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见此,一时之间便有些趴不住了。几次开口让男人将她放下,道她可以跟在后面慢慢前行。可是男人理也不去理她,更没有驻下脚步的意思。他一径负着她在自己身后,继续往前阔步而行。
第056章 蛇毒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在这片丛林里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时辰,便寻到一处布满苔藓的宽敞洞穴。
河岸附近的洞穴部岩壁泥泞潮湿,入住在这里条件稍微差了一些,可总也算得暂时遮风落脚的去处。再者此处洞穴洞顶足有十尺来高,又有大片青藤垂坠下来,遮掩洞口,算得比较隐蔽。
胤莽四顾一番,对这处洞穴勉强算得满意。就将苏婉容轻轻放在角落,自己去洞外拾了一些枯枝枯叶一类回来,手法熟练地开始生火。
火光将整个洞穴照亮,他点燃另一把火,插于洞穴口。安置好一切,他又遂返回苏婉容坐着的角落,跟着她席地而坐。
“脚扭在哪了?伸过来,给我看看。”
胤莽面无表情,垂着眼皮看她一眼,硬声吩咐。
她不吭声,肩膀上披着他衣袍,屈膝缩在角落一动不动。露在外面的手捂住脚腕儿的位置,胤莽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压着脾气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动。胤莽彻底没了耐性,也顾不得她的反应,直接挨近,攥住她的右足,不由分说地往前一拉。
方才在水中的一番折腾,她的绣鞋罗袜也浸泡得透透湿。完全不去理会她的惊呼挣扎,胤莽一手摁住她的腿肚,一手捻住黏在她脚踝的裙摆朝上一掀,又抓着她的白绫袜带着鞋子一齐往下一扯。
白嫩的小脚丫连带一截儿子玉腿,便一下子暴露于他的眼底。
她这一只小脚,细得像嫩豆腐似的,色泽又极是白腻。故而脚腕处突兀的那两枚朱红色的小点,便显得格外醒目。
而另外一边,猝不及防被男人握着脚往他那边扯,苏婉容身形不稳,骇得惊声一呼。
脚原本就是女儿家极私密的地方,即便此人行事素来无赖,从前再不该做不该看的地方,也早便尽数被他做尽看尽。如此突兀不妥当的举措仍旧让她难堪得涨红了脸。
更何况接连奔波了数日,苏婉容许久没有好好净身过了,脚上的味道哪里能好?到底是难为情的,苏婉容咬牙攥紧了双拳,试图将右脚从男人粗糙的手心抽出。
“别动!”
胤莽徒然皱眉,扬声斥呵了一句。“若想活命,你便老实点别给我动。”
苏婉容一震,尚未缓过神来,又听男人沉声说道:
“你的脚腕上面,留着的是被蛇咬过的印子。方才你不曾给我看过,我以为你只是普通扭伤。现下耽搁了这段时间,倘若蛇有毒性,怕是早便已经开始扩散了。”
男人一脸肃容,看上去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苏婉容闻言也霎时间变了神色。
她从前不曾踏入类似丛林,可也听说,在诸如此类的荒郊野外,虫蝎或是毒蛇原本十分常见。无论陆地或是水中,许多便是最富经验的山林中人,也叫不出名字。闻所未闻,更莫要提若是不幸被其咬上一口,是否有解药可医。
方才跳水之前明明还好好的,自己脚上这伤想必是在河中挣扎之际,一时不察,才被水蛇咬中。
苏婉容没有类似经验,自然不晓得若被虫蛇咬伤应当如何处理。却也怕真如男人口中所言,倘若这是一条毒蛇,毒液若是蔓散开来,轻则废去一条腿,重则当场毙命。
刚刚经历了劫后余生,苏婉容当然害怕自己中毒。听胤莽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有恐慌。几乎想也没想,她旋即脱口便问:“那我应当如何?”
胤莽没有应声,只孤自俯身垂下头去。察觉男人意图,苏婉容心间又是一跳,美眸倏然大睁,她又惊又急地再度挣扎起来。“你这是想要做甚?你起来,你莫要……”
“闭嘴!”
胤莽猛地抬头,不耐烦地厉声打断了她。“你若再不听话,毒发以后,你的腿脚逐渐开始腐烂,届时便是华佗再世,也只能将你整条右腿立刻截断!”
男人冷硬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苏婉容娇躯微颤,骇得彻底噤住了声。
下一刻,见她闭上了眼睛,双肩还在轻轻发颤,可为了活命,饶是心中觉得如何别扭难堪。右脚却保持着被他攥在手心的姿势,总是听话地不再动弹。
得了苏婉容的默允,胤莽不再顾及,没丝毫停顿地直接埋身,张嘴凑到她的脚腕儿,对准那两枚红点,便吮吸了起来。
吮出一些血,侧头吐出,再去吮另一些。如此反复了十几遍,便是当真有毒,残留的毒液也差不多该清了。
胤莽原本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确实是心无杂念。
第057章 美人有美脚
苏婉容脚腕上的伤痕确实应当是水蛇所致,只大抵应该是无毒的。
与苏婉容这般闺中女子不同,胤莽在外征战多年,有时在野外风餐露宿,被虫蛇叮咬原本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见得多了,自然就有经验。
若这咬痕乃是毒蛇所致,原先被河水冲泡那么许久,距离上岸寻到这处洞穴至少也过了一个时辰。毒性早便开始扩散了,伤口也应当是发黑发乌的颜色。而苏婉容这处,乃是鲜红,中毒的可能性原本不大。
而她方才觉得疼痛,约莫也并不是什么蛇毒所致。更像是不识水性之人,泡久了水河水,肌肉痉挛导致的暂时性抽筋。
即便如此,仍旧应当谨慎一些更为妥当。
图个心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胤莽也是有意想要吓一吓她,给她一次教训。
他才几天不在的功夫,甚至是特意体贴地给她平复情绪的空间,她都敢趁空背着他偷偷溜走。究竟是有多么厌烦于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企图离开?
前次为了反抗他,欲要咬舌自尽的事情已经把他气得半死。这次呢,愚蠢得自寻死路。他应当庆幸守在离宫外的侍卫尚且还算机灵,将她出逃的消息及时快马加鞭禀报给了他。否则但凡是他晚了一步,酿成的后果恐怕便是覆水难收。
人他无论如何都肯定是不愿意放的,经了今次他甚至生了一种想要寻根绳子来,索性将她直接栓在身边亲自照看的念头。但如若他真这样做了,势必会再度惹来她的反感抵触。
可这也并不代表着他打算就这么轻易地饶过了她。为了防止她下次再犯,总是得让她吸取教训。
“毒”吸得差不多了,胤莽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眉眼。
刚刚苏婉容显然被他的一番描述吓得不轻,硬是倚靠在角落里随着他如何摆弄,都是动也不动。胤莽面上还是冷的,却是想看一看,她到底有无深刻意识到自己此番自作聪明的过失。
孰曾想,就这么随意的一瞥,眼睛便像是粘在她身上那般,再挪不开半寸。
不出所料,苏婉容果然被他的话给彻底唬住了。毕竟性命攸关,什么难堪羞耻,或是清白礼节都只能暂且抛至脑后。
被吓着了确实是被吓着了,可由胤莽攥在手心,被蛇啃咬的地方又是极其敏感私密之处。方才那吸吮毒血的功夫,带起了一股子出奇的痒。但苏婉容又不敢乱动,也是怕这等节骨眼上胡乱挣扎下去,毒液当真会迅速扩散开来。
所以纵然苏婉容此时感到如何的瘙痒难熬,她也只能强自忍着。
于是,当胤莽不经意地抬眸一扫,瞧见的场景便是苏婉容此刻上身微微后倾,单凭右手支撑着身子摇摇欲坠。为了不发出声,小姑娘便以贝齿死死咬住自己的左手袖子不放。
也许确实是饱受折磨,或者是实在难为情的厉害。她双目紧闭,香汗淋漓,桃腮更是染了云霞那般绯红一片。
如此香艳的一番景象,很难让人不去想歪。
孤男寡女,共处一洞。眼前的姑娘又是这一副含羞带娇,任人宰割的模样。
即便是方才的胤莽委实并没有多想,此时此刻,不由自主地也将心思飘去了别处。
仿佛是察觉了他此刻的龌龊心思,手里的小脚害羞般微微蜷了下脚趾头,本能想要往回缩,却又不敢缩的动作让胤莽将注意力再一次移回了自己掌心。
方才一心放在她的伤处,原本顾不及其他。此时定睛一望,却发觉,她人长得极精致娇美,连一双小脚,也称得上是美脚。
小姑娘的脚,和她的人一样,是真的生得好看。
小小的脚丫,被他捏在掌心,粗略比比竟还没他一只手大。皮儿是又白又嫩,细腻得能看清下面青紫的脉络。五个指头圆嫩可爱,指甲盖修剪整齐透着淡淡的肉粉色,实在让人爱不释手,忍不住便是捏了又捏。
“……这么久了,可是、可是还没好吗……”
苏婉容现下的姿势原本就不平稳,勉强维持着不动便已是她的极限。她自然无法分心瞧看男人到底正在作甚。这么久了,她不仅要强忍着脚上窜出来的痒劲儿,一直保持伸腿悬空的动作,也极是辛苦吃力。
苏婉容这厢忍耐得喘息吁吁,娇躯一颤一颤的。情不自禁喊出的催促之声,断断续续,又含糊软绵,传入心怀不轨的男人耳中,却是听得他口干舌燥,心尖儿也跟着她的脚丫一起痒得厉害。
胤莽瞧她这副模样,喉头禁不住地上下滚动。面上却无一丝心虚,依旧是一副正经端严的神色,口里甚至硬着嗓子半威半吓:
“急什么急!咬你这蛇乃是林间极罕见的剧毒之物,毒液倘若现下不吸干净,你这半截儿身子,往后都是要不得了!”
第058章 危险重重(二更)
苏婉容哪里晓得男人心中在想什么?只听他说咬她脚腕的蛇竟是带着剧毒,又极为罕见。一颗心都吓得掉在了嗓子眼儿。此处也没了别人可信,故而只盼着男人可以顺利将毒液吸出,哪里敢再催上半个字?
而另一厢,胤莽倒是称心如意,苏婉容憋着呼吸,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动了。任凭他肆无忌惮地握着掌中小脚,便如同对待一个面搓的物件一般,好一番尽兴地揉捏把玩。
捏着捏着,也不得劲儿。听着耳畔小姑娘含糊不清的吭唧之声,总是想得到更多。恰巧那圆润粉嫩的大指头也不老实,偏生不听主人的话按耐不住地动来扭去,刮得他掌心麻麻痒痒。
鬼使神差地便涌上来一个念头,那念头几乎刚刚窜入脑子里,胤莽便立时付诸了行动。
他垂下头去,张嘴,一口含住了她的脚趾。
有时候不服气还真就不行。同样是脚,若是他的那只,但凡是一天不洗便会散出异味,熏得他自己都嫌弃。
同样是人的脚,从左至右一只五个指头,长在她身上那便是一点不臭。
她的这只小脚丫,这几日在林间奔波自然也没处仔细清洗,至多拿溪水泡泡了事。不说香喷喷的,可就硬是白白净净,没沾上半点儿难闻的味道。
而他这不经大脑的行径,只让苏婉容觉得脚上多了一种湿热的陌生触感,身上一抖,宛若触电了那般一下子弓身而起,于是便一眼瞧见男人举着她的右脚,足以让人羞愤到想要直接钻进地底的动作。
“你!”
苏婉容气得一口大气喘不过来,梗在那里不上不下。而那男人眼疾手快,及时丢下她腿,口中却是辩道:
“你这毒液蔓延性极强,四处都是马虎不得的。”
倘若她现在还能继续信他!那么她的心智便是连那三岁的稚童都还不如!
苏婉容不晓得怎么会有人无耻成这样?简直就是见缝插针地耍地痞无赖。
张嘴欲要骂他,却是发觉根本骂无可骂。这个男人耍起流氓来,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这个男人今夜带给她的惊震自然是极大的。先是猝不及防地出现,跳河解救了她,而后告诉她,她的父亲竟早被他的属下安置在薄岭山脚下了。
无论男人的出发点的什么,他的这一举措阴差阳错地,的的确确让父亲躲避了一场劫难。
苏婉容她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
现在的立场与处境再一次变化。眼前的男人从仗着皇权一再欺辱轻薄她,甚至以可耻手段囚禁她的的下作之辈,经了今夜,无疑变作了不仅是她自己,甚至是整个太傅府的救命恩人。
然而,自她被这个男人从河水里拖上了岸,一路负着她一步一步行至这里。苏婉容内心滋生的那一股奇妙而复杂的别扭,矛盾,甚至一丝丝几乎能够称之为歉疚的情绪。在此刻目睹了男人这副熟悉至不能再熟悉的无赖可恶嘴脸以后,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无赖就是无赖,早该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得地信他一次,孰料还是被他当做了猴来戏耍。
他最后竟、他最后竟以嘴亲吻了她的……脚。那个地方,那样的地方他怎么可以?
一种浓烈的羞耻感再次袭上心头,他这么没脸没皮的模样根本与方才判若两人。苏婉容她忍耐不住,霍地坐直了身子,开口便想要说上一些什么。可话没冲出口,对面的男人的神情却倏然一变,面色紧跟着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别出声。”
苏婉容以为这又是男人琢磨出来的某种新的戏弄她手段,自然不会上当。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他,仍要开口,却被一只粗粝的大手蓦地给堵住了。
“方才你惹来的那一群狼,又回来了。”
男人拽住她的胳膊缓缓站起身,他压低嗓音,贴着她耳廓沉声落下这句。
苏婉容闻言一怔,却立刻闭了嘴。她下意识紧绷起神经,并抬眼一望。
点燃的火把摇曳着火苗,噼里啪啦的暴烈声响下,苏婉容看清了此时洞外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