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的人倒是不少, 但要么都是直奔场馆里面而去, 要么都是从里面出来直奔门口, 除非真的是要找校医,否则很少有人会拐过来这边。
而这个时间在体育馆里训练的几支校运动队, 他们用的是主门一般也不会往这边来。
苏瑭大致看清地形, 又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看这边走廊四处墙角,没有摄像头。
绕过拐角的墙壁倒是一眼就看到两个黑洞洞的探头。
估计是出于校医室对病患**的保护, 只有体育馆出入口以及里面楼道电梯口有摄像监控。
而且目测摄像头的角度, 侧门出入口的镜头根本拍不到里面, 楼道电梯那边又只对着电梯门和楼道口。
也就是说就算她想办法搞到这个傍晚侧门这几处的监控视频也很难确定凶手是谁。
体育馆进出的人太多了。
不过待会儿可以视情况去保安室碰碰运气, 如果是熟人作案, 监控的出入记录一对比,也许能大大缩小范围。
确认了一遍环境再次回到里间。
苏瑭想了想, 将被扯掉的塑料隔帘三两下扣回去拉好遮住诊疗床, 将被子拉开裹成竖条摆好。
站在半透明的帘子外面,只能依稀看清有“人”躺在床上。
校医室除了这张诊疗床, 旁边还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以及收在墙柜里的折叠床。
都是预备着给身体不舒服的学生临时休息的。
男校里面不会有女学生,也就不存在例假期间过来校医室抱暖水袋躺着的需求。
而真的有什么严重的突发疾病, 这些娇贵的少爷们肯定都是直接被送去附近的医院。
来校医室的也不过是磕着碰着的时候给小伤口消毒贴个纱布,或是小感冒头晕腹痛之类的过来量个体温开点非处方药。
所以房间格局其实很小,连厕所都没有单配,里间只有墙角有个洗手池。
苏瑭从抽屉里找到一条原主的丝巾,松松地系在脖子上,这样就无法看清她脖子上是否有掐痕。
又把腿上的丝袜脱了丢在旁边垃圾桶里。
原主当时身上衣服虽然凌乱但并没有破损,唯一被扯烂了的就是丝袜。
她这一身是重塑的完好无损,继续穿着就太玄幻了,别给凶手看出破绽,就要让他以为自己只是没死成。
做完这些,苏瑭又把单人床边上绷着白布的屏风稍微拉开一点,自己坐在了床边。
这样正好被屏风挡住身形。
要是凶手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被诊疗床那边吸引注意力。
他走的时候帘子是扯掉了尸体就那么敞在那里的,场景发生变化,说明有人动过现场。
如果凶手是色迷心窍行事的时候失手杀人,他此时肯定会被吓得不轻,胆子小的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
被吓着了就会在表情动作上露出马脚。
苏瑭躲在一旁自然可以分辨。
她虽然没有刑侦经验,但自保的脑子还是有的。
手里紧紧捏着手机,会在对方进门的时候立即拨通某个朋友的电话,等他转身发现自己,正好可以叫破对方的名字。
如果明显看出来人就是凶手,苏瑭的打算是根据对方反应先悲愤控诉或是示弱哭诉。
对方看她这样的反应,惊疑当然会有,但更多的是见到人没死,心里反而是落下一块大石头。
但他强行与人发生了关系是事实。
正常人的话应该会主动求饶哄骗说之前是鬼迷心窍试图博得她的原谅。
只要他开了这个头,苏瑭就可以跟他虚与委蛇,套套对方的话判断二人关系再走下一步。
反正人没死,身上被强迫的痕迹也没了,不可能付诸法律手段。
自然是要先把人稳住,然后再使出十八般武艺让人生不如死。
如果无法明显从对方表情动作做出判断来人就是凶手,那只能说明这人十分沉稳冷静,那么激情杀人就可以被排除了,这肯定就是一场蓄意谋杀。
苏瑭便先心照不宣地兜着,陪他演戏。
因为名字已经被叫破,凶手想要二次行凶也要现在心里打个鼓。
一来本以为已经杀死的人没死,面对凶手还一副淡定的样子,他肯定要配合着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再反复试探之后才能做出下一步决定。
二来自己出现在校医室的事实已经被暴露在了电话那边的第三者那里,要动手也不是现在。
所以苏瑭暂时肯定是安全的。
但那之后凶手肯定会想办法再动手杀人灭口,所以她必须步步为谋,跟那人斗智斗勇。
苏瑭在这里琢磨着种种可能,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就看那人渣会不会送上门来。
当然,如果真是过失杀人胆子又小的,估计这会儿已经跑到哪儿躲起来咬手帕不知所措等警察上门了。
这么静静地等着。
窗外火烧云已经完全被靛青色取代,房间里灯光愈显得明亮起来。
“咚咚咚!”
外间房门陡然被拍响。
苏瑭眼皮一跳,敲门?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是凶手,就更可见其小心谨慎老奸巨猾。
她故意没出声。
门是没上锁的,外面的人拍了几下见没人回应,直接就推门进来。
“还有人吗?”
一个大咧咧的男声先吼了一句,随即能分辨出两组脚步声,苏瑭嘴角一扯,来了两个人?
啧,对呀,也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倒是失策。
但不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
二人直接穿过外间奔着里面而来,正对门口一眼就能看到办公桌后面拉着帘子的诊疗床。
苏瑭从屏风缝隙里看,虽然看不清细节,但二人显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反应。
“在睡觉?”
那大咧咧的少年疑惑地嘟囔了一句,随即又扯开嗓子,“是校医不?起来接客了!”
边吼边把旁边搀着的另一个少年伺候着请到桌子前专门给病人坐的椅子里。
“连少,要不还是去医院……”
“不去。” 被称作连少的学生声音略显低沉,听起来不太高兴。
苏瑭觉得这两个是凶手的可行性几乎已经擦底,也不怎么高兴地撇撇嘴,从屏风后面捏着手机出来。
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假装跟手机那边说话。
“来了两个学生……” 绕过屏风,两个少年一齐朝她看过来。
“啧!”
站着的那个立即就瞪大眼睛,满脸意外表情瞬间又变得有些猥琐。
“校医室居然藏着个大美人!”
他身上穿着校服衬衫,袖子卷在了胳膊弯,刺猬头上都是汗,身上灰扑扑像是在地上打过滚儿似的。
从苏瑭脸上扫过之后视线落在她前襟的名字上面。
“唉哟,名字也这么苏啊……”
苏瑭朝他勾了勾嘴角,瞥向坐着的那个,这位也是穿着校服的,只不过只有制服裤子。
腰带跟别的学生不同,扣子不是印着校徽的金属扣,而是一块半透明的黑色整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起来逼感十足。
纤薄但整齐的腹肌因为坐姿在腰带上方微微挤在一起,胸膛结实并不单薄。
少年打着赤膊,但肩头披着校服外套。
衬衫被旁边的小弟捏着,上面都是血。
“连畅?”
看清对方那张轮廓分明英气逼人的脸之后苏瑭一口叫出了对方名字。
系统准备的信息里居然有这个人!
随即装模作样朝着电话里匆匆说了一声:“回头再跟你说。”
挂断电话。
“怎么,打架了?”
她拉了拉身上的白大褂,走到桌前,猝不及防手指一撩,把连畅披在肩头垂下来遮住胳膊的外套给拨开。
十八岁的少年人,白皙的肌肉匀称地覆在手臂上,看起来有力而性感。
但肱三头肌位置却斜斜一条口子,鲜血还在慢慢地往外面渗。
连畅并不认识这位美女校医。
他虽然已经高三,但还是第一次走进天衡的校医室,但对方认识自己。
这点其实也并不奇怪。
连家掌门人,也就是他爸,在当地本就是跺一跺脚全城都要跟着抖三抖的人物。
他在天衡就是横行无忌的大少爷,干了什么坏事儿只要明面上不伤大雅校长都是要过来捧臭脚的。
教职员工谁敢不认识?
但这个女校医态度未免也太……随意了点儿?
连畅斜眼看她。
唇红齿白桃花眼,丰乳肥臀水蛇腰,跟这医务室墙上的人体解剖图和她身前挂着的听诊器格格不入。
看起来年纪轻轻,毕业了么?就来当校医?
别是从校长床上睡进来的。
这么想来,那身白大褂倒是也挺合适,制服诱惑,某些男人就喜欢白大褂下的风情。
连畅看得冷哼一声。
目光又落在她脖子上缠着的丝巾上,体育馆里面冷气开得的确很足,但大热天的……
矫情!
“得去医院缝针。” 苏瑭毫不客气地伸手在少年的充满韧性的胳膊肌肉上捏了捏,又挤出一点血来。
大少爷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屑于收敛情绪,心里想什么一五一十地都写在脸上。
她故意手下不留情。
“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说着转身抽了手套带上,打开急救箱,取了医用消毒酒精和消毒棉出来。
“劳烦让让,挡光。”
她一边取东西一边眼也不抬地朝站着的那小子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有个通知:
三次元的关系,一月底到过年那段时间没办法码字,为了不断更,所以从这两天开始就要准备存稿,未来一段时间每天的加更暂时取消,日更时间固定在下午六点(18号开始)。
咳咳,要过年了,蠢鱼也要筹划放松放松,这段时间如果有加更,会在前一章作话说的。
我依然真诚地爱着你们,么么么么么哒!
第157章 男校女医03
那小子倒是识趣, 看看自己影子打在了连大少的胳膊上,立马斜退一步。
灯光将连畅手臂上的伤口照得更将狰狞。
于是苏瑭半弓着身凑过去, 二话不说招呼也不打, 蘸满酒精的棉球就往伤口擦了上去。
“嘶~”
这声倒不是连畅发出来的。
被酒精擦上血肉的钻心痛,当事人薄唇紧抿没出声, 倒是旁边的小弟满脸不忍卒睹, 咬着舌尖嘶啊嘶的。
连畅立即偏头瞪了他一眼。
这一动倒是缓解了刺痛, 让他快要绷不住了的表情因为瞪视而得到解放。
“现在知道痛了?缝针的时候更疼。”
苏瑭心情愉快地把他的伤口清理出来,视线似乎一直没偏斜过, 嘴角翘着明晃晃的笑。
其实余光一刻也没松懈, 将连畅和小跟班儿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不像是有什么猫腻。
“谁说要去缝针?” 连畅又偏回脑袋,皱眉盯着面前这个漂亮女人。
视线挪回来, 倏尔又发现了些别的事物。
这美女校医, 真丝衬衫领子开得有点低, 这么弯腰凑在面前, 就像是要往他脸上喂似的。
大少爷的脸, 微微红。
眼神儿又不自然地收回来,却不知道要往哪儿看, 就听女人又开始啰嗦, 于是目光最终落在她不断翻动的粉嫩嘴唇上。
“这么大口子不缝上,感染了怎么办?”
人长得好, 嘴唇也特别,连畅恍惚发现,她上唇两侧唇峰之间的一丢丢软肉, 浑圆饱满,像个小巧玲珑的珠子。
还没见过这么明显而漂亮的唇珠。
他看得入神,恍然之后眉心拧得更紧,关于这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的女人是怎么混成天衡校医的猜测更认定了几分。
“当学校保安都是摆设么?大白天也敢打架?”
苏瑭一副为人师长的表情,却没太严肃,始终是笑着的。
高中的校医也是教师编制,教训教训学生,没毛病。
旁边的小跟班儿立即急了,看着她眼神却还在发直,嘴里没大没小地打着哈哈。
“美女你说什么呢,是运动场边上的栏杆锈坏了,连少不小心撞到……”
说完终于从美女脸上把目光撕扯下来,朝窗外瞥一眼,示意,天都黑了,哪儿大白天呢?
苏瑭听他说得噗嗤一笑。
“哦,那更要去医院了,生了锈的栏杆割伤的?还得打破伤风针。”
说着已经消完毒,扯了纱布松松贴上方便透气又隔绝污染,又用医用胶带固定边角,扯胶带时身子凑得更前。
脖颈发间馨香扑鼻。
连畅抬手就想擦鼻头,下意识抬起惯用的右手,却被女人按住,那条胳膊正好受伤了。
于是也不好再抬左手,尴尬。
只得再凶狠地白了一记旁边乱说话的跟班儿。
小弟发现自己给老大挖了个坑,立即抓抓汗湿的刺猬头,敷衍地朝苏瑭保证。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陪着连少去!”
边说边朝大少爷挤眼睛,示意小的这是权宜之计,咱们不去医院,就忽悠忽悠这美女小姐姐。
于是连畅闷了声。
等苏瑭给他处理好伤口正在收拾东西,外面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她心尖一颤。
哎呀,难道这才是凶手回来了?!真是倒霉!
大少爷在这儿,戏还怎么唱?
谁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就是“嘭”一声响,是巴掌拍在门板上听着就肉疼的动静。
原先连畅他们两个进来的时候外间门是没关的。
来人不是推门也不是敲门,而是因为脚下踉跄,伸手要扶抓什么的时候顺势拍在了门板上支撑住倾倒的身体。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