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玄心平似乎醉了酒,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就那个聂赢,从我眼皮儿底下跑了……不能报拒婚之仇,窝囊!”
  李季一愣:“聂……”
  “小贱人又回紫云瞳身边去啦。”玄心平恼的大拍桌子:“也不知是两条腿跑的,还是插上翅膀飞的,噗的,就这么一下,没影了。”
  “呃……”李季打了个酒嗝,晃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玄帅,他不是早回紫胤了吗?”
  玄心平一手持壶,一手摇指:“不,不,不,我把他诓到了太阴山里……”她含混不清的把前事一说:“网都铺在掌心里了,最后没收成,你说,你说……”
  “哎呀,玄帅,你这心思和大司马一样嘛。”
  “当然一样了。”
  “那大司马还特意把您召回来,简直多此一举。”
  玄心平仰脖儿倒酒入喉,拍了拍李季的肩膀:“我娘是怕我对聂赢还有甚心思,嗬……我不过是想报仇而已。”
  李季笑问:“你要真逮着那个美人打算怎么报仇?”
  玄心平眯起眼睛,待要说个“一二三”,忽又打住话头,“嘿嘿”笑了:“都知道他是个美人…….”
  酒醉露本性啊!李季暗道:看她平日一本正经的,我还纳罕,怎么这闺女不随老娘呢?
  “你在芦城也被聂赢坑的够呛,不想报仇吗?”玄心平和她对杯一撞,歪头又干。
  “想啊,想的厉害。”李季酒往上涌,熏红了半张脸,也就实话实说了:“特别是,聂赢从我身下就那么硬生生的抢走了另一个大美人。我当时就发誓,早晚有一日,让他来替。”
  玄心平眸色一沉。
  “要说,聂赢比那个美人也不遑多让。”李季兀自舔舔嘴唇。
  玄心平拿醉酒掩饰着自己想锤死她的冲动,连声许诺:“等我抓着他了,叫你一起……报仇!”
  “我呀,我是有色心,没色胆。”李季叹道。
  “老太太一把年纪,顾不过来了。”玄心平示意她玄诚荫已经耳聋眼花:“再说聂赢又不是处子了,就私下里……谁能知道?”
  “有色胆,我又没那色福。”李季又被敬了一杯,醉眼朦胧,看玄心平都是双影:“实不相瞒,玄帅,我在浮虚小道出口逮着了聂赢。”
  “真的?!”玄心平碰翻了酒壶,扑棱坐直:“李大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上次我来问,你还说什么晚到一步。”
  “哎,大司马不叫告诉你。”李季一股脑的把不是全推到了玄诚荫身上:“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
  “这么说你已经报过仇了?”玄心平显出不快来,推开李季,自己喝起了闷酒:“不知滋味怎样?”
  “滋味嘛……”李季竟然真就咂摸了一下,似乎意犹未尽:“我把他带回营帐,刚一洗剥干净,就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你自己也知道已经几次放手啦,阿赢哪儿还回得来。
 
 
第824章 心念郎君恨不平-3
  忍不住了……
  玄心平看见自己躲在酒壶后面的手已抖的不成样子,忙狠命攥住:“后来呢?”
  李季却不再往下说了,一杯接着一杯往喉咙里倒酒。
  “怎么还不好意思说了?”玄心平费了好大劲儿才扯出一丝强笑来:“你就那么吃独食儿去了?”
  李季酒迷心性,也就和她勾上肩搭了背,自觉早是一对狐朋狗友了:“老妹儿,你也不问问我,怎么就能逮到聂赢?他那两杆花枪可耍的厉害。”
  “正要问你呢?”玄心平坐着没动。
  “聂赢啊,在太阴山里中了毒,是叫他的亲卫们抬出浮虚小道的,压根儿就使不动花枪了。”李季摇头一笑:“我以逸待劳,毫不费力,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中毒?!”玄心平本来心上就压着大石,闻言更往深渊里沉去。
  “太阴山是央金族的老巢,虎豹横行,蝇虫肆虐,多的是邪门玩意儿。进兵之前你不是还提醒过姐妹们要多带草药么?”李季颠颠酒壶,觉已空了,又叫下仆拎上一个酒坛子来。“我擒住聂赢的时候,他毒性已发,晕厥过去,但心跳有力,气息也不短,我只当没什么大碍。可等撂到床上……他就不大好了。”
  玄心平差点儿叫出声来:“不好,是什么意思?”
  “脸色由白转青又变灰,凭你怎么折腾,他都醒不过来。”李季捏了把眉头:“我是喜欢美人,可我不喜欢没反应的‘死’美人。他还带了把贞锁,嘿呦,真叫麻烦,我一着急还给掰扯坏了。”
  玄心平听见一个“死”字,脑中霎时成了空白一片:“他,他…….”
  “你说我这运气,嗐!”李季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大发牢骚:“在芦城时,那个小妖精都已压在身下了,愣没入巷。这回去太阴山,大美人又自己送到嘴边了,我还是没能吃到肚里去,真她奶奶的丧气。”
  “聂赢就这么……死了?”玄心平嘴唇哆嗦,说出来的却像是醉话,李季并未听出异样。
  “他死了,我怎么向大司马交差?”
  “啪”,酒杯被玄心平撞翻了,她的心却从深渊里拔了回来。
  李季咕哝着酒,含混不清的言道:“我不知道聂赢中了什么毒,就拿颗还阳丹先吊住了他的命,再从央金俘虏里找出些个巫侍祭司,让仔细的看。有一个就说:这男人像是被四翅蝶虫咬过。”
  “这个祭司能救?”
  李季摇头:“他不行,让找绣球草。我又派人往太阴山里搜罗了个遍,奶奶的,本来有好大的一片全叫温朵娜放火烧光了。我算看明白了,这毒就是温朵娜给聂赢下的。”
  “温朵娜…….”玄心平立现戾色:我请她当上央金王后把阿赢完好无损的交还给回来,她答应的倒痛快,背地里却做这些龌龊事。
  “找不着草,挖出些杂梗乱根来,凑合着熬成汤药,都给聂赢灌下去了。”
  “怎么样?”
  李季摇摇头:“不起大用。腾冲那家伙要来凑个热闹,我没让她进帐子,她还骂我,以为我这夜夜搂着美人怎么销魂呢。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叫这美人还魂!”
  “那聂赢现下……”
  “没过两天,大司马就派人前来索要,我能怎么办?只得交上去了。”李季两手一摊:“反正交上去时,人还喘着气儿呢。”
  “派来的是谁?”玄心平紧着问道。
  李季摇摇头:“你府里内总管吧,我不认识。”
  “他们可回到京里来了?”
  “老妹儿啊,你都不知道,我这外将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合着我赶回太阴,又搜山,又卡路的,全白忙活了。”玄心平怒道:“你就在背地儿里偷着笑。”
  “我笑个啥啊?”李季拍拍胸口:“我自己还觉窝囊的不得了呢,空担个虚名,啥实惠都没落着。”
  玄心平瞥她一眼:“谁让你听老太太的?”
  “不敢不听。”
  “听了又怎样?她还不是恼你碰过她的色奴?”
  李季一愣:“不至于吧?聂赢那把贞锁我都没卸下来。”
  “哼,那她怎么不保举你挂印?这征南将军的位子还是我替你要下来的呢。”玄心平冷笑一声,话到半截,推开酒杯:“我想打长阳,可老太太说动了陛下,非去攻赤凤。你怎么看?”
  冷不丁闻她又说起正经事来,李季一时怔楞:“我,我……”见玄心平面沉似水,忽然明白过来:“等少司马掌了兵权,叫我打哪儿,我就打哪儿。”
  玄心平微微勾唇:“说的好听,我什么时候能掌兵权?”
  李季揉着鼻子笑道:“大司马都一把年纪了,她名下的东西早晚不都是你的?官位,权柄,男人,有一样算一样……”
  “可我现在讲话还跟放屁一样。”
  “嗳,这怎么说的……”李季见大司马母女竟然斗起气来,心中着实觉得畅快:“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从长计议嘛。”
  玄心平看她一眼,似在等待。
  拿什么表个“忠心”合适呢?李季喝的多了,脑子却还没完全糊涂,眼珠微转,叫人拿出个小包来:“这是我从聂赢身上找出来的,送给你吧。”
  布包里是一对金环,玄心平举到眼前看看:“镯子?”
  “不是。”李季凑近她耳旁,色淫□□道:“戴那上面的……”
  “嗯?”玄心平一愣。
  “回去找个小厮试试就知道了。”李季见她不懂,越发笑得厉害:“太小太弱的不成,戴上会掉。唉,这又说到聂赢了,又美又有本钱,就是玩不到,真叫人痒痒。”
  “我怎么觉得是镣铐?”玄心平不知碰到哪里,金环锁在了一处。
  “就是镣铐,和他那把贞锁像一对。”李季笑道:“回师的时候,我从腾冲那里抢了几个央金俘虏,据称是从元摩利和温朵娜帐子里逮到的。我尝了几回,别说,伺候过王的男人,还都挺会叫的,你要也有兴致,就顺便带走两个吧。”又凑近玄心平耳边悄悄告诉:“那尺寸估计合适。”
  “多谢。”玄心平眸中闪过一丝阴鸷:“我要温朵娜帐子里的。”
  “好。”李季立刻点了头,唤进内仆交代几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
  …….
  玄心平辞别李季,上马回府,一路苦思寻找聂赢之法,脸色沉郁,刚进后门,就有亲卫来报:“少主子,冠军侯府聂老太爷求见您,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啊?”玄心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请入书房待茶。”
  聂老太爷由小夭和管叔扶着,颤巍巍进了书房,既不就座,更不饮茶,听见急匆匆脚步声响,回过身来,先就闻见了玄心平一身酒气。
  “少司马。”
  “老封君。”玄心平急忙伸手,想要搀扶:“您有事叫心平过去吩咐就好,怎么还…….”
  “少司马说笑了。”聂老太爷冷冷拂开了她。管叔和小夭也都没让地方,脸上带着怒气。
  玄心平尴尬的搓了搓手:“老封君您先坐。”
  “不用了。”聂老太爷一动不动:“老朽只想问一问小孙儿的下落?”
  “……”玄心平张口无言。
  “不要再拿‘他早回紫胤’这种说辞来糊弄。”聂老太爷声音低哑而颤抖:“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你给我个明白话。”
  玄心平的面皮也绷不住了,满带愧疚:“我也才打听出来,他离开太阴山时还活着,只是中了毒。”
  “啊!”聂家几人互相看看,都是先喜后惊又担忧。
  “谁下的毒?是不是你!”小夭跳将起来,手指都要戳到玄心平的鼻子上去了。
  “退下。”聂老太爷喝止小夭,转对玄心平言道:“请少司马让老朽带孙儿回家。”
  “老人家,我,我还在找阿赢,我不知道他现在哪里。”玄心平明明说的是真话,却觉得比撒谎还要难堪:“您放心,我一找到他,立刻就送回……”
  “你撒谎,撒谎。”小夭哪里忍耐的住,冲上前去就破口大骂:“什么你不知道,就是你算计了少爷!是不是你逼他去的太阴?是不是你骗他去的央金?他历经无数艰险,替你和温朵娜缔结了盟约,结果你做了什么?过河拆桥,背信弃义,把少爷陷进了死局之中!你打着我冠军侯聂家的名号重开杀戮,血洗北戎,给自己戴上了一顶收复疆土的大功臣的帽子。玄心平,你真卑鄙无耻,天下没有比你更卑鄙,更无耻的人了!”
  玄府亲卫闻言俱是大怒,各挺佩剑就要上前,被玄心平厉声喝退。
  “不许动手,都下去。”
  聂老太爷直盯着她,把她盯的抬不起头来。
  “老封君,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少司马无须再费口舌。”聂老太爷仰头长叹:“小孙在哪儿?跟在他左右的、我聂家的儿男们又在哪儿?说句实话,这么难吗?”
  “…….”玄心平手足冰冷,心头更冷,嘴唇更是冷的僵住,没有一句话能说出口。
  “他就在这里吧?”聂老太爷忽然问道。
  玄心平猛的抬头,眸光里一片慌乱:“我找了,并没有…….”
  “少司马,小孙不仅是聂家的儿郎,他还奉了圣旨成亲,作了紫胤英亲王的侧君。”聂老太爷缓缓言道:“他,已不再是你府里的色奴了,也不是你能直呼姓名的什么人!你,和大司马,都应该明白。”
  “我对,我对郎君从未另眼相看。”玄心平满心想要解释:“他对我而言,就像天上明月,永远皎洁……”
  聂老太爷提高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语无伦次:“大司马刚才同我说:嫁出去的儿郎泼出去的水……呵呵…….”他的笑声无比苍凉,又饱含着无比愤懑:“她不让我这当爷爷的管,不让我娘家问,那你们,是不是在等紫云瞳前来要人?是不是在等紫胤的大军打过来才肯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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