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
“你为了不看奏折真是煞费苦心。”因为懒得自己逐字逐句看,就让柳苏给他念,他到可以休息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也能从那一帮大臣的奏折里听出重要的信息。
没办法,大臣太会拍马屁,没回写走着都要先用一大堆溢美之词,就是说重要的事情也要迂回好几次,拐好几次弯才说到重点,叫人头疼的很。
行宫距离京城不太远,但也不算近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进,也需要三天才能抵达,这中间吃饭睡觉倒不是最尴尬的事情,而是柳苏身为一个孕妇,频繁的小解最叫人头疼。
尤其到了那种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找个茅房都难。
“我陪你。”温景提议。
柳苏黑了脸,大声:“我不用!!我要春儿跟着便可。”
温景拒绝:“不行,杏儿跟着你。”毕竟杏儿是暗卫,身手了得,遇到什么东西也能帮忙,避免柳苏受伤。
“其实我去帮你真的——”
“你闭嘴!”你是个男的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温景老远就在马车边站着,目视着柳苏抚着肚子在春儿和杏儿两个人的搀扶下越走越远最后拐进了树林里。
过了一会儿春儿和柳苏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给温景吓得立马要往那边赶。
等温景到了那片树林里,看到的是杏儿生猛的一手掐着一条蛇的七寸把它提着,旁边柳苏瑟瑟发抖的缩在春儿身后,看到他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跟螃蟹似的往他这边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昨晚帮我收藏作者的小可爱,一人一个么么啾,爱你们嘿~
我看到有小可爱纠结苏苏为什么要对程娇好,其实按照我的理解是这样的,大家看文的时候因为作者写文的角度,都会不自觉对女主角心生好感?会下意识把她当女儿来看,因为很理解她,那么苏苏对程娇也是这样的,自然感情也会复杂得很。
总体来说就是,苏苏和程娇并不算挚友,但感情却足够亲密,因为彼此很了解对方。
第56章
一条蛇能闹的人仰马翻的, 不过也是虚惊一场, 要不是有杏儿在, 柳苏就被这蛇给咬了, 提回大本营之后才发现这是条没有毒的蛇, 柳苏盯着那条蛇看个不停,蛇鳞瞧起来有些可怕,尤其是蛇的竖瞳盯着人看时, 叫人起鸡皮疙瘩。
温景见柳苏实在怕得很, 就把她脑袋给掰了过来:“怕什么?”
柳苏脸颊贴着温景的肩膀,忽然说:“蛇羹好吃吗?”
温景:“……”
半个时辰之后, 荒原上支起了一个小篝火, 的确随行时有奴才们带着锅碗瓢盆,就是为了出现这种情况之后不让主子们饿着。
皇后娘娘想吃蛇羹, 随行的厨子就开始整活了。
柳苏好奇, 就一直跟着厨子, 这厨子显然非常会做蛇肉,先把蛇给刨开, 内脏全都剔除,用清水洗干净之后准备先下锅炸。
油锅烧热之后把切成段的蛇肉丢下去,炸到外皮金脆之后捞出来, 之后厨子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煲汤用的瓷锅,架火烧水,丢入各种食材,把蛇肉也放进去, 佐料看火候放。
就剩最后一个煲汤的步骤了。
柳苏心里碎碎念回了马车里,温景正正撑着下巴在写朱批:“可是看会了?”
柳苏讪讪然:“看会了……也不敢做啊……”蛇啊,只想到那是蛇肉她就不敢碰。
煲蛇羹需要时间,因为柳苏的这个要求,今日整个午后马车动都不曾动,一直原地停留,青灵郡主在后头的车马里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之后掀开帘子一看,原来马车停了,外头传来阵阵香味,她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叫。
青灵郡主睡眼蒙松揉着眼睛下了马车,“表哥,你们在吃什么东西?好香啊。”
柳苏露出迷之微笑,“蛇羹,厨子快做好了,你快来。”
青灵郡主动作一停:“蛇、蛇蛇蛇蛇羹?!!!”惊讶的都结巴了。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天都微微擦黑了,蛇羹做好呈了上来,小碗盛好,放在支起的桌子上,柳苏用汤匙盛着送到嘴边吹散热气,才尝了尝,“哇好鲜啊。”
这道蛇羹三个人喝的很尽兴,青灵郡主有点想问太后娘娘之事,最后也没打破这个和谐的氛围,用了晚膳继续回马车里待着,不打扰温景和柳苏的二人世界。
马车里待着不好受,温景叫随行的人加快动作,终于在次日午后抵达了行宫,柳苏下了马车都松了口气,坐马车坐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大半夜还得把腿放到温景双腿上,让他给她揉着才能睡着。
京城谁人不知,帝后携青灵郡主前往行宫避暑,早朝统统都取消,奏折交由专门的人快马加鞭送到行宫,并不耽误皇帝处理日常的政事,避暑之事每年的七八两个月都要走在一遭,大家也都习惯了。
只是这个时候京城都处于无主的状态,难免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温景此番举动也是故意的,一招请君入瓮,端看林若幽会不会上当。
危叙言缓兵不动,跟林若幽接上了头,他不悦,跟林若幽发火:“您怎么来中原了?不是叫你在金城好好呆着么?”
林若幽呵呵一笑,挑眉:“我怎么不能来?我不放心。”
“程墨你做的?”
“这不是很明显么?”林若幽漫不经心,拍了拍危叙言的肩膀:“现在他……可舒服了,暂且不管他,程娇呢?”
危叙言面色不变,“消沉状态,无需多耗费精力。”就差给她一个最后的打击了,危叙言并不着急,程墨‘已死’,柳岚也不再,柳府人靠不住,跟她稍微交好的柳苏被暴君送到行宫,迟早也会母子双双共赴黄泉。
到那时候程娇彻底孤立无援。
“不心软便可。”林若幽满意的点头,她看了一会儿危叙言,忽然轻笑一声,“有心上人了?是谁?”
危叙言微微一愣,随后眯起眼睛:“不用你管。”
林若幽追问:“我是你母亲,我不管谁管?我得看看我的准儿媳是谁。”
危叙言没有说话,黑了下脸,绕过林若幽从暗道那边走了,“别打探我,这是底线。”
“好啦好啦,母亲知道了啊。”林若幽笑眯眯,“哎呀……脾气挺大。”
“呵,青灵郡主么……”林若幽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视线瞥向一边紧闭的房门,里面的人正是程墨,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对了,柳苏暂且别动。”林若幽在暗道里扬声跟危叙言交代。
危叙言回头,皱眉:“你有何打算?”
林若幽笑了一下:“跟一个人做了个交易,虽然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她语气微顿,接着道:“不过我倒是想看一看,为了柳苏,那个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准确来说,是她想看看,爱能使一个人付出什么东西。
“随你。”危叙言只是这么说。
“不过呢……爱情可真是玄妙的东西呢,你跟程娇相处两年有余,她都不曾叫你有丝毫的心动之处么?”反而跟青灵郡主只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就喜欢她了呢。
这可真是不公平呢。
危叙言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继续迈开步子离开。
“男人啊……”林若幽低低喃喃了一句,整理衣裙,打算再去见见程墨。
风神酒楼,程娇来见危叙言了。
危叙言先是看了看程娇,随后温声问:“身子可是大好了?药都吃了吗?”
程娇莞尔:“无碍,已经大好了,谢谢你的药。”
“谢什么。”危叙言握住程娇的手,“无需再难过,你还有我。”
“嗯。”程娇垂下眼睫,回握住危叙言的手,“我知道。”她轻声回答。
“前几日入宫,见到了柳苏和温景?可知道他们此番去行宫几时回归?”危叙言如此问。
程娇稍微摇头,把手收了回来,蹙起眉头神态略有几分烦躁:“别提了,我跟柳苏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时而好时而差罢了,我父亲……”她沉默两秒,才接着道:“大约叫柳苏觉得舒爽,大概是又想起曾经在府邸里受的苦,对我并没有什么好话,只走时叫人送了一帖药给我罢了。”
“我知看到她在景秀宫收拾东西,婢女说是要去行宫,具体去几日并不知晓。”
程娇的话危叙言并为怀疑,她一向不骗他。
危叙言沉思,程娇眼眸微微一闪,手指动了动,“有何行动?此时京城无主,怕是最脆弱的时候,但是温景定然也有防备,肯定留了不少人做准备。”
危叙言并不在意:“不必忧心,不过是里应外合罢了,并不难,最关键的是边防力量,此刻兵权是柳禾暂时收关的,温景还没有动作,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里应外合?
程娇心里一愣,立马就想到了太后,她心下一惊,却什么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来了难受,不写了。
有谁也痛经吗?分享个不痛的小窍门?急需急需,我有时候疼到在被窝里打滚那种啊!
第57章
行宫地处北边, 距离边防地带并不远, 只要一天的马程便能抵达, 这让柳苏不得不想起柳禾, 程墨‘已死’, 也不知晓柳禾如今怎么样了,听那边传来的消息是重伤,但具体情况柳苏也不甚清晰, 边防重兵都在柳禾的掌握中, 让她觉得不安。
毕竟柳禾这个人暂时为不确定因素,柳苏并不能保证他很安分。
说起来, 柳禾只是一介小兵, 就算是当今皇后的母家,身份上有优先一等的高贵感, 但也改不了他没有经验, 温景为什么会顺着别人的心意, 果真把兵权给了柳禾呢?
他是有什么主意么?
不去想那些,柳苏下了马车就感受到行宫与皇宫温度的差别, 的确是周围的热度明显降低很多,春儿过来给柳苏披上披风,细心道:“主子披上披风, 不太冷但还需要做好准备,防止着凉。”
“嗯。”柳苏对春儿一笑,任由她给她系上披风领带。
柳苏就直接在温景一惯入住的鎏金殿住下了,这一路劳累不已, 午膳还没用柳苏就迫不及待要上床榻上先歇息片刻,结果一躺下闭上眼睛可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仿若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环境,说是做梦却有些不像,所有事情和人物都是以第一视角来进行,柳苏看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迹,炎热的夏季,她低头能看到自己胖嘟嘟的小身子,穿着粉色衣裙,摊开手,婴儿肥的赘肉,还有可爱的手窝。
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儿稚气未脱,拉着她的手带她奔跑:“小苏苏,别怕,哥哥带你去外面玩儿好玩儿的,母亲她们一早出府,不会有人知道的。”
风儿灌入柳苏的身体里,不停有些杂乱的片段入侵大脑,温馨的、可爱的、能叫人不自觉露出微笑的,那是属于柳苏的童年。
那个片段里,只有那个小小少年,他笑起来面若灿阳,手是温暖的,保护的言语亦是动人的。
最后的最后,那小小少年却消失不见,明明昨日还在跟她面带微笑的说悄悄话,要带她去一个秘密基地,第二日再无他的踪影。
于是,在漫漫时光中,他的身影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五官也开始模糊,最终彻底隐匿再岁月的场合里,变成没有名字的陌生人。
柳苏睡了一身的汗,醒来之后发觉周围昏暗无比,她侧着身子,头抵在一个坚硬的胸膛前。柳苏复而闭上眼眸,手下意识的抱上那人的腰靠近过去,小声叫出声:“温景?”
头顶他大约也在睡觉,回话都带着鼻音:“嗯?”声音飘忽,意识并没有完全回笼的样子。
柳苏安心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只是突然很想抱一抱他而已。
“可是饿了?已着人吩咐膳房准备了,马上就好。”温景温热的手掌贴着柳苏的后背,这一贴不要紧,立马感觉到她身上的汗,立马睁开眼睛。
“怎么了?”温景问。
柳苏摇头,“做了个奇怪的梦……”她语气迟疑一瞬,“梦到曾经在柳府的日子……”她没有再继续说。
温景手抚上柳苏的后背,拥她入怀:“强者是不需要回头的,旧的记忆与经历,无需去回忆。”不论是什么,都已经过去。
柳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约是热的。”她轻笑一声。
梦到柳禾了,且那到底是梦,还是原身的记忆,也并不一定,柳苏闭着眼,发现梦中的细节她历历在目,清晰的很,甚至柳禾小时候长什么模样她都能记得起来。
所以说啊……柳禾跟柳苏小时候,虽然为柳府不同房所生的孩子,却意外的合拍,柳禾时常带着柳苏偷偷出府游玩,两个孩子闹来闹去,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也不过如此了,不过没等到柳苏及笄,柳禾就去了西北。
这西北之行也忒匆忙了些?竟然连跟柳苏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吗?
微微疑惑,柳苏躺着没动,心里思索不止。
温景没打算叫柳苏继续躺着,说什么也得赶柳苏起来沐浴换衣裳,毕竟她出了一身汗,继续待着不动,怕是会凉气入体生病。
沐浴过后,春儿给柳苏绞着头发,膳房的人将晚膳也呈了上来,鎏金殿点起了灯,柳苏这才有心思打量鎏金殿的摆设,这跟温景懒得麻烦的性子倒是分外相似,鎏金殿跟京城皇宫的紫宸殿没有半分差别,甚至连一些小细节都一模一样。
大约是温景下令吩咐的,要的就是一模一样,但这来行宫避暑就没有乐趣了。
柳苏撇了撇嘴巴,温景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瞥了她一眼,“用膳。”
“哦。”柳苏乖巧应下。
用完晚膳,温景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该批的奏折一本没批,倒是跟着柳苏上了床榻,柳苏扯着被子:“……你干嘛?”
“好。”温景答应了一声,说着就要动手。
柳苏还没反应过来,先愣了一下,“什——”紧接着看到他的动作,立马恼羞成怒,闹了个大红脸,无法忍受的骂他:“你干什么!我怀孕了!”
温景动作挺快,把烛火吹了立马拉开被子钻进去,“我问过太医了,说过了五个月就可以,别闹,快过来给我……”
“……嗯……你死变态啊……走、走开!”
一高一低的两个声音很快交织在一起,柳苏恼怒的不行,最后却仍旧被整的化成一滩软水。
“我轻一点我轻一点,你别乱动。”点火了我可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