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一切,就等吉时,不多时听到外面的动静,柳苏才在大家的拥簇下出了正院,柳苏见到来人心跳都快停了,无怪乎外头动静那般大,原来是皇帝亲自来迎,柳苏顿时脸红,却忍着没有露出太大的异样。
温景的目光从头到尾都盯着柳苏不曾离开。
“皇后今日美极。”温景愉悦不已,坐在龙撵上朝柳苏伸出手。
温景就那般高高在上的坐着,身上穿着的龙袍也是特制成婚用的大红色,更显得他意气风发,一张好看的脸叫在场未出阁的小姑娘看的红了脸颊,更别提他肆意邪气的提着一边的唇角,露出一抹瞧起来就不怎么阳光的灿烂笑容。
就连柳苏都被闪到了眼睛。
柳玖的屁股终于好些了,才将将可以走路,就忍不住要来观礼,此刻瞧见自己口中的暴君温景,手紧紧抓着程娇的手臂,不知不觉中就用上了力气,嘴角都快被自己给咬破了皮,程娇疼的低低‘嘶’了一声,不住的看柳玖,“玖儿小姨?”
柳玖脸色有些扭曲,低声咬牙切齿,表情古怪:“娇娇,你怎么不曾告诉我,暴——皇上这般的……”好看?
在思春的少女心里,男人长得好看就是一切,自然柳玖也是的。
“你——”显然程娇听出柳玖的潜台词了,她脸色都变了,过了一会儿像看白痴那样看了一眼专注的看温景的柳玖,在她察觉到之前收回了目光,暗自骂了一句:蠢货。
纵然皇上当着全部人的面夸柳苏好看,是有些轻浮的,但是架不住此刻他眼里装的只会有柳苏一个人,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专情?柳玖悔得肠子都青了。
柳苏当着全部人的人,把手交给温景,跟他一起坐到龙撵上,两人皆是大红的喜服,一龙一凤,格外的般配。
温景握住柳苏的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没有转头,却再跟她说话:“可是高兴了?”他不是在问今日成婚高不高兴,而是问她在柳府住了这些日子,可还高兴了吗。
柳苏听出了他的意思,露出微笑,面上还是端着不能崩坏皇后的形象,“高兴,臣妾谢过皇上。”
温景微微一顿,语气莫名:“怎么刚当上皇后,就迫不及待称‘臣妾’?”好似有些嫌弃这个称呼。
柳苏懵了一下,下意识扭头:“那我称什么?”皇后,自称臣妾,不是最正确的么?
温景目不转睛:“以前怎么说话,以后还怎么说话。”
就像是温景,他就很少在柳苏面前自称‘朕’,除了特定的语境或者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他都是用‘我’来说话的,这倒不是温景想给柳苏什么优待,搞什么平等观念,纯粹是懒得讲究那些虚礼,难道他不说‘朕’,就不是皇帝了吗?
柳苏目前他还是挺喜爱的,倒也愿意给她那么一两分亲近感。
柳苏对温景来说,就像是黑白世界里突然闯进来一只青翠的鸟儿叽叽喳喳一般,瞬间点燃了黑白世界,慵懒冷漠侧躺的他被打破了沉寂,抬起手让它落在自己的手上,自己给它一个依靠,它同样也取悦了他。
仅仅是这样而已。
“好~”柳苏软软的答应了下来,刚软了一秒之后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立马坐直了腰杆,维持住皇后的仪态。
温景勾起唇角,手指挠了挠她的手心。
龙撵一路经过皇城,街道两边观礼的百姓数都数不清,说话讨论声夹杂在礼乐之后,总之是一片热闹了,各个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神情。
温景甚至还看到了有人对自己露出感激的神色,他在那一瞬间,眼里的笑意消失了,变得冷漠而讥讽。皇帝大婚,照例他大赦天下,这就意味着在地牢里关押的人全都给放了出来,所以大家才感激温景,甚至感激柳苏。
但是他们忘了……是谁把他们给关进去的。
也是他温景啊,人心啊,就是这么简单又好懂的东西。
温景玩味的这般想着,将柳苏的手把玩,目光从百姓的脸上一一掠过。
温景不讲究什么愚民政策,更没有调/教百姓锻炼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度,但这一点是无意间达成的,哎这下暴君的称呼不能更加的深入人心了,还真有点不爽呢。
温景一只手敲打这龙撵边的扶手。
龙撵从正门而入,绕过了无数大门,终于在正午时刻抵达了紫宸门,这里便是入大殿的位置,到这里就要从龙撵上下来了,宽大恢弘的皇城便在眼前,百官身穿朝服恭恭敬敬的依次排开站在两侧。
柳苏按照礼仪嬷嬷的教导,一步一步走出皇后的气势,与温景肩并肩的走过紫宸门,红毯铺在脚下,她从此便是这个朝代的皇后了。
这叫柳苏生出恍惚感,这是她初初穿越成柳苏时,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交泰殿前,接受百官的跪拜,皇后千岁不停被念起。
柳苏今日累得不行,受完了百官的礼仪,她和温景在景秀宫行了拜天地之礼,之后宴开,百官夫人又来了,柳苏按照礼仪接待她们,可巧就碰到了左丞相的夫人,几个月前她可还怂恿柳苏给程墨下春/药呢。
如今怎么能想得到这个柳苏就成了皇后娘娘了呢。
丞相夫人虽然心里讪讪然,但表面还热热乎乎的想跟柳苏装亲近,就当之前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柳苏可忘不了这个女人想坑她的事实,她颇为冷淡:“怎么,本宫这景秀宫的椅子烫人?丞相夫人竟然是半点都坐不下的?”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丞相夫人涨红了脸庞,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唯唯诺诺的坐下不敢多言。
这柳苏才跟皇上多久,竟然连说话的调调都快一样了,都这么毒舌气人!丞相夫人发誓回府定然要跟丞相说道说道。
柳苏接待完了百官夫人,就沐浴,卸下了凤冠,穿了轻松地衣衫,坐在内殿床榻边,等待温景敬酒回来。
皇帝大婚,也没人敢来闹洞房,柳苏慢慢的快睡着。
是外头跪下行礼的声音吵醒她的,她一个激灵直接站起来,毛都快炸了,迎面就碰到了温景,他喝了酒,却更加精神,双目迥然的看着柳苏,唇角含笑,不怎正经的说:“怎么?这么心急?都站起来迎接我了?”
柳苏一囧:“我……”该怎么解释,自己是被吓醒的。
他走进柳苏,执起一缕秀发凑在鼻尖嗅了一下,“好香啊。”如此感叹了一声。
自然他身上的龙涎香也传递了过来,柳苏移开视线顿时瞧见正在燃烧的花烛,手紧张的捏着袖子,不敢开口说话。
下一刻,她突然被整个横抱起,猝不及防双脚离开地面,柳苏差点尖叫出声,紧接着火热的吻跟上,自己整个人就这样被压在了床榻上,他低低笑出声:“糟糕,你只是睫毛颤抖两下,我都觉得你在勾/引我,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苏结结巴巴:“我、我我没有啊……”
“嗯?”他声音沙哑,故意语调低低的,无端的勾人,柳苏呼吸都开始艰难起来,她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
他引着她的手帮忙揭开腰带,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腹部,那匀称坚硬的肌肉,还烫烫的,柳苏顿时收回手,别说呼吸了,她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怕是快流鼻血了都。
柳苏是初次,但是温景却没想到她是初次,他迟疑了一下:“你?”
程墨居然没碰过她?
柳苏疼的直哆嗦,圆润的指甲划进他肩膀的皮肤,倒吸气快哭出来:“疼……”
这可真是一个惊喜,她身上的男人性质愈发的昂扬,整个人进入亢奋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很久皇帝皇后大婚的流程和细节,二更来晚了些,群么么哒大家一下,摸摸炸掉的毛。
第31章
初次见肉的饿狼有多可怕呢?有句话说的好, 从没吃过肉的狼或许本来不会多渴望,但只要吃过那个滋味, 便会久久难忘。温景本不好女色, 最初也没接触过女人,到了年纪被先帝忽略,没有人照顾他,所以并没有教导他知人世的宫女。
等到了后来自己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却因为母妃之事,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他一直以为那不过尔尔,甚至对寻欢作乐的男人嗤之以鼻,然, 洞房之时红浪翻滚, 那蚀骨的滋味险些叫他迷醉。
他头一回知道, 平时乖巧如兔子的女子,在床榻上居然能媚骨天成到如斯地步, 眼角泛红,含泪咬唇, 半张的小口唱着勾人的乐章, 还有夹着他腰的腿。
终于知晓为何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诗句了。
跟温景的食髓知味相比, 柳苏就比较受苦受难了, 女子初次本就疼痛, 纵然后来也享受到一些乐趣,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受不住长时间的欢/爱, 然而温景就是个强盗,她根本拒绝不得,生生昏过去几次。
第二日直接下不来床榻,声音都沙哑不堪。
柳苏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温景的怀中,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长衫,腿还悬在空中,原来是他把她从床榻上横抱了起来,床榻凌乱不堪已经不能睡人了,他叫了人进来换新的,趁着这个空档又备了热水洗身。
柳苏动一下腿间的不适感就加剧不少,扯着他胸前的衣襟,难忍的蹙着眉头,把脸埋在他胸前,“你真是……”
“疼?嗯?”温景声音也沙哑低沉,夹杂着晨间的暧昧。
“嗯。”柳苏有些委屈,紧了紧抓着他衣服的手,“都说了不要了你还……”她低低抱怨。
“下次定不会这般了。”温景吻了一下她的发,她乖巧的模样当真能叫他心软。
替换床单的嬷嬷抱着新的床单过去,一掀开被子,顿时瞧见那中央的一块红色血迹,她愣了一下,扯过床单仔细瞧了瞧,她经历了两代王朝,不说当今皇帝,她见过数不清的女人被先帝破处,自然知晓这红色的血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当今皇后乃是二嫁女,经历过两个男人,难道还是处子之身?
嬷嬷有些绷不住,火速换完了床榻被单枕头之类的东西,抱着脏的带血的床单,急不可耐的跑出去就要跟其他人一起八卦。
柳苏此刻面红耳赤,没想到这男人能这般不要脸,两人一起共浴,他的手还……,美名其曰为按摩。
新后新婚之后第一天,要去向太后请安敬茶,结果她跟温景闹腾到日上三竿,硬是用了午膳,柳苏才穿戴妥当去太后的宫殿,她自己都忍不住掩面,这太不合规矩了,怕是要叫人看笑话,谁不知道她跟皇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啊!
而温景……不负暴君昏君的‘美名’,这天晨间直接就把早朝给取消了,于是百官又各自回府找媳妇儿去了。
这才短短几个时辰,柳苏仍旧是处子之身的事实就被传遍了皇宫,留言的传播速度不可小觑,目前这个消息正飞快的往宫外传去。
很快就传的各家大臣都知晓了,大家只觉得……令人窒息,甚至有些男人觉得,程墨脑子是不是有坑。
程娇扶额,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在男人眼里说什么真爱至上是颇为可笑的,更妄论什么为亡妻守身如玉,简直就是惊天大笑话,所以更有可能的则是程墨无能。也就是暗示他不行……
更难听的可能说他丧失男人的能力。
这是程娇不愿意看到的,纵然身为大将军,这些流言也能毁了一个人。
程娇开始着急,程墨必须得放下柳岚开始新的生活,忘不忘记无所谓,只是大将军须得有新的子嗣了,况且他无继承人,后面程家岂非无后?
程墨为国立功,又是一个优秀的男人,程娇怎会让自己的父亲的名声被毁。
何况,柳岚意图如此自私,她对程墨的感情当真是爱么?程娇无法幻想如果自己死了,要危叙言为自己守身如玉一辈子是什么感受,那可是要他孤单一辈子啊,她怎么会舍得。
纵使程娇急躁,目前却也毫无办法。
嬷嬷通传之后,柳苏见到了太后,太后显然也将将用完午膳,许是要午休了,于是整个人瞧起来懒洋洋的,歪着身子依靠在小几旁,斜睨着柳苏,道:“皇后怎的不多休息会儿,怕是累坏了。”
此言一出柳苏直接闹了个大红脸,“儿臣……想、想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了两声,“得了,”她打了个哈欠,“甭想着哀家是个有多难相与的人,哀家可跟顾氏不一样,你偶尔来瞧瞧哀家便可,晨昏定醒就不必了,哀家可还想多睡几个时辰呢。”
说完她又笑,看向发愣的柳苏:“这后宫呐,只有哀家和你两个女人,放轻松些。”言外之意就是说她跟柳苏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她又不可能跟她争宠,所以就可以免去那些虚礼,放平常心就行。
柳苏顿时松了口气,她也微笑以对:“是,谢母后,儿臣知晓了。”
离开了太后的宫殿,柳苏还觉得挺惊奇,皇帝不拘束,就连不是亲生的太后也不讲究虚礼,两人都是万般随行的人啊。
柳彬自然知晓了柳苏仍旧是处子之身这个事实,当日他大发雷霆,但面对自个儿的母亲,也不能直接发火,只是脸色铁青:“母亲,您糊涂啊!!”柳苏跟程墨成婚三年,竟然还没跟程墨圆房,这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了都。
顾老夫人也怒,摔了茶碗:“你懂什么?!”
柳彬:“儿子不懂?是您不懂男人呐,柳苏一旦生子,中间有个血脉联系着,将军迟早会对柳苏上心的,那他要对咱柳府好,柳苏能拦得住吗?毕竟是妻儿的母家啊!”
“您怎能如此糊涂啊,大好的机会没了!!”越这么想,柳彬就越难受,想当初他还以为柳苏身子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会三年都无所出,甚至跟贺霜霜说叫她跟母亲商量了,给柳苏调理调理身子,早日诞下子嗣。
结果合着这俩人都没当回事啊!!
顾老夫人不服气:“不行!柳苏生的儿子岂会有娇儿亲?”
柳彬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程娇?您自己瞧瞧,柳苏叫程墨续弦时,她可否有向着咱柳府?那丫头心里头只有自己的将军府,此刻便是如此,日后倘若出嫁,可就跟柳府完全没了干系,她能靠得住?”
“您怎么亲疏远近不分哪!”
“还有你,你怎么也不劝劝母亲!”柳彬不能朝顾老夫人发火,只能迁怒贺霜霜。
一旁的贺霜霜那是完全躺枪,她扯了扯唇角,小声说:“我岂能忤逆母亲的决定。”府里的权利她尚且还摸不到边儿呢,顾老夫人能听她的话才有鬼。
“发展到如今,将军府没了,柳苏又跟咱们离了心。”柳彬忍无可忍,一拳砸到桌案上,额头青筋都蹦起了。
“镇南那边的事情停一停。”柳彬比了比眼睛,做了个决定。
顾老夫人一惊,“这怎么行?!将军不日后便要续娶,娇儿生辰也要到了,这可都要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