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听说,这张姨娘,是老爷年轻时在外风流时留下的,当时不知那是齐国公府二老爷的嫡千金,便也忘了这事了,听说这次还是齐国公府二老爷特意找上侯爷说的这件事,不然恐怕侯爷还不知这外室的存在。”采春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见着秦沛容没任何表示,便又继续讲道。
“而且奴婢还听说张姨娘的这对儿女还是个龙凤子,而且张二老爷,特意让张姨娘的儿女与侯爷滴血认亲了,据说是因为这个,老爷才派人接他们进府的。”采春将自己知道的一点不留的讲了出来。
“齐国公府二老爷?那外室还是齐国公了府的嫡出千金?”秦沛容听完采春的话后,只觉得有些讽刺,这齐国公的嫡千金感情和人家睡了一觉还不知道?生了孩子都这么多年了现在才返回来找人?
“是,听说还是张姨娘在街上无意间见着侯爷觉得和十几年前的人格外相似,才特意让张二老爷找上来的。”采春道。
“放屁!这话谁信!当年不找,这过了十几年了,才找到?这明摆的就是另有所图!”秦沛容听到采春的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凭长的相似便断定是当年的人?这都过了十几年了,这外室还能记得别人的模样?!
“走,本小姐今个倒要看看,这外室是个什么角色!”秦沛容说着,便一股脑的往外走去。
“小姐!侯爷说自今日起她便是侯府内正经的姨娘了,小姐可莫要违了侯爷的令啊!”采春见着秦沛容作势就要出去,忙和绿蕊上前拦住她。
“我就是要违令了怎么了!”秦沛容见着两人拦着,气不过,说道。
“小姐,这...”采春见着自己小姐在气头上,也不知要如何劝。
“再说了,本小姐去看一个外室怎么了?就算她现在是正经的姨娘了,难我一个嫡出的小姐,还不能去她那兰苑吗!”说着,也不顾两人的阻拦,便要出院子。
“小姐!”采春见着秦沛容也不听劝,忙追了上去。
“小姐,今日是真的不能去兰苑!”
“是啊小姐!”
“为何?”听着两人一直劝着自己不要去兰苑,秦沛容停下的脚步,看着二人问道。
“小姐,张二夫人派来的人还没走呢...”采春见着周围的丫鬟不少,便轻声说道。
“我难不成还怕他们?”秦沛容显然是听不进去的,这个府里,她才是正经的主子!
“小姐,若是您今日去兰苑了,待会她们一走,将这消息传了出去,整个京城的人怎么看您?”采春好言劝道。
“我不在乎。”
“小姐您是不在乎,但是外头那些百姓,还有朝廷上的那些人,会怎么看待侯爷?若是张二老爷再告上侯爷一状,那......”
秦沛容听着采春的话,仔细思考了一会,觉得有理,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这牵扯到了她爹的话,就不得不收敛了,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采春能想的这么透彻。
“好,那我今日就不去兰苑了!”虽说秦沛容心中气不过,但来日方长,她也不急这一时。
“那人是谁?”秦沛容正想回自己的院子,见到不远处的假山上面一名粉衣女子正在那玩耍着,秦沛容从未见过那女子,当下便问。
“小姐,那人便是张姨娘带回来的沁玉小姐。”采春道。
“沁玉小姐?走,去会会她。”秦沛容听到是那外室带来的女儿后,当下心中的闷气便对着她的女儿去了,她今日去不了兰苑,但送上门来的出气包,她可就收下了。
秦沛容到了假山,见着那粉衣女子四周无人,正想说领着人过去出出气,但又怕到时候被人看到了说自己欺负庶妹,便让采春绿蕊在一旁候着,自己过去。
“人呢?” 秦沛容刚走到看着那女子所待之处,发现竟空无一人,正想转身去寻人,便见着一处闪过一道粉色的身影,秦沛容忙跟了上去,然而刚跟到一处,秦沛容发现根本没有人,正恼火时,不知哪来的外力从后面险些将她推到了湖中。
秦沛容看着底下的水面,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正想转身看看是谁推了她的时候,还未来得及扭头,后头的人猛地直接将她推落了水。
“噗通。”
“来人啊!小姐落水了!快来人!”
“来人!”
“快点快点!”
秦沛容落水后只看到上头一道粉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看不清人。
秦沛容落水后只听到周遭的丫鬟们的呼喊声;她原想自己游上来,但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越挣扎越是无用,而且她水性不好啊…
最终挣扎几下只觉得无力了,秦沛容缓缓闭上了眼,怕是就这么死了吧,她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外室呢…倒是便宜了他们了…
……
☆、似曾相识
“容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一处院落内,一名男子正深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女人衣着华丽,听见男子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刺绣,柔声道:“夫君说的什么话,我整日闲在府中,哪有什么委屈。”
秦沛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见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熟悉,但是又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场景。
良久,有仆役来将男人叫走后,女人轻声叹了口气,便坐了下来,继续做着未做完的刺绣,秦沛容见着女子转过来的脸,发现那脸竟与她有七分相似,除却一身妇人装,若换上她的衣裳,那可真不就是她了?正想上前去确认一番,还未动,眼前的场景便模糊了一片。
...
“容儿,嫁我你可曾后悔?”
秦沛容还是背着那女子站着,刚才的那名男子此时正轻声问着眼前那与她十分相似的女人,只见那女人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什么,男人便欣喜的将女子拥入怀中。
秦沛容看着男人的脸,见其面目带笑,她觉着那笑有些熟悉。
是了,是平时陈越彬他们平日里将别人手中的宝贝骗到了的笑,秦沛容不明白,夫妻之间,怎会有这样的笑?难道这女子是他设计哄骗来的?
...
“秦沛容,怪只能怪你太单纯了!”
秦沛容见着周围的一切又变了,还未适应,便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由的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还是那男人,只不过没了往日的柔情,一脸冷漠厌恶的看着她。
底下的女子似乎没想到往日与她相敬如宾的夫君竟会这般对她,想开口质问,但还未出声,便被男人派人将她的嘴堵了起来,周围的仆役得了令,也只好对着当家主母动手,将其捆绑了,关进了柴房。
秦沛容站在那,她知道他们看不见她,她看着那与她长相相似的女子就这么被人捆绑着拖进了柴房,秦沛容想要帮她,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只好无力的看着她被那些仆役拉进柴房;
“呜呜!”女子被拉进了柴房前,似是知道秦沛容在那,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秦沛容所在的地方,秦沛容就这么和她对视着,只觉得那眼神让她心中无端生起了一种莫名的恨意。
“砰!”随着柴房的门被锁了起来后,秦沛容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
“姐姐,我来看你了。”
秦沛容迷迷糊糊的睁眼,许久未见到光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听着眼前女子的叫自己姐姐,还未反应自己何时多了个妹妹,便想出声,但却发现自己嘴中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秦沛容想站起来,但发现自己被捆绑着,根本动弹不了。
“姐姐你就别挣扎了,若是安分些,说不定还能多活上几日。”
秦沛容听着她的话,这才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眼望去,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的容貌十分惊艳,说是京中第一美人,也不为过,但是还未来的及欣赏她的容貌,只见那女子便蹲下身,将秦沛容嘴中的布团取了出来,然后十分厌恶松开了手,似是染上什么脏东西般,将帕子抽出,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手。
“你......”秦沛容刚出声,便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干哑的不成样子。
“嗤,姐姐,莫不是现在了,你以为还有人回来救你吗?是父亲,还是你那嫡亲的弟弟,亦或是将军府的人?”女子见着秦沛容的狼狈的样子,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隐忍这么多年,总算将秦沛容踩到了脚底下!
“我告诉你,没有人会来救你,因为...你早就是个死人了。”女子看出了秦沛容脸上的疑惑,十分好心的低下了身,轻声道。
“你……”
“呵,你以为你的夫君会放你出去?反正你今日也要死了,妹妹我便好心的告诉你,那陈选,他不过是看中你身后的势力罢了!否则娘亲又怎会这么拼命的撮合你们?”
“姐姐,若是你现在还以为能得救,那你这真是太愚蠢了,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为了三皇子,可是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们断了往来。”
“你以为你努力,三皇子便是你的了吗?我告诉你,三皇子,只能是我的!”说到这,女子原本掐着秦沛容的脸,手猛地一甩,将秦沛容甩到了一旁;
“啊!”秦沛容不及反应她说的话,便感受着脖子的断裂声,不由的叫出了声。
“呵呵。”
见着秦沛容痛苦的缩卷在一起,女子只觉心中痛快无比,她等了这么些年,总算是等到了今日!
“秦沛容,你可知我多恨你!若不是那贱人,我娘亲又怎会那么多年才回去!要不是你比我早生,我才是侯府嫡长女,你所拥有的都应是我的!”
“我告诉你,你那嫡亲的弟弟,在你被关进柴房时,早已提前在黄泉等你了!还有你那庶妹,早早的就被我娘亲嫁了出去,你以前拥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
“噢,对了,忘了和你说了,上个月,我便与三皇子成了亲,怎么样,是不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嗤,可惜啊,你没这个机会了!”
女子见着秦沛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亲亲拍了拍她的脸,笑了笑,随即扬声。
“来人!好好照顾你们夫人!”
随着女子出去,几名仆役涌了进来,其中一名拿着棍棒,秦沛容深知他们要做什么,还未来的及反抗,便被打晕,没了知觉。
...
“容儿,当初便与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为何你不听,如今落得如此地步。”
再一睁眼,秦沛容便发现自己到了前厅,是那个男人的府邸。
周围挂满了白幔,大厅中间摆着一口朱红的木棺,秦沛容见着底下烧纸的人,是她的长姐。
只见她边烧边落泪说着生前劝过她的话,是了,以前张云芳让她嫁给陈选的时候,长姐还和张云芳闹了一次,好说歹说的劝着自己,但那时候自己只相信张云芳的话是对的,便出言伤了她,没想到自己死后,长姐还会过来。
...
“二姐,害你的那些人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秦沛容就在自己的灵前,看着自己的二弟正给自己烧着纸钱,待最后一张烧完后,便听见他的这番话。
秦沛容看着以前还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不由的觉得心中一酸。
秦沛容原以为来参加丧礼的便就只有自己的嫡亲,哪知道,门外还有着一群男男女女正闹着要进来,而外头的侍从却一直拦着。
“放肆,今日是我二姐的丧期,谁让你们在灵前吵闹的!”
男子听着外头的吵闹声,起了身,对着外头的侍从训斥道。
“公子,是他们吵着嚷着要进来,奴才们也是没办法。”
“这些都是我姐姐生前的好友,谁给你们的狗胆拦着的!”男子闻言,看着被拦住的几人,更是恨不得将那些个侍从通通都鞭打一顿。
“公子,奴才们也是奉了侯爷的命,这侯爷只允许夫人的嫡亲血亲前来,这几位可不是夫人的血亲。”那侍从听着男子训斥,也是不卑不亢。
“好大胆的奴才!本郡主若是今日非要进去呢!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齐贤侯是不是比本郡主的命令还要重!”就在几人闹着要进的时候,后头一名素衣扬声训斥道。
“郡主。”
“郡主。”
周遭的人见着女子,纷纷拱手行礼。
“郡主,奴才们这也是......”周围的侍从见着来人是明阳郡主,还想解释一番,不料早已候在一旁的男人从后头出来,出声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拦着几位公子小姐!本侯可是吩咐过了,凡是夫人的朋友一律放人进来祭拜!”
男子先是训斥了门口的侍从,而后又恭敬的对着女子鞠上一躬“郡主。”
“呵,这是在沛容灵堂,本郡主今天不和你一般计较。走,我们进去!”说着,没好脸色的看了一眼男人,便一甩袖,带着周围一帮好友进了去。
门口站着的男人看着那一帮人进去了灵堂,眸光渐渐暗了下来,阴冷的注视着那灵堂里的人。
…
“三儿,我们来看你了。”
领头的男人看着那牌位,取了一把香,对着牌位拜了拜,便开始烧纸钱。
“三儿,早便与你说了,那陈选与你那庶母没安好心,为何你就不听劝。这下好了吧,你又撞了南墙了,也回不来了……”其中一名女子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塞。
“沛容,在地下,别再那么容易信了别人的话啊。”
“好了,哭什么,要是三儿看到你们在这哭哭嚷嚷的,可不是不高兴了。”一男子见着那些个姑娘们眼眶都有些泛红,便出声说道。
“是啊,这么沉闷做什么。”
“三儿,一路走好。”
“来世咱们还是好兄弟!”
秦沛容看着自己的那帮好友,原本听了张云芳的话,与他们决裂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所有人都过来了,见着他们那样,秦沛容觉得眼眶一热,泪珠止不住的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