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白鹿谓霜
时间:2019-02-20 11:50:42

  她眼泪吧啦吧啦掉,掉得玉泉都有些无奈了,上去搂着她哄了许久,才把这妹妹哄好。
  两人谈心后,玉腰便替玉泉出门送衣裳去了。柳府离新宅子不大远,隔了三条街,她慢慢行过去,也不过是花了半个时辰,便把主子吩咐的事办完了。
  往回走时,她忽然想起方才二人的争执,脚下一转,便往坊间去了,打算买些小东西,给玉泉赔罪。
  她在坊市里逛了一圈,才挑了对油绿油绿的耳坠子,不是很贵重,但极衬玉泉的肤色,便喊伙计给包好。她收好东西,转身朝外走,一仰面,便整个人都惊在原地了,愣愣的。
  伙计以为她还有事,便抬高声音道,“姑娘,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玉腰没应,还呆呆站在原处,那伙计虽纳闷,但低头看看柜台,一干二净的台面,便将玉腰抛之脑后,笑盈盈同新进来的客人道,“公子可是给夫人买首饰?”
  顾长卫赴京向圣上禀报锦州府一案,原以为很快便能回北境,结果不知怎么的,推诿来推诿去,便耽搁到了现在。直到昨日才得了准话,正打算回北境。
  不过,既然来了京城,也不好空手而归。他素来有个习惯,每到一处,若是有那闲工夫,便去买件小姑娘爱的玩意儿。
  他眼尾扫到柜台不远处站了个女子,也没太在意,只是下意识守礼离远了些,便垂首拣了个白兔的簪子,握在手里细细打量了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接待他的伙计十分机灵,都是人精,眼那么一瞧,便晓得这位公子准是为了心上人来的,瞧那抹温柔的笑,要说是给娘抑或姊妹,那谁能信?!伙计凑上来,道,“公子可是中意这簪子?您瞧,这上头的兔子,活灵活现的,姑娘家可是喜欢得紧,就数这款卖的最好了!”
  顾长卫也不喜讲价,直接掏了银子往柜台上放,便把簪子交由伙计,嘱咐他包严实些。他正四处扫着,目光又落到那女子身上,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回想了片刻,还未想起什么,那女子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正好伙计也包好了簪子,殷勤把东西递过来,他也懒得回忆,接过东西,便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顾长卫走了片刻,原先放松的表情便变了,变得有些警惕起来,他发觉后头似乎有人跟踪他。他暗自思忖,他来京中也未曾和谁打交道,谁会派人跟踪他?而且还做得这般明显,若不是他左拐右拐,后头之人都锲而不舍跟着,他差点都以为不过是个路人而已了。
  顾长卫放慢了脚步,寻了个拐角钻了进去,然后回身一躲,待那跟踪之人上当后,便打算一脚将人踹翻在地。结果,踹到一半,发现是个姑娘,才急急忙忙收回招式。
  顾长卫表情有些嫌恶,抱臂道,“姑娘跟着在下做什么?姑娘家合该矜持些,跟踪外男算什么?”
  玉腰没想到会被发现,当即愣在原地。她方才一眼就识出了顾长卫,她在小姐身边伺候时,经常能与顾家大少爷见面,也早早知道小姐是要嫁入顾家做大奶奶的。若不是后来出了这般多的事端,两人恐怕早就成亲了。
  顾长卫长相英俊,从军后又多了股男子气概,虽说不是梁朝时兴的那种美男子的长相,但投怀送抱的却也不少,大多是些徐娘俏妇,似这般二八少女却不多。他蹙眉后退了两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一般,又道,“别再跟着我了。”
  玉腰原本还愣着,她先前跟着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反倒是现在,看见顾少爷离开的动作和憎恶的表情,心里如一团火烧着似的,喊道,“顾少爷,我是玉腰!”
  这回轮到顾长卫愣了,他片刻后才从记忆里挖出玉腰这个名字,又抿唇打量了面前人,确实有些眼熟,他有些迟疑询问,“你是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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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大肯定的语气,就像一把刀扎在玉腰的心上,她自知身份低微,从来没有过什么肖想,但有时也会幻想,顾少爷那么喜欢姑娘,会不会回忆起两人的过去时,也会顺带在脑子里闪过她的身影。
  不要多,只要有一瞬,有一次就好。
  只是,这么丁点的奢望破灭的时候,玉腰还是按捺不住内心那股悲伤,僵着脸苦笑道,“顾少爷,我是沈家的婢女,玉腰。”
  ……
  玉腰回覃府的时候,刚过了午膳的时候,玉泉替她留了午膳,就温在厨房的锅子里,掀开便是股温热的水汽。
  厨娘晓得这是主子的贴身侍女,忙殷勤上来伺候。玉腰有些心不在焉咽了几口米饭,便将碗往桌上一搁,说了句“我饱了”,便急匆匆往外走去。
  院子小,覃九寒布置时,为了正院用膳方便,厨房也离得不远不近。长廊上跑了片刻,便到了沈蓁蓁的房间外头。
  玉泉正好伺候了,背对着玉腰关门,回头便瞧见了玉腰,见她气喘吁吁,面露急色,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这般喘,我给你留了饭菜,可去用过了?”
  她上来,温温柔柔替玉腰拍着背。
  玉腰心里装了事,心不在焉道,“我……我有事和主子说。”
  玉泉便由着她进去了,玉腰进门的时候,蓁蓁正好在揉料子。里衣是贴身穿的,光要针脚细还不够,还得特意揉软了,穿着才妥帖。这回眼见着要入秋了,天气转凉,覃九寒又长高了一寸,她总担心他衣裳不够穿,又或是穿的不舒服,所以得空便亲手裁料子做衣裳。
  “玉腰?”她手里的动作不停,抬头看向贴身婢女,微微侧着头以示询问。
  玉腰看着自家姑娘明亮清澈的眼睛,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了,仿佛喉头梗着跟鱼刺一般,又疼又说不出话。她来时满脑子都是要把遇见顾少爷的事全盘托出,但真到了蓁蓁跟前,看着她眼里暖暖的,手里还忙活着覃九寒的衣裳,整个人都透着股自在幸福的感觉,打好的腹稿一下子打乱了。
  她轻声道,“姑娘,奴婢就是想问问,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觉?”
  蓁蓁被问的一愣,玉腰和玉泉对她而言,像姐妹一般,所以被问了这般有些出格的问题,她也只是回神后脸一红,手里□□料子的动作更加频繁,嘴里嗫嚅道,“你怎么问这个?就,就是……”
  她想到男人温热的手掌,身上淡淡的墨香,宽大的正好让她握着的袖子,便下意识没了声响,面上露出了个温软而沁甜的笑。
  玉腰全都收入眼中,然后露出个释然的笑,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姑娘过不了就要嫁人了,怎么还这般羞?姑爷瞧见了,可要欺负姑娘了。”
  蓁蓁被调侃得一噎,有点恼羞成怒瞪了玉腰一眼。
  那一眼,又娇又软,半点没有凶狠模样。
  玉腰见了心下一软,这是她幼时便许下诺言要一辈子伺候照顾的人,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腌臜心思,毁了小姐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
 
 
第74章 ...
  在京城的日子, 对蓁蓁来说,比起桐城和锦州府来说,都要忙碌了些。干娘柳夫人那头时常想起她, 离得又近, 便时不时会派人过来请。
  她在长公主的宴会上相识的傅二小姐, 瞧着模样是个高冷的人,但递帖子到府里来也极为勤快。两人后来又论过辈序,结果傅二小姐还比她大上两岁,便愈发把自己当做姐姐了,接她到府上玩也是各种好吃好玩的备着。
  不过, 虽然外头热热闹闹的, 但她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小宅子。好些初入京圈官眷圈子的姑娘, 亦或是夫人也好, 都特别容易被京城的繁华和纸醉金迷迷了眼,好似成日这个宴出那个宴进,就能融入京圈一般。
  殊不知,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即便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也照样泾渭分明。妻凭夫贵, 梁朝对女子还算开放, 但说到底,官夫人的诰命,就是要一家之主给挣回来。
  就连柳少夫人这般熟于交际的当家夫人也惊讶, 小地方来的小姑娘,又没有长辈在身边指点,竟然也能看清自己的身份,没一头栽进交际圈子里,就凭这一分通透,她也得高看她这小姑子一眼。
  沈蓁蓁其实不大在乎是诰命身份,但她这人不聪明是真,但处事之道自有一分其独有的通透。人存于世,自然免不了交往交际,“独”字是绝对要不得的,但把大把时间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反而忽略了身边的人,岂非本末倒置?
  她这般举动,覃九寒瞧在眼里,不由又安心了几分。蓁蓁若是真的被迷花了眼,他才是要担心才是。蓁蓁的诰命,他日后自会给她挣,他不会让她低旁人一头。但是,这般不清高也不汲汲于名利的性子,日后会好过的多。
  蓁蓁这般态度,覃九寒又是刻意纵容,两人便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似其他人那般钻营。
  日子渐渐转冷了,眼瞅着就近年关了。这是他们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也是离开浮山县之后的第一个年节,蓁蓁便格外重视,早早就忙活着操持过节的事。
  她以前跟着沈夫人上上下下管过家,虽然这一回是第一次上手,也只是有些手生,并不手忙脚乱,比起一般的新妇都要熟练上三分。年货、年礼、府内的装饰、过年宴,等等琐碎之事,她都安排得极妥当。
  杨嬷嬷原本还担心,打算主动请缨,结果临了一看,倒是彻彻底底放心了。她的身契在蓁蓁手里,儿子也跟着姑爷做事,现在是整颗心都向着府里了,毕竟,主家过的好了,他们做下人的才有盼头。
  沈蓁蓁又上上下下发了回赏钱,仆妇们都是喜气洋洋的,府里正热热闹闹准备过节,却不想程垚上门了,还带着两孩子。
  程垚上门便去找覃九寒了,两个孩子则被下人往正院里带。
  他们是和程家一道来的京城,只是甫到京城,蓁蓁他们就暂住柳府一段日子,蓁蓁同柳府有亲缘关系,程家却是无的。自然也不好意思一道住进来,覃九寒当时便借了些银钱给程垚,当作他们租房子的资费。
  后来他们搬出了柳府,又自己在找了宅子,程家倒是上过一回门,是姚娘来着。明明在桐城时,两人还是极亲热的,但那日见面莫名有了些生疏。再后来,程家再来,就是眼下这一回了。
  两个孩子被玉腰带进来,程垚长子宁哥儿七岁了,瞧着模样有几分程垚的稳重,倒是宝福,过了年才满四岁,还很懵懵懂懂,是被玉腰抱着进来的。
  蓁蓁见了两个孩子,便十分高兴,笑盈盈迎上去,温柔把宁哥儿拉到她身旁坐下,又将宝福抱在膝上。
  宁哥儿还有几分不大放得开,宝福却是和蓁蓁极亲昵,大概是两人共患难过,她对蓁蓁很有印象。奶香奶香的小身子,乖乖巧巧蜷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同她说话。
  蓁蓁瞧宁哥儿还不大自在,便吩咐玉腰端些糕点进来,又上了些小孩喜欢的甜汤。她亲自捻了块莲蓉蜜糖卷喂给宝福,又招呼宁哥儿吃东西。
  宁哥儿本来心里还惴惴的,现在见蓁蓁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才松了几分,整个人不似方才那般紧绷着了。
  哄好了两个孩子,那头程垚便随着覃九寒过来了。
  程垚脸色不大好,眉宇间带着股深深的疲倦,他进了正厅,还未喝一口茶水,便十分不好意思道,“叨扰弟妹了。”
  蓁蓁瞧着有几分奇怪,往日里的程垚似个大哥,极为稳重,今日的他,却有些衣衫不整,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颓然。她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覃九寒,覃九寒示意玉腰把两个孩子带去逛园子,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是程垚和姚娘闹了矛盾。初入京城的时候,程垚夫妻二人都为京城的繁华而震惊了,程垚还算好,他念过圣贤书,不会轻易被外界动摇心境,不过半日,便又恢复往日的镇定了。
  但姚娘却与他恰恰相反,她家中贫寒,未曾念过书,从前日子过得太苦了,现在一夕之间丈夫中了举人,她的心境也有了些变化,又不晓得听了什么人的鬼话,竟然抛下家中诸事,日日去陪那些小官家的夫人饮茶赏花。
  若只是这般就罢了。程垚和姚娘相识于微末,现在日子好过了些,妻子想松快些,不愿意成日操持家务,他作为丈夫也能理解。他也厚着脸皮上了一回门,借了些银钱,请了婆子来洗衣做饭。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姚娘不知被谁忽悠了,竟以为只要给笔银子,就能保他会试上榜。程垚自然知道,科举中有捷径,但那捷径绝对不是给他这般的农家子准备的,妻子必然只是上当了。他同妻子说,但妻子却鬼迷心窍了一般,家中银钱不够,竟然还来覃府借钱,甚至还想去柳府。
  程垚无法,知道再不阻止妻子,他的科举之路可能就到头了。所以,他把两个孩子都送到覃府,希望蓁蓁能帮忙照顾,尤其是宁哥儿,都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他不希望给孩子留下阴影,不希望破坏孩子心中娘亲温柔慈爱的形象。
  程垚留下两个孩子,便急匆匆出了覃府。
  覃九寒瞧着方才程垚憔悴落魄的模样,不免有几分唏嘘,又感觉很庆幸,还好他家蓁蓁没被迷花眼。但转念一想,蓁蓁若真的被人骗了,他大概也是迁怒于那个不怀好意的骗子。
  两个孩子就这般在覃府住下了,至于程家的事,他们却没再过问,毕竟夫妻间的事,他们做外人的,没什么插手的余地。
  随着朝廷休沐,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便随之到来了。过年向来是极热闹的,府里上上下下的婆子丫鬟们都面上挂着笑。
  玉泉从长廊穿过,到了正院,她也没急着进去,而是在耳房里散散寒气。玉腰正在耳房候着,便替她斟了热茶,问道,“嬷嬷那边晚宴可备好了?我瞧着姑娘正给宝福小姐换新衣裳,姑爷那边也遣人去请了,大概过会就要开宴了。”
  玉泉喝了杯热茶,才应道,“都安排好了,杨嬷嬷在那盯着上菜呢。”
  两人聊着,蓁蓁便带了宝福出来了。主仆几人便往前厅去了,到了前厅,覃九寒早已在那等着了,宁哥儿在他身边坐着。
  覃九寒闻声便抬头望过来,然后嘴角忍不住挑了起来,眼里带了暖意。按习俗,过年是要穿新衣裳的,覃府也不例外,就连下人都特意发了料子下去的。至于蓁蓁,今日她穿了件茜红色莲纹笼纱曳地长裙,因为外头下雪,还特意披了件披风,帽子上一圈细绒绒的毛,衬得整个人暖暖的,软软的。
  而她牵着的宝福也披了个同样款式的披风,一大一小好似母女一般。
  众人用了宴,覃九寒便要牵着蓁蓁去后院赏雪景。宝福还傻乎乎要跟着,宁哥儿却是上来,牵着妹妹的手,“福姐儿,和阿兄去后院好不好?咱们去看看兔兔?”
  后院养着的兔子,还是程垚后来来看孩子时带过来的,宝福向来很宝贝,每天都能蹲着看一个时辰。哥哥一说,宝福便纠结上了,抿唇要去牵蓁蓁的手,极力邀请道,“蓁蓁,也去。去看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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