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咽了口口水，屏幕映出极为不自然的表情。偶尔经过一两个工作人员，她装模作样挠着头发，要是传出去估计明天会有一条“某电影新出道女主角，耐不住寂寞片场看片”的热搜。
那她的脸往哪放？
片子播到最激烈的地方，今晨掌心攥紧，有点难为情。
耳机里女生尖细的声音此起彼伏，挠得人心尖发软，她一个女人都受不住，别说是男人了。
今晨稍屏住呼吸，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手机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拿走，耳边女生的叫喊声依旧清晰可闻。
她顺着耳机线向上看去，与一双清亮的黑眼对上。
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归也捏着薄薄的手机，视线蜻蜓点水扫过不断转换姿势的两具白花花的肉体，脸上表情很淡，几乎看不出喜怒。
今晨下意识攥紧裙摆，“也哥。”
他按灭屏幕，手一扬把手机扔回她怀里，“上午那场戏，是放不开还是没经验？”
今晨沉默许久后说：“都有。”
陆归也低头看了眼表盘，离下午开场还剩半个小时，“跟我来。”
今晨用脚尖轻轻摩擦着地面，因为拿不准他的情绪，一时没跟上去，直到走出五米外的男人转身看她，抬起下颌询问意味颇浓，“过来，我给你说说戏。”
今晨认怂，快速跟上去。
到导演的休息室前，陆归也掏出钥匙开门，侧过身让她先进去，随后进屋顺手锁上门。
今晨习惯了他的作风，只要和她单处一室，肯定要锁门避免她半路逃走，或者有人闯入打扰。
陆归也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抬眼望向她，“过来坐。”
今晨转了转眼睛，休息室空间不大，一张双人沙发他占了一半，她过去肯定要坐旁边。
今早他那副冷然的态度让她窝火，身后带来的小姑娘他也不主动开口解释。
思及此，好不容易掩住的燥意又袭上来。
今晨虽然不内向，但不喜欢贴人家的热脸，学他疏离的模样笑了笑：“没事，我站着听就行。”
陆归也拧起眉，重复一遍：“过来。”
“……”
今晨小声念叨：“霸道。”
脚步定在原地，实在熬不过他沉冷压迫的眼神，慢吞吞移动步子走过去。
挨着他坐下，她说:“也哥，你开始吧。”
陆归也侧头睇她，手扶住她的腰，“没让你坐这。”
今晨不明所以，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地方能让她坐的？不等她开口问，陆归也屈指敲了敲腿面，“拍戏的时候坐哪，现在就坐哪。”
今晨想也不想拒绝：“不要。”
冷飕飕的眼神又扫过来。
“……”浑身竖起来棱角的狮子瞬间成嗲毛的奶猫。
今晨无可奈何点头，行吧，她忍！
抬起沉重的屁股挪到大导演腿上，脊背僵直，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她以为自己坐下就万事大吉了，然而下一秒，陆归也毫无情绪的说：“姿势不对，起来重坐。”
今晨炸毛了，“你这是欺压良女！！”
陆归也脸上毫无戏谑神色，一本正经问：“还拍不拍了？”
他越是平静，越是令人不敢惹怒，指不定下一秒黑化成什么不可想象的样子。
今晨闭了闭眼，行吧，她再忍！
叉开腿跨坐到他腿上，膝盖抵住沙发棱角硌得皮肤泛红，这个姿势太暧昧，学校食堂里经常有小情侣这么座。
今晨闭着眼都能回忆起下一秒，小情侣之间会发生什么。
距离拉近，唇齿相依，男生不规矩的手顺着女生的衣摆滑进去，处处挑逗，流连忘返。
正当她想着，腰侧附上一只手，温热的触感激得她一颤。
今晨连忙按住他的手腕，长睫不停地颤，一向口舌伶俐突然结巴了，“你，你别动。”
陆归也唇角弯起，冷硬的脸部线条终于柔和了几分，“敏感点？”
今晨又羞又怒推了他一下，“不是，你突然碰我，吓人。”
陆归也颔首，轻声解释自己的意图，“你这么坐不舒服，可以再往前点。”
今晨连忙摇头，再往前就和他贴上了，她可不敢惹火烧身，“没事没事，这样挺舒服的。”
陆归也不疑有他，拿起剧本开始说戏，具体到女主角的每个神情和动作，引导她进入桑枝的世界里。
今晨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最后，陆归也说：“试一遍。”
她长叹口气，知道躲不过索性也不扭捏，手指搭到他的肩膀上，顺着衣襟下至靠近锁骨的第一颗纽扣，轻轻解开，一路点火。
今晨呼吸不自觉加重，整个人贴上他，心里不停暗示他是陈奕，并非陆归也。这样，局促感才少了大半。
陆归也猛地将她反转按压到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搭到她的大腿下方。
今晨怔愣住，好不容易积存起的心理暗示立刻破功。
陆归也凉凉的声音落下：“叫啊。”
她嘴唇翕合两下，机械地挽住他的脖颈，心一狠吐出个语气词：“啊~”
陆归也停在那，所有的动作顷刻收止，他垂眸和身下的女孩四目相视，那双眼睛清澈又无辜。
他坐直身按了按发涨的眉心：“小晨，我们不是屠宰场。”
“……”
今晨坐起来，意识到自己那声“娇吟”有多离谱，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问：“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陆归也恢复刚才的坐姿，掏出裤袋里的手机扔到桌上，口吻略带警告：“最后一次。”
今晨认真地点头，动作利落爬上他的腿坐好，前面一段表现很好，到要叫的时候，她屏足一口气，就要吐出来时，陆归也掴住她的手捏住腰侧的软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尾椎骨蔓延开。
今晨情不自禁溢出的语气词，媚到连她都不敢相信。
气氛凝滞，安静的空间里仿佛有声音不停回荡。
陆归也扬眉，拍了拍她的背，“下来。”
小姑娘把脸埋进手里，然后又把头埋进抱枕里，完全一副鸵鸟的小样子。
陆归也拾起桌上的手机，调出录音设备将刚才那段剪辑下来发送给她，手指不小心点到中央播放的按钮，刚调整好心态要从沙子里爬出来的鸵鸟，又狠狠把头埋得更深了。
陆归也心情极好的交代她：“开拍前多听几遍，找找感觉。”
……
下午，沈南渡应付完采访的媒体，两人再来一遍上午卡住的戏份。
今晨摘下耳机，连带手机交给小助理，陆归也传来的音频在音乐播放器上显示，文件名是：“教程1”。
小助理：“姐，你不会把片子里的配音给剪下来了吧。”
今晨一副肾虚样，压低声音告诉她：“也哥给我找的资源，比你发给我的那两部片子叫得好听多了。”
小助理一脸惊悚，“也哥找的资源？”
今晨云淡风轻解释：“男人嘛，总会有那么一两部精华存货。”
外人眼里陆归也简直是禁欲男神系的代表，谁能想到男神也会有寂寞难耐的时候。小助理了悟地点头，“放心，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今晨拍拍她的头:“乖。”
作者有话要说： 性感小晨， 在线翻车。；）
第24章 放肆二十三下
经过陆归也亲手调教, 效果很不一样, 执导在场负责，已经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了，然而今晨却一条过了，那声音简直媚得苏到人骨头里。
沈南渡拍完去换装，顺道问她：“厉害啊小晨, 一中午的功夫都会勾魂了。”
今晨谦虚地挥手，“哪有哪有，你带的好，我现在啊比较担心这段放出去你那些女友粉会不会把我吃了。”
程亦欢呵呵笑两声：“我现在就想把你给吃了。”
今晨兴致极高, 难得愿意主动和她拌嘴, “哎呀, 我怎么忘了还有个国民西皮在这呢。”
程亦欢差点丢过来杯子：“你别得意，今天你NG的次数比我一部戏都多, 好好练练吧小新人。”
今晨故作得意洋洋的样子托着下颌，一点也不气, “亦欢，等到下次你和学长接个情侣戏，我看看你能NG几次。”
“……”
下午剩下两场戏, 拍到最后今晨有些熬不住, 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休息，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小口喝着，没来得及休息几分钟，片场外传来一阵喧闹, 吵嚷声越发清晰，她掀开眼帘望过去。
一群人围堵住影视城A区的门，几个场控拦不住他们这些壮汉，摆在门口的道具被砸的稀巴烂。
灯具倒地发出闷哼破碎的声音，剧组里的小姑娘吓得捂住耳朵。
今晨一时分不清是故意挑衅还是仇家上门。
一群壮汉分成两道，看起来不想伤害人，瞄准在场的器械设备一通乱砸。
更像是寻仇的。
执导护着控制台，这两周的成果都在机器里，他长得虽高大但耐不住两三个人把他架开。
眼见着机器要毁在棍棒底下，今晨搬起塑料椅砸向挥动铁棒的人胳膊，一时间哀嚎声混入杂乱无章的破碎声里。
被她砸伤的男人凶神恶煞叫嚷:“我去你妈的，敢打老子——”
说着，掰动手指骨节发出响声，恐吓的靠近今晨，她不停往后退，强装镇定地说：“你们这是犯法，我们完全可以告你们。”
话刚说完，离她几米远的壮汉突然加快步伐，抡起手里的钢管朝她砸下来，动作又准又狠，更像是寻仇。
准确的来说，是寻她的仇。
今晨下意识躲避开身子，然而动作慢了一拍，在她以为要承下这一棍子时，整个人被互在怀里，耳畔是棍棒与肉体碰撞产生的闷重声。
她猛地睁开眼，抬头看见护住自己的人是谁。
没等她说一句话，闹事儿的人听见警笛声，一把扯过灯光设备的电线，主光板倾倒，两人来不及躲闪被狠狠压住。
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今晨看不清眼前拢过来的东西，视野全部被光板遮挡住，所有的疼痛全不是落到她身上。
心底最柔软的一隅被狠狠的揪住。
主光板移开，执行导演示意几个男人帮忙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叫120，快点，也哥受伤了。”
——
警局，及时赶来的民警制住了闹场的几个人，今晨做完笔录出来，拦了辆计程车去医院。剧组的消息执行导演已经派人去封锁了，只不过依旧有蹲场的私生掌握消息，不少人在微博上讨论。
彼时，医生诊断完，陆归也手臂处骨折，头上的外伤没有伤及内部算是万幸。
只不过这样一来，拍摄的事情他不能亲自到场，需要静养两个月。
今晨停在病房前，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看病房里的情况，演员和灯光组道具组甚至两个场控都在，她捏紧指腹走进去。
陆归也已经醒了，脸色有些苍白，看见她进来，让其他人离开，“小晨留下。”
拥堵的病房人群很快散去，今晨走到病床旁边，欲言又止。
陆归也一根胳膊吊在脖子上，额头包着纱布，身上罩着宽大的病号服，落在她眼里，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强烈。
他手指动了动，“想明白了吗？”
今晨点点头，又摇头，蹲下用手肘撑住床板，扬起头眼巴巴看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今天你突然疏远我，身后出现另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然后不停胡思乱想。”
陆归也弯唇轻笑道：“想了些什么？”
她苦恼地皱起眉，犹豫了会儿，“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觉得我一直端着不答应你厌弃我了。其实我是在纠结，我这人没谈过恋爱，连心动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静静听完，垂下眼帘，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今晨长舒一口气，突然觉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有种轻松释怀地感觉，“我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呢，刚开始只不过是见过一次的陌生人，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不由自主去怀疑。”
遇到他之后，一向高傲的她突然变得不自信了。
如果陆归也是和她同岁，同圈子里的人，或许她就不会纠结犹豫那么长时间了。
但他不是，遇到他那天开始，这个男人以一种极为强势的姿态闯进她的生活，霸占她的世界，逼她满心满脑全是他。
今晨抿起嘴角，眼眶湿漉漉的，“不过我啊，想去试一试。”
大概多年过去，陆归也谈及心里最难忘的一幕，是女孩仰起头笑意盈盈看着他，轻柔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
即便不知道未来如何，她想义无反顾去试一试。
于是生来破碎的他，想把极致温柔全部拱手送上。
陆归也启唇想说什么，但被敲门声打断，助理一本正经汇报：“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今晨掩住眼里的情绪，拉过椅子坐下，疑问出声，“陈宪刚？”
助理点头，“大概是因为被迫撤资脸面上过不去。”
陆归也勾唇，嘲讽意味简直要透过眼神溢出来，“傻子。”
“那我们要告他吗？”
陆归也目光沉着，话语中又添上平常的清冷淡漠，“为什么不告？”
今晨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控制台的机器被砸了吗？”
助理一口气憋住，谨慎地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犹豫的点头，“已经送去修复了。”
陆归也闭上眼，挥挥手让他离开了，面色不太好，今晨以为他心疼那些成果，费尽心思想出个办法，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那我今天拍得岂不是打水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