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口是心非嘟囔一句“狼狈为奸”,垂下头却抑制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放眼望去整个放映厅全是小情侣靠在一起,她慢慢靠过去,头一歪学那些小女生的姿势轻靠住他的肩膀。
总算有种真实感了。
身边陪她看电影的,的的确确是她最喜欢的人儿。
欧美的片子大多尺度很大,比如公然为爱情鼓掌的戏码,若放在国内的电影里,早就被删了不知道几次了。
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展现在眼前,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缠绵悱恻,扩音音响传出男人的低喘,床板吱嘎响动,以及女人尖细的喊叫声。
今晨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前面的小姑娘一个个捂住眼睛,唯独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
陆归也俯身在她耳畔说:“你好歹装一装啊。”
今晨仍是一动不动,“我得好好看,顺便学习一下。”
“……”
电影放映结束,工作人员进来拿回摄像机,今晨趁这空隙拉着陆归也走进安全通道,好不容易有私人空间相处,她抱住他的腰,扬起小脑袋可怜巴巴看他,“你都三四天没来我房间了。”
陆归也屈指敲了下她额头,“最近何导总是去找我聊拍摄聊到深夜,怕吵醒你,索性就睡在自己屋里了。”
今晨咬了咬舌尖,正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掏出来看了眼屏幕。
来电显示人:陆泽。
看来是要催她回去。
今晨抬起头,不舍得松开环住他腰侧的手,撒娇似的左右晃着身子,“今晚来找我呗。”
陆归也故作犹豫,黑眼沉淀着些许的光亮,“可是何导约了我今晚喝酒。”
“?”
今晨牙关紧合著,一脸“我算是看透你”的表情,煞有介事点了几下头,“行吧,你厉害。”
说完,就转身走。
陆归也伸手拉住她手腕,反身将人压在墙上,膝盖抵在她双腿间,趁她没反应过来,炙热的唇舌侵占下来,吻得猛烈又凶狠。
像是要榨干她最后一丝气息。
柔软的舌尖扫过她的上膛,不停进占她的领地。
男人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腰侧往后轻抚,力道轻柔处处点火,最后甚至将她塞进短裙里的T恤下摆拽出来,一只手越过下摆触碰到腰际柔嫩的肌肤。
今晨的膝盖瞬间软了,借着他的力气支撑住自己。
陆归也抓住残存的理智停下,额头抵住她,脸上的笑意很浓。帮怀里的人儿整理好衣服,恋恋不舍吻了吻她的嘴角,“小晨,我比你还要想。”
今晨怔忪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敢直视他清亮的眼睛。
-
下午回去别墅,今晨到隔壁串门,程亦欢拿着一本食谱在厨房搞研究,魏珩站在一边打下手帮她择菜。
今晨凑过去,今天晚上的食物自理,节目组不安排,她想着四个人拼一桌,吃完饭还能打个牌。
程亦欢:“怎么就你自己?”
“陆泽回去睡觉了,我闲着没事儿干。”今晨主动洗手过去帮魏珩,“今晚上咱们四个聚一桌?”
魏珩抬头笑道:“行啊,正愁两个人无聊呢。”
今晨做饭的手艺挺不错,毕竟公司倒了,阿姨聘不起,只能自己动手。
她看着程亦欢拿刀的动作,非常害怕下一秒她会把手指剁下来,“你别动了,我来吧。”
之前程亦欢尝过今晨的手艺,忙不迭交出所有工具,“你来吧,我暂时没有开发这项技能。”
一桌饭做了两个小时,主菜副菜粥汤俱全,今晨摘下围裙掏出手机叫陆泽过来吃饭。
魏珩支着桌面,凑过去闻了闻,“卧槽,小晨你真有一手啊。”
程亦欢递过去个眼神,“注意用语,如果你不想一放到你的片段就出现消音的话。”
今晨掐细嗓子:“哔——哔——”
魏珩瞪大眼:“你好好说话。”
陆泽接到今晨的电话时正睡着,猝不及防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他睁开眼循着声音看去,手机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改了。
回忆起不久前,小姑娘笑吟吟说自己不会记仇的样子,现在吃后悔药都来不及了。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聊天,陆泽走过去坐下,“这是节目组准备的饭菜?”
今晨皮笑肉不笑回应:“亲亲,你猜错了哦,这些是我亲自做的呢。”
陆泽一脸惊悚说不出什么表情,依旧是高冷挂逼的人设,“哦,是这样啊。”
吃到一半,开始摇骰子,最大数可以随意提问最小数一个问题。
今晨第一个摇,最大数,六个点。她微微笑了笑,“承让了。”
剩下三个人依次摇,出来最小的,魏珩,他抱拳求今晨手下留情,“晨姐,我们是一起蒸过桑拿的友谊。”
今晨目光扫过在座的两位男士,“我想问一问,你和陆泽的兄弟友谊为什么走到尽头了。”
言罢,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僵持住。
程亦欢默默放下筷子,其实她也很好奇的。
今晨和她大眼瞪小眼,通过延伸传递信息。
程亦欢:你别说,他俩肯定有事。
今晨:我是不是问的太直接了。
程亦欢:等着听解释吧……我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魏珩脸色有些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乐,同样用眼神示意对面的男人,他不想开口解释。
陆泽偏偏是话不多,但习惯收拾烂摊子的人,调出手机相册递给今晨,“我们两个是同时出道的,然后又住在一起算是同居舍友,不少狗仔为了有料可爆,把我们两个写成正在热恋的情侣。”
今晨看完一些媒体稿件的报道,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
“所以你们就伪装成兄弟反目,为了抵消掉这些□□?”
魏珩哼笑两声:“这算是明哲保身的办法,我当时是想召开发布会的,可是他拒绝了,怂包。”
程亦欢递回去手机,站起身对着镜头一本正经说:“何导,这一段一定要删掉,不然商业机密就要曝光了。”
正坐在临时录播室里的一众工作人员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这算是威胁吗?工作不易,请珍惜媒体工作者:)
吃饱喝足,今晨又借用厨房做了些皮蛋瘦肉粥,何导拉着陆归也喝酒,她想带回去给某人醒酒用。
陆泽环胸靠着门栏,“给自己做夜宵?”
今晨知道他替自己打掩护,眯起眼笑道,“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不用了。”习惯性拒绝。
第49章 拥抱十六下
今晨提着保温盒回到别墅, 和陆泽说了句晚安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独立浴室中的水流声渐止, 男人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蜜色的胸肌上沾着水珠,腰腹间的肌肉线条绷得很紧。
十分性感,特别是半遮半掩住的人鱼线。
今晨控制不住目光,上下打量他几眼, 捏紧手机忍住想要拍照留念的欲望。
“我给你煮了点粥,你趁热喝。”她放下手中的盒子,看他脸色正常,不像是喝过酒的样子, “你不是去和何导喝酒了?”
陆归也披上浴袍随口答:“喝了点。”
今晨不信, 扣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凑到嘴边闻了闻, 一股柠檬牙膏的味道,“骗人, 根本没喝。”
陆归也顺势环住她的腰,将人抵在桌沿, 拿下巴颏蹭她的头发,“怕被灌醉就没法和你说话了。”
今晨眨巴眨巴眼,揪住衣摆小声念叨, “确定只是没法和我说话吗?”
她才不信老男人有那么纯洁, 抱着活生生的女朋友盖上棉被纯聊天。
陆归也黑眼清亮,故作不解,“那还有什么?”
今晨推开几步,一本正经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小胸脯上, “比如想碰碰我,再亲亲我,反正绝对不是未成年该知道的事情。”
陆归也眸光渐沉,目光扫过她白皙的手指按住某个柔软的部位,眉心抽搐地跳动两下,强忍住心底窜起的一阵燥意,“这个地方不合适,破坏气氛的人太多。”
今晨怔愣两秒,合着他早就打算好了?这么看来,饥渴的人倒像是她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
陆归也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沙哑,又把人给抱回怀里,“《生而破碎》入邀了这届的电影节,秦晋打电话让我先通知你一声准备好去领奖。”
今晨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藏着细碎的光,“我有可能得奖?”
前几年一直专注电视剧,电影上的奖根本没她的份,不少黑粉黑她没有奖项傍身。
陆归也轻叹口气,俯身将头埋在她颈项,“早知道就晚些告诉你了。”
他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清浅的鼻息铺落,声音渐沉,“这次的颁奖地点在S市,我提前订了T.K外滩的酒店套房,那里肯定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今晨咬住舌尖,内心挣扎几秒,电影节是十一月初,现在是十月中旬,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半刻沉默,落到陆归也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番意味。他低低笑出声,手指轻掐住她腰间的软肉,“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今晨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炸毛了,“不是,你别乱说!”
陆归也意味深长凝视她,“是我太心急了。”
“……”
-
真人秀结束拍摄后,后期剪辑提上日程,九月底放出的第一期预告观众反响很好,制投部的人联系电视台高层想要提前开播日期。
艺人方面的工作已经结束,今晨乐得清闲,在家闲了几天。秦晋忙里忙外,最终把日程表递给今晨,“能推的我都给推了,剩下的抹不开情面必须得去。”
今晨兴致缺缺接过PAD看了一眼,各种通告塞满了表格,仔细数数她也就两晚上有空闲时间。
“你想我死吗”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
秦晋长吁短叹,推了推眼镜,“我也是没有办法滴,根本推不掉呀,有三四家杂志七月份就开始约你,但要拍电影,她们好商量地往后挪时间,现在听说你闲下来了,三天两头打电话催……能怪谁嘛,还不是你自己太优秀了。”
今晨皮笑肉不笑:“你好好说话。”
秦晋:“等你领了奖,咖位再高一点,这些就都能推掉,所以捱到十一月就清闲了。”
今晨舔了一圈唇周,“你说的对,我要熬过去。”
秦晋以为她是想开了,殊不知某人心里暗搓搓期待着电影节晚上的事情。
明天飞N市,今晨趁空回了趟家,今母正在院里浇水,这处别墅是秦晋帮忙找的,环境好且不会被打扰,比较适合养老居住。
今晨又怕母亲一个人太孤单,找了个做饭的阿姨陪她。提前打电话通知她们要回去看看,阿姨已经做好饭菜在等。
今母拉着她仔细端详,“我那天在电视上看你,好像瘦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今晨吸了吸鼻子,诚实道:“最近要拍广告,瘦点上镜才好看。”
拉着她坐到餐桌前,询问了接下来的工作,母亲又苦下脸,“钱是赚不够的,但如果累病了,得不偿失。”
今晨乖顺地安慰她几句,“我们吃饭吧,菜都凉了。”
吃完饭,今晨拉住母亲的手,斟酌措辞,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自己和陆归也的事情,她爱他,所以也想让母亲接受他。
知女莫若母,今母耷下眼帘,“你是有事情想和我说吧?”
今晨怔愣两秒,缓缓点了点头,“妈,三年前去病房找爸的人,不是陆归也,对吗?”
今母面色渐白,苍老的够沟壑爬满她的眉梢眼角,深深浅浅皆是岁月强加给她的辛酸与不易。
今晨并不是想提起伤心事,而是,单纯想听母亲说一句,不是他。
今母闭了闭眼,长久不语。
“妈,我和陆归也依旧在一起,他不该因为他父亲的过错承受我们的指责。”今晨俯身,将侧脸贴到今母的腿面上,“我希望你能接受他,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在一起。”
今母轻抚女儿的发顶,当初陆先生乍然到病房警告他们,陆归也是你们女儿高攀不得的人,陆家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的。单单几句话,便将今父平生最看重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碾磨,那种目空一切看不起任何人的表情,她此生都难以忘记。
可是,当处理好今父的后事。
那位陆先生的儿子出现在墓前,他并没有歇斯底里责怪她,质问她为什么不和今晨说清楚。他眼神平静地惊人,颀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雨幕中,缓缓弯腰鞠躬,随后道别离开。
今母哽咽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小晨,你要明白妈妈做的一切是为了你。当时只有那么说,你才肯离开他。陆先生那样的人,我们斗不过。”
今晨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语气坚定,“现在不会了,我和他会好好在一起。”
我知你性格不强硬,被生活摧折不得不软弱,但我亦知你爱我。
如天下父母之爱子。
今晨忽然想起《生而破碎》中的一句话:
“人生而破碎,却奢想以爱弥之。”
有何不可。
-
京州人民医院,精神科住院部。人来人往却无人关注的走廊拐角处,病房门紧紧关闭。
护士结伴经过,不免斜眼嘀咕几声,“上面的人吩咐不能给307特别关照,这老头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谁知道,整天就知道傻笑‘嘿嘿嘿嘿’也不知道笑什么。”
……
男人穿一身黑色及膝大衣,听到她们的话脚步略顿,藏在暗色中的面容看不清晰,他快走几步,停在病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