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余笙因为贪玩,夏天玩水着凉,冬天玩水也着凉,几乎一年四季感冒不断,药也是随身带的。但她自小就不喜欢吃药,吃药对她来说就是人间第一惨事。
言亦琛奉了余妈妈的圣旨,要监督余笙吃药。每次余笙都要和他耍赖,后来言亦琛想到法子,就是每次余笙喝完药后给她一根棒棒糖。
吃货笙立即答应,咕咚咕咚把药全部吃完。
“好,不哄你。”言亦琛已经冲好板蓝根。褐色的水在冒蒸汽,他端着杯子过来,放在余笙面前:“一会凉了再喝,我先去煲汤。”
“快去吧。”余笙挥手,巴不得言亦琛快点走。心里盘算着等他进去厨房,她就把板蓝根倒进厕所,反正他也不知道。
许是看出了余笙心里的小久久,言亦琛忽然坐下:“我看着你喝。”
余笙如临大敌。
哀嚎半天,还是抵不过言亦琛的眼神攻势,乖乖一杯喝光。
其实板蓝根不苦,但余笙就是矫情,非要皱着眉头瞎嚷嚷,好似吃了十几个黄连一样。“太苦了太苦了。”她在沙发上打滚。
翻没两下,眼前就多了根棒棒糖。她眸子一亮,伸手去接:“这种棒棒糖不是已经绝迹了吗?你在哪找到的?”熟练地拆掉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
本就圆鼓鼓的小脸蛋,一下子又鼓起个小球。
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去菜市场的时候看见的,就买了些。”言亦琛把剩下的杯子收起来。
原来是菜市场,难怪她没发现,自己搬到这里住了两年,连菜市场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那里还有棒棒糖。
有吃的之后余笙异常安静,叼着棒棒糖趴在沙发上看言亦琛在厨房忙碌。
雪梨被削皮切成方块,里面的瓤被他轻而易举清理干净。把冰糖和雪梨一起放在炖盅里面,“记得少放点糖呦。”余笙提醒他。
最后冰糖雪梨在炖盅里慢慢炖,他又开始淘米煮饭。
饭在锅里煲着,他又开始洗菜切菜。一切都有序地进行着,要不是家里真的没有摄像机,余笙还以为自己在观看美食节目。
帅哥和美食,简直人间绝配。
“小琛琛~”吃了糖的余笙声音比糖还要甜:“你是要做苦瓜吗?”看到他手上的苦瓜,小脸蛋忍不住皱成一团。
她都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食材,辣么苦,怎么下饭?
言亦琛手拿菜刀,动作飞快像演杂技一样,很快就把手上的苦瓜切成薄片。“苦瓜也是下火的,多吃点好。”他在苦瓜片上撒盐:“放心,我有独家秘方,不会苦的。”还是刚才哄人的语气。
“会甜吗?”
言亦琛:……
“会。”
“好吧。”余笙这才放心:“要是不好吃的话我不会吃的。”
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余笙一下子话多起来,围在言亦琛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言亦琛也好脾气,全程一边忙活一边陪她说话,竟也没有一句是敷衍的。
他如此温顺的表现让余笙很是满意,说到口干舌燥之后终于走出厨房,去饭桌上乖乖等着。
“多吃点,晚上再给你煲些温补的汤,这样就不会太凉了。”言亦琛把冰糖雪梨推到余笙面前,意思是让她全部吃掉。
余笙咬着勺子,纠结道:“会不会太甜啊?”她是个奇葩,甜的不爱吃,苦的也不爱吃。这要是在家,她老妈早就把她轰出家门口,让她自己吃外卖去了。
她舀了一小口试喝,入口清甜,喉咙也很舒服。不会甜到腻人,冰糖和雪梨完美结合,这应该是她两年来吃到最好吃的甜点了。
她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把剩下的推给言亦琛:“你这么辛苦做饭,也要多吃点。”
她不是吃独食的人儿。
“不过冰糖雪梨真的下火吗?”余笙表示怀疑,以前都没怎么听过。
言亦琛挑眉,一块雪梨被他放进嘴里,等嘴里的东西吃完之后他才说话。不知是不是冰糖的缘故,余笙觉得他的声音也变得甜甜的。
“不清楚,只知道可以润喉。”他说。“上火最容易伤喉咙,你下星期还要比赛。”
“哎?”余笙愣住,随即裂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原来你还有记这些啊。”她自己都忘了下一次的比赛了。她平时也不怎么吃辛辣的食物,所以不用刻意保护喉咙。
没想到她随口说了句上火,言亦琛连嗓子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言亦琛,假装开玩笑地说道:“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暗恋我的。”说完干笑两声,飞快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想太多了。”言亦琛手拿瓷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碗里的东西。气氛忽然变得尴尬,房间里除了瓷器碰撞的声音外就剩下余笙大口喝糖水的声音。
余笙埋头拼命吃,以此来掩饰脸上的落寞。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好自己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言亦琛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余笙。他忽然前倾,半个身子压在桌子上,头刚好抵在余笙的额头上,掀开她额前的头发。
余笙被言亦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下意识地抬头。
嘴唇与什么东西一擦而过,她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脸也被炸红了。
她和言亦琛头抵着头,距离那么近,碰到什么的话一定是言亦琛脸上的某处肌肤……
天辣!要不要这么狗血,她的矜持形象呢!
言亦琛舔舔唇,上面还有某人余留下来的甜味。这甜,可比糖水美味多了。
“怎么?听到我说我不暗恋你,你就想勾引我了?”言亦琛低笑,眸子中映出她窘迫的模样。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一下一下,声音清脆地犹如余笙此刻的心跳。
余笙磕磕绊绊地往后倒,重重地砸在椅背上,惊慌失措地看着言亦琛:“我像是那种人吗?”她扒着椅背。
言亦琛继续靠近。
余笙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要用这么小的桌子,如果是长桌的话,言亦琛就算躺在上面也碰不到她。
“像。”言亦琛轻轻吐出一个字,狭长的眸子里全是戏谑的笑,越看就越让余笙有要逃跑的冲动。
像个鬼哦,她冤枉!
“不过……”言亦琛说话慢吞吞的,还故意拉尾音。顿了顿,眸子里的笑意忽然被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认真的神色。
余笙在惊慌失措中,听到言亦琛一字一顿地说:“不过我真没有暗恋你,我是光明正大喜欢你……”
第11章
“表姐,记得一会儿的眼神一定要专注,专注知道吗?”
片场,徐子阳口沫横飞地在给余笙说接下来的戏。看他一脸投入的模样,余笙不忍心打断他,假装认真地继续听。
“专注中带点涣散,迷离的那种涣散。”徐子阳手脚并用,眯起眼睛想要给余笙示范。
余笙一巴掌盖在徐子阳的脸上:“你别比划,你那不是涣散,是猥琐。”毫不留情地打击。
徐子阳一怔,用干笑来化解此时的尴尬:“反正是那意思就行了,你自己体会。”
体会个鬼哦。
余笙在心里吐槽,很想抓着徐子阳的领口吼他:你特么给我个专注中带点涣散的眼神来,老娘眼睛没毛病。
然而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毕竟女一号什么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在徐子阳莫名其妙的说戏下,今天的戏份终于按时完成。这已经是余笙呆在剧组的第七天了,期间除了去参加第二集的《歌者》,她一直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
明明剧组离余笙住的公寓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住。为此徐子阳每日都要到她房门口哀嚎两声,痛斥余笙的奢侈浪费。
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余笙不想回家的念头。
因为家里有言亦琛。
那天下午言亦琛莫名其妙的表白让余笙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下意识躲进房间里。然后趁言亦琛出去时,脑抽地拿了两套衣服,直奔闫静家里。
等剧组一开拍,她就强烈要求住酒店。
言亦琛倒是给她打过电话发过短信,都被余笙以忙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言亦琛也没说什么,除了每日送饭到酒店留下,让服务员送上来外,没有刻意来找余笙。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表白后不穷追猛打,想欲擒故纵吗?”
余笙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滚,握着手机跟闫静吐槽。
闫静最近事多,上次跟余笙去B大,结果被余笙扔下。然而她很有义气地没逃走,真的留下来选人了。
这件事被媒体知道,当下赶去采访。
于是《闫静低调现身B大选演员,有意转行投资电影?》的类似消息在微博被疯转,徐子阳难得智商在线,立马联系闫静,说服她成为投资人。
本就通告多的闫静,这下就更忙了。接电话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一会儿她要录制一个真人秀节目。
“就你这德行,人家言亦琛还会理你就不错了。”闫静没好气地说,“有谁在被表白后落荒而逃的?注孤生你懂吗?”
余笙抓了抓脑袋,弱弱的应了声:“懂……”简直不要太懂,她已经预见自己以后孤独到老的情景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闫静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有台阶下的时候赶紧下,能扑倒就不要瞎逼逼。”
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把化妆师都吓到了。好在这里没有摄像头,不然明天又该说这位大歌手说话没素质,开口闭口就是脏话。
余笙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现在都见不到言亦琛,哪来的台阶下?现在出门左拐,倒是有不少台阶。
……
余笙还没去找台阶,《歌者》就已经到了第三次录制,现在已经是素人们的最后争夺,最后十名将会在今天选出。
余笙接到闫静的电话,早早来到后台。
她到的时候几个嘉宾也刚好到,“小笙,今天好好加油哦。”方小凡过来,假装熟练地眨眼睛。
余笙旁边还有两个参赛者,看到方小凡对余笙的态度,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这比赛果然有内幕,不用猜,余笙今晚一定能进十强。顿时,两个人看余笙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后面的参赛者陆陆续续过来时,这两个人便和她们交头接耳,时不时对余笙指指点点。
“你也好好加油,毕竟比赛是残酷的,保不准下一期你就走了呢。”闫静笑眯眯地走过来,说话带刺,直接把方小凡堵得脸色青白。
方小凡:“呵呵,闫静你真会开玩笑。”她名气没闫静髙,后台也没闫静硬,自然不敢怼她。
闫静先跟每个参赛者说了加油的话,随后才慢悠悠地看着方小凡,眸子里是明目张胆的看不起:“不是我说,谁唱得好唱的坏自己心里有底,虽然来参加比赛的都是素人,但她们的功底不比我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