女,她长大了,不听我的话了。”
楚溪嚼着肉块,如同嚼蜡。
这次她没有要死皮赖脸待在这里的意思,饭也只是吃到一半,便拿起衣服走了。
楚天河深吸一口气,露出个苦笑,对姜秋说:“别管她了,咱们吃。”
饭后姜秋帮着刷碗,杨婶在一边整理饭菜,楚溪踮着脚走到他身边,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
姜秋里面穿的是紧身的黑色毛衣,能感到他的体温慢慢传来。姜秋微微侧身,她便环上他的腰。
姜秋看看杨婶,见杨婶没有管他们,又对她挑挑眉,“伯父呢?”
“生闷气呢。没事。”
他悄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吃饱了么,感觉没吃多少。”
楚溪扭来扭去,“没什么食欲,等饿了再吃。”
姜秋把碗盘洗净放在一边,擦干手。楚溪等他打理完就拉着他上楼,轻悄悄的像是怕楚天河发现。
目的地是楚溪的房间,她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这里的墙就显得空旷一些,应该是把挂着的东西都转移到北市他家中了。
楚溪倒在床上,跟姜秋道:“其实我爸挺喜欢我妈的,他是因为我才跟我妈闹离婚。”
看周子期的无赖样子,想必也不是楚溪的问题。
她接着道:“别看我妈那样,她年轻的时候是科院一枝高岭之花,一堆男人追着娶她,我爸获胜是获胜了,但是他没想到我妈偏执的过分。我从小我妈就跟我说以后要研究什么天体粒子,要继承她的研究成果,也要让我的孩子继续做下去,我才十岁就开始教我写物理题,每天让我学一堆东西,我爸工作忙起初不知道,后来我总不想上学才发现问题。这才闹成这样。”
楚溪不笨,被周子期逼到学习能力超群,虽然是以楚溪厌学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