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年级第一我都要——图样先森
时间:2019-02-18 08:14:10

  这栋耗资巨大的总部大厦才竣工不久,他们嘉源缺钱个屁。
  双方开始唇枪舌战。
  顾逸迩一边吵一边在心里头把付清徐骂了个狗血淋头。
  帮着美国人赚中国人的钱,他可真够出息的。
  谈判进行了两个小时,双方不相上下,大家心知肚明,今天是吵不出个结果的。
  中途休息期间,不少人都去洗手间了。
  顾逸迩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付清徐,我们商量个事儿吧。”
  她叫了他的中文名,说明已经不是在正式谈判了。
  “你说。”
  “你答应我的条件,林尾月你开个价,我卖给你。”
  “……”付清徐拿在手里的杯子晃动一下,“你不用这么急着证明你的奸商本质。”
  “你要不答应。”顾逸迩挑眉,“我明天就给尾月安排相亲,后天就捆她去民政局。”
  “你可以试试。”付清徐很淡定。
  顾逸迩敲了敲桌面:“付清徐,你现在是外籍华人,就算你想回国定居,也需要时间吧?几个月的时间总需要吧?尾月她爸爸就盼着她能早点结婚,尾月孝顺你是知道的,要是这一段时间里出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你猜他们还会考虑你这个外国人吗?”
  杯子里的水颤了一下,差点洒出杯面。
  “顾总,你很适合去华尔街发展。”
  “过奖了。”顾逸迩得意的笑了。
  “不过不可能。”付清徐抬眸看她,语气清冷。
  顾逸迩点头:“那行,明天我就给尾月报名非诚勿扰。”
  “司逸给我发微信,说晚上要跟我喝一杯。”付清徐面色无波,“或许可以选在酒吧。”
  “随意。”
  “听说本市有个The King酒吧,很有名。”
  顾逸迩面色一冷。
  The King酒吧,清河市最大的同志酒吧。
  “听说现在最受欢迎的亚洲男人类型就是司逸这种。”付清徐淡淡一笑,“换句话说,司逸他男女通吃。”
  “……”
  上完洗手间回来的员工听得一头雾水。
  两个boss在说什么玩意儿呢。
  怎么跟刚刚严肃的画风完全背道而驰?
  无奈他们又不敢出声,反正听着也比谈判有趣,就坐在座位上面上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
  整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到会议结束,等所有人都出去了以后,顾逸迩撑着下巴,口干舌燥的说道:“付同学,你念我们同学情谊一场,就答应了吧。”
  付清徐蹙眉:“顾逸迩,你摸着良心说,你开的价是不是抢劫?”
  “是抢劫没错,但是是把美国的钱抢到中国来,我简直就是民族英雄好伐?”
  真是厚颜无耻的理所应当。
  “谈判明天再继续吧。”付清徐起身就要走。
  “对了,那天我想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顾逸迩也跟着起身,“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不是突然。”付清徐淡淡说道,“我每天都在计划着回来。”
  “你和尾月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必须问一句。”顾逸迩语气沉了下来,顿了顿才开口问道,“她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付清徐回答的很快:“不会。”
  她松了口气,又问道:“你妹妹她,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其实当年他和付清莱一并消失,就不难猜到两个人是一起出国了。
  “没有。”付清徐声音微冷。
  顾逸迩走到他面前,仰头望他:“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国外是如何生活的,但是尾月这些年一直过得很辛苦。你的名字一直是个禁忌,只有喝了酒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作为你的朋友,我很高兴你能回来,但作为尾月的朋友,我不希望她能这么快就原谅你。”
  付清徐没有说话。
  “你们之间空了十年。”顾逸迩轻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在扎他的心,“一句原谅,是补不回来的。”
  付清徐目光深沉:“我知道。”
  “既然你回来了,咱们也该聚聚了。”顾逸迩笑着拍拍他的胳膊,“总之,欢迎你回来,老同学。”
  他一直都知道。
  他们都没有变,变的只有自己。
  ***
  谈判终于告一段落,顾逸迩揉着肩靠在办公椅上发呆。
  她的办公室前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从这里向外眺望,能够将市中心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助理适时的送了一杯茶进来。
  “Anna,你说,我今天上午给出的条件,是不是对于高盛那边,苛刻了些?”
  助理愣了愣,有些犹豫:“顾总,您需要我说实话吗?”
  “说。”
  “那个资金估价,确实是高了。”助理咬唇,心中狂跳着说出了实话。
  “我知道。”顾逸迩微微一笑,“自己有些任性了,不该把私人恩怨放进公事里。”
  助理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是上午您和Wayne先生说起的那个人吗?”
  “是啊。”顾逸迩叹了一声,“她过得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她再受委屈了。”
  她不知道付清徐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能站在尾月的角度上想问题。
  若是换做她,可能真的会一巴掌扇过去吧。
  又或许,付清徐比尾月更辛苦。
  这是她这个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啊,今天好烦,不想工作。”顾逸迩站起身,“Anna,我要提前下班了。”
  “那用帮您准备车子吗?”
  “不用。”顾逸迩摆手,“新车到了,我自己开。”
  开着那辆新买的保时捷boxster,顾逸迩直接往医院奔去。
  按照医院地图终于找到司逸所在的科室后,溜了一圈却没发现他的人。
  顾逸迩皱眉,难道今天扑空了?
  她不死心,随便抓了个小护士打听。
  小护士告诉他,今天司医生有台手术,大清早就进去了,现在还没有做完。
  “他开始做手术了?”顾逸迩皱眉。
  “司医生很受主任赏识的。”小护士崇拜的捧着脸,复又问道,“小姐,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爸爸。”顾逸迩挑眉,“谢谢你啦,可爱的护士小姐。”
  说完就潇洒的转身离去。
  余下淡淡的香水味。
  小护士微微红脸,有些害羞的抿唇。
  有点不想承认被一个女人撩到了。
  顾逸迩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司逸出来,手术进行时的灯还亮着。
  据小护士说的,这台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只知道手术结束后,家属匆匆走上前询问手术结果。
  听说这台手术的病人是脑瘤晚期,瘤细胞扩散的很快,手术其实希望不大,但家属和病人都表示愿意一搏。
  最先出来的那个医生她并不认识,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家属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抿唇,有些不敢看。
  医生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顾逸迩一个一个看过去,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他。
  司逸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手术帽,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神涣散着朝角落里走去。
  顾逸迩跟了过去。
  司逸靠着墙缓缓蹲下。
  他捂着额头,像个孩子一样,在角落那里抽动着肩膀。
  顾逸迩握了握拳,走了过去。
  她蹲在他身边,轻轻喊他:“司逸。”
  司逸猛地侧头看她,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憔悴极了。
  良久,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了出来。
  “耳朵,病人死了。”
  奇怪的是,她明明与那个病人素不相识,却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对于这个生命的流失,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第91章 现实
  顾逸迩和司逸并肩坐在休息椅上。
  “怎么这么早就上手术台了?”她问他,“我以为你还要再适应一段日子。”
  “适应是需要在手术台上适应的。”司逸靠在椅背上,说话声很轻,“主任早先就给我做了思想工作,但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术前明明还笑着对他们说麻烦医生了的病人,历经大出血,呼吸心跳都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在手术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一个人死了。
  “生死无常,这不是你们医生能决定的。”顾逸迩轻声安慰,“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二更已经在准备手术了。”司逸忽然侧头看她,挤出一个苦笑,“如果不出意外,是主任主刀,我二助。”
  顾逸迩有些奇怪:“二更不是几年前已经做过手术了吗?”
  “脑膜瘤已经接近三公分,并扩散至耳部,建议手术处理。”
  顾逸迩咬唇:“成功率高吗?”
  “颅后手术平均存活率六年。”司逸顿了顿,又说道,“二更的姐姐,没有熬过六年。”
  “不会的。”顾逸迩出声打断他,“二更不会的。”
  司逸抿唇,闭眼,忽而换了个话题:“让你看到我刚走出手术室那一下,好害羞啊。”
  “我觉得很帅气。”顾逸迩绽开笑意,“是十七岁那年,坚定着跟我说要当医生的你,也是现在会为了病人的离开而感到悲伤的善良的你。谁规定医生就必须要有一颗钢铁之心,医生也是凡人,拥有七情六欲,怕生病怕死,怕亲近的人离开,但只要一日站在手术台上救回了一条人命,你们就是伟大的。”
  司逸嘴角含笑,就那样温柔地看着她。
  “这就是我一个外人,对医生的理解,司医生,好好加油。”顾逸迩比了个大拇指,“你说过,二更的命由你来救。”
  司逸想起学生时代,他穿着白袍,和众多医学生一起,大声宣誓的场景。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畏艰辛,执着追求。”
  “耳朵,这几个月我会很忙。”司逸抓起她的手,“我要尽快的适应手术台。”
  “你忙吧。”顾逸迩拍拍他的肩膀,“最近公司忙着融资,我也会很忙。”
  “好想回到读书的时候啊,总能抽点空出来。”他轻声感叹。
  “你都读了那么多年了,还嫌不够吗?”顾逸迩打趣。
  司逸摇头:“最美好的日子,是怎么都过不够的,比如和你在一起。”
  “忽然的骚,闪断了我的腰。”顾逸迩痛苦的捂着腰。
  司逸低笑一声:“帮你揉揉?”
  “少来。”
  司逸揉揉她的头:“去看看二更吗?”
  “好啊。”
  两个人相携来到二更的病房。
  从玻璃口那里望去,病房里除了二更,还有俞子袖。
  两个人似乎有些不愉快。
  顾逸迩小声问:“咱们该进去吗?”
  “等等吧。”
  两个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病房门被打开,二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没有等到人出来,却听见了二更的声音。
  “我不可能跟你结婚。”
  离他们近一点的女声带着哭腔说道:“混蛋!”
  随即门被打开,俞子袖满脸泪痕,哭着跑了出来。
  “你们来了啊。”俞子袖咬唇,“我先回去了。”
  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俞子袖就这么离开了。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二更急忙用纸巾胡乱的擦了擦脸,然后随意的丢在地上,冲他们笑道:“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来了啊。”
  “来看看你。”司逸坐在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吵架了?”
  “我不想结婚。”二更吊儿郎当的说道。
  顾逸迩讽刺的笑了:“那怎么不分手?”
  “我说过了。”二更垂眸,苦笑,“刚检查出复发那天,我就跟她说了。”
  结果那个傻丫头,红着眼睛说不要,第二天就买了对戒,和他求了婚。
  真傻啊。
  “你就这么没自信吗?”顾逸迩咬唇,语气不由得变得凌厉,“这么不相信自己能活下来?”
  “我赌不起。”二更的笑意僵在嘴边,“她是个好姑娘,不该守着我这么一个病秧子,结婚对她来说不公平。”
  六年前的那场手术,他原以为一切尘埃落定。
  等逸哥回来,他能笑着和他开玩笑,你看啊,你没回来,我就全好了。
  然后再和子袖说,学妹,等你一毕业我就以身相许,用这辈子来报答你。
  而现在他说不出这些话了。
  他的姐姐,在两年的那个秋天,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很顺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三天后,她在凌晨的时候,悄悄停止了呼吸。
  亲戚朋友们送来的花束还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花瓣上滴着水珠,生机勃勃的开放着,而花束的主人却离开了。
  她的命,还不如盛开期只有三天的花。
  后来花枯萎了,被丢弃在医院的垃圾桶里。
  他和姐姐永远的分开了。
  她熬了那么多年,这一走,也不知是痛苦还是解脱。
  尔知秋,出生在秋天,离开在秋天。
  父母终于可以专心的照顾他,他却一点也不高兴了。
  小时候,爸妈总是往医院里跑,弄得他很不开心,现在那个跟他抢爸妈的姐姐终于走了,他可以独占了,却更不开心了。
  他们也曾为了抢夺看动画片的权利大打出手,他也曾和姐姐一起在爷爷家嬉戏打闹,看着夏天的蝉出生,再看着冬天的银杏叶从盛放到凋零。
  姐姐也抱怨过,说他出生以后,就抢走了父母的宠爱。
  所以她用生病来夺回宠爱。
  然后她又抱着他哭,说宁愿永远和他吵架,也不想离开他。
  她离开的前一天,和他约好,等两个人病都好了,就一起再去爷爷家玩,哪怕爷爷嫌弃他们姐弟俩,也一定要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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