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那……往轩和楼见我的人呢?”
  秦氏皱眉思索:“轩和楼?”
  果然不是……离凤心头发凉,又追问道:“雀翎军中还有其他男子么?叫红雀的?”
  秦氏想了一圈,谨慎摇头:“若是谁家亲眷,就不知道了。”
  “还有前几日,你们可曾又去行刺?”
  “没有。”秦氏言道:“直到昨晚,董岩松来到兖城,我们才知要去迎接君上。”见离凤面露忧色,他顿了一顿:“奴才们早想拜见君上,只因英府防范甚严,始终未得机会。”
  “也就是说……”
  “确实有人在冒充雀翎军。”秦氏若有所思:“她们要做什么呢?”
  又僵了一会儿,离凤问道:“你们,又打算做什么呢?”
  秦氏面容安静,语气低缓:“奴才等自然是请君上示下……”
  “……”离凤后背拔直,端着茶盏的手又觉得不稳当了,干脆撂开。
  秦氏也不多言,只是等待。
  这份沉默更叫人如坐针毡,离凤叫着自己的名字:总得说些什么才好。
  “殿下还嘱咐什么了?”
  “没有了。”秦氏眼皮微掀又落:“奴才想,殿下心中着紧之人必定懂得殿下心意。”
  “……”离凤一张玉面霎时惨白如雪。
  秦氏把茶盏往他面前推了一推:“君上自离故土,还喝过水丹青么?”
  没有,紫卿不晓得我喜欢这味茶。离凤忽然想到轩和楼她点的那桌素斋,入府第一夜就送上门来的糯米团子,还有邀凤阁那个她特意招进来给他做家乡菜的厨子……
  这一年半来,跟着她吃咸的、尝辣的、品酸的,被喂过甜汤,也灌过苦酒,慢慢都离不得了,以前淡雅浅香的水丹青反倒喝着不惯……离凤生咽一口,竟说不出是何滋味,眼圈渐渐红了。
  秦氏只道他触景生情,暗暗叹息:“奴才们那会儿都议论,是不是因为知道君上喜欢水丹青,殿下才也爱如珍宝。”
  离凤呛了水,斗肩一阵剧咳,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君上不必难过。”秦氏哽咽劝道:“殿下常说,为民而死,正死得其所。”
  以一己之身,护天下百姓,司烨……离凤怆然许久:“我知殿下是何等样人也!”
  秦氏闻此,泪中露了笑容:“君上解得殿下心意,殿下在那九重泉下也能瞑目了。”
  她的心意……离凤忽一闪念:她心中最着紧之人……真是我么?
  ……
  琅郡
  六月送了郝之祥、赖之放到了凌霄宫主驻地,把人交到水月仙手上,累的往桌上一趴:“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水月仙闻言笑道:“主子是特意让你跟着两位秀才长点学问。”
  “我现在能说碧落王朝至今五百年间各色奇闻怪事,姐姐要不要听?”
  “噗!”水月仙笑声更响了些:“我送你到那院子给凌霄宫主说说去吧?他又病了,正闷得慌呢。”
  “什么病?”六月皱眉:“要紧不要紧,主子可惦着呢。”
  “我请了大夫进去。”水月仙说的一本正经:“回报说是:茶饭不思,睡眠不足,宫主深染相思病,还病的不轻……”
  六月愣了一下,捂口掩笑,又忙言道:“姐姐可千万别在宫主面前说我来了,他要是得知王主近况,尤其是和池公子如何腻乎,怕病情更要加重。”
  水月仙笑道:“你那么老实,宫主问什么就乖乖答什么,不会避重就轻么?”
  六月正想起船上所闻,自己都有些耳热心跳,“咳咳”两声,赶紧岔开话题:“姐姐怎么不走了,是为宫主病了的缘故么?”
  “走到这里就是头了。”水月仙勾起唇角:“不过宫主称病倒送给咱们一个好借口。”
  六月凑过头来,低声问道:“主子是何安排?”
  水月仙盯她一眼:“把两位秀才安全送到,给你记功一件,其它的……等看就是了。”
  “那我回去了。”六月见她不言,知事机密,便起身要走:“主子身边人手少,我心里不踏实。”
  “慢着。”水月仙伸手拉住她:“还有一事,主子交代你去办。”
  “嗯?”六月疑惑:怎不当面对我交代?
  水月仙似晓得她在想什么,低声言道:“因为要看西川这般情势变化,再做处置。”
  “姐姐快说,到底何事啊?”六月急问:“你另派个人去办不成么?我得守着主子去。”
  “你有军职行名,我是文官,又担出使之任,没理由奉王帅大令去督汤恪将军……”
  汤将军那里?六月心中一紧:“合江大营出事了?”
  ……
  离兀岭还有不少距离,进山行人便被拦下。小东惊讶问道:“为何不让走了?”
  小南打听了消息告诉他:“说是今年天气有异,提早封山了。”
  小东嘟着红红小嘴儿极不高兴:“以前冬天都不封山,我还穿过去到合江上踩过冰呢。”
  小南拉着他的手安慰道:“你想踩冰玩,咱们慢慢沿着沧河走,等雪下来了,一样能找着地方。”
  “我是想带你看看合江兀岭的美丽景致,真像仙境一样。”小东贴上他耳孔:“要不咱俩偷着溜过去吧?”
  “我功夫不行……”小南嗫嚅着:他顶多能爬个树,怎么溜过去啊。
  小东锤了他一拳:“笨!”
  “等回去王府,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小南拍着胸脯保证:“你说怎么练,我就怎么练。”
  小东这才笑了:“那就往回走吧。”
  两人一路到了琅郡,又累又饿,便寻了一间小馆子,谁知又是满客。
  伙计见是两个小孩,随手一指里边:“那边也有倆小家伙,你们挤挤吧。可带银钱没?本店不赊账。”
  小南怕小东听见这话要急,赶紧挡在前面:“谁赊你家账啊,给小爷们上盘牛肉……”话还没完,手臂忽被攥住。
  小东直直指向东墙角一个小桌:“那不是他俩吗?”
  “谁啊?”
  “濮西儿和蒋北。”
  作者有话要说:
  到月底都比较忙,我慢慢写,亲们慢慢看哈。
 
 
第810章 东南风聚西北雨
  “呀!”小南惊喜叫道:“还真是他俩。”
  小西和小北早在听见各自名字时便转头来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是你们?”
  小东一步跨到桌前,左手搂小北脖子,右手按小西肩膀,嘻嘻笑着:“正愁前路无知己,落花时节又逢君。”
  小南跟在后面,搬椅子,抹桌子,接过大盘牛肉,倒好一杯香茶,拉着小东入座:“先吃点喝点,慢慢说。”
  四人围拢一起,互诉这些时日经历,原来小东和小南是跟着何景华回去了惜花山庄,见到了师祖婆医仙落玉珂。
  “哎,那事别说……咱俩可拉钩了。”小南悄拽小东的袖子。
  小东瞥他一眼,便掩去落医仙给小南医治“哗哗”不远的毛病这一段:“何先生说有急事要回王府,可我俩在庄子里还没玩够呢,就多留了几日。”
  小南暗中朝他抱歉一笑:其实没能玩儿成,自己躺在床上养伤口,连累小东也没出院子,每日同他作伴聊天讲故事,为他端茶倒水送饭食。
  我为了你,都违了对老太太发过的誓了,没学会寒冰掌就先灰溜溜回了山庄。小东还给小南一个“你记着就好”的表情:我伺候你这一次,你伺候我一辈子。
  “然后呢?”小西塞满一口的吃食,还不忘追问。
  “然后,回王府,路过这里,就碰上你们了。”
  “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小北审视着对面两人:“阳总管就没派人护送你俩?你俩肯定是把人甩了,自己在外面溜达玩,也不看看都溜达到哪儿来了。”
  小东笑道:“你既知道,还问我们作甚?”他眨眨眼睛,上下一瞟小西、小北,“哦”的一声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这也没人看着……做什么去?”
  “别提了。”小西抹了一把油嘴,抢着说道:“王主不在府,你爹又当了家,说把我和小北送到惜花山庄学本事去,派了个不着调的女人,不走大路,专拐小道,让我俩赶车,她在车上睡觉,到了晚间也不管我们,时常跑个没影。我和小北投宿吃饭都得自己张罗。这不,她又不知道哪儿去了。”
  “派的谁啊?”小东好奇起来:“是不是茶十一?”
  “姓檀,小北认识。”
  小北眉头紧皱:“她长得和叶子姐姐特别像,我几回都认错了,可她绝不是叶子姐姐,一百倍也赶不上叶子姐姐。就那臭德性,不知有多讨人嫌!”
  “乔儿姐姐啊?”小东“噔”就跳了起来:“落到她手里,你们可够倒霉的。”
  “我想甩掉她,自己……”小北咽了口吐沫:“你有好法子没有?”
  小东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转了几转,上手就把没吃完的烧饼、馒头、大果子一股脑兜进布包:“那还等什么,趁她这会儿不在,赶紧跑啊。”
  三个小伢郎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小店门,小西落在后面不住喊着:“慢点儿慢点,我吃了一肚子肉蹄筋儿,正坠的慌呢。”
  跑着跑着,小东骤然停下,两手一张,拦住小北:“等等,你们往山庄去,我们朝王府走,方向正相反,怎么一块跑呢?还有……”他转过身皱眉问来:“你刚才那话没说完,甩掉乔儿姐姐,自己要干嘛去?”
  小北避开了眼神。
  小南等了小西一步,呼哧带喘的还没跟上来。
  小东扯住小北,避到路旁:“我爹把你们送走,回头王主姐姐回来谁伺候她啊?这事不对。”
  小北又是一窒。
  “别瞒着我,府里出什么事儿了?”小东连声追问:“你倒是快说,何先生半夜被接走,都没来得及跟我们打招呼,我当时就犯嘀咕呢。”
  “犯嘀咕你不早点儿回来,还到处玩?”小北跺了跺脚,把画眉阆侧君落胎前前后后的事儿同他细讲了一遍:“从侯非说是王主把侧君的胎打下来的,请旨把人接走,还强迫王主写了封和离书,要给儿子另定姻缘。”
  “什么!”小东瞪大眼睛:“另定姻缘?”
  “人都找好了。”小西赶上他们,正听见这段,喘着粗气补道:“是个装腔做样的老女人,带着侧君不知要往哪里去。”
  “你们怎么知道的?”小南惊讶问道。
  “两位总管大夜里得了信儿着急商议,被我上茅房路过偷听到了。”小北言道:“那个檀子乔带着我俩上路,本该一直往西,谁知她拐来拐去,还走走停停。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后来我俩自己搞明白了,她是为跟着侧君和那女人的马车。”
  “我俩在路上有一回瞅见了从贵金。”小西神神秘秘的说道:“从贵金欺君罔上,和圣上说要送儿子到安城养病,实则是把侧君带到这边儿来另外委人。告诉你,新房都住进去了。”
  “那你们见着侧君没有?”小东急问。
  小西、小北都是摇头。
  “见一见去啊。”小南言道:“当面问一问侧君,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檀子乔不叫我们管闲事。”小北忿忿不平:“有一次我跟在后面,恍惚瞧见一个背影,极像小唐,正要偷跟过去看看,哪知被檀子乔发现,给撵了回来。”
  “你听她的干什么?”小东瞪眼斥道。
  谁想听她的,可要是不听她的,她就……小北忽然脸红了一下。
  小南只道他是被气的,好心给了句安慰:“我懂。她是女人。”
  小北一呆,把他拍着自己的手甩开。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小东听小北讲完,登时气炸:“侧君哥哥是王主姐姐的,竟有人大着胆子来抢,她是不要命了。还有那位寒总管,平日趾高气扬,就会对着我们发脾气、逞威风,事到临头,他先怂了。王主姐姐不在家,他就任着别人上门欺负。”
  小北、小南都不吭气,只有小西嘀咕着:“谁说不是呢……”
  “不行!咱们不能让从家得逞,让王主姐姐受气。”小东小手一摆:“你们都听我的,这事儿得这么办……”
  “那个檀子乔…….”
  小西刚说一句,就被小东打断。
  “她干她的,咱干咱的!”
  ……
  琅郡
  一家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从贵金方在罗汉床上落座,就看见小摆桌上有几个黑点儿,一叠声的唤小仆来擦。
  萧忘情举袖轻拂,淡淡言道:“只是木头不好罢了,并非脏污。”
  从贵金这才收起嫌恶之色:“阿姐怎的这般委屈自己?”
  “何必张扬。”萧忘情亲自动手,给她倒水沏茶:“又是在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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