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孤月推了推半个身子都窝在椅子上,摊成一摊烂泥,还不望啃果子的沈萤,“你这回怎么回事?不像你啊!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辰戈那师徒俩。”她以前对惹到她的人,有这么宽容吗?
“为啥不原谅?”沈萤带些诧异的看了他,“他做错了什么吗?”
“那还用说吗……”他一脸你是不是健忘症发作的表情。
“做了什么?”
“他……”孤月冲口而出的话卡住了,细一想,辰戈好像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反正还被他和羿清联手揍了一顿,“那惠灵……那小婊砸,你不是讨厌她吗?”
“谁说我讨厌她?”
“你不吧你!”孤月上下扫了她一眼,以前怎么没看出她还有圣母的潜质,“你忘了她在大殿怎么说你了?她明显误会你的身份,嫉妒你是唯一的女国君,所以才特意挑衅你,还借着帝君弟子的身分,打压你啊。”
“没忘啊!”沈萤仍是那懒懒的样子,所以她淋了杯绿茶,都没喝的说。
“还有这次大比,当众作弊。要不是她项链中的人,我派弟子怎会输?”
“哦……还有呢?”
“还有?!”孤月眼睛睁得更大了,“就这两件事,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啊!”
“那你……”孤月更加莫名了。
沈萤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扫了四周看过来的众弟子一眼,突然放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果子,长长的叹了一声,好麻烦啊!
“牛爸爸,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声音一沉,难得有些正经的问道。
“啊?”孤月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绿茶妹子,的确言语上得罪过我,可是我还回去了啊。她也的确作弊,但事已经暴露,咸鱼道过歉,也做了处理。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不行吗?”
“可……”
“你们想我怎么样?打暴她的头?”
“……”
“可除了这两件事外,她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吗?如果一个人比武作了次弊,说了句挑衅的话,就要以死谢罪的话,这样惩罚是不是太恐怖了点?”沈萤眼神轻敛,“我的确不喜欢她,甚至有些讨厌她这个假假的性格。可就因为我不喜欢,她就应该死吗?”
“……”
“我在你们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一言不合就要人命,完全听不得任何反对观点的人吗?”
“……”
“谁都有讨厌别人的权力,但人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评辩对错。”沈萤继续道,“就像咸鱼一样,我知道因为剧情,你一开始就讨厌他。但实际他有做错什么吗?做为帝君,他尽全力护众国君周全;做为师父,他虽护短却仍旧公正,发现问题及时改正,亲自处罚了徒弟;做为旧交,他为压下众国君对无敌派的仇恨,特邀我们参加玄灵大会,为我们威。难怪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这些事,我们就选择看不见,或是认定他别有用心吗?”
“……”
“牛爸爸……我什么时候是这样一个,心思狭隘,不知好歹的败类了?”
全场瞬间死一般的安静,孤月更是一脸的复杂。这才开始上天外天这么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除外先入为主,对辰戈的排斥不说。好像……他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付他们的事。甚至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在偏坦着无敌派。无论是各国君联名的请求也好,还是这次让他们去玄灵大会也好。
虽然有沈萤在,他们并不惧这些。但辰戈实际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就连诛仙阵之事,他也一直以为破阵的是他们俩。所以他还真的……做到了他所能帮助无敌派的所有事。虽然他们并不需要,但难道因为不需要,就能全盘否认他的善意吗?
除了上次惠灵得罪沈萤,被罚面壁,却第二天又放出来外。可说到底,这事顶多是惠灵没有礼貌。在现代,或许这都算不上犯罪。她又是要参赛的弟子,只被关了一天,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他们两个这么不依不饶的呢?
他心底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是剧情,之前他一直害怕剧情像原著一样发展,好不容易接受了剧情完全已经不同小说的事实,可现在他却又被人物设定拖住了。
因为辰戈是男主,惠灵是新女主,所以一开始他就对两人有偏见,认为他们一定会祸害周围的人。这是他对他们的刻版印象,就连宣彤他一开始也是不喜欢的,但直到惠灵的出现,他才真相放下了对她的偏见。
他被圈死在这里面了,所以看不清现实。甚至……甚至他还有过,让这两个人永远消失的想法。
孤月心底猛的一阵发凉,险险的收回快要从高处坠下的脚步。心底瞬间清明,似是瞬间破开了什么一直纠缠他很久的迷雾一般,有什么隐藏的东西正源源不断的爆发开来。
“沈萤……”
“啊?”沈萤呆了一下,“你不会还想杀回去吧?”
“不是,只想提个意见。”
“啥?”
孤月突然露出一个让人心慌的笑容,“下次你想跟我正经聊天的时候……能别选在空中吗?”
“哈?”
沈萤还没来得及问,突然孤月身上暴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仙气,整个像个发光体一样,发出耀眼的白光。脚下的极品仙器十方舟,轰隆一声,瞬间解体。
卧槽!
沈萤没站稳,直接掉了下去。
“师父!”还好羿清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到了飞剑上,飞出了仙气的范围。
“什么情况?”
“他顿悟了。”
靠!牛爸爸这一聊天就顿悟的BUFF,还没取消啊!
“其它人呢?”
“好像……也顿悟。”
“……”
敢情刚刚刷了个集体BUFF!
“等等……”沈萤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往那边跑过去,“牛爸爸!你还没给我生活费呢!”
“……”
第184章 半夜偷灯
这一场集体BUFF,刷得所有人修为大涨,特别是思羽和郁红直接就到了玄仙。牛爸爸的修为到是没有变化,看着还是上仙,只是身上的仙气涨了几十倍有余,到了少帝的程度。于是趁着天外天不远,他们只好调头又去了升帝台一趟。
但自从这次顿悟以后,他们周身的仙气好似有了些不同。以往都是纯净无波的仙气,此时却仿佛带了一丝丝金色,若有若无的围绕在众人身边,特别是牛爸爸,如果不是特意收敛,那丝金色都快要凝成实质了。
羿清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那突然多出来的金色是什么。就连枫影的系统扫描测试,也只能得出无害的结果。
这样来回,等回到无敌派已经是四个月后了。
无敌派还是老样子,虽然少了四周魔气的历练,但有了众多法宝的加持,弟子们的修行速度却没有减慢,一直持续稳定的增长着。特别是宣彤,已经隐隐有生出仙骨的趋势。比起其它弟子来说虽然算是很慢了,但在项链的平衡之下,她都能练到这个程度,可见平日有多努力。
烤鸡妹子自然是最高兴的,跟孤月报备了一声,就在山底仙气浓郁的地方,劈了一处洞府,让她安心闭关。每隔一段时间就过去察看一次。到是把枫影气得跳脚,感觉交了个假女朋友。
两个月后……
“喂,等会你把萝卜种到后山东南角去,位置我都留出来了,最大的那个坑就是。”孤月一挥袖,就把一个人高的花盆扔在了沈萤面前。花盆中央一只青翠的白萝卜,正卷着叶子无聊的扔着周身的石子玩。颗颗对准了孤月的方向,可惜全数被盆外的阵法又挡了回来。
“为啥?”沈萤扒完最后一口饭,瞅了瞅地上的花盆,萝卜在后山不是有自己的坑吗?
“它以前那个坑位置太偏了,现在把它种到仙脉上。这样那些仙植会长得更快。”上次乌荭杓霆两位帝君送来的仙植种子已经发芽了,而且两个帝君生怕他们养不活,还非要附赠两条仙脉。如今仙脉已经融入后山,后面的阵法也调整了,萝卜自然要换个坑。
“好麻烦啊,为啥是我去?”沈萤瞬间就觉得全身都酸痛了。
“你不去,萝卜会乖乖种在那里吗?”孤月朝她翻了个白眼,也不想想萝卜这坑爹的性子,都是谁惯出来的。好好一个心思洁净的草木灵,怎么越来越有向着不良少年发展的趋势。“仙植成长少则千年,多则万年。萝卜不去催熟一下,咱们啥时候才能拿出去练丹换钱?”
沈萤小声的回了一句,“我们还需要种草赚钱吗?”前阵子不是发了好大一笔吗?
“不需要?!”孤月瞬间就炸了,站起身嘭的一声拍在了桌上,“本来我们的确不需要,但你TM到是少往门派里捡人啊?”他转手怒气冲冲的就指向坐在右侧的蓝华,“宣彤就算了,这只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魔族吗?为什么还在这里?还TM跟我们一桌吃饭?!你到底知不知道,啥叫仙魔不两立!”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
“细节你妹啊!”
这蓝华身为一个魔族,不躲着仙修就算了,还堂而皇之到仙门吃饭。关键是整个门派,上到掌门,下到守山弟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这是什么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掀桌,他们是正经仙门好不好?!
“一开始不是你们把我绑来的吗?还非得拉我去天外天。”蓝华冷哼了一声,“哼!要不是因为这样,谁愿意留在这里?”
“那你到是走啊!”孤月白了他一眼,现在一没绑你,二没拉你的!都几个月,还赖在这蹭饭是什么鬼?
“呃……”蓝华僵了一下,好似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自由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在这不走,而且一到饭点莫名其妙就跟着善心吃起来了喂。
可一想到离开,突然又迈不动腿,半会才挤出个理由道,“我……我的善心在这里,我当然不能离开?”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放屁!”孤月瞪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离得很开心吗?”当初那个躲在柳叶林的是谁啊喂?
“……”
好吧,爸爸赢了!
孤月扫了桌上的两个废柴一眼,半会才一字一句的道,“我们无敌派不养没用的人,留下就得做事。包括吉祥物!懂吗?”
“嗯嗯嗯。”两人敷衍的点头,继续淡定扒饭,也不管是不是空碗。
见两人还是不动,孤月嘴角一抽,“郁红,把去仙城买菜的弟子叫回来。”
话音一落,刚还在扒饭的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放心吧牛爸爸,萝卜交给我了。一定种出财富,种出水平,种出特色!”
说完嗖的一下,抱起地上的花盆就往后山而去。
孤月这才转头看向旁边单独剩下的某人,“你……”
“我也去做事……”蓝华立马举爪!
于是……做为十项全能,前天帝蓝华帝君。在短短一天之内,被孤月盯着重布了护山大阵,加门派各处大小上百个阵法,练了三炉常备丹药,外加两把仙器,彻底累成了狗。
直到摊到床上才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
盯着他的又不是羿清那变态,他到底为啥要这么听话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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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团圆润的白色毛团穿过前殿,直往偏殿某个方向而去,停在一间独立的小楼窗外。一个纵身跳上了窗台,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垂在了窗台下。
白毛小动物,轻轻掀开了窗户,黑色的双眼转了转,小心翼翼的扫了一圈屋内,突然定在了不远处的木桌上。双眼顿时瞪圆,发出激动的一声,“咕……”
刚溢出一声,却又立马用前爪捂住了自己嘴,无声急喘了两下,紧惕的看了看四周。停了一会,似是见没人发现,这才伸出一条细长的尾巴,朝着木桌的方向伸去。
桌上只放着一盏灯,此时已经燃尽,看着像是玉石打造,上面浮着白绿相间的花纹,就算在这黑夜中,灯上也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白毛小动物,努力伸长了尾巴,可是木桌在屋内的另一头,中间隔着好长一段距离,根本不可能够到。
它似是有些焦急,外面的一条尾巴急躁的来回甩动,半会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口吐人言,轻声念出了一段法咒,一时间它原本肥硕的尾巴开始变细拉长,足足比之前长了两倍,已经成功够到了木桌,只是仍旧不足以卷起那盏灯,只有尾巴上的细毛够到了一点点灯壁。
它半个身子都已经钻进窗户了,见仍是拿不到灯,整个毛团抖了一下,干脆伸出了另一条尾巴,张嘴用力朝着尾巴上咬了一下。红色的血花顿时涌了出来,流到了尾巴上,另一条尾巴也开始拉伸变长,甚至超过了之前那一条。
白毛小动物一喜,都忘了给自己止血,直接伸长尾巴朝着那盏灯伸去,眼看着就要够到。
正坐在桌边的沈萤:“……”
下一刻,她伸手把桌中心的灯,默默的又移远了一寸。
“……”
“会烫哦。”沈萤一本正经的解释。
“你……”白毛一惊,身上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一道女声传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屋内什么时候有人的?它居然完全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