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门到回家,没人说起之前的事,他没追问她和傅卿言的真实关系,她也不想再提过去。
回来的时候遇上堵车,到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上大片的火烧云,煞是绚烂华丽。
“谢谢你送我回来。”
“余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下次来你们学校,能请你当导游吗?”
“当然没问题,奶茶热量太高,下次我请你喝酸奶。”
“好,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在路边告别,殊不知不远处的车里,一个男人正抽着烟看着这一幕。
心情不错的余曼,蹦蹦跳跳的往里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响。
她被那个动静吓得身子一歪,下意识的看过去,见傅卿言站在车边,神情凛然的看着自己。
“……”
她瞪着眼,想不通他来这里做什么,也猜不到他来了多久,但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少爷现在很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今天也是会被媳妇气死的一天。
第29章 干一架
“今天,也是偶然碰到的?嗯?”
傅卿言逆光站在车边, 指间还夹着一根没掐灭的香烟, 清清冷冷的立在炙热的夕阳下。
“你…怎么来了。”
余曼捏着肩上的背包带子, 不敢向他靠拢, 甚至还想往楼里跑。
“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翅膀硬了, 她越发看不惯少爷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听了这话没来由的怒向胆边生。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我说过了,咱们两清。从现在开始,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等到明年七月, 我会从这个城市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不碍你们的眼。”
看着他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她不疾不徐的说出自己的心声,没注意到那半截烟已经被捏他扁了。
“傅先生, 后会无期。”
说完, 她绝情的转身进楼, 夕阳下的男人愣了一下, 扔掉烟追过来,刚拉住她的手,就被惊弓之鸟般的女人连揣了几脚。
“你放开,别碰我……”
她一边打,一边高喊, 把害怕、不安、恐慌、厌恶……全都表现在脸上。
被打疼的男人,皱着眉头却不敢松手,也没太敢使劲儿,他看出来了,她现在不正常。
“你冷静一点!我不是坏人。”
每次他抬手,她都会躲,下意识的躲,不是怕他,是童年阴影带来的条件反射。
“你放过我行不行,我就一年了,最后一年,能不能让我顺心一点。”
“……”
听她反复提到“一年”这俩字,傅卿言面上一怔,用力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了墙上。
“一年?毕业后你干什么,自杀?”
“关你屁事!”
她红着眼,态度嚣张甚至是恶劣,可他顾不上那么多。
“老子当初救你,不是为了明年替你收尸!”
“你只是想赎罪,如果我和杜希长得不像,你不会救我!”
知道说这种话不合适,但她还是说了,孤儿当久了,不需要所谓的避风港。
“说你的事,你提什么杜希!”
“你不让我提,我偏要提,你现在这么后悔,当初做什么去了!”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恶毒,专挑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捅刀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一向无所不用其极。
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时,离开没多久的肖元哲拐回来,给她送落在车里的耳机,不曾想看见令人发指的一幕。
在俩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文质彬彬的肖律师抡起手给了傅卿言一拳,把余曼也吓懵了。
之后的事,就完全不受控制,两个男人从楼梯口打到户外。
最开始的一拳,肖律师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论打人,三个他也不是少爷的对手。
看着把人摁在地上打的男人,余曼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拉开他,走投无路的去花池抓石块往他身上扔。
此时此刻,她看见的人不是傅卿言,而是小时候在屋子里殴打妈妈的禽兽父亲。
被石子砸中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边魔怔的女人,下意识松了揪住肖元哲衣领的手。
本该趁此机会反击的男人,也觉得情况不对,因为她一边砸,一边目光呆滞的咒骂。
“砸死你,去死吧……”
在他们都停手的时候,她也没停下来,手里的石块还越来越大,甚至险些砸到肖元哲身上。
少爷最先反应过来,跑上去捂住她的双眼,把她搂在怀里,顺手将石头打落。
“没事了,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欺负你们了。”
肖元哲不明白怎么回事,偏生傅卿言也不许他靠近,一个人霸道的拢着怀里的疯子。
“她怎么了?”
“和你没关系,滚!”
“……”
他也算见过不少男人,真没哪个像傅卿言这样不讲理的。但是,少爷完全顾不上他,他现在只是后悔没强迫余曼去看医生。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不说话了,呆呆的站在他怀里,眼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肖元哲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敢顺着他的话往下猜想,每次见面,余曼都会推翻他对她的原有印象。
“我不用你管,我好着呢,没……”
这些话,他听了太多次,这次说什么都不会信,也不肯继续惯着她。
“医生说了才算。”
等了半天,也没见这个碍眼的律师离开,少爷嫌弃的放下手,露出她那张遍布泪水的脸。
“肖、肖律师……”
没想到他还在,一想到他听到、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样子,余曼感觉自己最后的遮羞布,也掉了。
看着还被人抱在怀里的女人,他也有些后悔没早点离开,现在的境地,最尴尬的刚好是他们彼此。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的耳机掉在我车里了,收好。”
即使心里波涛汹涌,可他还是面色如常的把耳机递过去,只是她还没出手,就被少爷截胡了。
“我们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少爷赶客的本事一如从前,肖元哲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我先走了,有法律相关的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
待人开车走了,少爷才松手,转身把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头捡起来扔回花池。
看着满地的鹅卵石,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想着那几块砸到他身上的石头,心里满是愧疚。
捡完石头他拍拍手过来,嘴角还有点血痕,笑着对她说。
“你的那个律师朋友,不知道打人不能打脸这条江湖规矩?下手比你还损。”
“刚才砸到哪儿了?”
“肩膀,有一块擦着我的脸飞过去了。”
闻言,满心内疚的人咬着牙,不敢告诉他,刚才她脑袋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
如果他没停下来,她可能会举起那块最大的石头走到他背后,狠狠地往他脑袋上砸过去。
这个动作在她的梦里,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每当父亲打人,夜里她就会梦见自己举着巨石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的把他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给你五分钟,上去收拾必要的生活用品,今晚去我那边。”
“不……”
“别多想,我只是怕你撑不过今晚。”
不管出于哪种心态,他都不会给她做蠢事的机会,明天就算是用绳子,也要把她绑到医生那里。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余曼被他塞进车,她抱着书包呆呆地看着挡风玻璃。
“我的耳机呢?”
“扔了。”
“扔哪儿了?”
“你们楼下的垃圾桶!”
“你!”
他自作主张的行为,真的让她难以忍受,还没开怼,就听见少爷财大气粗的说。
“你在网上重新选一个,我付钱。”
“我那个本来就是新的。”
“关我什么事,我看它恶心,顺手帮你处理了。”
“你…你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刚才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敢跟我提讲道理?”
理亏的人,不情愿的闭上嘴,抿着嘴闷闷不乐的看着窗外。
重新踏进他的公寓,一进门就被笼子里的芸豆吓得魂飞魄散,几天不见它好像认生了,对着她一直咬。
“闭嘴!”
少爷被吵得心烦,一声怒吼过后,家里消停了。
他转头去给周深打电话,她蹲在笼子跟前看着里面的白眼狼。
“之前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有啊,你、你终于肯接受心理治疗了?”
知道这个消息,周深激动的舌头都打结了。
“不是我。”
“那是谁?”
“和你没关系,帮我预约一个时间,要明天的,越快越好。”
“凭什么?都不说病人是谁,你就……”
“记住了,是明天!办砸了,我就去砸你的办公室。”
没兴趣听他在那边像个祥林嫂是的抱怨,少爷讲完重点,就直接挂了电话,把那头的人气得想骂娘。
放下手机一回头,发现她还蹲在笼子跟前,他扯了扯领带有些不耐烦。
“你在等它自己开笼子?”
“不啊,我就没想和它玩。刚才看它好像想不起来我是谁了,这样也好,反正我只待一晚。”
如果不是顾忌她的心理阴影,有的时候他真想动手打人,没见过比她更会气人的。
“随你!”
他气急败坏的走回门口换鞋,她也
想起来刚才没找到拖鞋的事。
“原来的拖鞋被扔了吗?我没找到。”
少爷盯着鞋柜看了半天,终于想起鞋子的去向。
“被狗咬坏了,你先穿我的备用拖鞋。”
五分钟后,余曼看着脚下的拖鞋,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东西的感觉,一抬腿鞋子就能甩出去,上下楼更是需要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
“我都想光脚了,这鞋子太大了。”
正在喝水的男人,瞥了眼她装在鞋里的小脚,无奈的撇撇嘴。
“不想穿,你就脱了。”
然后,她就真脱了,把鞋子摆回柜子里,光着脚到处跑。
“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用不着。”
他脾气一向不好,但她今天心情也不好,不想将就他。
“明天几点去看医生?”
“等周深回信。”
“那好吧,我先上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继续共处一室,对她来说压力山大,不如躲回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她发现屋子里有些东西移位了,尤其是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明显像是被人用过了。
“果然,带人回来了吗?”
她站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最后一拍脑门打醒自己。
“这是他的地盘,带不带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这么多做什么!”
等把床上的东西都换掉,她也快累的说不出话了,从包里翻出洗漱用具打算洗个澡就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mmp被情敌打也就罢了,还要被媳妇用石头砸,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鳗鱼:过不下去就离呗,不对,还没结婚,用不着离。
少爷:你信不信我今晚找东西把你绑在床上?
鳗鱼:……
【鳗鱼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剧情走向就会往甜文的方向走。惦记她自杀的宝贝们,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有少爷在,不可能的。】
少爷人前人后一直是两种状态,不是精分,就是傲娇。在外要端着,在家才可能摘掉面具,所以婚前婚后两个人都是两种状态。
第30章 小动作
相安无事的度过一晚,余曼睁眼的瞬间片刻失神, 搞清楚自己在哪儿, 才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的时候, 傅卿言推门而入, 把咬着牙刷的她吓了一跳。
看着腮帮子鼓的像仓鼠一样的女人,他抿着嘴面无表情的进来,走到她身边站住脚,自然的拿起杯子里的牙刷。
“约的时间是八点半, 你动作快一点。”
她吐掉嘴里的泡沫,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昨晚又做噩梦了,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她收拾好就去厨房,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加热,很快就把早餐弄好了。
少爷换好衣服下来,扫了眼桌上的剩菜, 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开心。
“就吃这些?”
她抬头, 看见他嘴角的淤青, 瞬间瞪直了双眼。
“你、你的脸?”
“你才看见?”
少爷挑了挑眉, 似是对她的观察力表示不满,她咬着嘴角心虚的点头。
“刚才没注意,要不要擦点药?”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被打,如果没看见还好, 看见了她就不能当没看见。
“过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